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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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娶你，你只要回答我愿不愿意做我江岁寒的妻子就好了。”
愿意或者不愿意，只用两三个字便能回答的了的问题。江岁寒定睛瞧她，明眸里满是期待，对他来说他有胜算对沈妙行好，也不怕沈妙行会因为顾虑而拒绝他。而沈妙行会因为什么顾虑？他已经提出了那个最重要的问题。横亘在他们两人之间的无非只有一个最大的人物——江胤之。
要说沈妙行已经嫁与了江胤之作为宫妃，江岁寒真的不在乎，在这件事方面，他甚至是自责的，当年如果不是自己取胜以后太过得意，而掉以轻心了，岂会让江胤之趁虚而入，岂会被他用奸细暗中重伤自己？
他大胜以后满脑子想的都是，要赶紧回到京中，要快一点，再快一点，甚至想象出，当面对百官文武、黎民百姓站满千里长街，仪仗队也欢送他入城之际时，他远远一眼，便能从人群中捕捉到沈妙行的小小脸容，捕捉到她古灵精怪的模样，在人群里遥遥一笑，冲他吐舌头。
支撑他腿伤慢慢复原的动力，盖因为有她。
无数个日夜都在梦里梦外想念她。没有人想得到，曾经过惯了荣华富贵的他，如何在艰苦的条件下活下来。只为了一个未完的信念。
“你是不是不愿意？”见她不说话，就算江岁寒再怎么有想法，也不能最终代替沈妙行的决定，如果沈妙行真的不愿意，纵使他有百般的自信，千般的喜欢，也不会强人所难她。
“你若是不愿意，我也不会，不会……去勉强你。”
他慢慢地松开与她紧握的手，微有停顿，准备放到别处，不料刚刚松开，又被沈妙行拉了回去，这次换她紧握住他的，双手的触感温暖细腻，江岁寒的眼眸亮了一瞬，喜欢的颜色溢于言表：“你是答应我了？”
刚刚触到她眉眼带笑的视线，像是被一团炽烈的火燃到了心间，铜雀灯下他绝美的容颜微微有了晕色，视线也到了别处。
心间的雷动，连他都觉得害羞了。
“岁寒。”
听到她念自己的名字，江岁寒重新回眸看她。
沈妙行一向以笑示人，有再大的风浪，她也会想办法绝处逢生，但是这件事上面有些困难，他们握住的是数十条人命，她可以与他远走高飞，可是那之后呢？过一场躲躲藏藏的日子吗？
她不愿意面临的正是将来，江岁寒在人们心中一个救世主的形象，会被江胤之扭转乾坤变成觊觎皇位、更加觊觎兄嫂的心思歹毒之人，也不愿意她身边的人一起与她背负一个祸世妖妃同党的罪名。
除非这个世道需要用什么来洗净一遍。
“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儿，你总哄着我做什么？”沈妙行笑着紧紧握住他的手，“岁寒，我希望你知道，如果我们就这样轻易地离开，后果是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江岁寒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沈玉袂曾经说过一句话：“要么你抢了他的皇位，要么你继续做你的死人。”江岁寒如何不知道，真正要与沈妙行在一起，需要背负的那些东西？
躲，不是长久之策。
留他一个人游荡天涯海角便也罢了，他答应过，绝对不会让沈妙行过苦日子。既如此，更不会让沈妙行与他一起过那种躲避江胤之追派官兵通缉他们的日子。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等我。”
江岁寒是一个不喜欢被名利权力所束缚的人，但是，这是最终也是最根本的手段，战场杀伐，千里血河，他已经能预见到将来。可他不怕。
三尺青锋，箭弦惊鸦，只为她再开天辟地！
江岁寒即刻动身，走至半路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回头，趁沈妙行不在意的时候，在她的侧脸落下一吻：“唯有你，我绝不负。”
说罢，也不等沈妙行再说什么，从殿内的隔扇处飞身出去，沈妙行难得的急了一阵：“笨蛋，回来。”
……这个笨蛋。她不是那个意思。
沈妙行披衣上阵，先绕过了折屏，看了一眼殿门，未免惊动慧喜宫中其他人，最终选择从隔扇追出去。
