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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大殿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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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我就是一个非常胆小的人,在读三年级之前,我跟爷爷奶奶住在庆乐镇。那里自古以来就盛产巫师、巫婆。灵异的,古怪的事情层出不穷,按理来说,成长在这样的一个环境,我应该对一些不寻常的事见怪不怪才对,但并没有。虽然我奶奶是当地的一个比较有名的巫婆,但她的孙子,也就是我,从小就对这些东西感到害怕。在庆乐镇生活的那些年,我从来不敢自己一个人上厕所,从来不敢一个人·走夜路,更不要说看我奶奶替别人做法了。而且,我一直都觉得我奶奶在弄虚作假,所以,在她每次饶有兴趣地跟别人讲那些灵异的事的时候,我都会捂住耳朵或者逃到别的地方,既是不敢听,也是不想听,也正因为如此,她一直不太喜欢我。而我奶奶跟我形成的反差,更是成为全镇人的笑柄,几乎全镇的人都以此来嘲笑我,更有甚者,经常来捉弄我,这样我的胆小程度更加加深。所以,在我和蔼的爷爷去世之后,我就强烈要求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所幸,最终被我爸妈接走了,走的那天,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我发誓再也不会回到这个令我每天都心惊胆战的地方了,但胆小这一份日积月累形成的性情还一直伴随着我,直到现在。我奶奶曾经说,我命里有两个劫,旁人无法解,能不能渡都靠运气。可能现在就是我的劫灵验的时候吧,而我从小到大都是幸运绝缘体,渡不过也算正常,我也不强求了。

    “祁杭,祁杭,醒醒,快醒醒。”

    耳边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

    “这样做,不太好吧。”是小芳,即使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她清脆的声音令人一听难忘。虽然她身形佝偻,但她的声音却如同清冽的泉水,她的温柔以及乐观如和煦的暖阳,总是滋养着听者的心田。虽然不知道为何她现在会成这般模样,但俗话说得好,美人在骨不在皮,她在我心目中已经是一个美人了。

    “事到如今,别无他法了。小芳,你先走远点儿。”这是邹扬的声音,听着有点烦躁,但总的来说还保持他一贯的沉稳。

    “什么别无他法了?难道我已经被青面獠牙的怪兽吃了,已经不可以救了?不是吧?虽然我的运气差,但我觉得我应该还是可以挽救一点点的吧?不至于开局即结束吧?”我心想。

    于是,我努力睁开了眼睛,眼睁睁看着邹扬端着一个溢水的木桶向我走近,然之后就有一股水往我身上顷直倒下来。啊,这就是所谓的落汤鸡吗?

    “邹!扬!”我咬牙切齿道。

    “啊,小杭杭2号,你终于醒了。果然还是咩咩有办法。”小芳走近我,激动地说。

    “不用谢。”邹扬摆摆手,把木桶放到旁边。

    “你说什么?你泼了我一身不跟我道歉,我还得谢谢你?有没有搞错?”我站起来,发现头有点晕。扶着旁边的一个柱子,忿忿说道。

    “哼,我早就料到你这种人习惯把好心别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幸好这次还有证人,小芳,告诉他,发生了什么?“邹扬双手抱臂,伫在一旁,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我扭头看向小芳。

    小芳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确实,你误会咩咩了,不知道为什么,门打开之后你尖叫了一声就不省人事了……”

    “是被吓晕的吧。“邹扬插话道。

    我转头看向他,瞪着他说:“你给我闭嘴。”然后再扭头跟小芳微笑着说:“小芳姐姐,你继续。”

    “欸,我发现你们两个人真的好喜欢斗嘴呀。”小芳嘿嘿地笑。

    “说正事。”我跟邹扬异口同声。

    “哇,连默契都这么好!事情是这样的,你被吓晕了之后,啊,不好意思,不省人事之后,邹扬就把你背了进来。我们两个人试图把你叫醒,但很久都没有成功。而这时更夫已经在打五更了,我们怕时间来不及时,只好出此下策把你泼醒了,虽然办法不怎么好,但结果还是好的,对吧。”小芳说完,向我眨了眨眼。

