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月西女传:无字悲 > 第二十一章:分香效韩寿 - 第70话

第二十一章:分香效韩寿 - 第70话

作者:水草二十三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仙宫天下第九三寸人间飞剑问道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血界蛮荒都市神级仙少五行御天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xbiqugex.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二日,弄无悯难顾疲累,驭火龙驹再赴东江。临行前便命宫人提前往片玉园采宫湦藤备下。

    这边弄无悯刚刚动身,敛光居便传佳信——昏沉多日的无忧,终是醒了。

    苍文难掩欢喜,几步奔至榻边,摸索着扶上无忧两肩,喃喃道:“终是转醒,实是大幸!”

    无忧多日昏昏,突地醒来,反应难免迟缓,见苍文双目紧闭,以手探物,心下不解;半晌,无忧方得回神,面色一变,两手扣住苍文手腕,急道:“文哥哥,你这眼睛......”

    尔是在一旁冷道:“带你返知日宫途中屡遭暗算,他那两目皆为蟹螯所伤,盲了多日了。”

    无忧闻言,似有所感,眼角一挑,望向尔是道:“我仍记得谢杀突袭,却为你所阻,负伤遁逃,怎会自不量力卷土重至?”

    尔是一笑:“这倒有趣!难得你淡泊出尘,竟不晓得金乌丹于外人而言何等诱惑。”

    无忧怎听不出尔是语带嘲讽,她倒是示弱,不再言语,只是两手紧压苍文手背,转眼泪水已是断线。

    苍文听无忧哽咽,心中又紧,忙道:“莫要为我忧虑。师父已有复明之法。”

    几人正说着,赤武也到了内室,见无忧回复神智,赤武喜道:“这便好了,今日总算还有些好消息。”

    弄丹听赤武所言,问道:“听你此言,可是宫中有何棘手之事?”

    赤武看一眼苍文,又再望着弄丹,方道:“前几日宫人采宫湦藤,想是折了太多枝蔓,惹那宫湦藤怕了;这次重炼解药,仍需其枝叶为料,师父早命宫人前往片玉园收集,怎料那宫湦藤煞是可恶,竟跟采药宫人诸般周旋,不是整株入土躲藏,便是拔根满园逃窜,顽劣之极。到现在那群宫人都未有所得。”

    无忧听得宫湦藤之名,隐约记起之前曾与弄无悯策马前往片玉园,听他只字提及。

    “宫主曾道,宫湦藤重色,时有放浪之举,其叶入药可医眼疾。”无忧想着,慌忙起身,欲往屋外而去。

    苍文感知,急急阻住:“刚刚苏醒,你这要作甚?”

    无忧应道:“听赤武之言,我已知晓,那宫湦藤必是你盲眼解药方上之物。我这便前往片玉园,无论如何,总得为你采到。”稍顿,无忧又道:“文哥哥,求你允我前往,你可知晓,见你双目如此模样,我心中是何滋味?”

    苍文知无忧因这盲眼心生愧疚,亦是欢喜自己在其心中得此分量,只是见无忧初愈,不想令其操劳,这便抬手搔头,不好言语。

    赤武见苍文暗示,硬着头皮上前,劝道:“无忧,你不知那宫湦藤脾性。那么多宫人合力尚未有所获,你身体初复,能有何助益?”

    无忧眼珠一转,嘴角一抹淡笑:“虽刚苏醒,却感浑身灵气涌动,煞是舒爽,且我偏巧知晓那宫湦藤喜好,此次需我亲往,对症下药。”言罢,无忧一个飞身,竟腾空凌越数丈,她自己显是惊叹,嘴唇微启,回身看看众人,甚是不解。

    弄丹一笑,应道:“这半月有余,你日日服食三颗衡沛丹,丹田之气自是充盈满溢。”

    无忧想起之前于紫晦丹房黄巧心处曾得衡沛丹一枚,心道:那日仅用一颗已是内力大增,如今日日服用,难怪有此神效。

    “宫主当真不吝,你这一病,几要吃空整个丹房。”无忧听弄丹戏谑,心中倒是一软,面上一抹红晕,和羞而走。

    赤武弄丹见状,便紧随其后,仅留了尔是于敛光居照看苍文。

    借衡沛丹奇效,无忧此行竟已无需火龙驹助力,出了敛光居正门,无忧回想追日宫所习驭气心法,暗暗操练,将丹田之气导于足下,空明心境,更觉身轻,脚一发力,整个人立时腾云而上,驭气飞行。赤武二人见状,不甘其后,亦是齐齐腾空,往片玉园而去。

    不消半刻,三人已入园内。此时仍见数十知日宫人分散宫湦藤四围,手持巨网,正慢慢往那藤枝贴近。为首一金衣宫人抬手示意,单手比划一二,众人齐齐向上,怎料那宫湦藤整株瞬间缩进土内,宫人扑空不说,更有几人趴倒在地,满面土泥。

    为首宫人一脸恼怒,回身恰见赤武等人,忙上前行礼道:“赤武师兄,那藤蔓油滑,这可如何是好?”

