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离群之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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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认识她？”
黎笙连连摇头，“与家里有个姐姐有些像，我一时间看差了。”见叶君麟仍疑惑的盯着自己，黎笙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语不成句的解释，“那姐姐现在还在村里，再过一阵子就要成亲了，是我傻了……”
说完故意大声反问他，“你居然瞒着我你的真实身份，我还没找你呢！”
他一脸无辜的摊开手，“我可没瞒你，只是没特意说出来罢了。”
黎笙不想与他计较，直奔疑问主题，“这些江湖人最烦风花雪月的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们今夜齐聚飞雪阁？”
打量黎笙两眼，叶君麟的脸色少有的正经起来，“黎姑娘，你这话听起来，可不太像是乡下小女该有的见解。”
“那些人多数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我就是再不知世事，也能察觉出他们一群人跑到那里去，就为了看一位姑娘跳舞，是实在实在低级的骗术。”
“你说的不错，”叶君麟在软垫上找了个合适的姿势，大有说书先生的把式，“我一向也是不爱来这种地方的，只是今晚这些人，给我寄了张请柬，小爷无论如何总得给个面子不是。”他停顿了一下，“每当武林有大变故之时，就有风言风语传闻弥空诀重现江湖，但每次都是空穴来风，传一阵就自己销声匿迹了。唯独这一次，信息越来越明确，这些迫于在武林大会上谋取一席之地的亡命徒们，不得不奔波打算起来。”
“他们想在武林大会上使用弥空诀？”
“短短数日，谈不上使用，只要能跟弥空诀缠上一点点干系，就足以震慑住一片人了。”
黎笙听的目瞪口呆，那东西，当真有如此威力吗……
*
沈慕寒回到弈城时已经连赶了三天三夜的路，还未入城门只觉头昏脑涨，几乎要昏厥，无奈只能现在城外驿馆歇下，联络山庄里的探子。
马停在驿馆前，沈慕寒直奔上房，埋头就睡，直到夜色降临，他才将将醒过来，揉了揉额角，他居然梦见小姐被那群人抓走了，真是胆颤心惊。不过最后……想到这里，他嘴角微微一勾，梦里的小姐居然用一只水瓢打昏了所有人，从窗子里跑了出去。
即便是梦，小姐能逃脱也能让他心安几分。从失散到回弈城的路上，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忧她的安全。沈慕寒站起来，走到窗前看外面的月亮。
他们也曾一起看过这样的夜色，小姐给他唱过一只他从未听过的歌，词记不清了，但她的嗓音柔柔软软的，从他的心尖上扫过。他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握紧手里的佩剑给她舞了一段剑，之前他最不喜与人相处，连朋友都没有几个，如今他也没有想明白，自己当时是如何作想。
心里忽觉怅然，他起身下楼，想去买些吃的，走到门口时看到驿差正在收拾信件，想起这里的驿差是苍歧山庄的眼线，于是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那人转过头来却是一张年轻陌生的面孔。
沈慕寒愣了一下，皱眉看他。
“公子有什么需要吗？”他礼貌客气的问沈慕寒。
“没什么。”沈慕寒继续向前走了几步，忍不住停下来问他，“我看你很眼生？”
那小驿差摸了摸自己的脸笑了，“公子好眼力，我才来驿站不过十几日功夫，公子当然没见过我。”
沈慕寒心头一跳，眉毛拧的更紧，“以前的驿差呢？”
“小的是从镇子上被调来的，上一位去哪了，我也不知道。”看沈慕寒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他开口道，“驿馆里的厨子会做酥皮鸭，公子看样子是要出去买点吃的，只是天色已晚，外头估计也没什么店铺开门了，公子出去也是白跑一趟。”
听到酥皮鸭三个字，成功的拉住了沈慕寒的脚步，他脑海里浮现出黎笙一本满足的样子，翘起的嘴角上还带着点滴油渍，鬼使神差的，他点头，走回了驿站里。
夜色深了，大堂的空桌子里空无一人，小驿差去通知厨子做菜了，沈慕寒付了钱就默然在桌前坐着，看那小驿差把一大袋信件从外面取进来，分类捡装，要送到城里的人手里，或运到下一站去。
厨子把酥皮鸭端上桌子，沈慕寒尝了几口，只觉根本不是在叶棠镇和黎笙一起吃的味道，心里不由的有些失落。
味如嚼蜡的吃了半只鸭子，觉得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沈慕寒搁下筷子打算上楼，途径小驿差时，看到地上一个小竹筐里凌乱的放着十几封信件。他不小心踢到了竹筐，里面的信件撒在地上，两人连忙捡了起来。
“这些怎么不分类放好？”看那些信件都脏兮兮的，沈慕寒问他。
小驿差皱眉，一脸苦恼，“这些信件都是送不出去的，放在我这里也不知该如何处理，只能先收进竹筐再做打算。”
沈慕寒点头，却忽然发现一行熟悉的字迹。他下意识的飞快出手把那封信从竹筐里抽了出来，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苍歧山庄庄主亲启”，下面的署名是潋滟。
