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女真窥采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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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黄州，过江州，过池州。连日，赵、林、黄三人犹自处在不安中；王昀也不时偷偷用望远镜留意着江面，不敢稍安。少了王昀和赵媜说话，船里异常安静，只有水声哗哗。
宿太平州时候，天色太晚，赵媜、黄黎雪两个说不舒服，早早歇下。王昀却提了灯笼要出去，林瑆彣说，我也坐不住，一道去转转吧。
出了客栈，王昀却不往夜市走，直接往内城、外城转。林瑆彣不明就里，也跟着走。
城楼上灯火通明，绕着城墙的时候，王昀却因为城下不够平坦的石板路走得磕磕绊绊。林瑆彣追上前来，左手握住王昀右手，右手拿过灯笼，牵着走。城墙下有许多昏暗无人的地方，王昀一路径直走，林瑆彣没有迟疑紧牵着。
“为啥绕城墙走？”林瑆彣捏了捏王昀的手“我们都走了一个小时了。”
“这里离采石大战战场很近，我想先看看城防，和路线。”王昀一直在警惕地观察着周边。身后，两个刚擦肩而过的醉汉转回身慢慢跟来。王昀捏了捏林瑆彣手心，林瑆彣并没意识到身后异动。
“拿好灯笼。”王昀转身挡在林瑆彣前，两个醉汉见了一愣，保持着距离，既不离开也不再靠近。
王昀挣开林瑆彣手心，俯下身，问林瑆彣：“听没听说过一个笑话。两个人遇见一头熊，其中一个蹲下身系鞋带；另一个说，‘没用的，你能跑过那头熊’系鞋带的说，‘我只需要跑过你就行。’”
林瑆彣哭笑不得，心却已扑通扑通狂跳。
“放松，不要怕，跟在我身后。待会，从我身后绕过他们，跑到有灯光的地方，如果我没跟来，你就去城门口找官兵。”说完，王昀径直向两个醉汉迎面走去，走近了，侧身让过两个醉汉，始终保持着面对，林瑆彣顺势从王昀身后绕过。
王昀补了一句话：“可别又跑摔着了。”
其中一个“醉汉”嘟咙了一句话，依稀听得有点东北话的感觉。
正犹疑间，“醉汉”迎面挥出手来。王昀左手翻腕隔开，右手出拳直冲面门击去，那人捂脸蹲下；另一人飞踹来一脚，王昀夜间视力不好没看清楚，只是用拳击姿势半蹲着双拳护住面门，肋间硬承了一脚之后双拳连环打出，再加一记勾拳，然后退回三步侧身防护，喝声：“快跑！”
两人直起身，对视了一眼。
王昀取出“长电筒”，背在身后打开电筒，照着林瑆彣的方向。原来，刚才俯下身“系鞋带”时候其实是悄悄取出了“长电筒”别在腰间。
林瑆彣一口气跑到有灯光处，回头没见王昀跟来，急得几乎哭出来。双脚已经不听使唤，扶住一棵树，喘了好几口粗气，这才向城门口挪步行去。
背后，响起一串脚步声，林瑆彣惊惧转身，却见是王昀，扔了手中灯笼，就“哇”地一声扑了过去。
回到客栈，林瑆彣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次日一早，王昀上船就悄悄拿望远镜盯着两岸看。“朝食”后，赵媜和黄黎雪和衣歇息。林瑆彣坐到中舱，面向北岸坐下伸出脚放到水里。
“还在看啊？”林瑆彣双手向后支着身子后倾，偏过头问道。
