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许家的独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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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样，既然来了，人也能下地走动，算是个正常人，总要学着适应生活。
突然要从文明社会到古代生活，许庄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全城走了一遍，再上城楼去眺望了一下，确定文明社会不会有眼前的山明水秀，尤其是出了城就有大片郁郁葱葱的树林。
没有电线杆子、信号塔，穿着粗布麻衣的百姓穿梭于阡陌石板的古城街道，这不是任何一部影视剧有能力布置出来的场景。
身边小童一名，名叫小山的，姓都没有，自小收养在许府内，便成了许庄适应新生活的唯一伙伴。
“少爷，这里不能去。”
“少爷，去那里太危险了，您身体还没好……”
许庄发现，小山是个唠叨狂，似乎在小山眼里他就是个一碰就碎的瓷器。
也是在游览古城的过程中，经过小山的讲述，许庄了解了更多有关这世界的人情事。
总的来说，很复杂。
这个华夏历史，跟许庄所接触的华夏历史有极大的不同。
三皇五帝的传说是有的，但夏商周并没有，历史的拐点非常早。
不过儒家、法家等思想，还是在一个名叫“列国”的时代出现，类似于春秋战国的纷争，诸子百家文化百花齐放的时代，孔孟是有的，也有大一统，而后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经过一两千年的历史演变，儒家思想还是成为华夏的主流。
没有系统的程朱理学，没有心学，但有历代儒家人的整理，仁、恕、诚、孝的核心价值不变。
又以六百多年前一个名叫周恕的人总结前人思想，出现了“周氏儒学”，成为华夏儒家的代表。
……
他所身处的国度，名叫乾朝，地处于华夏大地的北方，南境有楚，以江淮流域分治。
在许庄看来，乾朝大概相当于明末清初的时期。
漫山遍野的红薯和玉米作物，有辣椒，也有烟草，这说明美洲大陆对于世人来说已不是秘密，但就是不知是否有哥伦布，有大航海时代，有蝴蝶效应的存在，这些都是不确定之数……许庄所在的云州，是乾朝北方戍边九镇之一，北方有狄夷，名叫达尔花，大概跟明朝时的鞑靼相似。许庄看过这时代潦草的地图，以此地跟太行山的位置对比，大概可知此处跟太原的位置很相近。
……
乾朝立国已有二百多年，都城设在洛州，相当于洛阳的位置。大概在一百二十年前，楚地发生叛乱，一群曾被乾朝所灭的楚人后裔建立了楚朝，乾朝在一百多年间大规模的征讨就有六七次，每次都铩羽而归，最近一次在两年前。
两年前大乾出兵，许庄的父亲户部右侍郎许仕孝是东阁主战派的代表，大乾兵败楚朝都城石头城，许仕孝成为替罪羊，被以粮草调度延误为由，定了死罪，许庄作为独子被流放边陲，一直到六个月前新皇大婚大赦天下，许庄返乡途中遭遇变故。
乾朝的政坛，如今是东阁派执掌朝政。
乾朝类似于明朝，设内阁，分左右，以翰苑出身的儒官充任宰辅，以票拟行宰相之权。
如今的东阁宰相，名叫曹杨的，是帝师、顾命大臣，曹杨是朝中最坚定的主战派，两年前对南方一战，是小皇帝亲政后打的第一场仗，主导这一切的其实是曹杨，许仕孝是曹杨手下的一员干将，可惜在兵败后也是曹杨把许仕孝推出来送死，平天下人怨气。
也就是说，即便现在许庄罪已赦免，可他仍旧要背负骂名，比如说许家在云州的老宅，一年前被一群气愤的士子一把火给烧了。
