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把土地还给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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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虫并没有追来，只愤怒地砸击着脚下的大地，似在发泄主人被杀的愤慨。
而在遁逃的过程中，将军向谈光和乐乐介绍了这种名为沙虫的魔兽。
沙虫是生活在西北沙漠里的一种元素生物，以泥土和岩石为食，体形巨大，免疫魔法，是魔法师最讨厌的一种生物，而它们栖息的那处沙漠也被称为魔法禁地。
“我一直以为沙虫是不可能被驯服的。”将军感慨道。
“或许不是驯服，而是饲养。”谈光答道，“弄些小沙虫或者沙虫卵，然后从小养到大——呃，它们是卵生的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将军窘道。
副座上的乐乐插言问道：“他们把这种只吃沙子的虫子弄到这里干什么？难道它还吃人？”
“不，我可以肯定，沙虫是不能食用任何生物的，包括植物都不行。”将军否定道，“让它吃人就像让人吃土一样，是会导致死亡的。”
“那它过来干嘛？”乐乐愈发不解。
“或许是为了吃掉村子。”谈光一边开车一边猜测，“你没注意到吗？这些黑血教徒——假设我们遇到的确实是黑血教徒——对破坏同类的建筑物有一种近乎变[态]的执拗，宁可放弃唾手可得的胜利也要毁掉镇子，然后撤退。”
“蛇精病吗？”乐乐诧异地瞪大眼睛。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谈光自语般呢喃，“肯定有原因的。”
乐乐想了想，“感觉像是在制造绝望，难道是焦土战术？但这种战术一般是在绝望的时候用来防御的啊，他们一群入侵者这么干是为了啥，难道他们对土地和资源都不感兴趣，就是想要破坏别人的生存空间？”
听乐乐这么一说，谈光心下一动，脱口道：“末日！”
“啊？”乐乐一愣。
“或许他们想制造末日。”谈光一边说，一边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失去家园，人类也不可能露宿在荒郊野外，只能往更大的城市集中……”
“啊，禁咒！”乐乐恍然击掌，“只有把人集中起来，禁咒的性价比才能提升到最大！”
“或许就是这个原因。”将军也认同地点了点头。
倒是谈光自己仍有些许迟疑，“但……如果那只沙虫真的是为了吃掉建筑才被带过来的，那他们对建筑物的破坏未免也太彻底了，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谁知道呢！”乐乐撇撇嘴，“信教的人全是疯子，原本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方式去理解……呃，我不是在说你，你别多想。”
乐乐话一出口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位教徒。
曾经的教徒。
将军并没觉得被冒犯，他只是觉得疑惑。
乐乐等人对神灵的态度是一致的，全都是三个字：不相信。
即便是知道女神存在的京白也看不出信仰的痕迹，而掌控两种力量的柚牧师更是直言不讳地宣称自己为无信者。
但那一位神灵却偏偏选中了他们来承载自己的强大力量。
为什么？
难道那一位要做的事是有信者不能完成，只有无信者才能实现的？
将军怎么都想不明白。
就在将军走神的时候，谈光已经做出了新的决定。
“咱们再往北边走走吧。”谈光道，“我想看看那边又是什么景象。”
“你可算好时间，别耽搁太久，让柚子他们担心。”乐乐提醒道。
出门的时候，他们和留守的三个人说好了，最多只在外面待十天。就算遇到不可抗力，他们也要分一个人回去报平安或者找救兵。
“还有那么多天呢，足够了。”谈光答道。
三个人继续向北，天光乍亮的时候，已是出了平郡范围。
一晚上，三个人又遇到了两处村庄，一处和早前遇到的村子一样只剩建筑不见人影，另一处却是连建筑都没了，只剩碎砖残土，如果不是谈光注意到地表的野草未免太少，不像是荒野的模样，他们大概都不会发现那里也是一处村庄。
谈光特意下车看了一圈，却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也没再遇上奇怪神秘的同类。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那只沙虫确实是被带来“吃”村子的。
确切地说，是吃掉村子里的建筑物，然后再排泄出来。
村子里碎砖残土就是它的杰作。若是仅靠人力，就算使用土系魔法也很难把一幢幢建筑毁坏到如此细致入微的程度。