黑夜中，未带火烛，长廊里随风遥遥晃动的宫灯，早已被熄了火芯，沈妙行趁月色一路大致瞧清楚了前路，双耳微动辩听八方，从微弱的风声处慢慢捕捉零星一点的人声，一直到她来到了长廊里，屋顶上传来两人交缠恶斗的声响，沈妙行轻轻捂住欲咳出的声音，拢紧身上的衣物，坐下，慢慢靠在了美人靠上。
江胤之冰寒刺骨的声音将她从不久前的回忆里拉了回来：“你叫她什么？”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发出来的声音：“你再叫一遍！”
江岁寒也感到意外，但很快想清楚来龙去脉，沈妙行的如此作为，令他更加甘之如饴：“臣弟称她妙行。看来皇兄只知道叫她‘玉珠’呢。”
江胤之当真是怒发冲冠为红颜，他慢慢念出那两个字，慢慢在体味：“妙、行？”
许久爆发出了一声浓重的“呵”字，身形变幻，剑招出的更加快更加狠了。
铺天盖地都是剑身的留影，快到落在他们两人身上的月光，也快被剪碎了。
江胤之狠起一招，剑尖直指江岁寒的咽喉，为了更有胜算，随后架起左掌，也欲往他胸前探去，同时还想说点话叫他分心：“三弟真是有意思，连兄长的女人都想夺，这天下，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出来的？”
江胤之道：“母后就在宫中，你一个已死之人来扰乱朝纲，竟然要做一名乱臣贼子，仅仅就为了要和兄长抢同样一个女人，你可知道你这样做有多伤母后的心？也枉费了朕封与你的谥号‘嘉’字。”
江胤之道：“如果这次，是三弟败下阵来，也没有关系，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江岁寒轻笑一声：“所以臣弟不会输。”
他从容地格挡了所有来自江胤之的奇招异袭，化绵柔之力克他刚硬，掌与掌相击，玉箫通体碧幽，在他掌中灵动地有如一柄利剑，竟然真的能与江胤之的长剑相较量。
速度之快，瞧不出两人出手的招式，江胤之擅长的是剑法，但是江岁寒通晓的是百家兵器，倘若不是兵器的东西，也似如鱼得水。江胤之有感于江岁寒的武术惊奇，与变招拆招能力，几番下来，江岁寒竟然毫发无损，而他，已经有些气闷。
江胤之眯了眯眼，忽而一笑道：“朕与玉珠，是名符实归的夫妻，每隔几夜便要行那夫妻之实。”刚说完这句话，江岁寒果然有了一刻的动摇，立即在招式中出现了破绽，江胤之更是趁胜追击，放话道，“三弟既然这么喜欢残花败柳，让朕为你安排一些如何？”
江岁寒气急，一掌相迎，狠狠地揪住江胤之的衣领，低声恶狠狠道：“我不许你这么侮辱她。”
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爱笑，看起来又轻佻的男人露出这么恐怖的表情，他们两人距离如此近，近乎看到对方每一个表情，江胤之将江岁寒愤怒的神态尽收眼底，慢声笑了：“还要感谢三弟，亲自送上门来。”
他提起一剑，刚刚一直没能有近身的机会，此刻是把握住了，江胤之即将用剑心刺向江岁寒的前胸，江岁寒见到他微笑的模样，愣了一瞬，要想松手远离已经来不及了。
江胤之咬牙暗笑了一声：“再见了，三弟。”
说时迟那时快，他已举剑，月的柔波下，冷酷的银芒一闪，本将往江岁寒命害处擒住的剑，居然偏离了几分。同时落下了一枚小小的石子在江胤之的脚边。
江胤之低眸，便见到廊下，不知何时慢慢步出了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她的脸容因受伤而显出病态的白色来，这下换做江胤之震惊了，仿佛听到心里有什么东西亲自被自己毁了：“玉珠？”
听到“残花败柳”四个字，沈妙行即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在看到瞬间僵滞的江胤之时，她更是一笑：“原来臣妾在皇上的心中，是残花败柳呢。”
话是他亲口说的，不知如何辩解，加上帝王的一股傲视群雄之气，江胤之只抿了抿嘴，什么也没有说。
沈妙行轻蔑地笑他：“如果臣妾是残花败柳，那么皇上呢？皇上与那么多女人有过夫妻之实，皇后有过皇上的孩子，孟答应有过皇上的孩子，陈宝林也有过皇上的孩子，臣妾才是，觉得皇上是一个残花败柳，身子不干不净得狠的人呢。”
江胤之一顿，动作更加僵硬。
最关键的是，江岁寒的那双眼正与她含情脉脉地对视。
江胤之用剑一拂，差点斩断揪住他衣领的江岁寒的手，见他如此，江岁寒赶紧松手，江胤之持剑柄，一跃便飞身到沈妙行身边。