“要是咱家的老宅还在就好了，也不用寄人篱下，不过韩家老太爷已经许诺，成婚后会派人去修缮，再过几个月大概就修好，少爷和夫人就可以搬回去。”
许家落难后，许家在京师的仆人各奔东西，只有留守云州看老宅的小山没有走，以小山自己的话说，他自幼孤儿跟许家签了卖身契，走不了也没处去。
“少爷是生员，将来或有机会入太学，从太学出来后也能混个一官半职，到时也不用韩家眷顾。”
许庄终于明白，韩家作为云州的官宦世家为何会把嫡出的小姐下嫁。
主要是许庄争气，在京师时年纪轻轻已考中秀才，在这时代，有了功名就有机会晋升，即便许庄的父亲许仕孝已经倒台，但许仕孝的那些门生故旧可都是朝中东阁派的人物，无论是许庄将来入太学，还是说许庄自己去考科举，都很容易出头。
许庄本来就跟韩家小姐有婚约，韩家忌惮宰相曹杨，随便解除婚约，不等于说不给曹杨面子？
至于韩家三小姐，随便要嫁个将死之人冲喜，这个将死之人还是个背负骂名的国贼之子，不跑才怪呢。
许庄这么想，或许韩家三小姐真不一定有多不堪，也许真是个美人呢？
……
许庄上辈子不过是一个考古学的研究生。
专业冷门。
平时的爱好就是到处走，最好是有古墓的地方到处转转。
他的历史学识是很高的，但问题是来到一个不属于他脑海中所熟知的华夏文明的朝代，学什么都用不上。
韩家小姐离家出走迟迟未归，许庄仍在安心养病。
许庄苏醒之后，没见过韩家一个长辈，别说他当太守的岳丈，就算是韩小姐的叔伯也都未曾相见，更别说是神秘莫测当过兵部尚书的老太爷。
韩家也很大，许庄只知道自己所住的院子隔壁就是侧门，早晨从侧门出去，中午时候回来，饭食定已摆在桌上，随便吃完后下午又可以随便出去游逛，晚上回来吃饱饭睡觉……
日子倒是很清闲，大概韩家也不介意多一张嘴吃饭，只要许庄不生事，完全是放任自流的状态。
韩家家大业大的，谁去管一个三姑爷平常干嘛？
许庄在城内瞎逛也没什么乐子，随便找根针烧弯了挂在木杆上，找个僻静的水边一坐，反正北方的水域少一年中要么结冰要么干涸，即便夏季有水里面也不太可能有鱼，钓鱼完全是找个事情做顺带平复一下心态，几天下来毫无收获，旁边让小山拿本书给念，从中了解一些不熟悉的风土人情。
一转眼一天又就过去。
偶尔也会出城走走，在田间阡陌之间，享受一下原生态环境的优美。
韩家是云州一等一的大户，城外的田庄就有三处，所种植的除了五谷杂粮之外，还有一些经济作物，比如说蔬菜、果树、烟叶。
这时代的烟叶，并不是做烤烟用，大概这时代的人还不知道抽烟这回事，或者说在不懂得于烤烟中增加香料之前，都会觉得烟草的味道太冲，不如直接发酵做鼻烟为好。
加上这时代种植烟草难度很大，病虫害近乎能令烟草绝收，再者鼻烟发酵制作难度很高，价值不菲，最后只成为中上层人的消费品，可并非普通人能享受。
许庄到田间地头遇到有晾晒的烟草，随便拿一点回来，烤制一番后用纸包了抽两口，好歹也解决一下烟瘾的问题。
自从发现烟草这好东西后，许庄突然觉得人生也有意义了许多。
出去钓鱼的时候，也要带上一点吞云吐雾一下。
本来还想自制个烟袋锅子，但发现那东西不熟悉也不太好制作，还是不如直接用纸卷了抽来得实在。
“少爷，您已经快康复了，也该出城祭拜一下老爷和老夫人。”
小山没事就在许庄耳边唠叨。
许庄体虚的时候，是不能随便上坟的，据说是会遭来不干净的东西。
病好了就该去祭拜先人，同时告诉一下双亲自己已经成家立室。
许庄不想去，一来是没继承身体原主的记忆，跟双亲没情感羁绊；二来就是……这算是哪门子的成家立业？
家是成了，老婆吃进肚子里，业呢？
寄人篱下有口饭吃，就叫立业？
但耐不住小山的念叨，再加上韩家那边也给准备了上坟所用的纸钱什么的，许庄还是不得不去告慰一下双亲，至少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儿子仍旧活着。
