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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贵胄楼头观世态,布衣巷尾叹炎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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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仙楼,二楼临窗的位置,街道的商队货车络绎不绝,川流不息,时不时还有夜游司的黑衣力士们和城防军士兵,成群结队的在城内巡逻。

    街道两边都摆满了各种早餐摊,大量的食客准时准点的来光顾老摊位。

    挑货郎沿街叫卖:“奶茶奶茶,上好的冰镇羊奶茶,两枚法钱一杯,不好喝不要钱咯,还有手工精心制作的糖酥,超好吃哦。”

    普通妇女在门外浆洗衣物,跟好闺蜜嘴里抱怨着:“我那死鬼男人出去喝酒喝了三天,喝完酒回家就打我,打完我就出去喝酒,还不如死外边得了。”

    好闺蜜说:“那在酒里给他下毒,毒死他,就说喝酒喝死了。”

    而街角处,一名衣衫褴褛的醉汉蜷缩成一团,双眼迷离,声音中带着几分凄凉与无助,引得过往行人纷纷侧目:“哎呀……谁能救救我,这酒竟喝得我连眼睛都看不见了,我身在何方?哪位好心人,能指条明路,送我去医馆瞧瞧?”

    另一边,两个混混躲在暗处,眼神猥琐,交头接耳,言语间充满了下流与不堪,笑声充满了轻浮和恶意:“听说泼墨巷那位冷寡妇,每晚出来站街接客,床上骚的厉害,咱们今晚不妨去会会她,看看传言是否属实,哈哈!”

    周青峰坐在桌前,饶有兴趣的端详刺客名单,名单上的信息较为简略,只有名字,家庭信息,身份和工作,是什么境界,所修又是什么规则。

    每一页都是记录着一名食毒境修士。

    他神色如常,静静的翻阅观看,杨天倾静坐在对面,没有出言打扰。

    当周青峰目光停留在阎问酒三个字上面时,神色就有些微妙的变化了。

    他略做停顿,似在思索,然后继续往后翻阅。

    待饭菜全部端上桌了。

    周青峰也将名单逐一看完,并合上册子说:“事办的不错,我想我已经知道谁筹划了针对我的刺杀。”

    杨天倾一愣,随后问道:“少主从刺客名单里看出什么来了?”

    周青峰淡淡一笑:“你说巧不巧,我刚分管五处梅花司,不久后就遭遇了刺杀,而研修造畜规则的刺客名单里,恰好就有骆秉义的学生阎问酒。”

    聪明人无需说的太多,杨天倾正好就是聪明人之一,出身于杨氏家族的杨天倾也是见过世面,现在听闻周青峰的话,就知道这可能是一场权力斗争。

    杨天倾面色凝重的说:“骆秉义竟然已经疯狂到如此地步,为了晋升敢派学生刺杀您,这简直就是权欲熏心,丧心病狂了,少主,您打算怎么做。”

    周青峰望着窗外的人生百态,幽幽一叹:“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既然人家出手就是杀招,那我岂能就此作罢。”

    “ 不过想要扳倒骆秉义可没那么容易。”

    “这位德高望重的骆老师在五处门生众多,关系网盘根错节,指不定哪条线就通了天,我想要对付他,必须得先剪除其党羽,再擒魁首。”

    杨天倾神色一动:“少主的意思是拿他的学生们开刀吗。”

    周青峰轻笑一声:“天倾啊,你杨氏家族在剑塔经营数百年,想来人脉关系网也很多,不妨先去查查阎问酒,看看他有什么大问题。”

    杨天倾心领神会,抱拳回应:“没问题,这件事交给天倾来办。”

    周青峰夹了一筷子菜给杨天倾,语气温和的说:“天倾如今在何处就职?”