乐乐蹲[下]身，抓了把地上的松土，感叹道：“真是比挖掘机还好用，简直就跟巨型蚯蚓一样，咱们要是有地种，也应该养上一只。”
“你就不怕它翻地的时候把你一起吞了？”谈光没好气地反问。
“这种虫子不是不吃人吗？”乐乐转头看向将军。
“确实不吃。”将军点点头，“沙虫对其他生物的气味非常敏感，即便是尸体也会拒绝吞咽……对了，或许这就是看不到尸体的原因。”
“啊？”乐乐一愣。
“因为沙虫不吃裹有尸体的砖石和泥土，所以黑血教派就把那些尸体搬走了。”将军解释道，“但沙虫的数量有限，两件事无法同时完成，所以清理尸体的是一批人，管理沙虫的是另一批人。我们遇到的无人村就是清理了尸体却还没有被沙虫光顾的地方。”
“他们还真是不嫌麻烦！”乐乐满头黑线，但接着就心下一动，再次伸手摸了摸地上的泥土，很快就面露惊容，“老天，他们不会是想退耕还林吧？！”
“什么？”谈光和将军一样愣愕。
他当然知道退耕还林是什么意思，但这个词用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不对不对。”乐乐也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跟着摇头，“这个词用在这里不合适，应该叫……叫……”
乐乐吭吭唧唧了半天也没想出合适的词语，谈光倒是明白过来，主动问道：“你觉得他们这么做是为了把土地还给自然？”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乐乐立刻握拳击掌。
谈光一阵无语。
乐乐却再次感慨起来，“幸亏这次没把柚子带来！以她的尿性，肯定会去支持那些跟仁德会有一拼的黑血教徒！”
“她没那么极端。”谈光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暗补充了一句，顶多就是见死不救，坐视不理，作壁上观。
一旁的将军也终于听懂了，挑眉道：“难道这是他们获得的神旨？”
“啥？”乐乐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你是说，这是神的旨意？”
“不然的话，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谈光替将军反问了一句，“这里又没有绿色和平组织那种活见鬼的玩意。”
“其实那组织的理念还是很不错的。”乐乐小声嘟囔了一句，跟着就摇了摇头，“不对，绿色和平组织再怎么闹腾也只会烦人而不会杀人。”
“别想了。”谈光拍拍乐乐的肩膀，“眼见为实，咱们还是多看一看再下结论吧！”
“也只能如此了。”乐乐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离开平郡范围之后，地形便复杂起来，谈光三人也不再昼伏夜出，改为正常的晚上休息，白天赶路。
一路上，他们再没看到人和村庄，只有被沙虫吞噬过的土地和普普通通的兽群。
直到一路向北的第四天，谈光一行才再次遇到活人。
两伙人。
一边是血色衣袍的黑血教徒，另一边却是姿容狼狈的王国正规军。
两边的人数都不算多，黑血教徒有十二个，王国正规军这边人数还要更少一些，只有七名，但其中一名却是谈光和乐乐都见过的。
伊东王子。
“他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乐乐愣愕地问道。
谈光三人原本只是找了处地势较高的山坡想要看一看路，没曾想却看到有人在下面的山坳里面打斗，赶忙在树后藏好，又把之前用树枝草叶编出来的遮蔽物套在头顶。
“你觉得我会知道答案？”谈光转头朝乐乐翻了个白眼，“还是先想一想要不要下去帮忙吧！”
“呃……”乐乐有些迟疑。
救助平民和救助王子可不是一回事。
救助平民就算得不到对方的感激也不至于被反咬一口，当了东郭先生。但救助王子可就不好说了，这种政治生物的心里只有利益没有恩情，只要利益需要，立场需要，恩将仇报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算了，他们应该用不着我们帮忙。”犹豫了一会儿，乐乐终是摇了摇头。
虽然伊东这边人数偏少，破衣烂衫，但就交手的情况来看，并没有落于下风。
更主要的是，乐乐完全不想和伊东这样的达官贵人打交道。
谈光原本就没打算过去帮忙，不过就是不想让乐乐生疑才随口一问，乐乐要是真的想去帮忙，他反倒还要另想借口拒绝。
“那就看着吧。”谈光拿出望远镜，关注起不远处的战场。
这场战斗只持续了十来分钟，伊东这边的魔法师就放了一记大招，在半数敌人的脚下制造了类似流沙陷阱一样的泥浆漩涡，使原本站在地表的敌人陷落进去，被卡在漩涡当中。而他们这边的战士趁机发难，将这些人迅速秒杀，然后全力清剿余下的敌人。
等到敌人全部阵亡，伊东这伙人也没有过多逗留，只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迅速撤离了现场。
