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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尴尬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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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泡一会儿,又纳闷左边隔墙为啥要挂布帘子。

    好奇的一拉,才知道帘后嵌着一面大镜子,看着比自己还高。

    下意识的泼了两捧热水,镜面逐渐清晰,她却傻傻叹了句:“这是我吗!”

    只见镜中人五官精致,秀发如瀑,粉嫩的脸颊挂着几颗晶莹的水珠,眉眼弯弯犹似天边玄月,肤若凝脂恍如幽谷白兰。

    慵懒的趴在浴缸边,像条探出头脸的美人鱼。

    “生养再好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命。”

    她总这样,表面上很自信,骨子里却透着难掩的自卑。

    即便样貌身材好的无可挑剔,仍感觉缺了很多东西。

    “唉!还是听天由命吧。”

    仰头一声长叹,整个人已没入了水中。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头发都干了,才听见走廊里传来月生的咳嗽声。

    于是慌忙拉开门栓,原模原样趴在床上,继续先前的装睡模式。

    月生敲了敲房门,听着里面没啥反应,这才打着哈欠走进来。

    见庙儿仍旧斜趴着,有些直挠头,随即帮她盖上被子,又把各奔东西的鞋子一并放好。

    先去刷了牙,接着泡了会儿脚,看了一圈门窗插销,这才关灯睡觉。

    刚躺下没多久,忽听庙儿连声尖叫:“不要!走开!别过来!!”

    月生反应奇快,像是练过一样,瞬间开了所有的灯。

    却见庙儿缩在墙角,两手捂着脖子,脸色白的吓人,眼中满是惊恐,依旧喊着:“走开,别过来!”

    这些特征极为眼熟,竟和先前疯掉的几个同学特别相像。

    怎么会!不应该啊?

    正当手足无措之际,忽然瞅见她耳朵里还塞着毛虫布偶。

    也不管庙儿如何尖叫,走过去一捏一拉,全给取了出来。

    取出布偶之后,她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整个瘫在地上,脸上苍白如纸,连鼻息也时有时无。

    月生顿时慌了,忙把人放到床上,先解了一颗领扣,以便让她喘息,又在寿堂穴上连掐两下。

    三息之后,只见庙儿猛然吸气,手脚同时绷直。

    紧接着脊背拱起,身体渐渐弯成很夸张的角度,弯到极致时,竟连衣扣也崩了一颗。

    此时,她的形态极为骇人,活像个反面弓身的油炸小龙虾,若非腰肢柔软,怕是早就没救了。

    月生再不敢迟疑,忙从修容包中抽出灸针,先扎了左右耳垂,又选了手脚中指指尖下针,力度皆是见血为止。

    最后寿堂收针。

    苦等片刻,忽见庙儿猛一抽搐,鼻翼两侧逐渐渗出水汽,手脚脊柱也跟着松弛柔软。

    直到绷直的脚尖重新上翘,方才恢复正常人的睡姿。

    “好险!”见她呼吸顺畅,脸上也有了血色,这才忙着去找鞋穿。

    奈何五分钟后,仍不见醒。

    为防万一,又把她的脑袋挪到自己大腿上,搓热掌心,贴住两侧额头,左右拇指夹住鼻梁,边揉压边默念:“四方执宰,听我号令,鼻为阳关,额为顶火,阳关通,则顶火燃,以掌心助之,命火渐旺…”

    这都是跟林狐学的。

    眼下用的叫‘阳关富命火’,乃是针对邪秽附体的救人秘法。

    自从林狐帮了庙儿,月生也信守承诺。月月烟酒不断,每周还会跑去帮忙。

    原以为林狐就是个锅炉工,没想到他真懂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起初月生很排斥这些愚不可及的法咒,只因听说至阴之身容易沾邪气,本着艺不压身的原则,才勉强的学了几套。

    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庙儿终于醒了。

    起身后也没说话,只是傻傻的盯着月生。

    哪知看着看着,突然抱了过来。

    眼看搂的紧,又以为有东西附了身,正想打晕她,好在庙儿说了句:“让我抱会儿,我怕!”

    见她知道怕,这才把心放进肚子里。

    偏在这时,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少说有五个人,径直堵在门口:“小哥,房里缺不缺东西?缺的话尽管提,姐这儿啥都有。”

    想必刚才的尖叫声让她起了疑,这才带了帮手上来盘问。

    月生担心节外生枝,忙回道:“里面啥也不缺,东西全的很,若是非让挑一个,就差不做噩梦的大床了。”

    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女老板稍稍安了心。

    “这个简单,你对人家温柔点,保准啥噩梦都不会有。是吧,姑娘?”

    见门外追的紧,只好掐了庙儿一下。

    听里面啊了一声,老板才肯罢休。

    “年轻人悠着点,来日方长的,别累坏了身子。”

    说完这句,便带人离开了。

    老板这一闹,却害苦了月生,手臂都被掐肿了,还要忍着给人当抱枕。

    虽然被迫举着手臂,而他却显得很乐意。

    再后来就有些搞不懂了,庙儿一向谨慎自爱,为啥一直抱着不松手?

    眼瞅着两臂发酸,却还是强忍着不敢往下放。

    可惜月生不知道庙儿是被吓怕了。

    以前遇见怪事,只能哭。

    如今好不容易有个肩膀靠着,她便想多靠一会儿。

    毕竟女人都会贪恋有安全感的地方,并且越是贪恋越不想失去。

    可庙儿哪会想到,月生竟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原本庙儿都快睡着了,恍惚中发现有只手贴在腰间徘徊。

    试探过后,又沿着肩背,一点点移往它处。

    手的动作很轻,也很温柔,以至于庙儿都忘了拒绝。

    直到耳边的呼吸愈发急促,这才如梦初醒。

    “不可以!”

    把人推开以后,忽觉身前一凉,顿时又急又羞,慌忙扣紧衣扣。

    扣了一半才知道错了顺序,索性双手环胸缩成一团。

    又怕他把持不住,下意识的往墙角挪了挪。

    整个人显得紧张局促又害怕。

    月生跟着清醒,双手搓了搓脸颊,忙去盥洗间冷静一会儿。

    凉水拍过脑袋,等到心绪平稳,才慢慢走出来。

    “刚才,没吓到你吧?”

    “那啥,以后再住旅店,记得那瓶粉红色的香水可别乱用。”

    庙儿紧搂双膝,心里一团乱麻,即没听进去,也没做回应。

    气氛有些尴尬。

    她清楚月生的为人,看着吊儿郎当,骨子里却很正派。

    可惜自己始终看不清他。

    他从不谈家世,明明很出色,偏要装成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即便口袋没啥积蓄,依然视钱财如粪土。

    不仅交际能力出色,还精通各行各业的来路禁忌,这样的城府,让庙儿很没底。

    毕竟,他也没承诺什么。

    彼此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仿佛两个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