“嗯，”王昀回道，“左岸和州、右岸采石，以前我一直纳闷完颜亮四十万大军为啥偏偏要选在那里抢滩登陆。卫星地图里面这段江面开阔，中间还有一个沙洲。”
“难道你看出来为啥了？”林瑆彣扯动王昀衣角，直到王昀坐在身旁。
“这只能看出来现在这段江面压根不开阔，”王昀干脆也脱了靴子把脚泡在水里，“我是看了小陆的《入蜀记》才知道原因的。”
“哦，”林瑆彣用脚划着水，“什么原因呢？”
“这采石与和州江面古时比较狭窄，水流也不急，隋朝韩擒虎平陈以及宋□□派曹彬攻灭李煜的南唐，都是从这里过的江。”王昀指着江岸，“南唐樊若冰先在采石矶峭壁上凿了石窍建了石浮屠，还试过系绳在石浮屠上把绳子引过江北，然后到宋献策作浮梁。现今，石窍和石浮屠都还在，所以，海陵王只要夺了采石，就能在这建造浮梁，渡过大军。”
“其他江面不行？”
“破江南首选就是这采石建浮梁；不然就是先取四川，顺江而下保障补给，或者冒险取道滇黔，从防备薄弱的两广抄背后；再不然，就是大型楼船压倒性优势强渡；否则，就会像金兀术一样，过来之后只能以抢掠养兵，还差点回不去。”
王昀微笑着继续说道：“少数民族以船渡江后放任骑兵纵掠，只要避开河汊水网，以战养战，平原地带很难坚壁清野；汉人以船渡江抢滩登陆的话，没有大型楼船封锁江面确保补给的话，过得越多输得越快。”
“难怪赤壁大战时候，曹操也没敢直接渡江，带了那么多的兵。”
“这次，完颜亮也是六十万人马，昨天遇到的情形，只怕是奸细渗透过来了。”
“难怪，他们先也是在那望城墙。”
“还有三年，金兵就大举入侵，可这边竟还歌舞升平，全无防御准备……”
“你被踢的地方还痛不？”林瑆彣点点头，伸过手轻轻揉了揉。
“不碍事，”王昀笑笑，“只要不近身扭成团，我还能应付的。”
“你真学过武术啊？”林瑆彣看王昀的眼睛放着光。
“小时候，我老爸老说我不学武术，”王昀回道，“于是我初二开始就不听老师讲课，就专学武术。”
“噗嗤，”林瑆彣笑了个一脸灿烂，“真的？”。
“初二开始不听老师讲课是真的，”王昀嘴角挂着笑，略有尴尬地摇摇头，“小时候，长得像女生，年龄小个子小又很宅很内向，老被欺负，于是狠练拳头，每天打墙壁，破皮了继续打，结痂又破皮，破皮了再破皮，直到拳头能捏响……”
“那得多痛啊，”林瑆彣翻看着王昀手背，怜惜着说，“你说你这人，初二就不好好学的，怎么知道那么多唐宋的事，这学识，可真不简单。”
“大部分老师也就多本教师教材照本宣科，”王昀笑吟吟地数落起老师来，“所以，只需要到了考试前几天拉通看一遍就能保持成绩中等偏上了。关键是，自己看的自己动了脑筋会有自己的心得，不会被教科书先入为主植入一些定论。”
“难怪你对唐诗的理解跟别人不一样，”林瑆彣测过头斜枕在船栏上望着王昀，“也许，我们书上学的真不一定是绝对答案。”
“历史教科书上，所有农民起义都是正义的，这个是上纲上线植入的定论，”王昀把下巴搁在船栏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宋朝的税收并不是那么黑暗，朝廷其实也一直在关注地方违规，蔡京朱勔们花石纲虽然扰民，但方腊用摩尼教聚众造反其实是蓄谋已久，然后裹挟民众哄抢富户，强占良家妇女，惊扰乡里，只是一方之霸；宋江也就三十六个强盗团伙，贪财被张叔夜派兵一千诱捕，还真不是劫富济贫的好汉；钟相杨幺也是用摩尼教聚众，再诱使百姓为寇，那是觑着湖泊间荒凉空旷，官兵管顾不过来的空档坐大了……”