    杨天倾连忙端碗接菜,恭敬有礼的回应:“天倾如今只是枢密院下辖承旨司的一名副都承旨,负责管理诸房承旨和副承旨执行具体军务和文书工作。”

    剑塔有两院,一为都察院,二为枢密院。

    此两院皆是剑塔的高级权力核心机构。

    都察院无需多说。

    而枢密院负责主管剑塔全境的军事及外交事务,权力极大。

    最高长官为枢密使,枢密副使,签书枢密院事,承旨。

    而承旨司虽然只是一个下级部门,但是内设诸房,每房都有承旨和副承旨等官职,这些人官职不高,但是掌握很多的军事机密。

    况且杨天倾还是副都承旨,承旨司的二把手,真正干活的人。

    周青峰本想将其调往五处效命,想了想,还是决定算了,枢密院这样的核心军事部门,确实需要有自己人待在那里,往后找机会让杨天倾往上走几步。

    现在嘛,还是再观察观察,看看其能力和忠心够不够资格自己给他铺路。

    简单吃完早饭。

    杨天倾就先行告辞去办理周青峰新交代下来的任务。

    周青峰让醉仙楼再准备了一些吃食,至于桌上没吃完的剩菜剩饭,周青峰亲自将其拿出去,想要散给乞丐做善事,然而发现剑塔根本没有乞丐。

    或者说剑塔不是没有乞丐,而是沦落为乞丐的人都已经被赶出城去了。

    周青峰只好命醉仙楼将剩菜剩饭散给了街上的小孩们,并与孩子们说说笑笑,给很多孩子讲故事,言行举止,平易近人,没有贵族的傲慢和偏见。

    阎问酒身着常服,照着习惯坐在经常光顾的羊肉面摊上吃早餐,看着远处醉仙楼门口周青峰和小孩们玩闹聊天的一幕,触动到了阎问酒的心灵深处。

    “贵族的善良和施舍,真是令人作呕,连吃饭的胃口都没了。”阎问酒神色阴沉的丢下十六枚法钱,起身大步离去,当行至一处巷子时,一人拦住去路。

    拦路之人头戴斗笠,风尘仆仆,双手环抱在胸前,低头说:“打劫。”

    阎问酒闻言,歪了歪头,差点没气笑了:“打劫?我看起来有这么弱吗,打劫我?你可知道我是谁吗,竟敢拦路抢我,你是真的活腻了。”

    强盗抬头望向阎问酒,当阎问酒看到强盗面容时,竟然当场吓的失色。

    强盗邪魅一笑:“虞初新,好久不见,你可知我找你找的有多苦吗。”

    阎问酒面色阴沉说:“你认错人了。”

    言罢,阎问酒掉头就走,像是仓皇而逃的老鼠。

    强盗见状,不疾不徐的说:“六弟要是敢走,我就去城主府检举你,我就说你们剑塔都察院五处主事大人阎问酒之前是拦路打劫的强盗虞初新。”

    “以前我和你们的阎大人可是拜把子兄弟啊,我们成群结队满世界的打家劫舍,杀人放火,劫掠商队,奸淫妇女,屠戮村庄,手上沾满了鲜血和人命。”

    阎问酒暗中结印,扭头冷冷望着强盗:“够了,二哥,你想怎么样?”

    强盗掏出一只鸡腿咬了一口,慢步走到阎问酒面前,相隔数步仔细打量阎问酒:“想杀我灭口?你确定你有这个实力吗,不怕你我相斗惊动官府?”

    阎问酒冷声说:“拦路抢劫剑塔官员,罪该当诛。”

    强盗笑了笑:“曾经恶贯满盈的强盗,现在变成了剑塔高官,披上了一层官皮连说话都透露着一股子官员特有的恶臭味,真是令人作呕。”

    阎问酒毫不犹豫就朝着强盗杀去:“我意形逆轮生!”

    强盗讥笑一声,随手丢掉鸡腿,隔空抬手:“以义父之名,劫夺汝之法力。”

    阎问酒脸色一白,雄浑的法力瞬间被抢劫走了。

    强盗上去一脚踹倒阎问酒,抬手再呼:“以兄弟之名,劫夺汝之神通。”

    阎问酒脸色再白,神通又被抢劫走了。

    强盗一脚踩在阎问酒的心口,缓缓从后腰抽出两柄圆月弯刀,架在阎问酒的脖子上:“亲爱的六弟,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这么废材啊。”

    阎问酒仰头望着天空,缓缓闭上眼:“杀了我吧。”

    强盗望着阎问酒的面容,眼神里带着凌厉的杀气:“杀你肯定要杀的,但是你必须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当年是不是你出卖我们的。”

    阎问酒闭眼躺在地上:“没有。”

    强盗说:“我凭什么信你?”

