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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第十一章猼訑的复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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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勇气源自于什么?源自于野心。――庄主

    历史告诉我们, 行善需要送佛送到西, 作恶更需要斩草除根。眼前这不就是个活例子,几百年前,特勤处的人将青蛟料理了,却没力气再料理已经跑了的半蛟, 然后……在深山里躲了几年,确定修士们都走了, 不会回来了,它就回来了,竹马全家被生吞活剥, 此地, 年年大水,月月大水, 直至今日。

    这里必须佩服一下,锁龙井的工程质量不错啊, 这么折腾了几百年都没报废,青蛟父子俩始终只能隔着铁窗相望, 真是一把辛酸泪。

    话说回来, 当年的人究竟多么害怕青蛟?干活的时候竟如此踏实用心, 这质量着实不错哈。

    一边腹诽一边拎着半蛟下了井, 人质这招果然不错, 青蛟明明气得七窍都要喷火了,愣是忍住了,恨恨的在合同上按了爪印。

    我说:“至于一副被逼良为娼的模样吗?我又不是一点好处都不给你, 放你出去不说,还高薪酬,买房买车,你上哪找这么好的事去?”

    青蛟咬牙道:“我不缺钱。”

    我当然知道你不缺钱,活了两千多年,身边随便什么收藏都是国宝级文物,天价。而考虑到龙属的爱好,青蛟肯定有不少宝库,福布斯榜上的富豪都未必有他壕。但我需要你缺钱,你就是壕破天际也得给我穷着。

    于是我说:“对了,我差点忘了龙裔的习性,把你的宝库位置给我,不然我让你再蹲一千年。”

    终于七窍喷火的青蛟:“……”

    签了合同,再劫富济贫一番,钱包鼓鼓,我满意的将青蛟放了出来,不过为了以防这两位对当年仇家的后人再做点什么,我将两条蛟按成了蚯蚓粗细,再打了个中国结。

    事情到此为止终于解决。

    五个人出来,四个人活着回家,算不错的结果,至于少了的那个,尸体我给找了回来,她不是第一个,却是最后一个死于大水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为自己的跑这种地方野营买单时用生命买单的人,另外四个,我相信他们以后不会再作死的挑这种地方玩了,生命可贵,谁也不知下一次买单时需要支付的是不是自己的生命。

    回家后我发现高岚一下就沉静了下来,也不知是因为这番遭遇还是因为被死者的家属给骂的狗血淋头的事,凭什么我的孩子死了,你们却什么事都没有。

    对此指责,高岚愧疚得无言以对,反倒是安安很是不以为然。

    “你孩子就是只弱鸡,遇到危险保不住性命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必须得说一句,安安那张嘴,绝对一万年没刷牙了,诚然,理是这个理,但能对一对刚失去孩子的父母说吗?

    很难说是谁诠释了作死这两个字,安安的话让大人想掐死她,但她是安安,也是少凰,因此若非高岚及时将人赶走了,那么那对想对安安动手的夫妻说不得就得去跟自己的孩子合家欢了。

    我得知此事的时候对安安很是无语。

    “这么看着我,难道我说得没有道理?”安安问我。

    我说:“有道理啊。”

    力量的确很重要,好比美女深夜独行遇到歹人,熊猫每回都能拖回新的实验材料补充已经快枯竭的实验材料(我知道熊猫是无性别的存在,但它平时尤其是钓鱼时都是披着一张雌性的皮);阿莯的话,第二日警察局肯定能接到路人发现街头尸体的电话;若是楉,那我一准能在翌日的餐桌上看到一锅香喷喷的人肉。而普通女子遇到这种事,妥妥的悲剧,可是――

    “他们都是普通人,你用非人生物的观念去看他们,还是在这个时候,未免扎心。”

    安安不以为然:“扎心的又不是我。”

    我想了想,一时没忍住嘴贱的问了句:“你长姐去了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被这么扎心过?”