“这，”林瑆彣一脸茫然，“怎么可能？”
“想想吧，方腊攻下杭州，纵火六日抢掠，”王昀指着商船船队说道，“钟相杨幺们在湖泊间为寇时，他们抢劫均富的对象，不也有这些商船么？昭化的王员外、赵员外他们都是知书达理、敦厚和善的生意人，他们有钱又有什么错？！那可是人家祖辈世代积累的财富。钟相杨幺的均贫富只是煽动穷人造反的口号，按经济二八定律，20%的人拥有80%的财物，80%的人巴不得分20%的人的财富，自然大大有人响应。”
“也是，”林瑆彣点点头道，“我父亲也说，现在的愤青文盲大多仇富，源于我们所处的社会有段时间里刻意灌输仇富心理，刻意贬低文化人、商人，滋生了劣根性。”
“你的思想有问题吧，”不知何时，赵媜已经站在身后，“历史书上写得很明白，朝廷黑暗、贪官腐败，逼民造反，民不得不反。”
“《水浒传》和教科书看多了吧，”王昀头也不抬，回敬过去，“就拿钟相杨幺农民起义来说，我们一路过来，荆湖路空旷荒凉，沿途岸夹和商税场务很少，说明收税的人手、网点严重不足，这税赋怎么能繁重了去？就算税赋重，荆湖路湖泊众多，荒凉空旷处，随便逃哪安家都是世外桃源……”
“你们别争了，”林瑆彣拉过赵媜，坐到身边，“昨晚，我们在城墙下遇到女真人了。”
“难怪你们昨晚出去了那么久，”赵媜吃惊不小，“你怎么确定他们是女真人？”
“他们也在看城墙，”林瑆彣捂着胸口，“还攻击我们。”
“没事吧？”赵媜坐定后侧过身正要脱鞋。
“能有啥事，”王昀回道，“对了，我记得好像网上有说满族人小足趾和汉人不一样。”
“胡说的吧，”赵媜起身看着王昀和林瑆彣水中的脚，“伸出来看看。”
两人伸直脚，小脚趾上果然有一个小分瓣，王昀只是左脚有。赵媜看完径直起身回前舱，却不把自己的脚拿出来。
“赖皮。”王昀追了一句。
“你才赖皮。”
“赵赖皮。”
“王赖皮。”
两人对抬了几句杠，却都又笑了。
过黄州，过江州，过池州。连日，赵、林、黄三人犹自处在不安中；王昀也不时偷偷用望远镜留意着江面，不敢稍安。少了王昀和赵媜说话，船里异常安静，只有水声哗哗。
宿太平州时候，天色太晚，赵媜、黄黎雪两个说不舒服，早早歇下。王昀却提了灯笼要出去，林瑆彣说，我也坐不住，一道去转转吧。
出了客栈，王昀却不往夜市走，直接往内城、外城转。林瑆彣不明就里，也跟着走。
城楼上灯火通明，绕着城墙的时候，王昀却因为城下不够平坦的石板路走得磕磕绊绊。林瑆彣追上前来，左手握住王昀右手，右手拿过灯笼，牵着走。城墙下有许多昏暗无人的地方，王昀一路径直走，林瑆彣没有迟疑紧牵着。
“为啥绕城墙走？”林瑆彣捏了捏王昀的手“我们都走了一个小时了。”
“这里离采石大战战场很近，我想先看看城防，和路线。”王昀一直在警惕地观察着周边。身后，两个刚擦肩而过的醉汉转回身慢慢跟来。王昀捏了捏林瑆彣手心，林瑆彣并没意识到身后异动。
“拿好灯笼。”王昀转身挡在林瑆彣前，两个醉汉见了一愣，保持着距离，既不离开也不再靠近。
王昀挣开林瑆彣手心，俯下身，问林瑆彣：“听没听说过一个笑话。两个人遇见一头熊，其中一个蹲下身系鞋带；另一个说，‘没用的，你能跑过那头熊’系鞋带的说，‘我只需要跑过你就行。’”
林瑆彣哭笑不得，心却已扑通扑通狂跳。
“放松，不要怕，跟在我身后。待会，从我身后绕过他们，跑到有灯光的地方，如果我没跟来，你就去城门口找官兵。”说完，王昀径直向两个醉汉迎面走去，走近了，侧身让过两个醉汉，始终保持着面对，林瑆彣顺势从王昀身后绕过。