    阎问酒睁开眼说:“我从未出卖过义父和兄弟们,当时我已经厌倦了打家劫舍,无恶不作的生活,你们连婴儿都杀,毫无人性,我实在忍不下去了。”

    “但是义父将我养大,教我本事,要我背叛义父,我做不到,只能选择逃走,改头换面开始新人生,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信不信由你。”

    强盗冷笑连连:“那可真是巧了,你逃走的的当天,奔雷城的军团就将我们围堵于大梁山上,那一天,义父死了,兄弟们都死了,只剩我苟活于世,这些年我活着的目的就是找到你,亲手杀了你这个叛徒!”

    阎问酒面色如常:“恶贯满盈,劫掠无数,遭到军队的大举围剿是早晚的事,各地当权者绝对不会放任混乱和恐慌持续下去的,义父他们的死,早有定局,与我无关,死只是他们咎由自取。”

    强盗气笑了:“好,好,好,好一个咎由自取。”

    阎问酒平静的说:“二哥,杀了我吧,曾经犯下的累累罪行,总是要还的,只是没想到会还在二哥的手上,不过,我认了。”

    强盗神色间闪过一丝挣扎,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收刀入鞘,狠狠用脚踩了踩阎问酒的胸口一下,直接将阎问酒踩出内伤,呕出黑血。

    “咳咳咳……”阎问酒嘴里吐血:“要杀便杀,不要折磨我了。”

    强盗嘿嘿一笑,解气般的说:“六弟,你想死,哪有这么容易啊,现在你可是高高在上的五处主事啊,留着你比杀了你用处大。”

    阎问酒望着二哥挪开腿后退,缓缓捂着心口起身:“你想做什么。”

    强盗伸出手指搓了搓,怪笑道:“钱啊,当然是钱,不然我干嘛留你一条命,老哥我这些年颠沛流离,犹如丧家之犬,日子过的可太糟糕了。”

    阎问酒冷声说:“你要多少钱才肯放过我。”

    强盗伸出一根手指。

    阎问酒说:“一百万钱?”

    强盗咧嘴一笑:“一口价,一百亿。”

    阎问酒闻言,剧烈的咳血:“你疯了,我去哪给你搞一百亿?”

    强盗一摊手:“那跟我无关,这是你的事。”

    阎问酒咬了咬牙,从储物戒指里取出所有钱票:“这是我的全部现钱,你要就要,不要你就去举报我吧,我没钱了。”

    强盗抬手说:“以我之名,劫夺汝之钱财。”

    阎问酒掌心的钱票和储物戒指里的零散法钱都被凭空劫夺走,落在了强盗的掌心之上。

    强盗清点了钱数,不是很满意:“你怎么说都是剑塔的高官,怎么只有两千万法钱,你这些年官白当了,不知道搞贪污受贿吗,真是个废物。”

    “当强盗你是个废物,当官你还是个废物,干啥啥不行,废物一个。”

    阎问酒闻言,气的脸都发紫了:“二哥,你多少给我留个饭钱啊。”

    强盗不屑的说:“反正又饿不死,行了,这笔钱就当我收利息了,剩下的九十九亿八千万法钱,想办法给我凑齐啊,再会!”

    言罢,强盗低头数着钱往巷外走,嘴里嘟嘟啷啷说:“早就想要去画舫上玩玩了,啧,那些艺伎可真水灵,有钱可得好好玩,我要连续睡一百个女人!”

    阎问酒脸色难看至极,望着强盗的背影,心生无力之感。

    强盗原名欧阳,跟阎问酒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两人拜的同一个强盗义父,本事都是义父所教,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并被当做杀戮机器培养。

    阎问酒在义父诸多义子之中排行老六,欧阳排行老二。

    欧阳也是义父手中最强的杀戮机器,平生两大爱好,一贪财,二好色,贪财到连蛤蟆路过都要榨出两滴油水,好色到见女就上,上完就杀,毫无人性。

    百年未见,欧阳变得越发厉害,打的他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而且所研修的抢劫规则,实在太过霸道,小手一挥,以绝对的优势直接将他的神通和法力抢走,虽然不是永久性的,但是也让他瞬间失去了作战能力。

    这意味着欧阳的法力深厚,占据了绝对上风,否则无法碾压他。

    阎问酒咬了咬嘴唇,气的心肝脾肺都在疼:“该死的混蛋,开口就是一百亿法钱,真当我现在混的很成功吗,我只是个小人物,从哪搞到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