一手揽住她的腰，江胤之如同一个负气的孩子，扳住她的下颚，欲在江岁寒面前挟她芳唇。
“我想娶你，你只要回答我愿不愿意做我江岁寒的妻子就好了。”
愿意或者不愿意，只用两三个字便能回答的了的问题。江岁寒定睛瞧她，明眸里满是期待，对他来说他有胜算对沈妙行好，也不怕沈妙行会因为顾虑而拒绝他。而沈妙行会因为什么顾虑？他已经提出了那个最重要的问题。横亘在他们两人之间的无非只有一个最大的人物——江胤之。
要说沈妙行已经嫁与了江胤之作为宫妃，江岁寒真的不在乎，在这件事方面，他甚至是自责的，当年如果不是自己取胜以后太过得意，而掉以轻心了，岂会让江胤之趁虚而入，岂会被他用奸细暗中重伤自己？
他大胜以后满脑子想的都是，要赶紧回到京中，要快一点，再快一点，甚至想象出，当面对百官文武、黎民百姓站满千里长街，仪仗队也欢送他入城之际时，他远远一眼，便能从人群中捕捉到沈妙行的小小脸容，捕捉到她古灵精怪的模样，在人群里遥遥一笑，冲他吐舌头。
支撑他腿伤慢慢复原的动力，盖因为有她。
无数个日夜都在梦里梦外想念她。没有人想得到，曾经过惯了荣华富贵的他，如何在艰苦的条件下活下来。只为了一个未完的信念。
“你是不是不愿意？”见她不说话，就算江岁寒再怎么有想法，也不能最终代替沈妙行的决定，如果沈妙行真的不愿意，纵使他有百般的自信，千般的喜欢，也不会强人所难她。
“你若是不愿意，我也不会，不会……去勉强你。”
他慢慢地松开与她紧握的手，微有停顿，准备放到别处，不料刚刚松开，又被沈妙行拉了回去，这次换她紧握住他的，双手的触感温暖细腻，江岁寒的眼眸亮了一瞬，喜欢的颜色溢于言表：“你是答应我了？”
刚刚触到她眉眼带笑的视线，像是被一团炽烈的火燃到了心间，铜雀灯下他绝美的容颜微微有了晕色，视线也到了别处。
心间的雷动，连他都觉得害羞了。
“岁寒。”
听到她念自己的名字，江岁寒重新回眸看她。
沈妙行一向以笑示人，有再大的风浪，她也会想办法绝处逢生，但是这件事上面有些困难，他们握住的是数十条人命，她可以与他远走高飞，可是那之后呢？过一场躲躲藏藏的日子吗？
她不愿意面临的正是将来，江岁寒在人们心中一个救世主的形象，会被江胤之扭转乾坤变成觊觎皇位、更加觊觎兄嫂的心思歹毒之人，也不愿意她身边的人一起与她背负一个祸世妖妃同党的罪名。
除非这个世道需要用什么来洗净一遍。
“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儿，你总哄着我做什么？”沈妙行笑着紧紧握住他的手，“岁寒，我希望你知道，如果我们就这样轻易地离开，后果是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江岁寒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沈玉袂曾经说过一句话：“要么你抢了他的皇位，要么你继续做你的死人。”江岁寒如何不知道，真正要与沈妙行在一起，需要背负的那些东西？
躲，不是长久之策。
留他一个人游荡天涯海角便也罢了，他答应过，绝对不会让沈妙行过苦日子。既如此，更不会让沈妙行与他一起过那种躲避江胤之追派官兵通缉他们的日子。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等我。”
江岁寒是一个不喜欢被名利权力所束缚的人，但是，这是最终也是最根本的手段，战场杀伐，千里血河，他已经能预见到将来。可他不怕。
三尺青锋，箭弦惊鸦，只为她再开天辟地！
江岁寒即刻动身，走至半路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回头，趁沈妙行不在意的时候，在她的侧脸落下一吻：“唯有你，我绝不负。”
说罢，也不等沈妙行再说什么，从殿内的隔扇处飞身出去，沈妙行难得的急了一阵：“笨蛋，回来。”
……这个笨蛋。她不是那个意思。
沈妙行披衣上阵，先绕过了折屏，看了一眼殿门，未免惊动慧喜宫中其他人，最终选择从隔扇追出去。
黑夜中，未带火烛，长廊里随风遥遥晃动的宫灯，早已被熄了火芯，沈妙行趁月色一路大致瞧清楚了前路，双耳微动辩听八方，从微弱的风声处慢慢捕捉零星一点的人声，一直到她来到了长廊里，屋顶上传来两人交缠恶斗的声响，沈妙行轻轻捂住欲咳出的声音，拢紧身上的衣物，坐下，慢慢靠在了美人靠上。
