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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他如她所愿,娶妻,生子(七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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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混沌沌,不知自己到底睡了多久,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醒来之际,映入眼帘的是最为熟悉不过的房梁建筑。

    这是她的房间,她回淮府了?

    有些困惑地慢慢起身来,恰此时,房门被推了开,进来一丫鬟,看到她旋即惊喜道:“姑娘你可算是醒了!”

    姑娘?苏念满脑子雾水地低头,却发现自己竟然穿着女式里衣,该凸的地方凸地很是明显撄。

    她什么时候换回女子之身了?

    “姑娘,奴婢伺候你梳洗吧?”这婢女看着眼生,应当是初初派过来伺候她的,而且表现地也相当热情。

    苏念虽然还有些懵逼,但顺着她的意思点了点首,落下床来,“殿下他……可在府中?”

    “殿下最近忙着登基大典与婚礼,现下怕是抽不出功夫来,不过若是姑娘实在是挂念殿下,奴婢便去与徐管家说一声?偿”

    什么叫她实在挂念姬殊晏!苏念真是红了一把老脸,假意干咳了两声,着重道:“婚礼?谁的婚礼?”

    “姑娘是谁糊涂了吧,自然是你与殿下的婚礼了,不对,到了那时,便要称姑娘您为皇后娘娘了。”

    一时之间,苏念的脑回路有些没有转过来,楞了几秒,才像是恍然醒悟般,瞬时间,脸愈加红了。

    在婢女为她梳洗之际,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扭首问道:“对了,慕白如今可安好?”

    “慕小将军吗?这个奴婢不知晓,不过奴婢可以为姑娘打探一二。”

    “不必了,我待会儿自己去看他。”毕竟慕白经历了那种事情,依着他的性子,定然转不过弯来,她还是亲自去看看比较安心。

    梳洗完毕,苏念总觉得自己脑袋到现在还有些混沌,像是遗忘了些什么东西,但只要她稍稍往细里想,便又觉得脑袋更疼了。

    想想应该没什么大事,她也就没有在意,启程前往将军府。

    彼时就在前日,将军府才办过丧事,整座府邸都沉浸在慕霖的死讯之中,压抑到让人无法呼吸。

    而重伤初愈的慕白更是再也没有出过房门,一直躲在自己的屋中,即便是慕老夫人亲自去探望,他也不肯开门。

    苏念到了将军府之时,亮出了姬殊晏的贴身腰牌,将军府里的人便赶忙将她给迎了进去。

    试问京都上下,现在有哪一个人不知晓,大齐未来的君主,将会在其登基那日,迎娶一名名唤苏念的女子为后。

    而如今苏念掏出姬殊晏的腰牌,只要有脑子的人都知晓,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未来尊贵的皇后娘娘。

    “慕白他独自一人在房中待了多久了?”

    下人赶忙点头哈腰地答道:“回姑娘的话,自少爷归来之后,便再也没有出过房门了,即便是老夫人来了,也无济于事。”

    如今慕府上下,全靠着慕老夫人一人撑着,慕老夫人不愧是女中豪杰,即便是遭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重大打击,她依然要强自撑着,主持慕府上下的一干事宜。

    反观慕白,明明是府中唯一的男丁,却像个受伤的女子,躲在屋子里不肯露面。

    一想及此,苏念的面色就变得十分不好看,叫下人取来了把斧头,二话不说便朝着拴了门锁的房门上劈去。

    三两下地便劈了开,苏念在进去之前留下一句话:“没有我吩咐,你们都不准进来。”

    一进入屋内,便是一阵眼盲,因为屋子里实在是太黑了,若不是她将房门给劈开,里头根本便见不到一丝阳光。

    她不过是向前迈了一步,就踢到了一个空瓶子,低眸一瞧,满地都堆了空酒瓶,屋子里充斥着一股子的酒味。

    让她心底愈加不悦,环视四遭,才发现那个看起来分外削瘦的人儿,躲在衣柜旁,缩着身子,一副醉生梦死的模样。

    夺步上前,想要夺过他手中的酒瓶,耳畔旋即掠过一道疾风,一把长矛稳稳地架在她的脖颈处,顺带着削掉了她数根发丝。

    “沈姵,我不是让你滚吗,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你想要杀谁?”

