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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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母亲请安。”众人齐声道，先不提其他人的表情，倒是她那庶长子魏宏章的新媳关茹，脸上有些掩不住的讪然。
显然是觉得叫她这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女子为母亲，有些让她难以启齿，所以一众声音里，几乎她的声音可以忽略不计了。
“你们有心了，怎么有空一起过来给我请安。”
“我们方才从学社里归家来，便听门口的下人说父亲回来了，多日未见，念着许久未来给母亲请安，便想着一同过来了。”
说话的是柳姨娘所出的庶三子，魏宏川，年仅九岁，便已是长的长身玉立，一双眼睛如淬了光的宝石，站在那里，眼神闪亮的看着你，便让你觉得欢喜。
更别说，他还有一管字正腔圆清朗的嗓音了。
方氏将目光移向他，嘴角的弧度深了几分，眼尾微弯，笑着回道：
“你们有心了，你们父亲也才刚到，正在内室换衣裳呢，你们且等等。”说着，又转头看向刘妈妈道：
“他们几个还没用饭，你去吩咐厨房一声，将他们的份例一并送到这儿来罢。”
“是”
说着，刘妈妈领了命过去吩咐底下的人了，方氏又叫他们坐下，恰在此时，魏炳昌牵了魏暖的手走出来，魏暖的手里还抱着一个大大的糖人。
几人一愣，连忙起身朝着魏炳昌行礼，魏暖挣脱开了他的手，并也给几位庶兄行了礼。
堂中，一副妻贤子孝的模样，魏炳昌看了，忍不住一只手抚着胡须，眼神格外的愉悦起来。
“既然来了，待会儿便一起用饭吧，也不必鞠着什么，只是家宴。”此话自然是说给新进门的儿媳，一直紧张的大气不敢出的关氏听的。
他对这个儿媳有些不满，但是奈何儿子喜欢，且关家也于他的生意多有助益，便松口了，可因为魏宏章毕竟只是庶子。
虽然占了一个长，但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嫡庶真正论起来，就算是庶长子，那也是庶出，不会过分的关注的。
所以，魏宏章想要娶关家的一位庶女，魏炳昌便想也没想便同意了，只是庶女的教养和嫡出自是有所不同，行事气度便有很明显的区别。
关茹自进门开始，便战战兢兢，谨小慎微的，这让他很是不喜。
他余光看了一眼站在他旁边，正在小声的吩咐婆子们摆饭的方氏，不由的露出满意的笑来。
虽然方家也是小门小户的，但不愧是书香门第出生，方氏自嫁入魏家后，上敬婆母，家中事务一切料理出色，就算出门参宴，也常助于他，在这湛洲也是如鱼得水。
方氏听刘妈妈说饭已经提过来了，便吩咐了两句，一回头，却不想撞上魏炳昌含笑看她的满意神色。
虽有些惊讶，却也回以羞涩一笑。
“饭已经摆好了，都别站着了，快移步到花厅用饭吧。”
几人谢过后，自是站定，等着魏炳昌先动。
魏炳昌点了点头，牵过魏暖的手便朝着里面走去。
魏宏川走在最后，不时的歪头悄悄看向魏暖手中的糖人，暗暗的舔了舔嘴唇。
魏宏宪乃是和魏宏川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此时见弟弟这般，忍不住的偷笑，却又怕父亲怪罪和不喜，伸手绕过身后偷偷的扯动着他的衣襟，提醒着他。
没几步路，花厅便到了，方氏让刘妈妈将魏暖手中的糖人取走，魏宏宪看着这才松了口气，不想却和魏暖的目光对上，两人相视一笑。
魏暖倒是喜欢这个二哥，温温柔柔的，一眼便看到了底。
或许是因着魏炳昌归家的缘故，所以饭食做的极为的丰富，桌上足摆了四个大盘，两个汤，三个冷碟，两个甜品。
具是按照众人喜好做的，方氏对于这些细节上的事儿，历来做的漂亮，这也是为什么，老夫人舍得放掌家的权给她的原因。
可不仅仅是看在老太爷的份上，主要还是方氏会做人，几乎挑不出毛病来。
魏炳昌喜好小酌两杯，倒是魏宏章下午还需要去上学，便不宜饮酒，还好刚嫁入府中时，魏炳昌和方氏情正浓时。
