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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官场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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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柳三棉处于十分苦恼的境地时,办公室的秘书叫他接电话,一接竟然是李冬子打来的。李冬子先向他问了好,他问李冬子在哪里,李冬子说她这些天正忙着四成杰招标的事,我现在急需要一点钱,你能帮帮我的忙吗。

    柳三棉想都没想说:我尽力而为吧。李冬子说,现在是八点半钟,你找个车必须在十一点半钟以前赶到墟城开发区,我在人工湖边等你。说罢,李冬子压了电话。柳三棉如约而至,李冬子果然等在那里。见了柳三棉李冬子来不及说话就向司机很抱歉地说:“师傅,你在这儿等着,我们走近路去办点急事。”司机点了点头,柳三棉却有些困惑,他不知道李冬子要钱究竟干什么用,也不便多问。

    李冬子引着柳三棉*近路爬了一段坡,又越过一道山梁,然后趟过一条小河,再上了一段坡,进入一个小山村。进村后李冬子向柳三棉要了钱,两个人来到一家正在办丧事的人家门前。

    李冬子把柳三棉带到一个穿着孝衣的人面前说:“李正东家亲戚,他是特意从外地赶来的。”然后,李冬子交上钱。柳三棉这时细看穿着孝衣的人竟是四成杰,四成杰拉住柳三棉的手很感激地说,三棉兄,谢谢你。

    直至这时柳三棉才知上了李冬子的当,原来她是让柳三棉来和四成杰套近乎的。只是柳三棉不知道四成杰会和李正东的关系如此之亲切,竟然会为一个瘸老头子穿救孝衣。

    柳三棉和李冬子两个人要走的时候,李冬子跟四成杰说,柳秘书长听说你为你干爹送终,非要亲自来一趟。

    四成杰没有明确表态,只点了点头,然后挥手与柳三棉告别……柳三棉和李冬子走在山野里,小河旁,虽然没有桃李的落英缤纷,却有荷花的依水妖娆。柳三棉心情还算不错,刚才本想埋怨李冬子几句,现在埋怨的话也说不出口了,他知道李冬子是为他好。

    这一段时间柳三棉已经快把李冬子忘记了,李冬子却对他仍然一往情深。翻过山梁,李冬子凝望柳三棉的脸突然问道,三棉,给你发那么多短信,你为什么一封也没有回?难道真的是有情女子无情汉吗?

    柳三棉一脸愕然,他不知道如何应对,也从未想过如何对李冬子说这些情呀爱呀的事情,现在,他只是觉得自己心乱如麻,好多事情压在一块,真是千头万绪。

    李冬子见柳三棉漠然的样子,顿时眼泪花花地说,我知道,你是想把忘了。

    柳三棉惊愕之后垂下了头,他想不到结果会是这样。面对李冬子悲痛欲绝的样子,他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望望李冬子,李冬子出落得比当初刚见到他时更加漂亮,正用火辣辣的眼睛痴痴地望着他,就像当初热恋之中一样。然而事过境迁,面对李冬子,他已经失去了当初那份痴情,甚至觉得愧对李冬子。

    路过那条小河时,中午的太阳正毒,田野里除了他们两个,再没有其他的人影。小河的流水无声地淌着,李冬子的泪水也不停地流着,柳三棉的心里在滴血,他甚至想告诉李冬子自己现在最当紧的事是与赵后礼竞争副市长。可是,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口。河两边是绿油油的庄稼,很有些诗情画意,但柳三棉产生不了一点诗的激情,只是想到将谓偷闲学少年这句古诗。没有一丝风,闷热的空气把人烘烤得喘不过气。李冬子擦干了泪水,很妩媚地笑着说,三棉,这天,能下河吗,我想洗个澡,你给我看着人,有人路过时你给我提个醒儿。柳三棉不知该劝阻李冬子,还是该亲昵她,他知道李冬子的心思:好长时间两人没有亲热,她想把自己的身子交给她爱得发狂的男人。但是柳三棉却不愿那样做,只是觉得没有兴致。