    安安似笑非笑。“敢让我扎心的都死了。”

    我勒个去,你以前的戾气也太重了吧,砍几条胳膊腿不就够了,至于把人弄死吗?而且,眼前的家伙,看起来也不像那么暴戾,大概……也许是说笑吧……

    安安没在我这坐多久,好吧,她也不是坐着,只是翻书翻累了在休息闲聊而已,跟熊猫闲聊怎么烹饪能将人肉给烹得更加美味,我深以为这俩只都是闲的慌,听了没一会就去整理档案了。

    青蛟父子俩被我丢华中的另一片地区去当片警了,还挺有效率的,才两天就把三座城内所有妖魔鬼怪的户籍给登记好了。我加了两天的班都还没整理完,着实不想吐槽华中地区的妖魔鬼怪密集度。

    很奇怪,青蛟不是被我给洗劫成了贫困户吗?为何会如此积极工作,居然没消极怠工?

    事实上,正是被我洗劫了才如此积极,一肚子火气总得找人发泄不是?人类是脆皮,一指头就能戳死,妖魔鬼怪是个好选择,皮糙肉厚,命硬,禁揍。

    整理到最后的时候我都想吐了,所有能抓的壮丁都给抓了,高岚、尘寰、徒弟……还是不够,我犹豫着要不要招几个普通人,非人生物要么不擅长这个要么我指使不动。而且,雪莹山庄的情况,就我们这小猫两三只,人手完全不够用。

    “普通人卷进这样的世界里,不会很危险吗?”高岚一脸的不赞同。

    我说:“那难道继续缺人手?”

    高岚想了想,问:“不能从妖怪里招人手吗?”

    我说:“你觉得妖怪缺钱?”

    “不管是人还是妖都需要生活,需要生活,自然需要钱。”高岚理所当然道。

    我想呵呵。

    为了让高岚更深刻的明白物种间的三观差异,我问尘寰。“你在人类社会花的钱都是怎么来的?”

    尘寰想也不想的回答:“有些是抢的,但更多的还是卖古董的钱。”

    我又问:“你哪来的古董?”

    “我从元朝活到现在,我曾经用过的东西看过的书,只要没丢,如今都是古董。而且阿娘喜欢把玩瓷器,她当年收藏了很多瓷器。”

    瓷器?还当年?

    我记得中国历朝历代的瓷器,最稀罕的好像就是元青花,不知道尘寰的藏品里有没有元青花。

    然后我又问楉:“你花的钱也是卖古董来的?”

    楉道:“我对人类的古董没兴趣。”

    “那你哪来的钱?”

    “海里的蚌身上经常生疮,但自己够不着,没法挖。我去海里觅食时有时会帮它们挖疮,那东西在海里跟石头一样,但人类挺喜欢的,我便用挖出来的疮与人类换钱财。”

    蚌生疮?

    是珍珠吧,不过对于蚌而言,那东西的确是身体病变的产物,跟人类身上生了肿瘤一个意义。

    高岚明白了我的意思。“那也不至于所有妖都有古董傍身吧?而妖里面也有陆生的吧?”

    我说:“有啊,但你不会认为妖的法术弄不到钱吧?就算是遵纪守法的,自己做生意,或是找份工作就是了,实在不行也可以去学校当历史老师,再或者考古。”

    “你缺人,别妖找工作,不正好吗?”

    “问题是,会遵纪守法的找份工作,像普通人一样朝九晚五工作的都是小妖小怪,招它们还不如招普通人,至少省成本。毕竟,人类不清楚工作的危险性,看报酬那么高,很容易脑袋一热就签了合同,只要签了合同就任我烹制了,而妖,小妖除非特别缺钱,又不想用非法手段获得钱财,否则不会做这份随时都可能丢命的工作,就算愿意,也一定会跟我讨论报酬问题,至于老妖,基本不缺钱,就算缺钱也有的是办法。”想让那些肆意妄为惯了老妖听话本身也是个问题,就好比青蛟,他会对我低头,因为我救了他,也因为他没把握打赢我,但别的人,哪怕是同事,也别指望他听话。

    想到就做,我让高岚给我设计张招聘启示,再贴出去,要求:年纪在三十岁以下(超过三十岁,身体机能下降,影响存活率),身体健康至少能跑五公里(可能经常需要加班,亦或是逃命需要,身体当然不能差,跑得也得快),识字(我招的文职,别的不懂可以学,但不识字的话就真无奈了),心脏强大(同事不是人,甚至可能在心里琢磨怎么烹饪你会味道最好),脾气好(与同事物种不同,三观不同,很多地方需要磨合,同事生气了可能吃人)……

