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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路遇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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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允州在殷都西南,乐陵山脉下,去年遭遇洪涝,大面积的农田被淹,几乎是颗粒无收。

    朝廷免了当地的春秋赋税,今年年节以后,允州太守连上两道奏折请求朝廷下拨赈灾粮款,乾元帝允,任命初曦为钦差,前往允州协助允州太守。

    初曦他们一行简装先行,赈粮随后赶到。

    快马加鞭五日,已进了乐陵山脉,前往允州的官道上到处可见逃荒的人群,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妇人背着孩子,男人搀扶着老人,在山路上禹禹前行。

    直到进了允州地界,入眼所见更是触目,天寒地冻,风雪交加,百姓缺衣少食,沿途的村子里到处都有冻死饿死的人,树皮都被扒净,山沟水渠内被吃了肉的猫狗残骨皮毛仍的到处都是,初曦甚至看到一具被割的只剩白骨的死尸。

    初曦越看越是惊心,大夏如今正值盛世,乾元帝重农减税,百姓富足,即便一年没有收成也不至于到割饿殍果腹的地步!

    允州,这个远离殷都,地处偏僻的地方,似被上苍舍弃,惨绝人寰!

    有游民看到初曦一行人经过,双眼冒光,面上尽是贪婪,只是畏惧景州身后的御林军才不敢上前。

    初曦身后其他人也俱是神情凝重,景州骑在马上,郑重的道,“今夜可能要露宿山林,大家都做好警惕,恐有流民偷袭!”

    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要严重的多,尸体遍地,开春气温上升,必有瘟疫爆发。初曦暗暗咬牙,允州太守隐瞒灾情,知情不报,实在百死难辞其咎。

    进了山,城镇变少,几十里不见人家,夜里只得在山林中露宿,因白日里的见闻,众人皆心情沉重,草草吃了东西,留下值守的侍卫,其他人都去歇息,还有一日的路程,便到允州了。

    景州去安排人守夜,夏恒之和张崖围着篝火而坐,两人一见如故,聊的甚是投机,白狐懒洋洋的窝在张崖怀里昏昏欲睡。

    听到张崖说起和初曦在淮阳遇到梁子瑜然后被迫参军的事,才想起原来那一日路过淮阳时,看到的人确实就是初曦,不由的摇头苦笑,人生的际遇,似乎总是在不经意的瞬间出现转折,那日他若将她带走,后来又会怎样?

    只有一辆马车,算上初曦一共有四个女人,马车宽敞,挤挤到也可以睡。

    初曦让李南泠她们先睡,一个人上了马车车顶,双臂枕在脑后,透过错综交织的树枝看着夜幕上星辰寥寥。

    寒风习习,林中静谧,只闻篝火燃烧的烈烈声响和远处值守的侍卫低声交谈。

    突然一只酒坛挡住了视线,初曦转眸便看到上官南挑眉看着她,“喝两口暖暖身子!”

    初曦起身,盘膝而坐,伸手接过酒坛,拍开盖子,醇厚的酒香立刻扑鼻而来,在寒冷的冬夜异常勾人。

    两人在车顶上并肩而坐,淡淡月色下,上官南英气俊俏的面容勾着一抹坏笑,“想你的太子殿下呢?”

    初曦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斜睨她一眼,不答反问道,“你说你一个使臣,好好的清福不享,偏要跟着来受罪,到底是什么目的?”

    上官南看着黑暗中起伏的山脉,面色凝重,深吸了口气,回头看着初曦郑重的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看上你了!”

    “噗!”

    初曦一大口酒喷了出去,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咳咳咳

    初曦咳的满脸通红,对着笑的前仰后合的女人一脚踹过去,“滚!”

    上官南闪身躲过,半晌才收了笑,洒然道,“行了,行了,开个玩笑!谁让你心胸狭窄,怀疑本姑娘,我能有什么目的,就是在一个地方呆烦了,换个地方呆而已!”

    初曦显然不相信,拂了拂身上的酒渍,倾身凑近,低声道,“那为什么还不回西梁?留在大夏想要什么,说出来,小爷也许可以帮你!”