“我下去看看。”谈光把望远镜交给乐乐。
“当心。”乐乐忍不住提醒。
“安啦！”谈光摆摆手，隐身潜行。
沙虫并没有追来，只愤怒地砸击着脚下的大地，似在发泄主人被杀的愤慨。
而在遁逃的过程中，将军向谈光和乐乐介绍了这种名为沙虫的魔兽。
沙虫是生活在西北沙漠里的一种元素生物，以泥土和岩石为食，体形巨大，免疫魔法，是魔法师最讨厌的一种生物，而它们栖息的那处沙漠也被称为魔法禁地。
“我一直以为沙虫是不可能被驯服的。”将军感慨道。
“或许不是驯服，而是饲养。”谈光答道，“弄些小沙虫或者沙虫卵，然后从小养到大——呃，它们是卵生的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将军窘道。
副座上的乐乐插言问道：“他们把这种只吃沙子的虫子弄到这里干什么？难道它还吃人？”
“不，我可以肯定，沙虫是不能食用任何生物的，包括植物都不行。”将军否定道，“让它吃人就像让人吃土一样，是会导致死亡的。”
“那它过来干嘛？”乐乐愈发不解。
“或许是为了吃掉村子。”谈光一边开车一边猜测，“你没注意到吗？这些黑血教徒——假设我们遇到的确实是黑血教徒——对破坏同类的建筑物有一种近乎变[态]的执拗，宁可放弃唾手可得的胜利也要毁掉镇子，然后撤退。”
“蛇精病吗？”乐乐诧异地瞪大眼睛。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谈光自语般呢喃，“肯定有原因的。”
乐乐想了想，“感觉像是在制造绝望，难道是焦土战术？但这种战术一般是在绝望的时候用来防御的啊，他们一群入侵者这么干是为了啥，难道他们对土地和资源都不感兴趣，就是想要破坏别人的生存空间？”
听乐乐这么一说，谈光心下一动，脱口道：“末日！”
“啊？”乐乐一愣。
“或许他们想制造末日。”谈光一边说，一边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失去家园，人类也不可能露宿在荒郊野外，只能往更大的城市集中……”
“啊，禁咒！”乐乐恍然击掌，“只有把人集中起来，禁咒的性价比才能提升到最大！”
“或许就是这个原因。”将军也认同地点了点头。
倒是谈光自己仍有些许迟疑，“但……如果那只沙虫真的是为了吃掉建筑才被带过来的，那他们对建筑物的破坏未免也太彻底了，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谁知道呢！”乐乐撇撇嘴，“信教的人全是疯子，原本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方式去理解……呃，我不是在说你，你别多想。”
乐乐话一出口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位教徒。
曾经的教徒。
将军并没觉得被冒犯，他只是觉得疑惑。
乐乐等人对神灵的态度是一致的，全都是三个字：不相信。
即便是知道女神存在的京白也看不出信仰的痕迹，而掌控两种力量的柚牧师更是直言不讳地宣称自己为无信者。
但那一位神灵却偏偏选中了他们来承载自己的强大力量。
为什么？
难道那一位要做的事是有信者不能完成，只有无信者才能实现的？
将军怎么都想不明白。
就在将军走神的时候，谈光已经做出了新的决定。
“咱们再往北边走走吧。”谈光道，“我想看看那边又是什么景象。”
“你可算好时间，别耽搁太久，让柚子他们担心。”乐乐提醒道。
出门的时候，他们和留守的三个人说好了，最多只在外面待十天。就算遇到不可抗力，他们也要分一个人回去报平安或者找救兵。
“还有那么多天呢，足够了。”谈光答道。
三个人继续向北，天光乍亮的时候，已是出了平郡范围。
一晚上，三个人又遇到了两处村庄，一处和早前遇到的村子一样只剩建筑不见人影，另一处却是连建筑都没了，只剩碎砖残土，如果不是谈光注意到地表的野草未免太少，不像是荒野的模样，他们大概都不会发现那里也是一处村庄。
谈光特意下车看了一圈，却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也没再遇上奇怪神秘的同类。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那只沙虫确实是被带来“吃”村子的。
确切地说，是吃掉村子里的建筑物，然后再排泄出来。
村子里碎砖残土就是它的杰作。若是仅靠人力，就算使用土系魔法也很难把一幢幢建筑毁坏到如此细致入微的程度。
乐乐蹲[下]身，抓了把地上的松土，感叹道：“真是比挖掘机还好用，简直就跟巨型蚯蚓一样，咱们要是有地种，也应该养上一只。”
“你就不怕它翻地的时候把你一起吞了？”谈光没好气地反问。
“这种虫子不是不吃人吗？”乐乐转头看向将军。