好好的教了方氏喝酒，所以饭桌上，便能一起凑着喝两杯，不过此时方氏已然有了身孕，魏炳昌便是只能自己一人独饮，不过今日得了这么个好消息，便是独饮也是极为舒畅的。
只见他面前，一碟切的薄若透明的火腿，什么调料都没有，那是上好的云华火腿，最是鲜美，平时用来炖汤只放几片，便能鲜掉舌头。
也就只有魏炳昌来了，方氏才舍得拿来，切那么满满的一碟子，用来给他下酒了。
方氏对仪态要求极为严格，不只是对下，对自己也是，但是今日胃口却有些不好，便只端了那小盅的鹌子羹小口的喝着，不时的皱下眉，显然有些难以入口。
因为留意到方氏没有用多少，饭毕，魏炳昌便三两句话将几个庶子，儿媳打发了出去，魏暖也到了该歇午觉的时候了。
便让辛夷牵着出了院子，想是魏炳昌和方氏有话要说，所以刘妈妈在送了魏暖出了月亮门后，便守在了风毓院的门口站着。
此时方才入了春，果蔬倒是不好找。
魏炳昌对方氏这一胎是极为看重的，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是以，方氏的胎未稳，他便是连几个庶子也瞒着了。
打发走几个孩子后，这边又安抚了方氏几句，商量着家中的事情还是要让老太太出来帮衬一二才好。
毕竟他还没有一个嫡子，嘱咐了几句刘妈妈让好生照看着方氏，便急匆匆的朝老夫人的院子走去，行至半路，一拍脑门才想起来，往常这个时候，老夫人都在午歇，便又转了方向朝着书房而去。
“今日怎么回来了？”
魏炳昌出门会客是府中皆知的事体，虽然老夫人自方氏进门以后便不大爱管事儿了，但是儿子出门远游自然还是要知会她一声的。
原本计划着是还要过几日才回来，可听了这等好消息，哪里还坐的住，连夜便赶路回来了。
“在外也没什么事情，便想着早点回来了。”
屋里，魏家老夫人贺氏刚由安妈妈服侍着起来，便听到通传说是大老爷过来请安了，这等时候来请安，倒是让她有些诧异，便只披了件常服，戴了抹额便出来了。
贺氏老年丧夫，本就身体不大好，自从老太爷去了之后，便一直郁郁的，满头的银发拿头油仔细的拢着，一丝不苟。
虽常年卧病，却神色慈祥，并不见丝毫病容和憔悴。
“给母亲请安。”众人齐声道，先不提其他人的表情，倒是她那庶长子魏宏章的新媳关茹，脸上有些掩不住的讪然。
显然是觉得叫她这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女子为母亲，有些让她难以启齿，所以一众声音里，几乎她的声音可以忽略不计了。
“你们有心了，怎么有空一起过来给我请安。”
“我们方才从学社里归家来，便听门口的下人说父亲回来了，多日未见，念着许久未来给母亲请安，便想着一同过来了。”
说话的是柳姨娘所出的庶三子，魏宏川，年仅九岁，便已是长的长身玉立，一双眼睛如淬了光的宝石，站在那里，眼神闪亮的看着你，便让你觉得欢喜。
更别说，他还有一管字正腔圆清朗的嗓音了。
方氏将目光移向他，嘴角的弧度深了几分，眼尾微弯，笑着回道：
“你们有心了，你们父亲也才刚到，正在内室换衣裳呢，你们且等等。”说着，又转头看向刘妈妈道：
“他们几个还没用饭，你去吩咐厨房一声，将他们的份例一并送到这儿来罢。”
“是”
说着，刘妈妈领了命过去吩咐底下的人了，方氏又叫他们坐下，恰在此时，魏炳昌牵了魏暖的手走出来，魏暖的手里还抱着一个大大的糖人。
几人一愣，连忙起身朝着魏炳昌行礼，魏暖挣脱开了他的手，并也给几位庶兄行了礼。
堂中，一副妻贤子孝的模样，魏炳昌看了，忍不住一只手抚着胡须，眼神格外的愉悦起来。
“既然来了，待会儿便一起用饭吧，也不必鞠着什么，只是家宴。”此话自然是说给新进门的儿媳，一直紧张的大气不敢出的关氏听的。
他对这个儿媳有些不满，但是奈何儿子喜欢，且关家也于他的生意多有助益，便松口了，可因为魏宏章毕竟只是庶子。
虽然占了一个长，但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嫡庶真正论起来，就算是庶长子，那也是庶出，不会过分的关注的。
