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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大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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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段时间是连队最忙碌的时候,每天都要去工地“干活儿”!我每天都要提前,写一张派车申请交到机关去。看着他们进进出出的忙碌,我也按耐不住想跟着去,没想到连长出发前告诉我:你带上相机,一起跟着去!我喜出望外,赶忙答应。临出发前连长还告诫我说:别以为是让你去拍照的!是让你干活的!

    我跟着大部队坐上大卡,来到施工的地方——人工湖!上次来这里还是在新兵班,没想到再次来这,都是两个月之后了。看着那以前干活儿的地方,都已经被填平了!地下埋着通水的管道!好几台挖掘机在上面工作着!我们站成几排听着连长的安排,任务是在挖出的大坑内,栽上大车拉来的树苗。按照岗次分配人数,我挎着照相机跟在后面。分配树苗,栽树,填土大家干的热火朝天!可是,在他们眼里,我这个通信员其实就是个摆设。根本没人让我干,就算我插手,也是扶着树苗看着他们填土。拿他们的话说:你能干活吗?在旁边照相就行了!

    更让我无语的是,来之前还告诫我要好好干活儿的连长,最后都让我靠边站!在连长的眼里,我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生”!只是让我收拾落下的工具!那次劳动确实刺激到了我,我不想让人把我当废物看!而且我也没有意识到,我跟战友之间已经产生了变化,维持我们之间联系的不再是情谊,而是——职位!

    之后我再也没有跟他们一起出去过,估计连长也知道,让我去,也是屁事不顶!

    性格是个很微妙的东西,它间接的决定着一个人的脾气!表现最明显的就是在周六日!通信员的位置,已经让我开始习惯不在畏首畏尾了!对待连队的班长们也不在感到敬畏!更多的是看透了隐藏在其中的“利害”关系!由于这个位置确实很“高”!我记得新兵班时,我们第一次见崔班长,韦班长当时就告诉我们,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连队文书!更何况我这个现任的连队通信员,他们也有请我帮忙的时候,比如:手机!比如:库房!

    由于我们连队性质的关系,周六日发手机,固定的时间之后还是会有很多人,不间断的来要求取!这就是说,我得不断的开锁,登记。一天两天还可以,时间一长就开始不耐烦了!可是来的都是同年兵,而且“条件”还挺多!脾气慢慢的变得暴躁起来,语言上也不在那么客气!本性的暴露让我在连队慢慢的积攒了不少怨气,看在我是通信员的份上,不会当面骂,但背地里骂我的不在少数!而敢第一个当着面骂我的,是我的同年兵:杨震!

    杨震是在我当通信员的时候,从外面学习回来的。他是晚上到的连队!对于他下连不到一个月就出去学习,回到连队除了孙班长外,就算同年兵他也不认识几个!但是对于这个跟我同学长的很相似的家伙,我对他还是好感十足的!

    他回来后被安排在六班,我原来的老班!那天晚上他到值班室,进门就喊:班长好!我一看笑着说:咱俩同年兵,不用喊班长!我问他:有啥事吗?他说:我想进库房拿点东西!我带着他到库房,开了门说:你进去吧!有啥事说话就行。他点点头进去了,一边翻找着东西,还一边嘀咕:怎么没了?不应该啊!我好奇问道:你找什么呢?他说:我的毛巾和袜子,我记得走之前放着里面的,现在找不到了!我从里面找到自己的包,从包里拿出一条毛巾和一双袜子!递给他说:先用我的吧!还少什么跟我说!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遇到困难后有人雪中送碳的帮住自己,我理解那种感觉,看着他感激的眼神,我只是说:客气啥?用就行了!

    现在的六班,除了孙磊以外,还有一个是在我“上楼”第二天,就调过来的一个新兵——程鹏!现在又加一个杨震。阵势不可谓不“宏大”!可惜这个调来的新兵实在是很“给力”!纯属“滚到肉”!干工作全然指望不上!

    我平常在闲暇之余都会跑到六班。有人就聊聊天,没人就自己拿打卡机打电话!毕竟在这里住了俩个月,感情还是有的!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一直想“跳”出去!失去了回来找“安慰”!难道我就这么不知好歹?

    也许正是因为我在那种严格的要求下,没有完全的改变自己。才导致“上楼”后开始慢慢的“堕落”了!也可能是自己看到了的环境的“真实”,一直生活的幻想世界破碎掉后,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让我开始对这样的生活,彻底失去的希望!我开是自甘堕落,开始变的消极,开始得过且过,开始不知进取!