小姐的闺字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这笔记他也认得，确是小姐亲笔无疑。大概可以猜测，小姐寄信回弈城是为了告知庄主在镇上发生的事，但是这封信为什么会无人查收呢？
“这是苍歧山庄的信，为什么也放进竹筐里？”他抓住驿差的胳膊。
驿差有些惊诧道，“公子竟然没听说吗？”
“发生了什么？”沈慕寒手下施力。
被捏疼的驿差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小的不是江湖中人，这些事情个中原委并不清楚，不便多言，公子明天一早进城去看看，就一切知晓了。”
话音刚落，沈慕寒就起身离去，驿差看着他匆忙的身影，大喊着追他，“公子！这黑灯瞎火的，您要多多注意些啊！”
再进入城中时，其中氛围已与他走时大不相同，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街边随处可见有人打斗损毁的痕迹，更夫怕是也不敢出门了，街上没有丝毫声响，沈慕寒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他小心谨慎的轻功往城中心的山庄掠去，越往前走心里却越沉。
苍歧山庄有自己独有的标志，每晚印着标志的灯笼全部亮起，像一条火光长龙，清晨才熄，但是他往前走了这么久，却丝毫不见那样白昼般的光亮，只有零星民宅前挂着两只大红灯笼，在他眼里摇曳着，看的他触目惊心。
直至城中心，以他的目力都可以看到山庄最高处飘扬的金色旗帜，偌大的山庄里却没有半点火光，放佛一夜之间被人搬空了，沈慕寒寻了个落脚点站稳，在略显荒芜凌乱的院子里，夜风小了许多，他周身忽的被黑暗包围。
这里空无一人，有的房门大敞着，显然这里的人并不是主动要走的，而是遭遇了什么突如其来的事情，所以不得不离开。只是如今一切情况尚未明了，有谁会忽然对山庄发动这样的攻击？
他抽出佩剑，银刃在寒光中一闪，他轻迈步前行，直围着山庄转了大半圈，也没有寻到半个人影。如此一来，一向淡定的沈慕寒，额角也出现了细微的汗渍。他不解，这里并没有过分打斗的痕迹，可见是有人逼他们不得不撤退，那这群人到底是谁？庄主他们又撤退去了哪里？
像只离群的鸟，他第一次觉得慌了。
*
叶君麟不但带着黎笙去看了歌舞，还很殷勤的给她买了好些好吃的，黎笙来者不拒，对他称兄道弟，一口一个叶兄，终于惹得他忍不住挑眉，“兄弟兄弟，你就没想过万一我是对你有意吗？”
塞了满嘴梅花糕的黎笙很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你还没成亲吗？”
叶君麟被她噎到了，“小爷看起来很像成亲了的人吗？”
“我以为你们这种有钱人，都是从小就定了漂亮可爱的媳妇的，到你这样的年纪，或许已经有许多小妾了也说不准。”
被她的歪理堵的哑口无言，“这都是谁告诉你的？”
他教训小孩子的语气让黎笙很不爽，扭头道，“话本子上都是这么写的。”
不想和她争辩，叶君麟又塞了她一口梅花糕，不去理她，黎笙却贱兮兮的凑上来，“所以你还没娶亲喽。”
叶君麟歪头不看她，竟然难得耳根红了，黎笙好不容易找到报仇的机会，当即大呼起来，“叶君麟你脸红了！！”
见旁边的仆人纷纷侧眼看他，叶君麟面上更挂不住，连忙上前去捂住她的嘴，连拖带拽的把她从马车上揪下来，黎笙嘴里还塞着梅花糕，被他噎的直翻白眼，两人一路纠缠拉扯着往前走，直到黎笙院前才停下，叶君麟拿葱段般的食指指着她，“你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
“怎么？你认识她？”
黎笙连连摇头，“与家里有个姐姐有些像，我一时间看差了。”见叶君麟仍疑惑的盯着自己，黎笙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语不成句的解释，“那姐姐现在还在村里，再过一阵子就要成亲了，是我傻了……”
说完故意大声反问他，“你居然瞒着我你的真实身份，我还没找你呢！”
他一脸无辜的摊开手，“我可没瞒你，只是没特意说出来罢了。”
黎笙不想与他计较，直奔疑问主题，“这些江湖人最烦风花雪月的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们今夜齐聚飞雪阁？”
打量黎笙两眼，叶君麟的脸色少有的正经起来，“黎姑娘，你这话听起来，可不太像是乡下小女该有的见解。”
“那些人多数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我就是再不知世事，也能察觉出他们一群人跑到那里去，就为了看一位姑娘跳舞，是实在实在低级的骗术。”
“你说的不错，”叶君麟在软垫上找了个合适的姿势，大有说书先生的把式，“我一向也是不爱来这种地方的，只是今晚这些人，给我寄了张请柬，小爷无论如何总得给个面子不是。”他停顿了一下，“每当武林有大变故之时，就有风言风语传闻弥空诀重现江湖，但每次都是空穴来风，传一阵就自己销声匿迹了。唯独这一次，信息越来越明确，这些迫于在武林大会上谋取一席之地的亡命徒们，不得不奔波打算起来。”
“他们想在武林大会上使用弥空诀？”
“短短数日，谈不上使用，只要能跟弥空诀缠上一点点干系，就足以震慑住一片人了。”