    上官南目光一闪,随即轻轻一笑,伸手将初曦的脑袋拍开,冷哼道,“爱信不信!你只要相信我不是坏人,不会害你就是了!”

    初曦撇嘴,“那可未必!”

    上官南不以为意,仰头倒在车顶上,伸脚踢了踢初曦,问道,“跟我说说你和你们太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看你们如胶似漆的,怎么那日出京都没见他来送你?”

    初曦连接灌了两口酒,将空了的酒坛随手一扔,一双黑眸中似碎了星辰,唇色潋滟如月华浮动,声音却因喝了酒微微沙哑,“他在看着我,看着我羽翼渐丰,终有一日翱翔四野,无人可阻!”

    上官南漫不经心的一笑,“什么乱七八糟的?”

    初曦瞟她一眼,“你这种智商,说多了也不会懂!”

    “切!”上官南轻嗤一声,“我看你是喝多了,走、走,睡觉去!”

    初曦敛了心神,点头,起身跃下车顶,“睡觉!”

    到了半夜,风声愈紧,刮的车帘哗哗作响,初曦猛然惊醒,听到车外除了呼啸的的风声外,似还有簌簌的脚步声正向着马车靠近。

    眉心一皱,初曦回身看了看睡的正熟的李南泠几人,轻轻推开车门跳了出去。

    待看到外面的情形顿时一怔。

    景州带来的十多个侍卫守在马车四周,张崖和夏恒之一站一坐守在车顶上,林子里人影憧憧,足足有几百人,将他们团团包围,正一步步缓缓靠近。

    景州就站在车旁,见初曦出来低声道,“回车里去,都是一些难民,不足为患!”

    篝火已熄,冷月萧瑟,黑暗的林子中,无数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们,似饿狼看见了猎物发出贪婪的亮光,那种只剩本能的渴望,让人从心底发寒。

    初曦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拴在树上的马匹上,淡声道,“我们的马!”

    景州微一点头,打了个手势,立刻有几个御林军过去,将开始焦躁不安的马匹护住。

    突然车门吱呀一响,上官南也跳了出来,站在初曦身边,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初曦挑眉,“我们被人盯上了!”

    车顶上夏恒之声音慵懒的道,“打扰本世子睡觉,实在该死!”

    话音一落,夏恒之猛然起身,长袖一展,林中罡气暴涨,风声瑟瑟如雷声低鸣,呼啸着吹起满地落叶枯草向着远处的人影卷去。

    天地混沌,月色无光,惨叫声顿起,无数人被卷飞出去,林中一片哀嚎。

    然而血腥并没有让这些流民退缩,反而刺激了他们紧绷的神经,举着手中的锄头铁叉,瞪着通红的双目便冲了上来。

    初曦神色一凛,冷声道,“尽量不要伤了他们,赶跑了就行!”

    不过是一群被逼急了的百姓,罪不至死!

    景州微一点头,对着严阵以待的御林军吩咐了一声,御林军个个身若蛟龙,腾跃而起,对着蜂拥而至的流民横扫而去。

    几百个流民如穷神恶煞一般汹涌而来,挥舞着锄头和御林军撞击在一起,不顾生死的往前冲,只听人群中有人喊道,

    “杀了他们!他们有衣服、有粮食,还有马,杀了他们我们就能活下去!”

    “杀了他们!”

    呼声如浪潮突起,流民虽然瘦骨嶙峋,可是被逼了上了绝路,面对正规的军人竟没有丝毫胆怯和退缩,神智甚至处于癫狂,不怕疼痛,不怕流血,如恶鬼一样前仆后继的往上涌,似乎与其被一点点饿死,死在刀枪之下反而是一种解脱。

    御林军因为景州的命令,不敢下杀手,反而手脚有些被束缚。

    大量的流民冲向马群、冲向马车、冲向装着食物的行李,战马扬蹄嘶鸣,将靠近的人一个个踢倒在脚下,那下人折了肋骨,端了手臂,依旧从泥土中爬起来,面孔狰狞的抱着马腿,张口便咬。

    “砰!”