    那天我正在值班室里忙着填写表格,杨震走了进来,要上交手机,我不耐烦的说:赶紧放下!走人!没想到他轻蔑一笑:当个通信员你牛逼什么?可能是不在三连这个大环境下成长,他有着独立的想法,看到跟别人不一样的东西,更没别人那么多顾及,当着我的面丢下这句话,然后施施然走了。看着他的表情,我一时怒气上涌,想要喊住他!可是话到嘴边我突然笑了,我突然感到自己好像真的变了,变得跟同年兵都这么“陌生”!我心里突然有个念头,不管以后怎么样,我跟同年兵之间必须搞好关系,这是我在连队唯一可以依仗的,也是唯一可以成为兄弟的人!这个念头让我心中又燃起了,一朵支撑自己信念的火苗!

    连长脾气火爆,骂人也从来不留情,不仅是对我们连队里的人,就是对待机关的一些参谋,也是说骂就骂。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有个这么牛的连长,那战斗力也是不肖说的,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那都是“呼呼的”!这也是我们三连名声在外,人人都竖起大拇指的原因。就算是机关下来检查,也不敢“挑刺”!

    可是,连长的任期要到了。这个我“伺候”近一个月的“牛人”就要离开三连了!

    开始只是连队里传传,后来慢慢的开始正式展开。听老兵们说。我们这批到三连后,连长对我们已经很“宽松了”!就是因为连长知道自己今年要走,所有才会对我们这么“放松”!真的难以想象,以前连长是怎么对待他们的!不过这不妨碍自己对这位“牛人”的拜服!

    强者只会对强者服气!我把连长当成了自己学习的对象,也确实在这一个月里学到许多,看不着,却潜移默化的东西!

    连长离开的前几天,我们所有第四年的班长,把连长拉出去喝了一顿,但是,真正能“走直线”回来的只有连长一个!许多人已经不省人事了!点名的时候,能站在队伍里的班长也是晕头转向,之后吐的死去活来,而连长还是照常站在连队前面点名!然而当我们知道,是所有的班长轮流跟连长喝,最后“全军覆没”后!我们都惊掉了下巴!

    连长走的那天,他把所有的东西从连队搬走后,在俱乐部跟大家告别!话,很简介:我走了,以后大家有什么事找我,我一定尽力!

    我站在门口,留下了一张连长离开的照片!他路过我身边,拍着我的肩膀说:以后好好干!这是连长第一次态度温和的对我说话,可惜,那是最后的离别!千言万语,莫非生死离别。连长大概知道,虽然不在三连,但大家还是会经常见面的!话说太多没什么意思!

    我知道连队好多人舍不得连长走,包括我!虽然经常被他骂,但是心里高兴,最起码知道这是重视你!但是我也知道,也好多人盼着连长走,因为连长“压”着他们“站”不起来!

    我们新来的连长姓叶,原本是机关的参谋。个子跟我差不多,身材瘦瘦的。我在给他收拾物品的时候,发现很多包括:洗面奶,润肤霜在内的化妆品,我实在难以理解,一个大老爷们怎么会用这么多女人用的东西!我开始展示自己的“职责”!跑前跑后,忙和着!

    新连长对我很客气,我知道这是因为初来乍道,肯定要先熟悉情况的,对我这个新兵客气那可能是:对你微笑,纯属礼貌。仅此而已!

    他到连队后,大部分事物都是指导员一手抓。他就相当于“学员”!每天只是熟悉连队的工作性质和各班情况!

    老连长走后,我突然失去的动力!也许我就是那种属“驴”的,不拿鞭子“抽”,就不知道走的人!而我的动力就“被骂”!我开始消极怠工!我想到了“辞职”,我要下班去!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这位新连长,他笑着说:这不可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你还是找指导员说吧,这事我说了也不算!

    有一天吃饭的时候,连长说:大鸟!吃完饭回去把我床底下的“毛毛儿”给扫干净吧?听着连长这种询问加请求的语气,我感到这儿“危机四伏”啊!旁边还有指导员呢!连长这话让指导员怎么认为?我一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被冠上这么个称谓:“大鸟”!,我真是欲哭无泪啊!地位低,人品好,班长说你是“鸟儿”!你敢否定?你敢说“不”?崔政博从“大鹏鸟儿”“大笨鸟儿”一连换好了几个称呼!最后我哭着求他:班长!你能换个好听点的吗?他一脸的得意:那我叫你怎么叫?简单点吧,俩字,就叫:“大鸟”吧!我真是无奈了,认命吧!没想到的是,这一下在连队“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