这天早晨，正好是许庄父亲许仕孝的生忌，许庄乘坐者马车，赶车的是小山和韩家派来名叫福贵的忠厚汉子，三个人坐着敞篷马车到了山间。
前面是一片的山坟，据说是许家的祖坟所在。
“老爷本来还有个弟弟，曾在登州为官，八年前闹贼死于乱军，可惜二老爷没留下什么后人……”小山把马车上的纸钱拿过来，一会要到山坟前去烧，顺带还提醒许庄，大概的意思是许庄还有个二叔，关系算是比较近的，最好上坟的时候一起给祭拜一下上几炷香什么的。
许庄过去给双亲上了香，又给那个身体正主都未曾谋面的二叔上过香。
纸钱什么的由小山和福贵去烧，而许庄只是压了几沓纸钱在坟上，然后找了个就近的树桩，随便拿出根卷烟，用火折子点燃，又抽了起来。
许庄看着面前那一片片的山坟，心里也在想，大概这里风水不太好，不然为何许家这样一个曾经偌大的家族，最后就剩下他一个独苗？
正自嘲一样抽着烟，远处又有一辆马车过来，靠近了才发现，人家这马车一看档次就不同，车厢外面的布料都是绸缎。
本以为马车只是路过，却是马车就停在不远的地方，仆人给拿了马凳，从马车上下来一人，却是个四十多岁腰杆很直的方脸男子，不像是市井之人，倒好像是官家人，但没有着官服，就这么径直走到许家祖坟这边。
许庄没想到上坟还能碰到人，只好随手把烟头掐灭丢在一边，迎了上去。
“阁下是？”
许庄早就知道，许家已无任何亲眷。那就可能是朋友。
但现在许家的名声不好，以前的朋友大概都要躲得远远的，谁会来祭拜？
对方笑了笑道：“在下乃是景忠兄的故交，今日乃景忠生忌，特来祭奠。”
老者话音未落，突然远处小山正在大喊：“祖坟冒青烟了！祖坟冒青烟了！”
许庄赶紧定睛看过去。
哪里是什么祖坟冒青烟，是他随手乱扔的烟头把祖坟旁边的蒿草给点燃，山坟起火了。
不管怎么样，既然来了，人也能下地走动，算是个正常人，总要学着适应生活。
突然要从文明社会到古代生活，许庄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全城走了一遍，再上城楼去眺望了一下，确定文明社会不会有眼前的山明水秀，尤其是出了城就有大片郁郁葱葱的树林。
没有电线杆子、信号塔，穿着粗布麻衣的百姓穿梭于阡陌石板的古城街道，这不是任何一部影视剧有能力布置出来的场景。
身边小童一名，名叫小山的，姓都没有，自小收养在许府内，便成了许庄适应新生活的唯一伙伴。
“少爷，这里不能去。”
“少爷，去那里太危险了，您身体还没好……”
许庄发现，小山是个唠叨狂，似乎在小山眼里他就是个一碰就碎的瓷器。
也是在游览古城的过程中，经过小山的讲述，许庄了解了更多有关这世界的人情事。
总的来说，很复杂。
这个华夏历史，跟许庄所接触的华夏历史有极大的不同。
三皇五帝的传说是有的，但夏商周并没有，历史的拐点非常早。
不过儒家、法家等思想，还是在一个名叫“列国”的时代出现，类似于春秋战国的纷争，诸子百家文化百花齐放的时代，孔孟是有的，也有大一统，而后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经过一两千年的历史演变，儒家思想还是成为华夏的主流。
没有系统的程朱理学，没有心学，但有历代儒家人的整理，仁、恕、诚、孝的核心价值不变。
又以六百多年前一个名叫周恕的人总结前人思想，出现了“周氏儒学”，成为华夏儒家的代表。
……
他所身处的国度，名叫乾朝，地处于华夏大地的北方，南境有楚，以江淮流域分治。
在许庄看来，乾朝大概相当于明末清初的时期。