    熟悉到深入骨髓的嗓音,瞬间让他清晰过来,他霍然抬首,对上一双略带恼怒的眼眸。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地揉了又揉,才不可置信地说道:“阿……阿念?”

    “慕白你还是个男人吗,不过只是受了点儿打击,便一蹶不振,缩在乌龟壳里不敢冒出头来,将一大堆的烂摊子丢给一个半个身子都进了土里的老人,我真是为你敢到羞耻!”

    没错,眼前之人就是他所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儿,即便她身着女装,即便她抹了少许的胭脂水粉,但她就是她,谁也无法取代。

    原来……她是个女子,怪不得,怪不得姬殊晏那么义无反顾,是不是,就只有他一人,如同傻子一般地被蒙在鼓里呢?

    “你傻愣着做什么,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在骂……”

    话至一半,他忽而长臂一伸,便搂住了她的腰肢,用力往下一拉,在她措不及防之下,便吻上了她微微张开的唇瓣。

    只属于她的独特芬芳,在刹那间让他的整颗心房都填充了满,即便知道他这样子做是不对的,但……就再沉沦那么一次,又会如何呢。

    反正他已经失去了许多东西了,只有眼前的这个人,是他拼了命想要守护的。

    即便她心中喜欢的那个人并不是他,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念用力想要推开他,但眼前这个少年的力气却是出奇地大,而且这次像是铁了心肠一般,不管她如何挣扎,他就是不肯松开。

    而且像是故意要惩罚她,没有了平日里的乖巧听话,像是一只被激怒的饿狼,发了狠地亲吻着她。

    血腥味很快弥漫在两人的齿瓣之间,但他却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意思。

    苏念被他吻得都要窒息了,没办法之下,只能勾腿,一脚踹中他的小腹,他在吃痛之下松了开。

    她赶忙抽身离开,以手背一抚,放下一瞧,有点点的血渍,而且她的唇瓣之上亦是火辣辣地疼。

    他竟然咬破了她的嘴唇!

    苏念懊恼十分地看着他,“慕白你疯了!”

    “殿下是不是早就知晓你是女子之身,是不是就只有我一人像个傻子一般,被你愚弄?”

    眸光微冷,苏念望着他,一字一句道:“慕白,有种你再说一遍。”

    “难道我有说错吗?你不敢告诉我你是个女子,就是怕我知晓后,会纠缠着你不肯松手,所以才三番五次,旁敲恻隐地想让我娶亲,说什么不能让慕家绝后,不过都只是你的借口而已!”

    “我在你的心中,便是这样的人?”

    她没有再反驳,甚至也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低眸看着他,开口道。

    他垂下眼睑,斑驳投下的暗影,遮掩住了他所有的神色,只有他干涸的唇瓣上下摆动,“是与不是,又有什么意义呢。”

    “好,今日是我不知羞耻,打搅了慕小将军的清净,日后我绝不会再越界,也望慕小将军能记得你今日所说的话。”

    转身,离去,唯有房门被重重打开的声响,回荡在耳畔。

    而就在苏念走了没多久,慕白忽然蜷缩起身子,开始剧烈咳嗽起来,用力地捂着嘴巴,可还是咳得极为痛苦。

    随侍的下人慌忙跑进来,想要搀扶起他,“少爷……”

    却被他一把给推了开,不妨倒地,“滚!”

    话才出口,他竟是生生吐了一口血出来,吓得那侍从瞬间便傻了,“小的……小的去请大夫!”

    “站住。”

    背后冰凉是嗓音不容抗拒,慕白以手背随意地抹去唇畔处的血渍,慢慢地站起身来,“今日,你什么都没有看到,听明白了没?”

    “可是……”

    “若是此事传扬了出去,你的小命也保不住了!”

    慕白何时曾说过如此狠辣的话,侍从立时便吓得跪倒在地,“小的什么也没有看到,小的定然守口如瓶!”

    “将屋内的血处理干净之后,再滚出去。”

    听到他的话,侍从连连忙开始着手处理血渍,处理完之后,连头都不敢抬一下便落荒而逃。

    整个屋内,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似乎,方才所发生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幻。

    他觉得胸口闷地难受,便走到窗棂处,将紧闭的窗户给推了开。

    许久不曾洒进的阳光,瞬间流进了整片屋内,投下斑驳的光芒。

    但不论外头的阳光有多么地灿烂,却始终无法朗照进他的内心,或许,他的心在那一日,便已经彻底地丢失了。

    “少爷,老夫人来了,是否……”

    “让奶奶进来吧。”

    话音虽然听起来依旧冷淡,但至少这次没有拒绝。

    慕老夫人进屋来时,屋内由于才处理干净,又通了风,酒味已经散去了不少,但地上的空瓶子却并未撤去。

    “孙儿,你重伤未愈,怎可饮那么多的酒?”

