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权少的新妻 > Chapter052 不同角度

Chapter052 不同角度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xbiqugex.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一节,梓诺,爹地错了吗

    “许诺,爹地会有事吗?”洗完澡后,母子两人穿着同款的睡衣窝在沙发里。

    “不知道。”许诺伸手摸了摸顾梓诺的头,轻声说道:“我们一起努力。”

    “是小爷爷找人告爹地吗?他想要爹地的公司吗?”顾梓诺的声音平淡而沉静——抛开在她面前时的精灵古怪,大部分时候,他都像个大人一样的敏锐而精明。

    “顾梓诺觉得,爹地做错了吗?”许诺低头看着儿子,轻声问道。

    “爹地没有错,爹地在保护公司。”顾梓诺用力的摇了摇头,一脸严肃的说道:“爹地管公司的时候,公司好;小爷爷管公司的时候,公司不好。所以公司不能给小爷爷。”

    “恩。爹地用的方法错了吗?”许诺低低的叹了口气——在这上头,她也不知道。

    子夕和顾东林的争斗,造成那么多人的破产、那么多人的自杀,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呢?

    而梓诺一向崇拜他爹地,会因此而不喜欢、不认可他了吗?

    “许诺,你什么都不懂。”顾梓诺瞪了她一眼,认真的说道:“股价总在那里,买不买都是自己决定的;最后出不去的,爹地都给钱了。所以爹地一个人都没害。”

    “哦,是这样。”许诺眼底的担心不禁放了下来——每个人看到的角度都不同,她只是个普通人,在这样的时候,也不过想着自己的丈夫不出事、希望儿子不要失了对父亲的认可。

    显然,顾梓诺比她更能理解顾子夕——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非不分,只是这生意场上的是非问题,显然不是自己能够弄明白的。

    “许诺,你有怪爹地吗?”顾梓诺突然警觉的问道。

    “没有啊,这方面我不懂,所以我不能怪他,对不对。”许诺拿了个抱枕垫在后腰上,拍了拍顾梓诺的背,柔声说道:“顾梓诺是不是该睡觉了?”

    “你不睡吗?爹地不在家,我要陪你和妹妹。”顾梓诺小大人似的说道。

    “我有些累,懒得动呢。”许诺将整个身体都窝在沙发里,软软的说道。

    “那我就在这里陪你吧。”顾梓诺软糯的说道。

    “那好吧。”许诺点了点头,扯着他在自己的膝上躺了下来后,按下摇控器将客厅的灯全关了。

    窗外的星光、灯光,打在窗前的月亮上,散发出格外温柔的光芒。

    许诺轻声哼着儿歌,顾梓诺将小脸靠在她的膝上,肥肥的小手轻轻的搭在她高高隆起的小腹上,闭着眼睛,睡着的脸上一片沉静安稳。

    这一晚,许诺却睡不着,总想着顾子夕在里面会怎么样?他那样一个对生活细节考究的人,怕是这两晚上都不能好睡了吧。

    加拿大那边现在是白天,林允宁安排调查的人,应该会有消息了吧?

    许诺拿起手机,将QQ、微信、短信都看了一遍,仍然没有新的消息过来。低低的叹了口气,情绪未免有些焦燥。

    抬眼看着窗边的人工月亮,放下手机的手自然的搂住顾梓诺柔软的身上,不安而焦燥的情绪,奇异的平静了下来;只是,一种空落的感觉,仍然冲斥着整个房间。

    “1、2、3、4……”这月亮的正面,有一百八十颗贝壳;那么反而大约也是这么多……

    许诺一颗一颗的数着月亮上的贝壳,想起海边的时候,一家四口在一起的和谐与快乐,嘴角噙起温柔的笑意。

    直到门铃突兀的响起,许诺才从那一个月的美好中回过神来。

    “请问哪位?”许诺拿起摇控对讲机问道。

    “许诺,我是小北,我在门口。”对讲机里是顾小北的声音。

    “小北?”许诺微微一愣,立即用摇控器将门打开。

    “小北,这边。”黑沉的房间,只有窗口的月亮自在的发着光,整个房间的光线依然不够充足。

    “哇,这么浪漫,人工月亮也。”顾小北推门而入,眼前这轮温柔而绚丽的月光不禁让她震惊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你怎么过来了?”许诺看着她张大嘴巴呆呆的样子,不由得失笑。

    “Eric说你最近有点儿事,让我过来陪你。”顾小北这才将张大的嘴巴合起来,反手关上门后,快步走到沙发边,看着躺在许诺身上,睡得酣甜柔软的顾梓诺、看着一脸柔润的许诺,不禁感叹:“Eric在电话里急得不行了,我看你似乎还不错呢?”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着?在家里暴走?”许诺伸手揉了揉额头,看着顾小北说道:“怎么这么晚?加班吗?”

