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撩仙幕 > 第69章 势弱

第69章 势弱

推荐阅读:仙宫天下第九三寸人间飞剑问道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血界蛮荒都市神级仙少五行御天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xbiqugex.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十五岁的小獒,头上独角除了最顶端的一点尖角尤带深紫之外,其余部分,已全部变作黑色;身上披着雪白的长毛,纤尘不染,轻风一起,那身毛发便如同天际的云絮,飘飘然然,使得壮如公牛的小獒凭添了一份独属于灵兽的灵动。

    最惹人注目的,还是在云絮间闪烁的点点晶光,那是着覆盖了小獒全身的如同冰晶一般的鳞甲,这些龙鳞,其色如晶,其质逾金甲,威武雄壮,无物可破。

    因为已经成年,龙獒血脉被激发,小獒袭杀之速,快逾快电。别说是一个重伤的金丹修士,便是一个全盛时期的金丹圆满大修士,在面对一头成年龙獒时,也只会在瞬间被抹杀。

    “无路可退矣!”看着那双目寒光闪烁的龙獒,黄衫只觉心头发凉。

    如果说,面对一个元婴中期他可以轻松而退,再加上一头成年龙獒,他却再无退路。

    最快的速度,最完美的防御,同阶之中无敌手,这,说的便是龙獒。

    龙獒的获得,并不容易,一则幼崽罕有,二则龙獒择主,非天资卓异之辈,不能收服其心,三则,看这头龙獒的体型,明明还有成长的空间,这说明,它的年纪还不大,偏偏它头上的独角,却显示出已拥有成年龙獒的战斗力——这只有一个解释,它的主人给它喂食了天材地宝,而且,不是普通的天材地宝。

    如此,车内的人,其身份之尊贵,其背后所倚仗的势力必然极其雄厚,非同一般。

    是战?是退?

    就在此时,一道寒流自寒涧之中溢出,气流涌动,龙獒身披的白色长毛随之轻轻拂动。

    一枚晶莹的玉牌,在飘拂的白毛中闪现,仅仅只是一瞬,黄衫却看得清清楚楚,他敢以他的元婴作赌,龙獒的喉间,挂着一枚内蕴展翅红凤的白玉。

    那是凤仪宫的标识!

    龙獒的弱点,在喉间,那枚玉牌,不仅是一道防护,更是一种身份归属的标识。

    龙獒、凤仪宫!

    黄衫下意识退了几步,同时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黄衫心念电转,已在心里做了决定。

    他自赤色栏杆上轻轻飘落桥上,向着章定真人拱手一礼:“我欲罢战,尊驾意欲如何?”

    章定眼中精光一闪,“尊驾为何一改初衷?”

    黄衫的目光扫向蹲踞在第二辆马车前的龙獒,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原因若何,尊驾如何不知,何苦不饶人?”

    章定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龙獒?!”

    黄衫无奈,“龙獒择主,资必卓异,凡其所见,可忆万载,獒之所仇,遁形无地……我只是接到消息意图劫取墨佩,并不想送命,更不想从此天大地大,却无处容身。”

    章定眯了眯眼:“且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再次看了一眼龙獒头上那尖尖的黑角,黄衫心头一紧,又一松,龙獒幼生期好动,成年后从不会离开主人身边,车内之人,必是龙獒之主。再根据他所得信息推测,不用说,便是那情报所说的十几岁的小姑娘。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却带着一头成年龙獒,这人的身份,必然极其尊贵。

    锁阳台在吉州只是一个小势力,惹不起凤仪宫,如果有把握将车队中人全部灭口也就罢了,偏偏车队不仅有一个元婴两个金丹,还有一头龙獒,如此,即使满心不甘愿,黄衫也只能选择收起了手中的灯笼,同时,解除了身上的变化。

    如同橘子皮一样的老脸,一点一点发生变化,皮肤由松驰变得紧绷,肤色也从枯黄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五官因为骨骼的挪位变了样,就连体形,也由清瘦变成了魁梧。

    不到半柱香时间,如同时光倒流,黄衫由时日无多的老人,变成了身形壮硕的壮年人。

    直到确认黄衫确实恢复了本来面目,章定这才收起了手中法宝,“你倒是识时务。”

    黄衫脸上的肌肉抽了抽:“便是整个阳洲,也得认凤仪宫的牌子,何况我这小小的元婴。”

    章定真人认真想了想,“这倒也是。”

    被奚落了!

    没搭理僵住了的黄衫,章定真人掠至玄月的马车前:“小姐,这群人杀,还是留?”