    无忧弄丹二人见那宫人满面难色,再眺见远处几宫人一口黄泥,实是按不下,吃吃笑了起来。

    赤武瞥她们一眼,正色道:“这眼见到了晚膳时辰,不久入夜恐视线有损,那便难赶在明日一早师父回宫前备下此物了。”

    宫人心知赤武言下之意,恐宫主责其办事不利,忙道:“我们这便再试。”

    无忧抬手阻了他,缓道:“之前宫主曾带我来此,跟这宫湦藤也算有些交情,不如让我试试如何?”

    宫人自是求之不得,堆笑道:“小人先谢过无忧姑娘。”

    “稍后我先上前,得近其身,我便施巧力先断几根藤蔓,你们在一旁,休要打草惊蛇。”无忧吩咐着,已是缓步而行。

    到了刚刚宫湦藤所在,无忧探头向前,见地面唯有一洞,想那宫湦藤就是躲藏其中。无忧又再靠近,距那洞口不过十寸,这便蹲下,将面庞置于黑洞上方,甜甜一笑,道:“宫湦兄,多日未见,可还记得无忧?”一边说着,无忧一边将一只胳膊往洞里伸去。

    赤武弄丹立于一旁,见状仍是紧张。只是不过片刻,就见无忧缓缓将胳膊向外提拉,人也起身,慢慢退着往后,而那洞中,随着无忧所行方向,伸出数根枝蔓,其上爪叶张开,见无忧退去,便急急凑上前欲要拉住。

    那金衣宫人见状,心中不及感佩,思及刚刚赤武之言,便想早些得了藤叶,免得夜长梦多;他看无忧已将宫湦藤引出,此时不动更待何时,这便大喝一声:“上!”

    采药宫人得令,齐齐上前,谁料那枝蔓更是谨慎,稍闻异动,也顾不得无忧所在,倏地一声重回洞内,再无半点动静。

    无忧见状,一手指着那为首宫人,阖目理气,恼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方道:“无忧这便不给各位添乱。还请诸位齐心合力,不可有负宫主所望。”说着,无忧又回身冲着弄丹道:“临近晚膳时分,我们且先去用膳。”

    那宫人心知自己成了大错,疾求道:“无忧姑娘,小人莽撞,坏了大事,求姑娘不怪。”

    “轮不到我怪罪。”无忧一笑,携着弄丹便往敛光居飞去。

    赤武稍后赶上,问道:“无忧,如此这般,明日师父如何炼药?”

    无忧轻道:“文哥哥盲目皆为护我周全,若论心急,我自不遑多让。只是现下眼看入夜,天光晦暗,多呆无益。明日一早我独往片玉园,必得宫湦藤!”

    当夜,无忧于敛光居饱食一顿,和衣而卧。寅时刚过,天光乍现,无忧便已起身,速速独往片玉园而去。

    到得园内,无忧径直往那宫湦藤所在方向疾走。此时天色尚早,那宫湦藤亦知不会有采药宫人于此刻前来,这便露出土面,梳理枝蔓,一派闲适。

    “宫湦兄。”无忧距宫湦藤尚有一丈,却止了脚步,不再靠前,反倒柔柔呼叫一声。

    宫湦藤煞是有灵,得闻无忧之声,满树枝条大动,随风而摆,恍若起舞。

    “有话好说,我们谈笔买卖如何?”无忧笑道,一边说,一边反而往后退去。

    果不其然,宫湦藤见状,爪叶大开,已是缓缓朝无忧行来。

    无忧突地停住,单手一抬,食指微勾,嘴角更添笑意。待那爪叶轻触及无忧指尖,刚欲握住,无忧猛地收手,一个转身,便又腾空跃出半丈,而后更作媚态,朝那宫湦藤轻道:“来,来。”那宫湦藤经不住这般挑逗,又从一旁探出更多枝蔓,兵分两路朝无忧而来。无忧见状,静立不动,眼见两股枝蔓几要触及,无忧猛地飞身向前,那枝蔓反应亦是不慢,瞬间转个弯,往内追去。无忧于半空突左突右,引得那两股枝蔓互缠,不消半刻,竟结成一股,速度渐缓。无忧见时机已到,挺身向着宫湦藤主干而去,双手分作剑诀,朝那两方枝蔓出处狠手一挥,那已结为一股的枝蔓应声斩于剑气之下。宫湦藤似是吃痛,将余下枝叶缩在一处,整根便往土内遁去。

    无忧这方落地,捡起地上那断蔓,缓缓拖至片玉园门口,心道:昨日听赤武之言,想必那解药需大量枝叶,恐我还要故技重施,再得个两三股方才够用。

    这般想着,无忧便往那土洞而去。到得洞边,无忧探头一看,那宫湦藤缩得甚深,已是难见其踪。无忧笑道:“宫湦兄,莫要这般藏头露尾。你先出来,我们也好再叙叙旧情。”