    待遇:月薪一万(没干满一个月就跑了的没钱),养老金(虽然不太可能用得上),人寿保险(用上的机会很大,因此会买一大笔),干满两年后有福利(自己去随便一家房地产公司选一栋房子,不管是平房还是别墅,账单都由山庄负责,自然,前提是两年内没辞职不干也没挂掉,挂掉了也没关系,我认识鬼差,尽量为你争取一个不错的胎),最后,保证工作内容合法,不违背法律。

    高岚表示:我要是妖或知道括号内容的人,我绝不打你这份工。

    我说:“所以我才让你用春秋笔法写招聘启示呀。”

    高岚:“你这是欺诈。”

    我说:“高利润必然意味着高风险,长了脑子的一看就知道这份工有风险,到时候来得要么是没脑子的,要么就是做好了工作有风险心理准备的人。”

    “再有心理准备则不可能想到这份工作的内容可能会死人,而且还是被吃掉死无全尸的死法。”

    我理直气壮的表示:“若非高风险我干嘛开高薪酬?”

    合计好招聘启示,再让高岚拿去专门的打印店打印,同时给了她一大笔钱让她购置办公室需要的所有用品。

    “我还在读书呢,哪知道需要什么?”

    我说:“我也不知道。”

    高岚:“……”

    我继续说:“你可以慢慢准备,有一个月的时间,对了,再帮我找个好的写字楼,以你的人脉,这个应该不难吧?”

    高岚因着生长环境的关系,三教九流都认识,堪称地头蛇中的地头蛇,虽然现在还是个学生,但她的将来,想也知道会很精彩,就算当警察也一定是警察中的刺头。

    高岚最终无语走人了。

    她一走,大厅里剩下的人便翻历史的翻历史,整理档案的继续整理档案。

    眼花,脑仁疼。

    长期做同一件枯燥乏味的事,真的很折磨人。

    为了更好的休息下与转移注意力,解决飘飞的满脑子的户籍档案,免得走火入魔。我问安安。“最近怎么没看到刘元?死心了?”

    说起来,我也挺佩服刘元的,前世缘浅,今生再续前缘,听着挺浪漫的,但这有个前提,爱人的今生是个成年人,不是三头身。他没崩溃掉,心理素质必须杠杠的。

    安安闻言,从史书中抬头。“有突破,闭关修炼了。”

    我愣了下。“他那么大年纪了,竟还有如此天赋?”

    安安说:“他曾有一世修成仙君,三十六将他曾经所有的笔记与感悟都还给了他,虽然轮回了很多世,但他的变化不大,因而当年的东西,如今仍能吸收。”

    我微讶,听这意思,安安你跟刘元的缘分真的很久远啊,估计刘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曾是仙界中人。当然,我也没看出来,由此可见,他已经轮回了很多世,多到他灵魂中的仙灵之气已经被轮回给消磨干净了。不然仙人投胎,刚开始的一两世还是会有点仙灵之气残留的味道的。

    我没忍住好奇的问:“他既然曾是仙君,如何会变成凡人?”仙与神的区别是很大的,神不管经过多少世的轮回,神魂都是老样子,所有轮回只是为了借助轮回修补自己的神魂,等补完了就会醒来,就像是做了一场漫长的梦,这也是我这个层次的存在最让人吐血的地方,就算把人砍成了渣渣,你也不能保证对方死干净了没。

    安安闻言怔了下,回道:“权利的博弈中总会有一些棋子因为分量不够重而被舍弃。”

    我秒懂,只要是棋子,那么棋局未结束,谁也不能保证不会自己会不会变成弃子。

    我说:“可他还活着。”神人间的博弈什么时候对棋子如此仁慈了?

    “他已轮回千万年。”

    咳,那是够惨的,这么久才养好,他当年别是灰飞烟灭了吧。

    人族有句话叫做说曹操曹操就到,闲嗑了刘元没一会他就来了,看到安安,眼睛一亮就把崽给抱了起来,顺手给它整理有些乱糟糟的头发。不知是否错觉,看他给安安理头发,我就种他仿佛下一秒就会掏出一把刷子刷毛的即视感。

    安安很是享受这种服务,就算披着人皮,她骨子里也还是一只猛禽,而人类的头发和禽鸟的羽毛是一个意义上的东西,而跟禽鸟,尤其是猛禽打交道,你把它的羽毛伺候好了,那多半脾气超好――前提是你刷毛前没被它给吃了。

    显然,安安不会吃刘元,而刘元手艺极好,安安舒服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自然,也不排除看书看太久的后遗症)

    看安安的模样,我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只躺平了享受的小黑鸡。

    即视感实在是太强了,强得我都忍不住手痒,当着一只绒毛控的面如此撸鸟真的好吗?