    柳三棉扭过头去不看李冬子,但身后哗哗啦啦的撩水声,将柳三棉的心撩拨得痒痒的,就不由自主地扭回头,他惊呆了:那是一幅绝妙天成的裸女洗浴图,岸边垂柳下,阳光明媚,河水泛着点点金星,李冬子赤身裸体站在没膝深的河水中,正倾斜着身子在洗涤她那飘逸的长发,晶莹的水珠,缀满李冬子的玉体,顺着玉体亮晶晶地向下滚落,像银豆跳跃,泛着亮光。她白嫩的躯体,如雕刻的白玉工艺品,坚挺的*如倒扣在酥胸上的两只玉碗,两条修长的大腿如同两株玉笋插在水中,整个身躯展现在广袤的充满花香和水腥的夏日里。柳三棉心跳加剧,嗓子里像有一股火要往外窜,他克制着自己的感情,又扭回头,不敢再看李冬子了。李冬子洗完澡,光着脚走上岸来,迟疑着没有穿衣服,把身体暴露在柳三棉的面前,她那光滑的肌肤刺得柳三棉眼睛发胀,他不敢再看她,一直低着头。李冬子看柳三棉丝毫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就慢慢腾腾地穿上了红底白花的连衣裙,然后主动扯了柳三棉的手上了山梁。

    柳三棉回来后一直处在困惑中,他说不清自己在困惑什么。

    面对开发区乱七八糟的事情,柳三棉对此已经疲沓了,自从龙彪调走以后,赵后礼和许传生二人在墟城得风顺水,和代市长古云龙天天吃喝在一起,显然,柳三棉被冷落了。柳三棉想,一切的政治前途,只好听天由命吧。开发区的工作还要做,有赵后礼和开发办的人在,自己这个钦差大臣说话没份量,好事轮不着,苦差事总有份,整天像个生产队长似的,中心工作一来,书记乡长吆喝一声,副书记、副乡长们带队下乡去,今天是督促抢种抢收,明天是突击搞计划生育,后天是催征公粮,大后天就是拦截上访告状的群众。有时,赵后礼坐镇指挥颇有大将风度,总苦了那些副职和乡干部们。

    虎山镇多见石头少见人,石头也是百无一用的石头。镇政府处在半山坡那条被人们称为扁担宽扁担长,东边撒尿西边可以看见小二的街道上。可就在这么个街道并不宽敞,经济也不发达的小镇上,在市里决定在这里大开发以后,竟然冒出很多歌舞厅,不时传出男人们死狼怪声的歌唱和小姐们嗲声嗲气的笑声。每到夜幕降临的时候,歌舞厅门口总会早早站着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搔首弄姿嘻嘻而笑的妖艳姑娘,她们用自己的魅力招揽客人,用嗲声嗲气的话语迎来送往。自从这些歌舞厅诞生之后,虎山镇就没有太平过,先是两个青年人为争那个叫天天红的小姐动起了刀子,结果造成一死一伤,死者横尸街头没人答理,伤者逃到外地至今案子不了了之。老百姓无不摇头叹气:变了,社会真是变了,唉,不可思议啊。

    副镇长是个包工头出身,没有什么文化,也没有什么水平,是花钱买来的官,他工作上没有任何思路,最大的特点就是对女人特别感兴趣。有一天他抵不住妓女天天红甜言蜜语的引诱,竟然投进了她的怀抱。有时候他到歌舞厅里去玩荤弄素,有时候干脆把天天红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云来雨去。天天红人样长得确实妩媚妖娆,说话的声音也嗲,令人一见欲火顿生,销魂蚀骨。难怪那个副镇长会为之倾倒,隔三差五总要与天天红来一次陈仓暗渡。柳三棉知道这是最肮脏的地方,是腐败分子的乐园。为此他曾经把那个副镇长叫到办公室里训斥。但那副镇长说,你柳秘书长只是挂个名在开发区,不要不负责任地说东道西,你这样是对改革开放的曲解和反对。柳三棉一向脾气古怪说话尖刻,哪里受得了这个气,他拍案而起说,改革开放就是让你一个副镇长去泡小姐?改革开放就是让你把妓女招到办公室来鬼混?如果党员干部都像你这个样子,改革开放的大业就完蛋了,国家就灭亡了!

    那天,那个副镇长火气很大,和天天红几番冲击,已经有些体力不支,可是床上的天天红仍然在一个劲儿乞求,最后她居然翻身跨在副镇长的身上疯狂起来。一阵一阵地冲击之后,天天红突然停止了冲击,瘫软地从副镇长身上滑落下来。当副镇长叫天天红时却没有应声,副镇长看她一眼竟然发现天天红口里吐着白沫,已经断气了。副镇长受到惊吓,胸口像压了一块比天还大的石头,脑袋嗡了一声,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次日,副镇长和天天红双双死在办公室里,这事,在墟城掀起轩然大波。

    出了这种丑事,开发区主任和区委书记赵后礼自然要被市委领导批评的,可最倒霉的竟然是柳三棉。毕竟柳三棉是市里决定来全权负责虎山经济开发区的人,让柳三棉停职接受审查,公安局还传唤了他。那个副镇长和天天红的死因最终是被法医解剖尸体之后才弄清楚的,天天红因为兴奋过度突发心肌梗塞死亡,副镇长因为惊恐过度引发脑溢血死亡。