    宫湦藤吃了亏,哪里还肯上当。无忧见状,也不着恼,缓缓起身,将头发一散,面庞稍侧,单手梳弄起青丝来。那发丝有隐约丹桂香气,飘散空中,令人神迷。无忧见指间有一根落发,这便轻巧捻起,朝那洞口摇晃几次,就见暗处一根枝叶露了头,向上攀升数寸,忽地那爪叶捉了无忧发丝尾部,眨眼之间又重入洞内。

    无忧轻笑,心道:好色若斯。一边想着,一边摇了摇头。抬手扣住衣领,使力向外一挣,就见其双肩皆露,肌肤通透如玉,凝脂留香。

    宫湦藤实在耐不住,整株径直冒出,似是要尽施浑身解数,枝蔓齐齐往无忧而来。无忧未曾料得这手,稍感惊异。好在她反应得宜,霎时驭气而飞;宫湦藤倒像势在必得,随无忧满园而转,枝蔓绷得直挺,显是已将枝条张至极限。

    “它这般气势汹汹,我倒不知何时下手方是良机。”无忧心里盘算着,耳边听得呼呼风声,她知晓若是一味这般逃窜绝非长策,这便稍一回头,欲探宫湦藤情状。因着这一探,无忧脚下自是放缓,不料那藤蔓动作反快,一小股已是缠在无忧腰间,这便使力欲将无忧往后拖拉。无忧力难挣脱,索性不再向前,回身使气便将腰上那股枝蔓打落,此举一出,反有更多藤蔓扑至,须臾间已有数股绑在无忧身上;那爪叶更是轻狂,摊开若婴孩手掌,在无忧身上各处抓挠,无忧害痒,身上失了气力,又被那叶爪挠在腋下,止不住咯咯娇笑,满面红霞。

    “弄无忧!这是作甚!”无忧正不知如何是好,耳畔听得一声呵斥,威中带怒。她这方抬眼,见不远处弄无悯单手负于身后,另一手已是抬起,朝那宫湦藤一推,一团炎火飞至,触及枝条,噼啪之声大作,那宫湦藤蔓遇火即焦,整枝落下,余下几根见状,哪敢放肆,慌忙向后奔逃。

    无忧解缚,立时将身上缠的枝蔓收拾起,心中计较:也不知现在这几根是否足用?

    弄无悯这方立于无忧不远处,见其颈间风情,自己倒是飞红了面颊,轻叹口气,颔首侧目,暗里却使气将无忧外衫向内一扯,将那锁骨盖住。无忧凝视弄无悯,见状嘴角一抹调笑。弄无悯稍抬眼,正见无忧眼角含笑望向自己,他顿觉一慌,也不知怎的,手上似是失了准头,竟隔空将无忧外衫少提,层层裹缚,将无忧头面亦是藏得严实。

    无忧抬手将面上衣衫一扯,往下一拉,又将头发梳理整齐,修善仪容,方才向着弄无悯施揖道:“宫主,要将无忧闷死不成?”

    弄无悯嘴角一收,眼睛望向一旁,半晌不语。

    而此时那宫湦藤已是一半缩在洞内,土面上仅见几根枝条扒着洞边,似在探看。

    弄无悯启唇,轻道:“自东江得返,便闻宫人来报,宫湦藤枝叶未得,我这便亲来。你......”

    无忧应道:“无忧亦是为此而来。”

    “你刚刚转醒,怎得如此?”弄无悯恼怒。

    “那宫湦藤枝叶尚有用处,自是不可重手伤了;它又这般刁钻油滑,四处隐藏,若不以此计引之,何时可得解药医文哥哥眼疾?”

    弄无悯扭头见宫湦藤状若顽童,正探出枝蔓,趁着自己跟无忧言谈之际,似是仍要往无忧处伸展。弄无悯心中一动,抬手朝那宫湦藤一点,便见它似被定住,不得动弹。弄无悯又再将手微举,那宫湦藤便整株自洞中脱出,立于一旁。

    “定身法?”无忧拍手叫好,“这法子甚妙,惜我未曾得习。”

    弄无悯微微摇头,嘴角一抿,“功法不足,便欲舍身取义?”

    无忧心知弄无悯言下之意,应道:“那宫湦藤当真好色,我这方明了为何昨日前来采药宫人尽为须眉。”

    弄无悯听出无忧语中已是示弱,又见其一脸叹惋,面上再也绷不住,一个笑容便夺了朝日之光。无忧见弄无悯身子少侧,恰有清风徐来,有风盈袖,更显仙姿。

    无忧呆望片刻,陡地低眉自语道:“若论舍身,我恐难及。”

    弄无悯轻哼一声:“怎么?”

    无忧喃喃:“即便宫主不露这一手定身法,只消立于此处,想那宫湦藤亦会为天颜夺了神智。”

    弄无悯收了笑,薄怒而自持:“此物多行偷香窃玉之举,实是无状。”一边说着,一边使气又断其数根枝蔓,“若还不知收敛,后必严惩不贷。”说着,拂袖往园外而去。

    无忧望其背影,轻将左手搭于右手手背,思绪一飘,面颊一红,亦是含笑往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