    玄月略作思索后,让花娘打起了马车前的车帘:“真人,让他近前来。”

    “是。”

    黄衫真人被带到玄月的车前,玄月轻抚着再次卧回脚畔的小獒,“你叫黄衫?叫你们的人都停手吧。”

    黄衫不敢违拗,仰天一声长啸,“锁阳台之人停手,后退至桥尾听令。”

    啸声刚落,赤阑桥尾,热火朝天的拼杀便顿时停了下来,同时,那些与陆衍、陆珉拼杀的人,全都后撤,停在了赤阑桥尾静立等候。

    陆衍与陆珉目光一碰,他们已同时收到了章定真人的传音,便静立在当地,默默戒备。

    见桥后安静了下来,黄衫真人朝着车上的玄月拱手一礼:“黄衫此前不知小姐一行是凤仪宫之人,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黄衫,你从何得知我手中持有墨佩?”

    “黄衫不敢隐瞒小姐,墨佩的消息,是楼寨寨主传予我锁阳台的。”

    “楼寨?”

    “是。楼寨是吉州一带最强的匪寨,寨主姓楼,名楼角,金丹中期,楼角的大儿子在官道设伏抢夺墨佩,为小姐所阻,今日正午,楼寨飞鸽传书至锁阳台,请我们出手拦截,事后以墨佩及重金相酬。”

    “墨佩有何来由?”

    “百年前,墨阳真人渡劫失败,其洞府被他的弟子渚青继承,不久,修真界开始流传一个消息,墨阳真人另有一秘府,其内留有墨阳真人九成身家,这处秘府,墨阳真人没有传给他的弟子,却是留给了他俗世的后代。

    百年间,这个消息从最初的无人相信到后来墨佩出现,引得众多修士争抢,血拼了几十年,死了许多修士,直到应龙府看不过去,认为再闹下去,实于阳州无益,便招集了所有手持墨佩的修士,让渚青真人鉴定,却发现,修界所有墨佩,皆为假佩,墨阳秘府一事,这才沉寂了下来。

    近三十年来,修真界断断续续又出现了几枚墨佩,最后又都被证实是假佩,因此,墨阳秘府所藏,仍然无人得到。”

    “既然已经出了这么些假墨佩的事,你们怎么还不肯消停?”

    黄衫苦笑:“小姐出身高贵,不知我等散修生存不易,别说是一个渡劫真人的九成收藏,便是一个元婴真人的身家,若有机会,也没人会放过。墨佩再现,黄衫又岂能不争。”

    玄月默然片刻,自储物袋中将墨佩取出,扔给黄衫:“这就是你要抢的墨佩。”

    千方百计要抢夺的墨佩就这样落入了手中,黄衫一时愣在了当地。

    “你看看,是真还是假。”玄月放松地倚在了小獒的头上,唇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让他看真假?黄衫下意识地开始检查墨佩。

    看着手拿墨佩反复翻看的黄衫,章定真人嗤笑了一声:“不过是俗世权贵佩带的祛暑气的凉玉,居然引得你锁阳台大动干戈,真有意思。”

    确定了果然只是一枚祛暑凉佩的黄衫,只觉脸上火辣辣地发烫,他双手捧着那枚墨佩:“黄衫鲁莽,惊扰小姐,望小姐莫怪。”

    花娘自黄衫手里一把夺过墨佩,“怪,怎么不怪,你让主人在这赤阑桥上吹了这么久的寒气,一句莫怪就想混过去?”

    黄衫吸了一口气:“姑娘意欲何为?”

    花娘将墨佩放在玄月身畔的小桌上,回身跃下马车,围着黄衫转了一圈,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我家主人如今缺一个御马之人。”

    让他做车夫!

    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花娘,黄衫气得眼睛都红了,“姑娘何苦如此羞辱人!”

    “羞你又怎么啦?”花娘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如果我们落在你的手里,别说羞辱,只怕连命都保不住。”

    黄衫几番意欲暴起,只是,当他的目光落在那头卧在车上的龙獒身上时,却又不得不将胸中翻涌的怒气咽了下去,“罢。我黄衫认栽,御车就御车。”

    花娘哼了一声,“当谁稀罕似的,别说你一个元婴,便是化神真人如你这般劫杀主人,也别想轻松过关。”

    花娘的轻视,再次气得黄衫握紧了拳头。

    对于外事,玄月索来都是交由花娘来处理,因此,即使觉得让一个元婴真人来为她御车有些过份,玄月也并没有阻止,她相信,花娘所为,必有理由。

    “我要在阳洲游历一段时间,等我回宫,你就自由了。”