    慕白看了眼地上的空瓶子,唇畔处勾起一抹惨白的笑,“奶奶教训的是,孙儿日后不敢了。”

    他鲜少有这般听话地回她的话,虽然这是她一直想要看到的,但总觉得这样的他,便不是她那个活蹦乱跳的孙子了。

    “孙儿,阿霖走了,奶奶已经年岁已大,整个慕家,便只能由你一人扛着了,奶奶不希望你再出一点儿的意外,你能明白奶奶的心吗?”

    一个半个身子都已入土的老人,这般心酸地与他说着体己话,叫他不由心下发软,愧疚不已。

    “孙儿明白。”他低眉顺眼地应了声,忽而道:“奶奶,慕府里许久都不曾办过喜事了吧,我想父亲在天之灵,定然是想看到我娶亲生子的。”

    闻言,慕老夫人惊喜万分地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真的想清楚了?”

    “只是孙儿有一个条件,除了沈姵之外,不论是哪家的姑娘,我都可以。”

    慕老夫人的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但很快便应了下来,“你能想明白就好,既然你不喜沈姵,那咱们便换个人家,我家孙儿这般优秀,京都未出阁的姑娘可都翘首以盼着呢。”

    与慕白再多说了会儿体己话,看他面色倦怠,慕老夫人便吩咐他快些去歇着,旋即起身离开,张罗婚事去了。

    只是就在房门重新阖上的那一刻,慕白低垂的面容,滑过了一滴晶莹的泪花,在暗淡的光芒之下,显得没有一丝色彩。

    他如她所愿,娶妻,生子,从此与君陌路。

    由于将军府才办了丧事没多久,所以即便是慕氏嫡子慕白的大婚,将军府也办得极为低调。

    而所迎娶的对象,更是所有人都不曾料到的。

    慕老夫人精心挑选了整整一夜,竟是选了吕太尉的嫡女,吕媛。

    吕家与将军府也算是世交,吕家虽然比不上慕氏作为开国元勋的巨大荣耀,但多少也是个一级武官。

    所以对于这门婚事,吕家自是一万个答应,而慕老夫人怕慕白会忽然反悔,便将婚期提前再提前。

    从定了婚事,到举办婚礼,不过只有五日的功夫。

    听闻,沈氏大小姐沈姵在听闻此事之后,当场便气晕了过去,足足昏迷了一日,才算是清醒过来。

    这也难怪,一个女子,喜欢一个男子那么多年,为他做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

    最后,竟然还敌不上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据说,沈大小姐将自己锁在屋子之中,整日以泪洗面,直至慕白成婚那一日。

    而苏念在得知此事之时,恰好坐在窗前,难得有兴致地剪起了纸花,在听到婢女紫竹的回话之后,她握着剪刀的手一滑。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就在手上割出了道口子。

    “姑娘!奴婢去拿药……”

    她才想说不必,便被一直忽然伸过来的,指节分明的手给握了住,手的主人嗓音听起来有些不悦:“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的婚礼,你不去吗?”

    姬殊晏低眸,看她面色有些不自然,便半蹲了下去,与她直视,“那日你自慕府回来,到底发生了何事?”

    一提及此事,苏念便想到了慕白那近乎疯狂的吻,怕姬殊晏知晓后会生气,她别开了眼,“闹了点儿不愉快,他应当是不想再见到我了。”

    毕竟不论是不是出自他的本意,那一日她说了那一句话之后,他也没有再说什么,任由她离开。

    所以他的婚礼,她无法去,即便她是想要真心去祝福。

    “本宫去便成。”自紫竹的手中取过绷带,在她的受伤的手背上抹了些许药水,包扎好之后,才站起身来。

    将军府嫡子慕白大婚,姬殊晏亲自参加,可是将军府无上的荣耀。

    慕白一身红衣,站在门口,看到姬殊晏的马车缓缓停在了府前,立马便有府中的下人上前去迎接。

    他看着姬殊晏落下马车,却并未看到那抹倩影。

    原来,她那日说的不再越界,是不再相见的意思。

    胸口,沉闷地难受,吼间涌上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却再次被他生生地咽了回去。

    “殿下。”恭恭敬敬地向姬殊晏行礼,一改从前的放浪形骸,竟是一夜间,成熟了不知多少。

    姬殊晏顿下脚步,看着他,微笑:“今日你是主角,本宫是以你兄弟的身份前来,你我之间,不必讲这些虚礼。”