王昀补了一句话：“可别又跑摔着了。”
其中一个“醉汉”嘟咙了一句话，依稀听得有点东北话的感觉。
正犹疑间，“醉汉”迎面挥出手来。王昀左手翻腕隔开，右手出拳直冲面门击去，那人捂脸蹲下；另一人飞踹来一脚，王昀夜间视力不好没看清楚，只是用拳击姿势半蹲着双拳护住面门，肋间硬承了一脚之后双拳连环打出，再加一记勾拳，然后退回三步侧身防护，喝声：“快跑！”
两人直起身，对视了一眼。
王昀取出“长电筒”，背在身后打开电筒，照着林瑆彣的方向。原来，刚才俯下身“系鞋带”时候其实是悄悄取出了“长电筒”别在腰间。
林瑆彣一口气跑到有灯光处，回头没见王昀跟来，急得几乎哭出来。双脚已经不听使唤，扶住一棵树，喘了好几口粗气，这才向城门口挪步行去。
背后，响起一串脚步声，林瑆彣惊惧转身，却见是王昀，扔了手中灯笼，就“哇”地一声扑了过去。
回到客栈，林瑆彣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次日一早，王昀上船就悄悄拿望远镜盯着两岸看。“朝食”后，赵媜和黄黎雪和衣歇息。林瑆彣坐到中舱，面向北岸坐下伸出脚放到水里。
“还在看啊？”林瑆彣双手向后支着身子后倾，偏过头问道。
“嗯，”王昀回道，“左岸和州、右岸采石，以前我一直纳闷完颜亮四十万大军为啥偏偏要选在那里抢滩登陆。卫星地图里面这段江面开阔，中间还有一个沙洲。”
“难道你看出来为啥了？”林瑆彣扯动王昀衣角，直到王昀坐在身旁。
“这只能看出来现在这段江面压根不开阔，”王昀干脆也脱了靴子把脚泡在水里，“我是看了小陆的《入蜀记》才知道原因的。”
“哦，”林瑆彣用脚划着水，“什么原因呢？”
“这采石与和州江面古时比较狭窄，水流也不急，隋朝韩擒虎平陈以及宋□□派曹彬攻灭李煜的南唐，都是从这里过的江。”王昀指着江岸，“南唐樊若冰先在采石矶峭壁上凿了石窍建了石浮屠，还试过系绳在石浮屠上把绳子引过江北，然后到宋献策作浮梁。现今，石窍和石浮屠都还在，所以，海陵王只要夺了采石，就能在这建造浮梁，渡过大军。”
“其他江面不行？”
“破江南首选就是这采石建浮梁；不然就是先取四川，顺江而下保障补给，或者冒险取道滇黔，从防备薄弱的两广抄背后；再不然，就是大型楼船压倒性优势强渡；否则，就会像金兀术一样，过来之后只能以抢掠养兵，还差点回不去。”
王昀微笑着继续说道：“少数民族以船渡江后放任骑兵纵掠，只要避开河汊水网，以战养战，平原地带很难坚壁清野；汉人以船渡江抢滩登陆的话，没有大型楼船封锁江面确保补给的话，过得越多输得越快。”
“难怪赤壁大战时候，曹操也没敢直接渡江，带了那么多的兵。”
“这次，完颜亮也是六十万人马，昨天遇到的情形，只怕是奸细渗透过来了。”
“难怪，他们先也是在那望城墙。”
“还有三年，金兵就大举入侵，可这边竟还歌舞升平，全无防御准备……”
“你被踢的地方还痛不？”林瑆彣点点头，伸过手轻轻揉了揉。
“不碍事，”王昀笑笑，“只要不近身扭成团，我还能应付的。”
“你真学过武术啊？”林瑆彣看王昀的眼睛放着光。
“小时候，我老爸老说我不学武术，”王昀回道，“于是我初二开始就不听老师讲课，就专学武术。”
“噗嗤，”林瑆彣笑了个一脸灿烂，“真的？”。