漫山遍野的红薯和玉米作物，有辣椒，也有烟草，这说明美洲大陆对于世人来说已不是秘密，但就是不知是否有哥伦布，有大航海时代，有蝴蝶效应的存在，这些都是不确定之数……许庄所在的云州，是乾朝北方戍边九镇之一，北方有狄夷，名叫达尔花，大概跟明朝时的鞑靼相似。许庄看过这时代潦草的地图，以此地跟太行山的位置对比，大概可知此处跟太原的位置很相近。
……
乾朝立国已有二百多年，都城设在洛州，相当于洛阳的位置。大概在一百二十年前，楚地发生叛乱，一群曾被乾朝所灭的楚人后裔建立了楚朝，乾朝在一百多年间大规模的征讨就有六七次，每次都铩羽而归，最近一次在两年前。
两年前大乾出兵，许庄的父亲户部右侍郎许仕孝是东阁主战派的代表，大乾兵败楚朝都城石头城，许仕孝成为替罪羊，被以粮草调度延误为由，定了死罪，许庄作为独子被流放边陲，一直到六个月前新皇大婚大赦天下，许庄返乡途中遭遇变故。
乾朝的政坛，如今是东阁派执掌朝政。
乾朝类似于明朝，设内阁，分左右，以翰苑出身的儒官充任宰辅，以票拟行宰相之权。
如今的东阁宰相，名叫曹杨的，是帝师、顾命大臣，曹杨是朝中最坚定的主战派，两年前对南方一战，是小皇帝亲政后打的第一场仗，主导这一切的其实是曹杨，许仕孝是曹杨手下的一员干将，可惜在兵败后也是曹杨把许仕孝推出来送死，平天下人怨气。
也就是说，即便现在许庄罪已赦免，可他仍旧要背负骂名，比如说许家在云州的老宅，一年前被一群气愤的士子一把火给烧了。
“要是咱家的老宅还在就好了，也不用寄人篱下，不过韩家老太爷已经许诺，成婚后会派人去修缮，再过几个月大概就修好，少爷和夫人就可以搬回去。”
许家落难后，许家在京师的仆人各奔东西，只有留守云州看老宅的小山没有走，以小山自己的话说，他自幼孤儿跟许家签了卖身契，走不了也没处去。
“少爷是生员，将来或有机会入太学，从太学出来后也能混个一官半职，到时也不用韩家眷顾。”
许庄终于明白，韩家作为云州的官宦世家为何会把嫡出的小姐下嫁。
主要是许庄争气，在京师时年纪轻轻已考中秀才，在这时代，有了功名就有机会晋升，即便许庄的父亲许仕孝已经倒台，但许仕孝的那些门生故旧可都是朝中东阁派的人物，无论是许庄将来入太学，还是说许庄自己去考科举，都很容易出头。
许庄本来就跟韩家小姐有婚约，韩家忌惮宰相曹杨，随便解除婚约，不等于说不给曹杨面子？
至于韩家三小姐，随便要嫁个将死之人冲喜，这个将死之人还是个背负骂名的国贼之子，不跑才怪呢。
许庄这么想，或许韩家三小姐真不一定有多不堪，也许真是个美人呢？
……
许庄上辈子不过是一个考古学的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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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的爱好就是到处走，最好是有古墓的地方到处转转。
他的历史学识是很高的，但问题是来到一个不属于他脑海中所熟知的华夏文明的朝代，学什么都用不上。
韩家小姐离家出走迟迟未归，许庄仍在安心养病。
许庄苏醒之后，没见过韩家一个长辈，别说他当太守的岳丈，就算是韩小姐的叔伯也都未曾相见，更别说是神秘莫测当过兵部尚书的老太爷。
韩家也很大，许庄只知道自己所住的院子隔壁就是侧门，早晨从侧门出去，中午时候回来，饭食定已摆在桌上，随便吃完后下午又可以随便出去游逛，晚上回来吃饱饭睡觉……
日子倒是很清闲，大概韩家也不介意多一张嘴吃饭，只要许庄不生事，完全是放任自流的状态。
韩家家大业大的，谁去管一个三姑爷平常干嘛？
