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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第三章同.人·姮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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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降睁开眼一瞅, 好悬没吐血。

    “我的毛!”

    这叫声太惨了, 其它巢里的金乌闻言都给吓醒了,得亏没在修炼状态,否则非岔气不可。以为微降出了什么事,赶紧来看怎么回事, 一瞅,登时乐不可支。

    微降肥归肥, 羽毛却是十金乌里的佼佼者,仅次于天天做保养的微甲,然而论起油光水滑, 微甲却是不如它。然而此时此刻, 那一身油光水滑的羽毛却是一团乱,还被人给拽下了不少, 有些地方都能看到肌肤了,满是肥肉的肌肤, 整个一掉毛乌鸦。

    微降磨着牙将羽毛脱了下来披在自己身下的女童身上,它醒来的时候脖子挂着的三腿蟾蜍已经没了, 身下却多了个光着身子的小屁孩。小屁孩根本没有体温, 冷冰冰的, 也因此在感觉到微降的体温(能够让钢铁汽化的体温)后, 女童一边好奇自己的变化一边不客气的拽微降的羽毛取暖, 也因此毁了微降引以为豪的羽毛。

    见过秃毛鸡吗?想像一下秃毛鸡肥得只要一动,肥肉就往八个方向乱颤的模样吧。

    众金乌都让微降的体型给惊到了,以前虽然也知道这家伙肥, 但因为有丰满的羽毛遮挡,但也没觉得太惊心动魄,不拿它跟别的金乌相比较。然而如今羽衣给脱了,啧,完全不用做任何比较,但凡长眼的人都会有种惊心动魄之感,做为禽鸟,丫能肥成这样真真是奇迹。

    “扶桑,借几片叶子。”

    几片桑叶旋转飘落,微甲抬爪接住,三两下编出了一件叶子衣服给微降。

    “不要。”微降嫌弃的拒绝,太丑了,一点都不漂亮,一点视觉冲击感都没有。

    微甲闻言道:“看来你是更喜欢裸奔,在雌性的面前裸奔。”

    微降瞅了眼女童,鸟巢里唯一的雌性,终不得不一脸嫌弃的接过叶子衣服披在身上,一只披着树叶衣服的秃毛肥鸦就此出炉。

    女童一直好奇的观察着众金乌,但一直都与微降靠得很近,它最熟悉的还是微降的气息,数十万载相伴,早已熟悉入髓。

    见微降穿好了衣服,小金乌第一个冲进了巢穴,将微降扒拉到了一边,观察起女童。“它是那只蟾蜍?还真能化形啊。”被微降赖账后,它都快忘了这只蟾蜍了,如果微降没为了表示它不是赖账,只是还没死心而一直将蟾蜍挂脖子上,小金乌早几十万年就该忘了这只蟾蜍的存在。

    在小金乌的打量下,女童有些怯懦往微降的身后躲。

    微降一边拽着树叶衣服免得走光,一边得意的对小金乌道:“对啊,我赢了,下回的桑葚我要吃两份,你那份是我的。”

    小金乌:“......”

    有这么个贪吃的兄长,小金乌妥妥的鸟间悲剧。

    虽然巢穴里多了个“人”,还是个雌的挺不方便的,但旸谷的环境,多个人也热闹一些,因此女童被留了下来,没给送月宫去交给羲和。

    时光辗转千年,被起名姮娥的女童在旸谷一日日长大,微降也终于把羽衣给拿回来不用裸奔或穿树叶衣服有碍观瞻了,羲和让人送来了月华纺织而成的锦衣。

    姮娥一直生活在微降的巢穴里,微甲有一日问微降:“你打算日后娶姮娥?”

