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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忠时间很紧凑,自大狱起出屈承及其手下一干案犯后,又查抄了一众涉案者的家,而后再至县兵营训懈一番,翌日就匆匆启程,赶回高陵和董郡守肉搏去了。
魏景已经处理过屈承了,后者疯疯癫癫,保证不会说出不该说的话来。
鲍忠无所谓,反正一干心腹属官还是很清醒的,嘴壳也不硬。
晨光下,一辆接一辆的银车货车接踵而出。
屈氏及其党羽搜刮十余年,还有私盐银子,高陵一行浩浩荡荡出了平陶县城。
“主公。”
庄延蹙了蹙眉,拱手道:“这屈家钱银,应不止今早这些,可……”
屈家一党甫被拿下,按律其屋宅立时被封存,等待郡中专人核抄。
屈府是昨日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启封的,怎么说呢?财物金银数量甚巨,但对比起十余年的私盐交易,还是少了。
鲍忠倒没觉得奇怪,他认为屈承把大部分银子都送上去了,屈承的上线是董度,而董度之上还是何三公子。
庄延看法却不同,他屈家人打交道已十数年,极了解对方秉性的。
屈承此人贪婪,很贪,为谋私利他甚至能铤而走险将官盐转私。
这么一个人,怎么可能将大部分获利都交上去呢?他必然设法给自己多多截留。
庄延笃信这一点,但昨日鲍忠已率军士将屈府掘地三尺了,别院县兵营等一律没放过,该搜的都搜了,可就是没见其余银子。
“此事暂且不提。”
没踪影,就先搁下吧,以魏景眼界,自然不会死盯着那点赃银不放。
如今县令掌一县军政二权,财政也在其中,平陶虽是边陲之地,但到底也是个富裕大县。
他问寇玄:“文长,增召县兵的文书可拟好?”
“禀县尊,已拟好。”
寇玄是新任主薄,一身藏青吏服精神抖擞,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但初酬志向的他丝毫不见疲态。
他将文书给魏景过目,用了印,然后交给方才进门的邓光。
这邓光,就是在反擒屈承一党中表现出众的那个什长,如今已升任为卒长,算是目前县兵营魏景用得最顺手的人。
他接过寇玄递过来的文书,本该立即下去办事的,但他走了二步,脚下一顿,面上却现些迟疑。
魏景问:“何事?”
“禀县尊。”
邓光连忙拱手,犹豫了一下,他道:“去年,标下,标下曾被临时抽调,押运过一批货车。”
那是个秋天,突然就下起冷雨,他是被临时抽调的,也不知是何任务,还得把甲衣脱了换寻常布衫。
到地方一看,却是押运一批遮挡严实满满当当的货车。
当时雨不大,但淋着挺冷的,从码头一直推车到西郊,官道泥泞难行,到地方还得把沉重的货物送上山,滑溜溜地差点失足滚下,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刚进门,就听见庄延疑惑之语,不知为何,他突然就想起了这事。
不过邓光连忙补充:“只并不是银箱。”
魏景心中一动:“可知何货?”
“麻袋所装,裹了油布,不知是何物。
只是那麻袋饱满充盈,甚是沉重,里头颗粒细小,我恍惚觉得,很像粮食。”
粮食?!
魏景翻看宗卷的手一顿,沉声问:“你可记得存货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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