许庄在城内瞎逛也没什么乐子，随便找根针烧弯了挂在木杆上，找个僻静的水边一坐，反正北方的水域少一年中要么结冰要么干涸，即便夏季有水里面也不太可能有鱼，钓鱼完全是找个事情做顺带平复一下心态，几天下来毫无收获，旁边让小山拿本书给念，从中了解一些不熟悉的风土人情。
一转眼一天又就过去。
偶尔也会出城走走，在田间阡陌之间，享受一下原生态环境的优美。
韩家是云州一等一的大户，城外的田庄就有三处，所种植的除了五谷杂粮之外，还有一些经济作物，比如说蔬菜、果树、烟叶。
这时代的烟叶，并不是做烤烟用，大概这时代的人还不知道抽烟这回事，或者说在不懂得于烤烟中增加香料之前，都会觉得烟草的味道太冲，不如直接发酵做鼻烟为好。
加上这时代种植烟草难度很大，病虫害近乎能令烟草绝收，再者鼻烟发酵制作难度很高，价值不菲，最后只成为中上层人的消费品，可并非普通人能享受。
许庄到田间地头遇到有晾晒的烟草，随便拿一点回来，烤制一番后用纸包了抽两口，好歹也解决一下烟瘾的问题。
自从发现烟草这好东西后，许庄突然觉得人生也有意义了许多。
出去钓鱼的时候，也要带上一点吞云吐雾一下。
本来还想自制个烟袋锅子，但发现那东西不熟悉也不太好制作，还是不如直接用纸卷了抽来得实在。
“少爷，您已经快康复了，也该出城祭拜一下老爷和老夫人。”
小山没事就在许庄耳边唠叨。
许庄体虚的时候，是不能随便上坟的，据说是会遭来不干净的东西。
病好了就该去祭拜先人，同时告诉一下双亲自己已经成家立室。
许庄不想去，一来是没继承身体原主的记忆，跟双亲没情感羁绊；二来就是……这算是哪门子的成家立业？
家是成了，老婆吃进肚子里，业呢？
寄人篱下有口饭吃，就叫立业？
但耐不住小山的念叨，再加上韩家那边也给准备了上坟所用的纸钱什么的，许庄还是不得不去告慰一下双亲，至少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儿子仍旧活着。
这天早晨，正好是许庄父亲许仕孝的生忌，许庄乘坐者马车，赶车的是小山和韩家派来名叫福贵的忠厚汉子，三个人坐着敞篷马车到了山间。
前面是一片的山坟，据说是许家的祖坟所在。
“老爷本来还有个弟弟，曾在登州为官，八年前闹贼死于乱军，可惜二老爷没留下什么后人……”小山把马车上的纸钱拿过来，一会要到山坟前去烧，顺带还提醒许庄，大概的意思是许庄还有个二叔，关系算是比较近的，最好上坟的时候一起给祭拜一下上几炷香什么的。
许庄过去给双亲上了香，又给那个身体正主都未曾谋面的二叔上过香。
纸钱什么的由小山和福贵去烧，而许庄只是压了几沓纸钱在坟上，然后找了个就近的树桩，随便拿出根卷烟，用火折子点燃，又抽了起来。
许庄看着面前那一片片的山坟，心里也在想，大概这里风水不太好，不然为何许家这样一个曾经偌大的家族，最后就剩下他一个独苗？
正自嘲一样抽着烟，远处又有一辆马车过来，靠近了才发现，人家这马车一看档次就不同，车厢外面的布料都是绸缎。
本以为马车只是路过，却是马车就停在不远的地方，仆人给拿了马凳，从马车上下来一人，却是个四十多岁腰杆很直的方脸男子，不像是市井之人，倒好像是官家人，但没有着官服，就这么径直走到许家祖坟这边。
许庄没想到上坟还能碰到人，只好随手把烟头掐灭丢在一边，迎了上去。
“阁下是？”
许庄早就知道，许家已无任何亲眷。那就可能是朋友。
但现在许家的名声不好，以前的朋友大概都要躲得远远的，谁会来祭拜？
对方笑了笑道：“在下乃是景忠兄的故交，今日乃景忠生忌，特来祭奠。”
老者话音未落，突然远处小山正在大喊：“祖坟冒青烟了！祖坟冒青烟了！”
许庄赶紧定睛看过去。
哪里是什么祖坟冒青烟，是他随手乱扔的烟头把祖坟旁边的蒿草给点燃，山坟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