    洪荒时代没有后世那种上了床就要结婚的观念,合则聚,不合则散,在这些只要不被.干掉,能一直活下去,活到世界末日那一日的存在的脑子里,完全培养不出人族的很多观念。

    生命的长度与种族的天性,三观能相同那就不是不同种族,而是同类了。

    微甲会如此问也只是因为微降对姮娥太好了,或许微降自己都没发现,这千年,他对羽毛的保养程度越来越上心了,像一只真正的禽鸟。诚然,禽鸟爱惜羽毛,这跟人族男子一定要有房子一样,没有房子,娶妻会很困难。禽鸟倒是对房子没那么多重视,自己能搭建,但不能没有华丽的羽毛,羽毛不够漂亮的禽鸟很难寻觅到伴侣。

    哪怕尚未成年,十金乌也是自小就下意识的保养羽毛,唯一的区别是保养程度是否变态。

    微降妥妥的鸟中奇葩,它对吃喝玩乐等事的兴趣远远胜过对羽毛的保养,然而这千年,微甲诡异的发现弟弟竟然有了鸟样。

    这千年有什么不同?也没什么不同,就是旸谷多了个姮娥。

    微降想了想,回答:“不知道。”

    微甲无语:“想娶就是想娶,不想就是不想,怎么会不知道?”

    微降道:“想娶,但她没有漂亮的羽毛,又不是很想娶了。”

    微甲:“......”

    我忍住了没打断安安,但高岚没忍住:“姮娥长得如何?”

    安安抬手施了个术法,一面水镜画出现,镜中是一个外形似十六七岁的少女,身段一等一的好,容貌......虽不如安安成年版的模样,却也不逊多少,这两位是不同类型的美人,少凰美归美,但威严、冰冷,任何人见着她时脑子里的第一反应都是两个字:王。

    那种威严与尊贵,浸入骨髓里去了,跟她一比,电视里那些皇帝简直弱爆了,相信就算是历史上那些帝王的正版也不例外。

    想想也能理解,人族的帝王在位能多久?也就几十年,晚年时更是因为衰老出现各种老年病,跟神经病似的。少凰却不然,它永远都是当打之年,丫压根不会衰老,已经在南明帝君的位置上当打之年了千万年。

    两者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姮娥没有威严,它给人的感觉更像是楚楚可怜的佳人,弱柳扶风......前提是不看眼神,那双眸底孤寂却淡漠坚韧的眸子充分表明这位美人外形的欺骗性有多强。

    无怪乎大羿栽她手里,这美人的欺骗性太厉害了。

    高岚瞅着姮娥的“水镜照片”,无语道:“微降的审美真是奇葩。”

    我也佩服微降的审美,你审美得多与众不同才能觉得这么美的美人不美?不过,我还是道:“他是禽鸟,禽鸟欣赏华美的羽毛。”

    人与鸟的审美怎可能一样?根本不是一个物种。

    安安没理会这种争论,故事继续——

    鸟兄弟俩的对话恰巧回来的姮娥也听到了,低头瞅了瞅自己光滑、白皙细腻的肌肤,别说羽毛了,连绒毛都没有。玉蟾蜍身上如果能有羽毛,那就奇了。

    听到心上人说自己不是他喜欢的款,正常人的反应应该是什么?或是故作坚强的笑呵呵表示没关系,你也不是我喜欢的款,亦或是伤心的黯然离去,当不曾听到此事,就此隐藏心事,将暗恋进行到底,而姮娥......

    微甲修炼醒来见到弟弟的时候发现弟弟又变成了秃毛鸡,瞅着光秃秃的肥乌鸦,不是一般的触目惊心,不由错愕的问:“你的羽毛呢?”

    微降哀怨的瞅着微甲:“被姮娥拔光了。”

    这回是真拔了,不是变成羽衣脱下,想穿都穿不回去。

    微甲被微降瞅得羽毛之下全是鸡皮疙瘩,哆嗦了下,羽毛都掉了几片。“又不是我拔的,为何如此看着我?”

    微降的眸子愈发哀怨。“之前你问我话,她都听到了。”

    微甲茫然,听到了又如何?

    微降继续道:“她说,既然我喜欢有羽毛的,那她就拔了我的羽毛做成羽衣,如此它便有了羽毛。”

    微甲:“......以后不会你的羽毛一长好她就拔吧?”