    顾小北点了点头,回身绕着这个会发光的人工月亮看了半晌,才拉了椅子在许诺对面坐下来:“真的很美啊,有钱人就是会享受哈!”

    “和钱无关,我儿子亲手做的,不花一分钱。”许诺伸手轻轻拍了拍熟睡的顾梓诺,脸上是满满的幸福与温暖。

    “这个小不点儿?我记得还没六岁吧?”顾小北睁大眼睛看着和顾子夕长得一模一样的顾梓诺,眸底一片惊讶。

    “恩,他很能干。”许诺点了点头。

    “许诺,真是没想到你有那样的经历,不过,现在也很好。我看你老公对你还真不错。”顾小北看着与初遇时已完全不同的许诺,感叹着说道。

    “晚上住这边?”许诺看着她问道。

    “我答应Eric来陪你的,不过今天刚去卖场做了个堆头,所以来晚了,也没时间回去拿衣服。”顾小北皱着眉头说道:“我今天就来看看你,没事的话我先回去,明天带了行李过来。”

    “就穿我的吧,还有新的没折包装;日用品也有常备的。这么晚了别跑来跑去了。”许诺轻声说道。

    “也行,你现在有钱,也不在乎一两套衣服了。”顾小北爽快的点了点头,看着许诺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一般的小事,Eric也不会这么着急。”

    “你先去洗澡,帮我把顾梓诺抱回床上,我们回房间慢慢聊。”许诺低头看了一眼顾梓诺,对顾小北小声说道。

    “好。”顾小北点了点头。

    “洗漱间里面有一面墙的柜子,睡衣都在里面;备用的日用品在洗漱台右手边的抽屉里。”许诺提醒说道。

    “好,我先去了。”顾小北放下随身包,起身往洗漱间走去。

    第二节,顾小北,完全不同的世界

    走进洗漱间顾小北就蒙了——他家的洗漱间,比常人家里的客厅还大,目测足足有40平的样子。

    一间泡澡室、一间淋浴房、大理石的洗漱台豪华得让人不忍直视;拉开那一面墙的柜子,一家三口的睡衣挂得满满当当——款式简单而单一,象商场的柜台一样,同款的挂了一柜子。

    顾小北伸手拿了件许诺的在手中,领标上的品牌,让她下意识的又抬头多看了一眼这挂得满满的一排——这个品牌的睡衣一件也要三四千,这一柜子……

    “真是太浪费了。”顾小北摇了遥头,伸手拔拉着看了看柜子里余下的——却都是同一个品牌。

    “那就这件吧。”顾小北拉上柜门,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柔软的丝质睡衣,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今天刚去现场打了堆,手被包装箱磨得一片粗砺,还没时间去做护理,可别把衣服给拉挂丝了。

    当下将衣服小心的放在旁边的木质沙发上,抬腕看了看时间,便快速的拿了备用日用品开始洗澡。

    曾经的许诺也和自己一样,挤地铁、逛地摊,偶买一件贵一些的衣服都直喊心疼;而现在天天穿大牌、一柜子穿不完的同款睡衣,也都成了习惯。

    生活对人的改造,原来竟是如此的容易。

    *

    “许诺,这睡衣的面料太娇弱了,我的手最近没做护理呢。”顾小北走出来,边用皮筋将头发束起来边说道。

    “你就算把它给挂个十个八个线头,也不影响穿着。”许诺笑着说道。

    “倒也是。”许诺让人熟悉的说话方式,让顾小北心里的拘谨与隐隐的自卑暗自放下:“我们小少爷的房间在哪里?”