    兄弟?是呀,在苏念出现之前,他们如亲兄弟一般,他亦是将他看成生命中最重要的挚友。

    可是……这一切都变了,即便他们互不说明,但却心知肚明。

    将姬殊晏迎进去之后,大婚便算是正式开始了。

    虽然婚礼并不奢华,但是该有的流程却还是有的。

    便在慕白与吕媛行了天地之礼,欲要向慕老夫人叩拜之际,一道不合时宜的嗓音插了进来:“我不同意!”

    众人寻着声音瞧去,便见得沈家大小姐沈姵竟然着了一身的白衣,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整个大堂内都是喜气的红色,有那么一抹白,当真是要多晦气有多晦气。

    慕老夫人一见沈姵出现,而且还穿了那么一身晦气的衣服,当下便被气到了,“不是让你们定要拦住她吗,干什么吃的,连一个女子都拦不住!”

    齐刷刷的,下人们皆是跪首求饶。

    不是他们拦不住,而是这个沈大小姐实在是太剽悍了,他们拦住了前门后门,但她竟然选择了翻墙,这叫他们如何拦得住!

    “沈小姐,今日乃是我孙儿的大喜之日,你若是诚心前来祝福,我慕府的大门自然为你而开,但你若是来捣乱的……便不要怪我慕家不给你沈家面子了!”

    沈姵的父亲沈靖乃是当朝御史大夫,官位煊赫,慕家自然是要给其面子的。

    但是沈姵显然不领这个情,“老夫人,您当初分明答应过我,慕家,只认我沈姵一个孙媳妇儿,那么敢问,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语惊起千层波,众人不由齐刷刷地将目光转向了面色不善的慕老夫人。

    “此事与我奶奶无关,是我言明,要迎娶吕家小姐过门的。”

    慕白不动声色地,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新娘子,无形之中透露着保护欲。

    “为什么,我苦恋了你那么多年,为什么竟然比不上一个素未谋面的吕媛!”

    沈姵气红了眼,泪水瞬间便留下面颊,声声控诉着。

    “我不喜欢你,所以不会娶你。”多么简单的理由。

    可是沈姵却是笑了,“不喜欢我?难道你喜欢这个吕媛?你敢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说你爱她吗?!”

    “我无论爱谁,都与你沈姵没有半分的干系。来人,送客!”

    “不许碰我!”沈姵大吼,忽而一声‘啪’地鞭起,她竟然自袖中掏出了一根长鞭,挥向了向她聚来的下人。

    “你不敢说,因为你真正喜欢的,是一个男人!”

    哗啦啦,真是如惊雷般的劲爆消息,来客皆不可置信地看向今日的男主角。

    “沈姵,我顾念你是沈大人之女,对你再三忍让,你莫要得寸进尺,在此处散播谣言!”

    听到她的话,慕老夫人面色铁青地站起身来,厉声喝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将她给我抓住,丢出府!”

    但如沈姵这般剽悍的女人,多少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尤其是耍起鞭子来,竟然一时叫那些下人无法近身来。

    就在两相僵持之下,忽而有一只手,准确而有力地抓住了长鞭的末端。

    慕白单手抓住长鞭,粗糙的鞭子立时便将他的手拉开了一道血口子,殷红的鲜血一滴接着一滴地往下坠。

    于地面之上,晕开一圈又一圈,如是曼陀罗花开又花落。

    用力往前一拽,沈姵整个身子便被往前拉了过去,重重地栽倒在地。

    在她摔得两眼发昏之际,一双高靴出现在眼帘之内,“沈姵,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女人。”

    松手,长鞭落地,一旁的下人赶忙涌上来,将沈姵给支起来。

    而作为今日的女主角的吕媛,在目睹这一切之后,果断地扯下头上的红盖头,提起裙角跑到慕白的身侧。

    自然到不能再自然地握住他受伤的那只手,担忧道:“先处理下伤口吧,若是感染了可就不好了。”

    如此贤惠大方的吕媛,与大吵大闹的沈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众人一致觉得,方才的那些惊人的话,定然是沈姵得不到慕白而瞎掰出来的!