    虽然羽毛被拔得挺干净,但微降的羽毛并不是长不出来了,禽鸟有换羽的习性,羽毛被拔光什么的,只要没伤着根,要不了多久就会重新长出来。

    微降摇头。“不会了。”

    微甲大奇:“这么好说话?”

    “我与她说我再也不喜欢有羽毛的了,我喜欢没毛的,肌肤光滑如玉最好。”

    无怪乎神话里找不到任何关于姮娥性情如何的只言片语,就这真实性情,真给记载了,那月中美人的吸引力分分钟打折扣。世间男子多为直男,喜欢小鸟依人和温柔的美女,姮娥这种,这也就是微降是禽鸟,羽毛拔了还能再长出来,换个人族男子,那不是拔毛,那叫剥皮,且没法再生。

    如此美人,哪个诗人还会写诗传颂其美丽?若无人传颂,那如今也不会有中秋节,更不会有中秋吃月饼的传统习俗了。

    真是谢谢时光对历史真相的天然遮掩,否则......想像不能。

    微降的羽毛重新长出来的时候,旸谷里来了一个炼气士。

    旸谷有炼气士来拜访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这里的环境恶劣归恶劣,却有着非常浓郁的灵气,以及各种天材地宝,如扶桑神木,如地上的沙石,能够在这种环境里保持原样的沙石无一不沾染了十金乌与扶桑神木的气息,皆非凡品。

    十金乌对这类炼气士也没什么恶意,只要不找茬,以及打扶桑神木的主意,想拿什么就随便,早点得了想要的东西早点滚。

    炼气士求的是旸谷水,嗯,很难想像,这媲美太阳核心的环境里竟然还能有水,不过也能接受,都能长着一株扶桑树了,又怎么不能有水?

    炼气士得了水并没有马上离开,小金乌闲来无事与他随口聊了几句,炼气士提到了外界妖族与巫族的冲突,重点描绘了巫族如何欺压残害弱小妖族。

    个人觉得,炼气士口才很好,他一番描述,十金乌除了微甲略觉得哪有些怪异,别的金乌都气得翎羽倒竖,嚷嚷着要出去教训巫族。

    微甲不想出去,因为他还没想明白哪里让自己觉得怪异了,但他拦不住九只金乌。

    帝俊不放心熊孩子真不是空穴来风,熊孩子搁哪都没法放心。

    拦不住兄弟们,微甲只能跟着,免得有个什么意外。

    微降赶着出去教训巫族,只来得及跟姮娥说了句我会带着好吃的尽早归来就飞走了。

    再之后......许诺会带着礼物尽早归来的鸟儿再也没有回来。

    羿射九日,除了下落不明的小金乌,别的都身死魂消于天地间。

    姮娥被羲和接去了太阴星,观潮汐起伏,观沧海桑田,观巫妖没落,观大羿求不死药......

    故事终结,我无语,这故事还真是将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善恶对错这话给诠释得淋漓尽致。

    大羿为友复仇,射杀九日,是对,然而这一举动最终导致的却是两个种族的衰落。

    金乌为了族人离开旸谷,做为种族的太子,若不能庇佑族人,那太子不如去死,它们也没错,然而十日凌空,生灵涂炭。

    姮娥欺骗大羿的感情,无疑是错的,然而她所做的一切却是为了复仇。

    孰对孰错,谁能说得清?

    汝之蜜糖,彼之□□。

    汝之善行,彼之恶行。

    我无言,高岚却没我这么多感慨,许是因为警察局混多了,见过许多犯罪者,有的是出自恶意,有的是出自善意,甚至复仇,然而都犯了法,难逃法律制裁,高岚的善恶是非绝对与常人有别。因此她一点都没去想孰对孰错这种问题,她提出了一个疑义:“帝俊会把儿子安置在旸谷,那么旸谷应该是很安全的地方,怎么会有炼气士闯入?在公共场合安置儿子,帝俊应该没那么蠢吧?”

    安安闻言道:“自然没有,他在旸谷外设了禁制,事实上,那个炼气士是十金乌被帝俊关到旸谷后的第一个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