    “你先抱他起来,我带你过去。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他有些重。”许诺笑着说道。

    “几十斤的箱子都扛过了,还抱不动一个小孩儿?”顾小北弯下腰,将顾梓诺放在怀里后抱了起来——这和抱箱子不同,当真还是有些吃力。

    “还真有些重啊!”顾小北吃力的站直身体,看着扶着沙发站起来的许诺笑着说道。

    “是啊。”许诺打开了廊灯,带着顾小北到顾梓诺的房间,快速的将床铺好后,示意她将梓诺放到床上。

    “好了。我们过去。”许诺拉了被子帮顾梓诺盖好后,将灯光调到淡蓝色的星空状态,便拉着顾小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

    “许诺,我不得不承认,有钱真的很好。”坐在270度圆弧的玻璃窗前,看着悬空在头顶的月亮与屋外的霓虹交映成辉,顾小北一阵由衷的感叹。

    “钱能帮我们解决很多问题,但钱并不能给人带来幸福感。”许诺递了包零食给顾小北,看着两年来变化也不小的她说道:“只要你爱的人在身边,在哪里都一样。”

    顾小北接过零食,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若没有钱去解决一些问题,爱的人就不能在身边。”

    顾小北现实而又无奈的话,让许诺微微一愣之后,心里又微微酸涩——这个道理她何尝不懂;曾经出卖自己和儿子去得到一份手术费,只为了姐姐在身边。

    钱,当然是重要的。

    “不说这些了,再羡慕也过不成你这样子,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要走,有钱没钱都得过。”顾小北吃了口零食,将目光从窗外的霓虹里收回来,看着许诺问道:“家里的事情,有我帮得上忙的吗?”

    “是顾子夕生意上的事,公司不是破产了吗,破产后公司出售竟拍,他叔叔也参与了,但最后还是顾子夕拍了下来,所以他叔叔心有不甘,起诉顾子夕虚假破产。”许诺将案子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当然,其中的细节和内幕,她仍然一个字都没说。

    不是不信任她,一来是她没必要知道得太详细,她不必说;二来关乎到官司最后的输赢,她也不能说。

    “今天开庭了,对方证据不足,所以又拖了下来。顾子夕做为被告,现在关押候审,估计得几天才能出来;所以莫里安大约是担心,我现在的身体情况,晚上和顾梓诺在家里,有什么问题也没个人搭手。”许诺小声说道。

    “恩,官司有几成胜算?”顾小北点了点头。

    “一半一半吧,要看证据的情况了,我找莫里安,也是让他帮我找朋友帮忙,查一些资料和证据。”许诺隐约的说道。

    “恩,是挺麻烦的。这样的官司,左右的因素很多。你也别太担心,你老公是个精明的商人,应该也有自己的渠道和办法。”顾小北安慰着说道:“你的和肚子里宝宝安好,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我只是干着急,帮不上什么忙。”许诺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看了看,林允宁还是没有消息过来。

    第三节,允宁的消息与允儿的情绪

    林允宁的消息是第二天早上发过来的,许诺在收到消息后,没顾得上让司机送顾小北上班,只把她带到了地铁口,便去了林允宁家旁边的咖啡厅,然后再让司机送顾梓诺去上商务课。

    “许诺,有事情你要和景叔叔商量,不能一个人做决定。”顾梓诺小大人一样的交待着。

    “我知道。再见。”许诺轻扯嘴角,朝顾梓诺挥了挥手。

    “你要等秦叔叔来接你才可以走,不要自己打车。”顾梓诺继续交待着。

    “知道了。”许诺看到前面的小秦忍不住的笑,只是无奈的点了点头:“你快去吧,上学不要迟到了。”

    “许诺再见。”顾梓诺这才向她挥手道别。

    “再见,好好儿学习。”许诺见小秦发动车子,这才转身往咖啡厅走去——直到听到车子开走的声音,脚步才慢慢加快起来。

    *

    “秦东的妻子和女儿现在加拿大温哥华,女儿读大三,妻子没有工作。”

    “这是他们住的地址,你准备过去?”林允宁将写着地址的纸条递给她,皱眉问道。

    “恩,从逻辑上来说,这个证人不可能出庭作证,因为如果罪名成立,他就是协犯。能让一个男人用自由去交换的,我觉得只有家人。”许诺接过纸条看过一遍后,用手机拍了立即发给了景阳。

    “因为时间短,所以我只能查到住址,至于最近的活动情况和接触的人群,我暂时还没办法查到。”林允宁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沉声说道:“而且,既然在境外控制,而当事人又没有报案,那么就说明控制的方式十分隐弊。”

    “又或者,控制方式让当事人不敢、不愿报案。”林允宁耐心的和许诺分析着:“所以,这其中的危险性,不可预测。”

    “你一直在职场环境里,经历再多也只是职场有底限的竟争;我在警务系统见多了,没有底限却让你无法制裁的手段——比如说当年的邬倩倩、比如说现在的莫里安。”

    直到说到这两个人的名字,许诺的平静的眼神才被慢慢撕开,半晌之后,看着林允宁说道:“你知道莫里安现在的情况吗?”

