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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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此时,这二姨娘忽的腹痛不止,她猛地攥紧了床帘,眉头深锁,对林小小道:“小小……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

    林小小瞧着二姨娘这反应,想来她是要生了,便叫人将她这床上收拾干净,又叫小丫头去请了稳婆和大夫在外头守着,自个儿也打算跟着去忙活,却被二姨娘拉住了手掌,道:“你,你别走,我怕,你陪我!”

    黄氏既然这样说了,林小小也不好拒绝,便跟着几个稳婆一道待在屋子里,不同的是,几个稳婆瞧着的事黄姨娘下身的动静,而林小小,是被黄姨娘攥着手掌,直至掌心都出了一道红痕。

    “啊!啊!”

    黄姨娘这一胎,不知怎的竟比寻常女儿家怀孕的胎像要大得多,这肚子上也出了许多红红的疤痕来,当真是难看的不得了,但是这乡下人家,本来就是不惜这些,就连王炎,每日宠幸女人时,也都只是关了灯合了被子便办事,不担心这些。

    可她这肚子这么大,孩子也十分的大,生出来便更加难生一些,这边几个稳婆围在一块儿叫她用力的叫她用力,叫她呼吸的叫她呼吸,各执己见,也没个体统,林小小瞧着,只怕黄姨娘是要难产,便叫了春雪进来。

    “春雪!你去寻李奶奶,她是咱们这儿最好的女大夫,叫她来!她一定有法子!”

    春雪听着林小小这么一说,匆匆忙忙离开了黄姨娘的屋子,拿着林小小给的腰牌,离开了王府,直往李奶奶家里去了,那李奶奶瞧着来人是春雪,自个儿与王嬷嬷又是认识的,便也答应了这事,拄着拐杖便跟着春雪过去了,二人到时,那黄姨娘已经几乎没了力气,瘫软在床榻上了。

    那李奶奶瞧着黄姨娘这肚子这样大,孩子的头似乎卡住了,不由得皱了皱眉,将那几个稳婆叫散了,自个儿上手,轻轻地按着黄姨娘肚子,道:“对不住了黄姨娘,这事儿,咱们也只能对你残忍一些,否则,你这孩子,只怕是生不下来!”

    这黄姨娘闻言,还没准备好,便叫李奶奶压着肚子,猛地一下子被迫用起力来,约莫过了好几个时辰,这孩子方才从黄姨娘肚子里出来,这时候黄姨娘早就没了力气,昏了过去。

    林小小见状,忙上前递给李奶奶工具,李奶奶将胎盘剥离了,又将脐带剪断,叫几个小丫头打了温水来,自个儿抱着那孩子便要给他裹上小被子,可这动作到一半,却又停下了。

    “不对!这孩子不对!”

    她这么喊着,忽的捉住孩子的两只小脚,将他倒着吊起来,又用手掌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脊,道:“你快哭!快哭啊!”

    林小小瞧着李奶奶那模样,恨不得立马替那小孩儿哭出来,自然是有些不解,也不敢出声询问,只能瞧着她这动作,过了许久,那孩子终于发出了一声啼哭,那李奶奶的心这才放下来,叫林小小帮着去给他包裹着小被子。

    林小小抱着那孩子便要到暖阁里头去,却正巧碰上来瞧黄姨娘的王炎,他瞧着林小小怀中的小孩儿,自然是喜欢得紧,他这三四十岁的年纪,这时候才有了个儿子,当真是不容易。

    “这孩子生的好壮,像极了他爹。”

    王炎这么说着又低着头亲了亲那孩子,突然又有小厮前来,叫王炎去处理事情,王炎便将这孩子叫给了林小小,道:“好了,过两日我再来看黄姨娘与孩子,你好生照顾着她,乖。”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

    没曾想,王炎方才离开时,这黄姨娘房里的丫头便匆匆忙忙地出来了,眉头仍是紧皱着,对林小小道:“林姨娘,不好了!我们家姨娘出事了!你快进去瞧瞧吧!”

    林小小闻言,右眼不知怎的竟开始跳动起来,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忙匆匆跑了进去,却见李奶奶面色沉重的站在一旁,瞧着黄姨娘身下,只见猩红的血液不住地从她的下身淌出,将她身下的床单全部染红了,十分触目惊心。

    “这,这是……”

    李奶奶闻言,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孕妇产后血崩,在她看来也是常用的,先前接生这么多年,瞧见的也不少了,只是不曾瞧见黄姨娘这般的,原先她的血本该是止住了的,也不知怎的,如今这血液却如泉涌一般,当真是令人害怕。

    林小小见状,也晓得了这事儿的危险性,哭哭啼啼的抓住了李奶奶的手掌,道:“李奶奶,这事儿算我求求你,救救她好不好?这孩子才这么小,你总不忍心瞧着他没了娘的,对吧?李奶奶,小小求求你了!”

    李奶奶瞧着林小小这模样,几乎就快要跪下来求她了,可她并不是不愿意帮忙,而是她实在是爱莫能助,这些年她瞧见这些产后血崩的,几乎没有一个是活下来的,如今只能任由她自生自灭了。

    “小小,你……节哀吧,我也帮不了什么了。”

    或许是晓得自个儿命数不多,那黄姨娘从干涸的喉咙里发出了嘶哑的声音,她轻轻地呼唤着林小小的名字,道:“小小,小小……”

    林小小闻言,忙上前去抓住了黄姨娘的手掌,抓的那样紧,似乎是担心下一秒这女人便要离开一般。

    “我在,我在,你有什么话,咱们等会儿说,好吗?李奶奶已经想到办法了,你别怕。”

    林小小这么哄着黄姨娘,可她心里有数,黄姨娘的身子,只怕是好不了了,黄姨娘自己也知道,可是她情愿相信林小小告诉她的,她抿唇轻笑,道:“小小,你告诉我,是个男孩吗?”

    “是,是个男孩,生的很可爱呢,老爷瞧了爱不释手。”

    “好,好……”

    黄姨娘闻言,这悬着的心终于算是放下了,她拉着林小小的手掌,低声嘱咐道:“今日,今日是火曜日,明儿又是我的生辰……便,便叫他曜辰,可好?你去求老爷,就叫这个名字……我想,想让我的儿子,叫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