    一句话,让黄衫由无限期仆人变成了短期仆人,黄衫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苦笑,谁让他打劫错了人呢,偏偏不仅势不如人,便是连逃,也不可能,没办法,只能认栽。

    “如此,小姐且容黄衫一天时间,锁阳台的人到底跟了我这么些年,黄衫还要为他们做些安排。”

    玄月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你自去。”

    三辆马车,再次起行,平平稳稳过了赤阑桥。

    锁阳台死了一个金丹,其余之人也大多带伤,看着大大小小一群挂了彩的手下,黄衫苦笑着将自己要离开供人驱使一段时间的事情说了一遍。

    “欺人太甚。”一个腿受了伤的矮个金丹修士一拳砸碎了身旁的石头。

    “这些高门大派的弟子,得理不饶人,实在可恨。”一个脸上尤带稚气的年轻修士则直接蹦了起来。

    “又不是第一次知道他们的德性,有什么可奇怪的,不过,黄叔,反正那几个人走得影子都没了,咱们干脆别搭理他们得了。”

    “对,就算不能再住锁阳台,咱们还可以收拾收拾东西,换一个地方住。”

    “对,就这么干。”

    看着重新变得生龙活虎的一群人,黄衫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知道为什么我会直接认输吗?”

    “因为龙獒,一头龙獒,一个元婴,双拳难敌四手,咱们只能认输。”矮个金丹咬牙:“如果没有龙獒,咱们肯定不会输。”

    “肖龙,你知道龙獒为什么可怕?”黄衫问矮个修士。

    “同阶无敌。”矮个金丹放在身侧的拳再次握紧,他心里极其不甘心,他们锁阳台的高手一起出动,却什么也没捞到,还损兵折将,这一次,实在是亏大了。

    “龙獒最让人忌惮的不是它的战力,而是他的鼻子。”黄衫摇头。

    “鼻子?”

    不只肖龙,一群人全都疑惑地看向黄衫。

    “龙獒的记忆力极其强大,只要被龙獒记住的人,哪怕历经千年万年,都不可能躲得过龙獒的追踪。也就是说,只要今天这个龙獒的主人不打算放过我,不论天南海北、不论我躲到苍茫大地的哪一处,这头龙獒都能将我找出来。”

    “如果只是气味,修界真有很多手段可以掩藏气味啊。”一个皮肤黝黑的筑基修士满脸信心地看着黄衫:“黄孙,我会研制出最好的隐藏气味的丹药。”

    “龙獒的鼻、鸾鹏的眼,并称修真界最犀利的辩识利器,任何迷惑、隐藏的手段,在这两大灵兽面前,都无所遁形。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此前才不得不认输,也正是因此相信龙獒的鼻子,凤仪宫的人才会走得那么干脆。”

    “龙獒,居然这么厉害吗?”这一次,就连肖龙这个金丹修士都有惊讶了。

    “如果有生路,我会象以前打劫失败时一样直接带着你们逃,如果不是确定无路可走,我又怎么会轻易认输?”黄衫心里也不好受:“至少,咱们的命算了是保住了,反倒是一止,把命送了。”

    听黄衫提到被龙獒咬死的金丹,锁阳台的人都静了下来。

    黄衫看情形不对,赶紧转话头一转,转到了楼寨上来:“咱们埋伏在寒涧的事,楼角肯定知道,如今一止死了,肖龙又受了伤,如果就这么放你们回去,只怕你们会被他暗算,我且先送大家回锁阳台,其它的事,回去再和中洛商量商量。”

    “对啊,文师傅智计无双,一定能想到办法。”

    提起家里坐镇的文中洛,一群人顿时又有了精神,连身上的伤痛都顾不上了,一个一个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锁阳台。

    …………

    锁阳台,其实是吉州一座被削了山头的大山。

    锁阳台半山腰的一座宽广的院落中,听完黄衫一番叙述的文中洛抚须而笑:“老黄啊,咱们的运道来了!”

    黄衫坐直了腰:“中洛,怎么说?”

    文中洛眯着眼,端起手边的茶盏,揭开盖子,慢条斯理地拨拉着盏中的茶叶,“你说那头灵兽脖子上带着的玉牌,是凤仪宫的牌子?”

    “肯定错不了,我此前见过那样的牌子。”

    文中洛将茶盏一放,“好,老黄,你可敢一赌。”

    黄衫吸气:“赌什么?”

    “赌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