    “不知道,但可以想象得到。沾上这东西的人后面会是什么表现,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提起莫里安,林允宁的眸色一片沉暗:“本来准备要过去的,他打电话来拜托你的事情,我就等顾子夕的案子结了再走吧。”

    “谢谢允宁大哥,给你添麻烦了。”许诺小声说道。

    “我是为了莫里安,否则才懒得理你。你自己好自为之,挺着个大肚子别跑那么远。那顾子夕家里人难道死绝了,要你一个孕妇到处跑。”林允宁说话的语气极差。

    “允宁大哥我先走了。”许诺看着他一脸的不耐,不由得一阵尴尬。

    “温哥华那边我会找人继续去查,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你最好别让自己出事,别把老莫的生活搅得一团糟。”林允宁招手喊来服务员,买单后径直大步离开。

    许诺轻叹了口气,起身边往外走边给景阳打电话:

    “收到我的信息了吗?”

    “已经定票了?要不要和子夕商量一下?”

    “恩,方律师是可以随时见的吧,让方律师带个话。”

    “没事,小秦一会儿过来接我。”

    “朝夕那边保释手续没问题吧?”

    “好,我一会儿就过来。”

    放下电话,许诺给莫里安发了信息过去:“允宁大哥查到证人家属的资料了,景阳今天会过去。”

    “知道了,注意身体,我在开会。”

    一阵阴影自头顶打下来,许诺下意识的抬头——却是林允儿站在窗边:一条白色亚麻阔腿长裢,上面是一件黑色贴身冰丝针织衫,将她身体的曲线勾勒得恰到好处。

    原本利落的短发,两年的时间也长长了不少,打理成时下流行的长BOBO,在她利落的OL气质里,凭添了几分温婉,让她看起来越发的优雅起来。

    “嗨……”许诺轻轻打了声招呼。

    林允儿点了点头,绕过窗子,一会儿便走了进来:“和我哥见面了?”

    “是的,他帮我分析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和我们要查资料的可用性。”许诺点了点头。

    “难为你了,挺着个大肚子,跑这些事情。”林允儿的面容淡然无波,眸子里也自沉静一片——给人的感觉?有些死寂的味道。

    “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总要努力去试试。”许诺淡淡说道。

    “为家人,是该做的。”林允儿点了点头,接下来,两个人似乎再无话可说,沉默里显出几分尴尬来。

    “你现在去哪里?我送你。”半晌之后,林允儿起身说道。

    “去顾氏的办公室,家里的司机大约还要二十分钟过来。”许诺抬腕看了看时间,对林允儿说道。

    “让他别来了吧,我顺路送你过去。”林允儿点了点头,率先往外走去。

    看着她利落的背影,许诺不禁微微的笑了——毕竟是市长千金,一如既往的傲气十足。

    *

    “谢谢你,也谢谢允宁大哥。”许诺拉开车门下了车,看着允儿微笑着说道。

    “不谢。”林允儿轻扯了下嘴角,打转方向盘,调头出了停车场。

    这一路,她一个字都没提莫里安——似乎与她只是偶遇的招呼、只是顺路的一程。

    “这么长时间、发生这么多事,都该放下了吧。”许诺暗自低语着,也没有时间去分析林允儿的心态,转身快步往大楼里走去。

    *

    在公司的停车场里,林允儿软弱的趴在方向盘上久久没有起身——原本以为已经全部放下,许诺却轻易的勾起她对过去所有的回忆。

    不自觉的走近她、不自觉的想和她多呆一会儿的时间,也不过是因为——从她的身上,能轻易的看到Eric而已。

    林允儿,你就——这么没出息……

    他都要结婚了,你到底还在奢望些什么……

    林允儿紧闭双眼,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

    *

    “允儿?”敲打车窗的声音让人有些心烦意乱,林允儿烦燥的抬起头,看清车窗外那双紧张又关切的眼睛后,却又无法发作——敲打车窗的,正是公司技术经理曾佳,一个不到二十五的年轻小孩。

    “允儿,不舒服吗?需要帮忙吗?”曾佳见林允儿抬起头来,便隔着车窗对她说着唇语。

    林允儿低头将车子熄火后,拉开车门下了车:“本来想在车上休息会儿再上去的。”