江胤之冰寒刺骨的声音将她从不久前的回忆里拉了回来：“你叫她什么？”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发出来的声音：“你再叫一遍！”
江岁寒也感到意外，但很快想清楚来龙去脉，沈妙行的如此作为，令他更加甘之如饴：“臣弟称她妙行。看来皇兄只知道叫她‘玉珠’呢。”
江胤之当真是怒发冲冠为红颜，他慢慢念出那两个字，慢慢在体味：“妙、行？”
许久爆发出了一声浓重的“呵”字，身形变幻，剑招出的更加快更加狠了。
铺天盖地都是剑身的留影，快到落在他们两人身上的月光，也快被剪碎了。
江胤之狠起一招，剑尖直指江岁寒的咽喉，为了更有胜算，随后架起左掌，也欲往他胸前探去，同时还想说点话叫他分心：“三弟真是有意思，连兄长的女人都想夺，这天下，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出来的？”
江胤之道：“母后就在宫中，你一个已死之人来扰乱朝纲，竟然要做一名乱臣贼子，仅仅就为了要和兄长抢同样一个女人，你可知道你这样做有多伤母后的心？也枉费了朕封与你的谥号‘嘉’字。”
江胤之道：“如果这次，是三弟败下阵来，也没有关系，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江岁寒轻笑一声：“所以臣弟不会输。”
他从容地格挡了所有来自江胤之的奇招异袭，化绵柔之力克他刚硬，掌与掌相击，玉箫通体碧幽，在他掌中灵动地有如一柄利剑，竟然真的能与江胤之的长剑相较量。
速度之快，瞧不出两人出手的招式，江胤之擅长的是剑法，但是江岁寒通晓的是百家兵器，倘若不是兵器的东西，也似如鱼得水。江胤之有感于江岁寒的武术惊奇，与变招拆招能力，几番下来，江岁寒竟然毫发无损，而他，已经有些气闷。
江胤之眯了眯眼，忽而一笑道：“朕与玉珠，是名符实归的夫妻，每隔几夜便要行那夫妻之实。”刚说完这句话，江岁寒果然有了一刻的动摇，立即在招式中出现了破绽，江胤之更是趁胜追击，放话道，“三弟既然这么喜欢残花败柳，让朕为你安排一些如何？”
江岁寒气急，一掌相迎，狠狠地揪住江胤之的衣领，低声恶狠狠道：“我不许你这么侮辱她。”
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爱笑，看起来又轻佻的男人露出这么恐怖的表情，他们两人距离如此近，近乎看到对方每一个表情，江胤之将江岁寒愤怒的神态尽收眼底，慢声笑了：“还要感谢三弟，亲自送上门来。”
他提起一剑，刚刚一直没能有近身的机会，此刻是把握住了，江胤之即将用剑心刺向江岁寒的前胸，江岁寒见到他微笑的模样，愣了一瞬，要想松手远离已经来不及了。
江胤之咬牙暗笑了一声：“再见了，三弟。”
说时迟那时快，他已举剑，月的柔波下，冷酷的银芒一闪，本将往江岁寒命害处擒住的剑，居然偏离了几分。同时落下了一枚小小的石子在江胤之的脚边。
江胤之低眸，便见到廊下，不知何时慢慢步出了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她的脸容因受伤而显出病态的白色来，这下换做江胤之震惊了，仿佛听到心里有什么东西亲自被自己毁了：“玉珠？”
听到“残花败柳”四个字，沈妙行即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在看到瞬间僵滞的江胤之时，她更是一笑：“原来臣妾在皇上的心中，是残花败柳呢。”
话是他亲口说的，不知如何辩解，加上帝王的一股傲视群雄之气，江胤之只抿了抿嘴，什么也没有说。
沈妙行轻蔑地笑他：“如果臣妾是残花败柳，那么皇上呢？皇上与那么多女人有过夫妻之实，皇后有过皇上的孩子，孟答应有过皇上的孩子，陈宝林也有过皇上的孩子，臣妾才是，觉得皇上是一个残花败柳，身子不干不净得狠的人呢。”
江胤之一顿，动作更加僵硬。
最关键的是，江岁寒的那双眼正与她含情脉脉地对视。
江胤之用剑一拂，差点斩断揪住他衣领的江岁寒的手，见他如此，江岁寒赶紧松手，江胤之持剑柄，一跃便飞身到沈妙行身边。
一手揽住她的腰，江胤之如同一个负气的孩子，扳住她的下颚，欲在江岁寒面前挟她芳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