    御林军伸腿将围住马群的流民踢飞出去,然而却有更多的人围上来,似失去了理智的行尸走肉一般,眼中只有贪婪和饥饿。

    李南泠和沈烟轻被惊醒,推开马车,看到面前的如进了恶鬼炼狱似的情景,立刻被吓的跌坐在车辕上,惶恐的大声呼道,“曦儿、曦儿!”

    初曦一记手刀劈在一个欲往马车上爬的男子身上,猛的将李南泠两人往车里一推,急声道,“呆在里面,不要出来!”

    说罢迅速的阖上车门,抬腿横扫,顿时又将冲上来的四五人踹飞出去,腾身而起,冲进人群中,左腿侧踢,右手抄起一人,一把抓过他手中的木棒,旋身飞脚,一阵哀嚎声起,周围顿时倒下一片。

    “漂亮!”

    一声清喝传来,上官南飞身一个腾空后踢,踢倒初曦身后欲偷袭的两人,落在她身后,于初曦背对而立,手中长剑刀锋凌厉,挥舞如练,边杀边冷声道,“非常时刻,不要妇人之仁!”

    初曦面容清冷如雪,手中木棒挥舞呼啸生风,渐渐凌厉,然而在落在人身上时,仍旧留了余地,只将人打晕或者打倒在地,不曾下杀手。

    毕竟这只是一群无辜的百姓!

    马车前,景州一身黑衣,森冷,肃穆,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守住马车,竟无一人能接近。

    流民大片大片的倒下,瘫倒在地上不住的惨叫哀嚎,终于攻势一缓,然而不过片刻,又再次卷土重来,这一次他们不再盲目的乱冲乱撞,而是数十人围攻一人,有御林军被团团围住,一个不防备被几个人抱住大腿,只觉腿上一阵剧痛,低头看去,一蓬头垢面,瘦的都脱了骨的人张口死死的咬住他的小腿上,连血带肉的撕扯下来,然后仰头吞进腹中,夜色下,双目凸瞪,满口鲜血,露着狰狞的笑,如厉鬼一般。

    即便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的御林军此时也不由的一阵胆寒,只微微一退,立刻被人扑倒在地,数十人齐齐扑了上来。

    突然林中风起,草木纷飞,飞沙走石,一阵嗡嗡尖利的呼啸声,扑在那名御林军身上的数十流民顿时齐齐横飞出去,扑扑落在地上,只微微挣扎了一下,便一动不动了。

    地上的御林军犹自躺在地上挣扎,口中发出绝望的悲鸣,片刻后才发觉不对,猛然起身,只见围攻他的那些流民全部躺在地上,每个人额头插着一截细小的树枝,血痕顺着一张张凶残的面孔缓缓流下。

    喘着粗气起身,胸口剧烈的跳动,依旧心有余悸,抬头看去,只见树上红袍如霞云铺展,立刻站直身姿,沉声道,“多谢世子救命之恩!”

    说罢,顾不上腿上的伤势,立刻又冲向人群。

    夏恒之衣袖旋飞,枯枝如箭,凌厉的破空声响起,远处立刻又一片流民倒下,黑暗中,他眸光微臣,声音泛着冷意,“他们已经不是普通百姓,无需手下留情,否则,死的便是我们!”

    景州面色冷峻,犹豫片刻,终于冷声吩咐道,“杀!”

    被流民包围的御林军顿时神情一凛,再无顾忌,战刀闪现,寒光如雪,招式迅猛凌厉,一道道血线飞出,脚下尸体堆积,血腥在黑夜中无声弥漫。

    初曦双目血红,见那些流民被砍断了手臂,依旧爬起来不顾生死的往马车和行李上冲,心中顿时一沉,高声喊道,“后退!全部后退!我是朝廷派来赈灾的钦差,不要再上前送死!

    然而没有人听初曦喊什么,或者早已陷入疯狂,失去了理智,根本反应不过来初曦说的什么意思,仍旧踩着同伴的尸体,举着锄头,麻木的往上涌。

    难道真的要将这些百姓全部杀光?