    “你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好。”曾佳无视于她掩饰的谎言,直接说道。

    “曾佳,你不知道女人的谎言不能够当面拆穿的吗?”林允儿瞪了他一眼,拎着包往前快步走去。

    “那要看是什么谎言。”曾佳伸手拉住她:“或者今天不去上班,我帮你请假。”

    “如果情绪不好就不上班,那我天天都不要上班好了。”林允儿发泄似的说道,心里不免更加烦燥。

    “平时我没发现也就算了,今天既然我看到了,自然就不能任你这样压抑着。”曾佳扯着她的手腕往自己停车区走去:“你不知道吗?现在女人很多病,都是忧郁、压抑的情绪造成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值得你天天情绪不好的。”

    曾佳说完,便拉开车门把她塞进了副驾驶。

    “曾佳,我好象没和你熟到这种程度吧?”林允儿伸手抓着头发,看着他烦燥的说道。

    “这是什么程度?”曾佳拉开驾驶室的门坐了进去,探头到林允儿的面前,一脸调皮笑意的反问道。

    “我原谅你年纪小不懂事,但我现在真要去上班了,以后不要随意的将女同事拉到自己的车上,这非常非常的不礼貌。”看着他欺近的脸庞,脸上的笑容阳光而无辜,林允儿的眸光不禁更加黯淡。

    “好的,以后不会。”曾佳灿然一笑,按下车锁后,发动车子往外开去。

    “你……”他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却霸道自我的做法,让林允儿不由得气结——这是什么世道?

    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自以为是的吗?

    *

    “会打气球吗?我不开心的时候,就拿这些气球当坏蛋打,把这一片全打光后,我的心情就好了。”曾佳将她拽到游乐场,给了老板一把代金币,大声说道:“老板,我包一小时。”

    “好勒。”老板接过零钱,给了他两包子弹。

    “我先打给你看。”曾佳这才放开她的手,拿了气枪,熟练的装上子弹后,对准布景上的汽球扣动机板——几乎是一枪一个,一瞬间,便将整整一面墙的汽球全打破了。

    “怎么样,你来试试?”在老板换汽球的当口,曾佳将枪塞进林允儿的手里。

    “无聊、幼稚。”林允儿扔下抢,转身往外走去。

    “喂——”曾佳将手里的另一袋子弹扔回给老板后,快速的追上她:“你不喜欢玩儿这个?那我们去坐过山车,放开嗓子大声尖叫一场,就什么烦恼也忘了。”

    曾佳拽着她的手快步往过山车那边走去,不理会她的拒绝和挣扎,一直拽着她排队买了票,然后把她拽到了车上。

    “我要下去。”林允儿的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这时候顾不上心情好坏了,想想心里全是害怕。

    “坐完这一趟就下去。”曾佳低头帮她扣上了安全带。

    “曾佳,我不和你开玩笑,我恐高。”林允儿看着他恼怒的说道。

    “我看见过你爬到屋顶检测设备。”曾佳看着她定定的说道。

    “那个是不同的!”林允儿看着工作人员将门关起来,也顾不得什么风度,大声喊起来。

    “乖,别害怕,一会闭上眼睛就好了。”曾佳的眸光微闪,看着她柔声说道。

    话刚说完,车子猛然发动起来,林允儿尖叫一声,双手紧紧的抓住了曾佳的胳膊。

    “别怕别怕。”曾佳伸臂将她揽紧了她,看着平日里冷淡高傲、却又心事重重的她,这会儿如一个小女孩般的蜷在自己的怀里大叫,嘴角不禁露出淡淡的笑意。

    *

    “原来你是真的恐高啊。”看着下来后就吐得稀里哗拉的林允儿,曾佳不禁一阵自责,又是递水又是递纸巾。

    “曾佳,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无聊啊,你阿姨我这么大年纪,经得起你这样折腾吗!”林允儿只觉得吐得黄胆都出来了,没形象的在旁边的地上坐下,喘着气看着曾佳无力的说道。

    “那你心情好点儿没有?”曾佳在她身边坐下来,看着她沉声问道。

    “心情?”林允儿微微一愣——只记得害怕、只记得尖叫、只记得要骂这个无聊的小子,至于心情、至于Eric,她似乎是没时间想起。

    现在提起,心底的酸涩依然,却少了几许压抑与难受。

    “是不是好多了?烦恼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曾佳看着她有些游离的眼神,沉眸说道:“很多东西在心里压抑得久了,就以为永远也放不下。”

    “其实换一种与以前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你会发现,没有什么事情,重要到让你将生活过得一团糟。”

    “我的生活,在你们这些小孩子看来,是一团糟的吗?”林允儿微微一愣——是这样的吗?自多Eric离开后、自从和秦蓝彻底断掉后,她就将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团糟了吗?