所以，魏宏章想要娶关家的一位庶女，魏炳昌便想也没想便同意了，只是庶女的教养和嫡出自是有所不同，行事气度便有很明显的区别。
关茹自进门开始，便战战兢兢，谨小慎微的，这让他很是不喜。
他余光看了一眼站在他旁边，正在小声的吩咐婆子们摆饭的方氏，不由的露出满意的笑来。
虽然方家也是小门小户的，但不愧是书香门第出生，方氏自嫁入魏家后，上敬婆母，家中事务一切料理出色，就算出门参宴，也常助于他，在这湛洲也是如鱼得水。
方氏听刘妈妈说饭已经提过来了，便吩咐了两句，一回头，却不想撞上魏炳昌含笑看她的满意神色。
虽有些惊讶，却也回以羞涩一笑。
“饭已经摆好了，都别站着了，快移步到花厅用饭吧。”
几人谢过后，自是站定，等着魏炳昌先动。
魏炳昌点了点头，牵过魏暖的手便朝着里面走去。
魏宏川走在最后，不时的歪头悄悄看向魏暖手中的糖人，暗暗的舔了舔嘴唇。
魏宏宪乃是和魏宏川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此时见弟弟这般，忍不住的偷笑，却又怕父亲怪罪和不喜，伸手绕过身后偷偷的扯动着他的衣襟，提醒着他。
没几步路，花厅便到了，方氏让刘妈妈将魏暖手中的糖人取走，魏宏宪看着这才松了口气，不想却和魏暖的目光对上，两人相视一笑。
魏暖倒是喜欢这个二哥，温温柔柔的，一眼便看到了底。
或许是因着魏炳昌归家的缘故，所以饭食做的极为的丰富，桌上足摆了四个大盘，两个汤，三个冷碟，两个甜品。
具是按照众人喜好做的，方氏对于这些细节上的事儿，历来做的漂亮，这也是为什么，老夫人舍得放掌家的权给她的原因。
可不仅仅是看在老太爷的份上，主要还是方氏会做人，几乎挑不出毛病来。
魏炳昌喜好小酌两杯，倒是魏宏章下午还需要去上学，便不宜饮酒，还好刚嫁入府中时，魏炳昌和方氏情正浓时。
好好的教了方氏喝酒，所以饭桌上，便能一起凑着喝两杯，不过此时方氏已然有了身孕，魏炳昌便是只能自己一人独饮，不过今日得了这么个好消息，便是独饮也是极为舒畅的。
只见他面前，一碟切的薄若透明的火腿，什么调料都没有，那是上好的云华火腿，最是鲜美，平时用来炖汤只放几片，便能鲜掉舌头。
也就只有魏炳昌来了，方氏才舍得拿来，切那么满满的一碟子，用来给他下酒了。
方氏对仪态要求极为严格，不只是对下，对自己也是，但是今日胃口却有些不好，便只端了那小盅的鹌子羹小口的喝着，不时的皱下眉，显然有些难以入口。
因为留意到方氏没有用多少，饭毕，魏炳昌便三两句话将几个庶子，儿媳打发了出去，魏暖也到了该歇午觉的时候了。
便让辛夷牵着出了院子，想是魏炳昌和方氏有话要说，所以刘妈妈在送了魏暖出了月亮门后，便守在了风毓院的门口站着。
此时方才入了春，果蔬倒是不好找。
魏炳昌对方氏这一胎是极为看重的，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是以，方氏的胎未稳，他便是连几个庶子也瞒着了。
打发走几个孩子后，这边又安抚了方氏几句，商量着家中的事情还是要让老太太出来帮衬一二才好。
毕竟他还没有一个嫡子，嘱咐了几句刘妈妈让好生照看着方氏，便急匆匆的朝老夫人的院子走去，行至半路，一拍脑门才想起来，往常这个时候，老夫人都在午歇，便又转了方向朝着书房而去。
“今日怎么回来了？”
魏炳昌出门会客是府中皆知的事体，虽然老夫人自方氏进门以后便不大爱管事儿了，但是儿子出门远游自然还是要知会她一声的。
原本计划着是还要过几日才回来，可听了这等好消息，哪里还坐的住，连夜便赶路回来了。
“在外也没什么事情，便想着早点回来了。”
屋里，魏家老夫人贺氏刚由安妈妈服侍着起来，便听到通传说是大老爷过来请安了，这等时候来请安，倒是让她有些诧异，便只披了件常服，戴了抹额便出来了。
贺氏老年丧夫，本就身体不大好，自从老太爷去了之后，便一直郁郁的，满头的银发拿头油仔细的拢着，一丝不苟。
虽常年卧病，却神色慈祥，并不见丝毫病容和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