    初曦回身寻找景州的身影,目光一晃,顿时愣在那,只见身后几丈外,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抱着孩子蹲在已经熄灭的火堆旁,正将里面熬粥时散落的残渣一点点找出来,然后喂给她身上瘦的只剩骨头的孩子。

    火堆虽然已经熄灭,但里面的炭火有的仍旧燃烧着,那女人却全然不顾,双手被烧的腐烂滋滋冒着白烟,依旧在那不停翻找,哪怕找到一粒烧焦的米粒都激动万分,马上放进孩子的嘴中。

    初曦愣愣的看着,刹那间泪盈于眶,胸口像是被塞进了大石,堵着她喘不过气来。

    手臂被猛然一拉,上官南将一个偷袭初曦的人踢飞出去,急声喝道,“发什么呆!”

    初曦对周围的一切顾若惘闻,霍然转身往马车那走去,将拴在马车后的行李全部解下,腾空跃上车顶,解开一个包袱,抬手将里面的肉干和烙饼对着流民撒了下去。

    厮杀的人群顿时停了下来,随即响起一片惊天动地的呼喊声,

    “吃的!”

    “有吃的!”

    扔下手中的锄头、木棒,飞快的扑过去,那些流民睁大眼睛,张着嘴,疯狂的在地上抢夺食物,有人甚至将整个饼塞进嘴里,噎的两眼泛白,却依旧在咀嚼吞咽。

    景州等人也停下来,围在马车周围,防止流民扑上去。

    初曦站在高高的车顶上,举着手里的包袱高声喊道,“还想不想要?”

    地上的人顿时全部仰头,直直的看着初曦手里的包袱,不住的吞咽口水。

    “吃的可以给你们,但要听我说几句话!”初曦冷声喝道。

    片刻的沉默后,人群中一人声音嘶哑的道,“你、说!”

    “我是朝廷派来赈灾的钦差,赈粮三日后就到,你们若信我,就马上退下去,回家去等着!”

    “钦差?”

    “赈粮?”

    初曦的话音一落,下面流民渐渐恢复了理智,人群中立刻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方才说话那人抬头看着初曦,嘶声喊道,“你骗我们!你们当官的都是骗子!每次都说有赈粮,可我们一粒米都没见到过!”

    “对,你们骗人!”

    “你们当官的都不是好东西!”

    “一年了,我们什么也没见到!”

    。。。。。。。。。

    众人义愤填膺,呼喝着往前涌,御林军顿时举刀上前,形势一触即发,厮杀再起。

    初曦拎着一包烙饼,手臂颤了颤,淡声道,“还要不要?”

    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你们面前的是御林军和镇国大将军景州,我们杀你们易如反掌,我有什么理由骗你们,直接杀了便是!我们身上只有这些口粮,就算全部给你们,你们也每人分不到一块饼!你们若信我,明日一早便和我一起启程去允州,当着允州太守的面,我给你们许诺,赈粮三日后必到,在三日内,我虽然不能保证你们都能吃饱,但必不会让你们饿死!”

    初曦声音冷澈,落地有声!

    “御林军,他们是御林军,景大将军?”

    “真的有赈粮?”

    “我们上次去允州就被赶了出来,她说能带我们见太守。”

    。。。。。。。。。。。。

    议论声再次,这次却没有人在冲上来,片刻后,有人喊道,“我跟你们走!”

    一人高呼,众人响应,面色激动,纷纷上前表态,

    “我们相信你,跟你去允州!”

    “大不了一死,反正留下也是饿死!”

    “只有有吃的,去哪里都行,你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初曦转头和景州对视一眼,微微点头,抬手将手里的口粮全部都扔给御林军,对着下面的人群大声喊道,“我们会把这些吃的分发下去,谁也不许抢,排队坐下等着!”

    这次没有人再有异议,全部退到山路两侧,眼睛巴巴的看着御林军手中的包袱,等着饼发到自己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