    “什么叫我们小孩子?比我大几岁呢,倚老卖老。”曾佳瞪了她一眼,扯着她的手站起来:“可以了吗?还想玩点儿别的什么吗?”

    “再玩我这把老骨头得散了。”林允儿就着他的手站起来,看着他勉强笑了笑说道:“回公司吧,过两天有个团体参观,我还有些资料要准备。”

    “该放下的时候就要放下,就象今天,说好了不上班,就不要想工作的事。”曾佳看着她微微笑了笑,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去。

    “喂,还去哪里?”林允儿不禁皱眉,却又被他的话给震动——该放下的时候就要放下,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都懂的道理,自己却兜兜转转的出不来。

    下了无数次决心、说了无数次过去了,却总是一点不经意的事情,又重新想起。

    只是,无论如何,这被自己过得一团糟的生活,都不适合有另一个人插进来。

    “曾佳,要不送我回家吧,我想静一下。”林允儿淡淡说道。

    “好,我带你去一个安静的地方。”曾佳点了点头,拉着他上车后,发动车子往市内开去。

    *

    “这是哪里?”林允儿看着古意十足的门墙、满墙的各色花朵、在门前神气的散着步的猫咪,不禁疑惑。

    “一家私人书吧,这里有你想要的安静。”曾佳扯着她的手往里走,熟练的转了两个角之后,在一处巷道的窗边坐下——书吧里几乎整个屋顶都吊满了各色鲜花,鲜花里的吊灯,都是牛皮纸的宫灯模样,怀旧而底蕴十足。

    书吧的书架并不是规则的靠墙摆放,藤制的书架,自由的散落在每一处空地、每一处阳光能照到的地方——那些书安静的躺在古藤色的书架上,被斜斜的阳光包裹着,一副书香静好的模样,慵懒得让人想抱住:也确实有许多书友,抱着一本书,在这小屋里,一坐就是一天。

    在许多个角落,都有与这书架同样藤制的小圆窝,里面躺着各式的猫咪——有的在睡觉、有的在翻书、有的睁大眼睛看着书客、极少数的在地上懒懒的散着步、还有跳到书客身上的,让书客将它与书一起,揽入怀中。

    “喝点儿什么?这里的‘猫屎’咖啡绝对正宗。”曾佳看着她沉然静好的眸子,嘴角露出微微的笑容——毕竟还是喜欢这样的地方。

    “好。”林允儿点了点头,将包在椅子上放下后,走到最近的书架前,慢慢的挑着书。

    林允儿花了二十分钟才挑好一本书,回到位置上坐下时,冒着烟的咖啡已经放在了面前——那香味儿,浓郁而醇厚,和着这满室的花香、这斜斜的阳光,让人有种时光静止的错觉。

    “你慢慢看,我去找本书。”曾佳朝她点了点头,起身去找书。

    林允儿也没理会他,端起咖啡轻啜一口后,便翻开了书页,慢慢的看起来——心,似乎也慢慢的静了下来。

    *

    顾氏,顾朝夕办公室。

    “方律师,昨天见法官情况怎么样?”许诺见到方律师便急急的问道。

    “从法官的语气和说辞来看,他对原告证人的出庭动机也有怀疑,但动机不影响事情真像,除非有证据证明,对方是受胁迫;如果我们能有证据线索,法院可以出面协助。”方律师看着景阳和许诺说道。

    “在物理证据上,法官也详细记录了我们在庭上的辩词,会请证券专家和财务专家进行通盘分析。也就是说,我们在庭上的任何说词,不管是否直接与案子相关、不管对方如何回答辩驳,对案子的进展都是有用的。”

    “这个案子因为前期法院判了合法破产,同时涉及的金额又特别巨大,所以法院非常谨慎——每一项的专业证据,他们都会请专家来做会审。”

    “这专家,会从哪里请?”景阳沉声问道。

    “证券方面,自然是证券交易处的;财务方面,应该是会计师事务所的。这方面我们不要有动作,否则风险太大。”方律师明白景阳的意思,朝他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