    王社和扬眉来安慰柳三棉,自从柳三棉被停职反省以后,他们还是最先来看柳三棉的人。柳三棉很认真地看一眼扬眉,她高高的个头,秀发披肩,很有气质,特别是那双丹凤眼特别迷人,柳三棉对她颇有好感。

    如果一个男人没有地位、金钱,哪里来的女人?所以有人说男人一有钱就变坏,女人一变坏就有钱就是这个道理。当然我们之间不是以地位、金钱为目的的,所以我们显得高尚、纯粹,是一种感觉、体验、刺激。王社侃侃而谈。他说,互联网时代,经济时代,总是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这样的事情,在墟城乃至全国以后还会有的。嫖妓,*,官员腐败的一种表现而已。

    柳三棉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在王社临走时,他才在王社耳畔轻语到,你是不是要再次扬起情爱的风帆,爬上这个扬眉的身体,然后,轰轰烈烈地开始启航。

    王社看一眼走在前面的扬眉,冲柳三棉嚷到,有的女人是不能摸不能碰的。

    春,仿佛是时间老人触笔蘸墨描绘的一副生命画卷。无论是破土而出的小草,还是含苞待放的花蕊,那一幕幕的情形,是生命的心灵在苏醒。当春天到了,带着她那独有的翠绿奔涌而至的时候,如大海样令人沉醉。当春天到了,带着她那独有的温暖蜂拥而来的时候,如太阳般让人眩晕。

    花开相念,烟雨扰梦。

    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季节里,感到仕途不顺的柳三棉下一个人生重大决定,那就是辞职。这样的决定令柳三棉痛定思痛好几日,他想,如果一个车轮真的爬不过一道坡,不如暂且退一下,那样,也许会有一股冲劲。

    几番推辞不过,市委书记许传生让王秘书亲自来请柳三棉。如是,柳三棉只好硬着头皮跟着王秘书去见许传生。

    吃饭的地方定在墟城大酒店的旋转餐厅。墟城大酒店是市最高的建筑,共二十八层,旋转餐厅就设在最高层。在墟城旋转餐厅还是个稀罕玩意儿,人坐在一百多米的高空,一边吃饭一边从各个角度俯瞰着墟城市的景色,那种感觉简直是棒极了。

    故此旋转餐厅虽然消费不菲,却常常是人满为患。柳三棉心中对走开城大酒店的旋转餐厅也是轻车熟路,这次只是恐怕没有心思欣赏美景,全部精神都要放在如何应付许传生身上了。

    跟着王秘书进了电梯,直上到顶楼,许传生早已经上面等候。说也奇怪,柳三棉本来心里还忐忑不安,可是他迈出电梯的一刹那,心中的紧张情绪却不翼而飞,心情完全平复下来。“三棉老弟,欢迎欢迎!”赵后礼迎了上来,双手紧紧握住柳三棉的手,“许书记非常关心你,当然,也非常关心我。他让他亲自去接你,只是兄弟有一些事情缠身,没有亲自去接你,三棉老弟不会见怪吧?”

    柳三棉象征性地轻轻回握了一下赵后礼的手,然后抽了出来:“呵呵,应该是我不好意思才对。看这架势,是赵书记要破费了!”“哪里哪里,三棉老弟太客气了!”赵后礼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冲王秘书挥了一下手,王秘书心领神会,对柳三棉说道:“不好意思啊,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办,不能陪你们两个和许书记一起吃饭了。”

    “王秘书,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去办事?吃过饭再走吧。”柳三棉假意装作不懂这些规矩,热情地挽留着王秘书。“三棉老弟,就让他去吧,工作要紧!”赵后礼连忙说道。

    “对,等我办完事拐回来一定陪你们二位市政精英喝个痛快!”王秘书撂下一句话,匆匆走向电梯,好像真的又什么紧要的事情等他办一样。

    “真是好笑,你我怎么就成为市政精英呢。”柳三棉纵声笑着拍下赵后礼的肩,“赵兄,我知道,这一次副市长的位子非你莫属。不过,非常感谢你这次陪我和许书记一块吃饭,这样,兄弟就是落榜也会感觉很有面子的。不管怎么说,我柳三棉下台之前,还和这个城市的市委书记一块吃饭话别哩。”

    本书将层层揭开墟城副市长之争的神秘面纱,下一卷将会着力塑造省市县三级领导的官场百态。官场人生,有空怀壮志、无职无权的苦,也时来运转、有名有利的难;在真切地展示柳三棉的人生旅程的同时,也把困扰他的人生难题一一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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