“确实不吃。”将军点点头，“沙虫对其他生物的气味非常敏感，即便是尸体也会拒绝吞咽……对了，或许这就是看不到尸体的原因。”
“啊？”乐乐一愣。
“因为沙虫不吃裹有尸体的砖石和泥土，所以黑血教派就把那些尸体搬走了。”将军解释道，“但沙虫的数量有限，两件事无法同时完成，所以清理尸体的是一批人，管理沙虫的是另一批人。我们遇到的无人村就是清理了尸体却还没有被沙虫光顾的地方。”
“他们还真是不嫌麻烦！”乐乐满头黑线，但接着就心下一动，再次伸手摸了摸地上的泥土，很快就面露惊容，“老天，他们不会是想退耕还林吧？！”
“什么？”谈光和将军一样愣愕。
他当然知道退耕还林是什么意思，但这个词用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不对不对。”乐乐也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跟着摇头，“这个词用在这里不合适，应该叫……叫……”
乐乐吭吭唧唧了半天也没想出合适的词语，谈光倒是明白过来，主动问道：“你觉得他们这么做是为了把土地还给自然？”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乐乐立刻握拳击掌。
谈光一阵无语。
乐乐却再次感慨起来，“幸亏这次没把柚子带来！以她的尿性，肯定会去支持那些跟仁德会有一拼的黑血教徒！”
“她没那么极端。”谈光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暗补充了一句，顶多就是见死不救，坐视不理，作壁上观。
一旁的将军也终于听懂了，挑眉道：“难道这是他们获得的神旨？”
“啥？”乐乐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你是说，这是神的旨意？”
“不然的话，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谈光替将军反问了一句，“这里又没有绿色和平组织那种活见鬼的玩意。”
“其实那组织的理念还是很不错的。”乐乐小声嘟囔了一句，跟着就摇了摇头，“不对，绿色和平组织再怎么闹腾也只会烦人而不会杀人。”
“别想了。”谈光拍拍乐乐的肩膀，“眼见为实，咱们还是多看一看再下结论吧！”
“也只能如此了。”乐乐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离开平郡范围之后，地形便复杂起来，谈光三人也不再昼伏夜出，改为正常的晚上休息，白天赶路。
一路上，他们再没看到人和村庄，只有被沙虫吞噬过的土地和普普通通的兽群。
直到一路向北的第四天，谈光一行才再次遇到活人。
两伙人。
一边是血色衣袍的黑血教徒，另一边却是姿容狼狈的王国正规军。
两边的人数都不算多，黑血教徒有十二个，王国正规军这边人数还要更少一些，只有七名，但其中一名却是谈光和乐乐都见过的。
伊东王子。
“他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乐乐愣愕地问道。
谈光三人原本只是找了处地势较高的山坡想要看一看路，没曾想却看到有人在下面的山坳里面打斗，赶忙在树后藏好，又把之前用树枝草叶编出来的遮蔽物套在头顶。
“你觉得我会知道答案？”谈光转头朝乐乐翻了个白眼，“还是先想一想要不要下去帮忙吧！”
“呃……”乐乐有些迟疑。
救助平民和救助王子可不是一回事。
救助平民就算得不到对方的感激也不至于被反咬一口，当了东郭先生。但救助王子可就不好说了，这种政治生物的心里只有利益没有恩情，只要利益需要，立场需要，恩将仇报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算了，他们应该用不着我们帮忙。”犹豫了一会儿，乐乐终是摇了摇头。
虽然伊东这边人数偏少，破衣烂衫，但就交手的情况来看，并没有落于下风。
更主要的是，乐乐完全不想和伊东这样的达官贵人打交道。
谈光原本就没打算过去帮忙，不过就是不想让乐乐生疑才随口一问，乐乐要是真的想去帮忙，他反倒还要另想借口拒绝。
“那就看着吧。”谈光拿出望远镜，关注起不远处的战场。
这场战斗只持续了十来分钟，伊东这边的魔法师就放了一记大招，在半数敌人的脚下制造了类似流沙陷阱一样的泥浆漩涡，使原本站在地表的敌人陷落进去，被卡在漩涡当中。而他们这边的战士趁机发难，将这些人迅速秒杀，然后全力清剿余下的敌人。
等到敌人全部阵亡，伊东这伙人也没有过多逗留，只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迅速撤离了现场。
“我下去看看。”谈光把望远镜交给乐乐。
“当心。”乐乐忍不住提醒。
“安啦！”谈光摆摆手，隐身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