    几乎是下意识的,慕白便想要缩回手,但吕媛握地很紧,抬眸,两人的目光相接,最后却是慕白先行别了开。

    “微臣教女无方,请殿下责罚!”匆匆赶来的沈靖沈大人,连大气都来不及喘,便先行在姬殊晏的面前跪了下来请罪。

    沈靖真是被他这个独生女儿给气得心肝脾肺肾都要颠覆了,他在今日分明已经派了人看着沈姵,却不想还是被她给偷溜了出来。

    而且竟然胆大到来将军府上闹事,最为主要的是,今日姬殊晏也在场,这可是叫他吓得半条老命都快夭折了!

    “痴情虽然可贵,但若是过了头,便是愚蠢。沈爱卿,你为官刚正不阿,却在教导子女这一方面,差之甚远呀。”

    听到姬殊晏责备的嗓音,沈靖将脑袋垂地更低,“微臣知罪,请殿下责罚!”

    “今日乃是慕小将军的大婚,责罚便算了吧,免得坏了喜庆,只是沈爱卿,日后便不要再让沈姵出来到处乱走动了。”

    姬殊晏这话说得,不算委婉,所有人都知道,九殿下亲自开口,是要让沈姵禁足在闺中,没有他的旨意,是绝对没有可能再出来了。

    能保下爱女的一条命已着实不易,沈靖一个劲儿地磕头谢恩。

    不愉快的插曲过后,婚礼流程照常进行。

    婚房之内,红烛跳动,桂圆红枣摆于床榻的正中央。

    而吕媛则坐在床沿便,耐心地等待着新郎的到来。

    红烛过半,屋外才算是有了动静。

    房门被推开的刹那,空气灌了进来,吹得红烛几欲扑灭。

    有些紊乱的脚步,离她越来越近,吕媛有些紧张到无法呼吸,放在膝上的双手,紧了几分。

    高大的黑影停在她的跟前,投下黑影,但他却并未动,只是这么站着。

    等了好一会儿,吕媛终于忍不住抬眸,对上慕白幽黑如晦的眼眸,“夫君,你醉了,咱们早些歇息吧。”

    这一声夫君唤地,甚为自然,就像方才在外头,她握住他的手那般。

    纤手才触碰到他的身体,便被他不着痕迹地拨了开。

    他自行褪下外裳,看了她一眼,淡道:“我睡软榻,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睡吧。”

    新婚当晚,他竟然说要睡软榻,将一张大床让与她独自一人安眠!

    “夫君,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吕媛咬牙,对上慕白如深潭般不可触摸的眸底。

    “你是慕府的女主人,这一点,只要你恪守为妻之礼,便永远也不会变。”

    将软榻铺好,慕白回首,看着她,坦诚道:“与你成婚,是为了让奶奶安心,这一点,我不会隐瞒你。”

    吕媛便是连苦笑也扯不出半分来,她所满心憧憬,一生只那么一次的洞房花烛,竟然会是如此。

    “沈姵所言,都是真的,对吗?”

    他真正所喜欢的,是一个男人,娶她,不过只是想让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慕老夫人高兴高兴。

    回答她的,却是慕白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咳嗽,咳得他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吕媛心下疑惑,赶忙走了过去,抚上他的双肩,“夫君你怎么了?”

    手,似是触碰到了湿润感,她缩回手,低眸一看,指尖竟然染上了鲜血!

    “我去叫大夫……”

    扣住她的手腕,很紧,指节格外发白,他近乎祈求地开口:“求你……不要去。”

    她的身子顿了住,又坐了回去,手抚在他的肩膀上,才发现他竟是比外表看起来还要削瘦。

    似乎下一秒便会在她的手心殒灭一般,让她不由心中一悸。

    大胆地伸出手来,怀抱住他的双肩,轻道:“我不去。不论你生老或是病死,只要我进了慕家的大门,我便永远是慕家的媳妇。”

    “对不起。”

    良久,他压抑住吼间的咳嗽,低哑着嗓音开口。

    但终归,这次他没有再推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