    算了,你有鸟,我也有狼,撸狼也很不错,皮毛油光水滑,真是极致的感官享受。

    等我撸够了狼毛,准备继续整理档案的时候安安也睡着了,可以我只有鳞甲没有翎羽,不然真想试试刘元的手艺,都能舒服得睡着,手艺可想而知。

    将安安在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当着,刘元这才问我:“安安多久没好好睡了?都有黑眼圈了。”

    黑眼圈?

    我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安安眼睛下面的一圈青黑是黑眼圈。

    这可真不是我粗心大意,着实是,神类的精力与人类区别很大,一睡千年万年,亦或是几万乃至几十几百万年不睡觉也没关系。而安安,这家伙不演戏装小孩的时候,你很难意识到她是个人类幼崽,习惯性拿神类标准去看她,然后……

    话说这家伙多久没好好睡了?

    一屋子非人加三个半人面面相觑,安安这家伙自己都没有普通人躯体的自觉,就更别提我们了,能留意到这个就奇了怪了。

    刘元显然读懂了我们的神情,一脸无语。“庄主你没把你的徒弟给养死也挺不容易的。”

    我庆幸的说:“是挺不容易的,得亏俩都是大孩子。”还早熟,我可不是姑获鸟,养各个物种的幼崽都有经验,若是只有安安这么点,那被我养死真不是不可能。

    刘元显而易见的语塞了。“高太太怎么会由着她这样糟蹋身体?”

    “哦,孩子大了,又有我和高岚换着照顾,小姑姑打算重新找工作,全职家庭煮妇,让她为了孩子做一两年还行,但一辈子都围着厨房转就免了。”虽然孩子特别小的时候可以找保姆,但保姆到底不是亲人,小姑姑觉得保姆再尽心也不会如亲人一样尽心,而婴幼儿是最脆弱的,怎么小心都不为过,不然她当年最多休个产假。而现在安安也不小了,平日里也可以放我这里玩,不会有什么事,自然可以出去工作了。

    刘元彻底无言了。

    我说:“谁规定家庭中必须女方牺牲自己的一生?”谁要那么规定,不是自私自利的人渣,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混蛋。

    刘元说:“我只是惊讶于她居然对你这里放心。”

    这话说的,好像我这里是龙潭虎穴似的……咳,好吧,我承认,我这貌似也好不了多少。

    说实话,我也很惊讶,都这么久了,我不信小姑姑还不清楚雪莹山庄的性质与危险。

    不过她确实挺心宽的就是了。

    但话肯定不能这么说,那到底是我小姑姑,因此我说:“那是小姑姑信任我。”

    刘元闻言也找不到别的理由了,最后只能递了张名片给我。

    我接过看了看名片,不认识。

    “这是以前认识的一个生意上的伙伴,他家里近来好像遇到了一些事,请了不少人都没看出什么来,阿燕跟我提起的时候我拿了张名片,酬劳很丰富。”

    阿燕?

    想起来了,当年一起被刘元救下来的小女孩,与刘元一起在孤儿院长大。虽然不记得了,但还是能感觉出来这人挺熟,因此从孤儿院出来后就收养了她。而刘元这两年心思都在修炼和安安身上,公司的事物慢慢转交给了她,连赠送所有的文件都写好了,显然是打算在这条路上走到黑,不留后路。

    管是管,但我是收费的啊。

    “你怎么会帮我拉生意?”我有些奇怪。

    “吴总那么大把年纪了,只一个儿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刘元颇为同情的模样。“正好你不是缺钱吗?”

    “你怎知我缺钱?”

    “高家没钱了。”

    我突然很想问一句,你对小姑姑家的财政真了解啊,这两年动了不少手术,高家已经不是没钱,而是几乎家徒四壁了,因此我平日赚的不少钱也都是打给小姑姑的。就算是欠钱,小姑姑也不想随便欠人钱,怕有什么后遗症,都是找的知根知底的人借。

    不过,有钱不赚是傻瓜,这个人情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