    “可是,我在水来之前就已经醒了,而且就算没醒,就不能换一个办法吗?”虽然有点心虚,但我瞪着邹扬说。

    “行啦,话真多,现在能走了吗?等一下你不走,魂判就走了。”邹扬还是保持着那副拽样,淡淡地说。

    “对对对,快走吧,魂判从不等人的。你们从这进去还要进十八个关口呢。”小芳点点头赞同道,然后她拍了拍我的手说:“小杭杭2号,大胆一点,别再吓晕过去了哦!我到里面等你们。”说完,她用拐杖敲了敲地面,人就不见了。

    “走吧,别浪费时间了,魂判只会迟到,不会早到,错过了这个时机,你就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我慢慢靠近邹扬,小声说道:“那个,你别介意啊。不过,虽然我有错,但你的做法也有错,这样算的话我们就扯平了。”

    邹扬敲了敲我的脑袋,说:“就你话多,理由还找的这么烂,快走吧。”

    我乖巧地点了点头。

    当我正准备咬着牙关往前走的时候,邹扬伸出他的手臂,挡在我前面。

    我疑惑地看向他。

    他把脸转过去,冷冷地说:“牵着呀,你不是害怕吗?不过别想得太美,你只能握我的手臂,还有,要是你实在害怕就闭上眼走吧。”

    “谢……谢谢,但应该不需要。“我着实没想到邹扬回来这一出,但出于面子,我感觉我还是拒绝好一点。

    没想到邹扬非但没收回手,反而一把握住我的手腕,说:“给你机会你不要,婆婆妈妈的,面子能当饭吃吗?”

    这样一想,邹扬其实还是一个挺好的人的,我之前对他的态度就不应该这么恶劣。

    想到这,我绝对以后少惹他,对他好一点。

    “啊,好痛,你是把我的头当木鱼了吗?整天敲敲敲,敲坏了你赔钱吗?”果然滤镜不能维持三秒,刚对邹扬的形象有所改观,他就用自己的手亲手砸碎了他的滤镜。

    “天天不是发愣就是发呆,我叫你快走都叫了多少遍了,有哪一次你是听进去了?还不敲敲把你脑子里的水敲一点出来,以后可怎么办?”说着,他又敲了敲。

    真的是佛都有火。“什么,你骂我脑子进水?”我怒视着他。

    “我可没那意思。”,他憋笑,“快走吧,等一下小芳沏给你的茶都凉了,前面的关卡跟那个石像有点像,你要是害怕就闭着眼睛走吧。“他拍拍我的头,拉着我的手往前移动。

    我闭上眼睛,跟着他移动。

    “邹扬,我们还有多远?”

    “小芳不是说了吗?还有十八个关口。”

    “那我们去那干嘛?”

    “你要去那登记,激活灵石。”

    “那小芳人呢?她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她是这里的司侍,来去穿梭自如。”

    “那她不是人?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呃,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算不上是吧。“

    “那小芳说的小杭杭是谁呀?”

    邹扬突然停了下来,生气地说:“你知不知道你很吵?问题怎么这么多?想知道他是谁自己不会去想啊?吵死了。”

    “不问就不问吧。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个不能问。”我挠挠头说。

    “嘴巴闭上,闭眼,抓住我的手,现在往前走。”

    一路无话,只有在要转弯或者是要停下来去开门的时候,邹扬才会发出声音提醒我。

    走了很久很久,终于,我们停了下来。

    邹扬让我睁开眼睛,我眼前出现一座富丽堂皇的大桥,桥的另一边是一座庄严宫殿,大殿的四周一片漆黑,仿佛只有殿前的金銮照亮了眼前所能见到的场景。仔细一看,殿前是两尊截然相反的石像,左边的是憨态可掬的的猿猴打滚像,右边大概是一个悬空双翼独角怪物,他面目狰狞,手持弓箭,蓄势待发。单是看一眼就足以令人胆战心惊。石像中间是朱红色的大门。门前是一条通往桥的直道。

    “邹扬,这是奈何桥吗?过了之后我会忘记以前的事吗?”我看向邹扬。

    “你说呢?”

    “该不会小芳就是这里的孟婆吧?她沏的茶其实跟孟婆汤没什么两样吧?“我惶恐道。

    “行呀你,想象力够丰富。快走吧,等等时间就来不及了,别想太多。”

    邹扬一把拉住我,移动到大殿前,说:“去,把门打开。”

    我疑惑地看了看他。

    他不耐烦地催促道:“快去啊,看我干什么。”

    我小心翼翼地挪到门前,推开了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