“初二开始不听老师讲课是真的，”王昀嘴角挂着笑，略有尴尬地摇摇头，“小时候，长得像女生，年龄小个子小又很宅很内向，老被欺负，于是狠练拳头，每天打墙壁，破皮了继续打，结痂又破皮，破皮了再破皮，直到拳头能捏响……”
“那得多痛啊，”林瑆彣翻看着王昀手背，怜惜着说，“你说你这人，初二就不好好学的，怎么知道那么多唐宋的事，这学识，可真不简单。”
“大部分老师也就多本教师教材照本宣科，”王昀笑吟吟地数落起老师来，“所以，只需要到了考试前几天拉通看一遍就能保持成绩中等偏上了。关键是，自己看的自己动了脑筋会有自己的心得，不会被教科书先入为主植入一些定论。”
“难怪你对唐诗的理解跟别人不一样，”林瑆彣测过头斜枕在船栏上望着王昀，“也许，我们书上学的真不一定是绝对答案。”
“历史教科书上，所有农民起义都是正义的，这个是上纲上线植入的定论，”王昀把下巴搁在船栏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宋朝的税收并不是那么黑暗，朝廷其实也一直在关注地方违规，蔡京朱勔们花石纲虽然扰民，但方腊用摩尼教聚众造反其实是蓄谋已久，然后裹挟民众哄抢富户，强占良家妇女，惊扰乡里，只是一方之霸；宋江也就三十六个强盗团伙，贪财被张叔夜派兵一千诱捕，还真不是劫富济贫的好汉；钟相杨幺也是用摩尼教聚众，再诱使百姓为寇，那是觑着湖泊间荒凉空旷，官兵管顾不过来的空档坐大了……”
“这，”林瑆彣一脸茫然，“怎么可能？”
“想想吧，方腊攻下杭州，纵火六日抢掠，”王昀指着商船船队说道，“钟相杨幺们在湖泊间为寇时，他们抢劫均富的对象，不也有这些商船么？昭化的王员外、赵员外他们都是知书达理、敦厚和善的生意人，他们有钱又有什么错？！那可是人家祖辈世代积累的财富。钟相杨幺的均贫富只是煽动穷人造反的口号，按经济二八定律，20%的人拥有80%的财物，80%的人巴不得分20%的人的财富，自然大大有人响应。”
“也是，”林瑆彣点点头道，“我父亲也说，现在的愤青文盲大多仇富，源于我们所处的社会有段时间里刻意灌输仇富心理，刻意贬低文化人、商人，滋生了劣根性。”
“你的思想有问题吧，”不知何时，赵媜已经站在身后，“历史书上写得很明白，朝廷黑暗、贪官腐败，逼民造反，民不得不反。”
“《水浒传》和教科书看多了吧，”王昀头也不抬，回敬过去，“就拿钟相杨幺农民起义来说，我们一路过来，荆湖路空旷荒凉，沿途岸夹和商税场务很少，说明收税的人手、网点严重不足，这税赋怎么能繁重了去？就算税赋重，荆湖路湖泊众多，荒凉空旷处，随便逃哪安家都是世外桃源……”
“你们别争了，”林瑆彣拉过赵媜，坐到身边，“昨晚，我们在城墙下遇到女真人了。”
“难怪你们昨晚出去了那么久，”赵媜吃惊不小，“你怎么确定他们是女真人？”
“他们也在看城墙，”林瑆彣捂着胸口，“还攻击我们。”
“没事吧？”赵媜坐定后侧过身正要脱鞋。
“能有啥事，”王昀回道，“对了，我记得好像网上有说满族人小足趾和汉人不一样。”
“胡说的吧，”赵媜起身看着王昀和林瑆彣水中的脚，“伸出来看看。”
两人伸直脚，小脚趾上果然有一个小分瓣，王昀只是左脚有。赵媜看完径直起身回前舱，却不把自己的脚拿出来。
“赖皮。”王昀追了一句。
“你才赖皮。”
“赵赖皮。”
“王赖皮。”
两人对抬了几句杠，却都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