黎笙听的目瞪口呆，那东西，当真有如此威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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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寒回到弈城时已经连赶了三天三夜的路，还未入城门只觉头昏脑涨，几乎要昏厥，无奈只能现在城外驿馆歇下，联络山庄里的探子。
马停在驿馆前，沈慕寒直奔上房，埋头就睡，直到夜色降临，他才将将醒过来，揉了揉额角，他居然梦见小姐被那群人抓走了，真是胆颤心惊。不过最后……想到这里，他嘴角微微一勾，梦里的小姐居然用一只水瓢打昏了所有人，从窗子里跑了出去。
即便是梦，小姐能逃脱也能让他心安几分。从失散到回弈城的路上，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忧她的安全。沈慕寒站起来，走到窗前看外面的月亮。
他们也曾一起看过这样的夜色，小姐给他唱过一只他从未听过的歌，词记不清了，但她的嗓音柔柔软软的，从他的心尖上扫过。他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握紧手里的佩剑给她舞了一段剑，之前他最不喜与人相处，连朋友都没有几个，如今他也没有想明白，自己当时是如何作想。
心里忽觉怅然，他起身下楼，想去买些吃的，走到门口时看到驿差正在收拾信件，想起这里的驿差是苍歧山庄的眼线，于是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那人转过头来却是一张年轻陌生的面孔。
沈慕寒愣了一下，皱眉看他。
“公子有什么需要吗？”他礼貌客气的问沈慕寒。
“没什么。”沈慕寒继续向前走了几步，忍不住停下来问他，“我看你很眼生？”
那小驿差摸了摸自己的脸笑了，“公子好眼力，我才来驿站不过十几日功夫，公子当然没见过我。”
沈慕寒心头一跳，眉毛拧的更紧，“以前的驿差呢？”
“小的是从镇子上被调来的，上一位去哪了，我也不知道。”看沈慕寒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他开口道，“驿馆里的厨子会做酥皮鸭，公子看样子是要出去买点吃的，只是天色已晚，外头估计也没什么店铺开门了，公子出去也是白跑一趟。”
听到酥皮鸭三个字，成功的拉住了沈慕寒的脚步，他脑海里浮现出黎笙一本满足的样子，翘起的嘴角上还带着点滴油渍，鬼使神差的，他点头，走回了驿站里。
夜色深了，大堂的空桌子里空无一人，小驿差去通知厨子做菜了，沈慕寒付了钱就默然在桌前坐着，看那小驿差把一大袋信件从外面取进来，分类捡装，要送到城里的人手里，或运到下一站去。
厨子把酥皮鸭端上桌子，沈慕寒尝了几口，只觉根本不是在叶棠镇和黎笙一起吃的味道，心里不由的有些失落。
味如嚼蜡的吃了半只鸭子，觉得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沈慕寒搁下筷子打算上楼，途径小驿差时，看到地上一个小竹筐里凌乱的放着十几封信件。他不小心踢到了竹筐，里面的信件撒在地上，两人连忙捡了起来。
“这些怎么不分类放好？”看那些信件都脏兮兮的，沈慕寒问他。
小驿差皱眉，一脸苦恼，“这些信件都是送不出去的，放在我这里也不知该如何处理，只能先收进竹筐再做打算。”
沈慕寒点头，却忽然发现一行熟悉的字迹。他下意识的飞快出手把那封信从竹筐里抽了出来，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苍歧山庄庄主亲启”，下面的署名是潋滟。
小姐的闺字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这笔记他也认得，确是小姐亲笔无疑。大概可以猜测，小姐寄信回弈城是为了告知庄主在镇上发生的事，但是这封信为什么会无人查收呢？
“这是苍歧山庄的信，为什么也放进竹筐里？”他抓住驿差的胳膊。
驿差有些惊诧道，“公子竟然没听说吗？”
“发生了什么？”沈慕寒手下施力。
被捏疼的驿差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小的不是江湖中人，这些事情个中原委并不清楚，不便多言，公子明天一早进城去看看，就一切知晓了。”
话音刚落，沈慕寒就起身离去，驿差看着他匆忙的身影，大喊着追他，“公子！这黑灯瞎火的，您要多多注意些啊！”
再进入城中时，其中氛围已与他走时大不相同，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街边随处可见有人打斗损毁的痕迹，更夫怕是也不敢出门了，街上没有丝毫声响，沈慕寒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他小心谨慎的轻功往城中心的山庄掠去，越往前走心里却越沉。
苍歧山庄有自己独有的标志，每晚印着标志的灯笼全部亮起，像一条火光长龙，清晨才熄，但是他往前走了这么久，却丝毫不见那样白昼般的光亮，只有零星民宅前挂着两只大红灯笼，在他眼里摇曳着，看的他触目惊心。
直至城中心，以他的目力都可以看到山庄最高处飘扬的金色旗帜，偌大的山庄里却没有半点火光，放佛一夜之间被人搬空了，沈慕寒寻了个落脚点站稳，在略显荒芜凌乱的院子里，夜风小了许多，他周身忽的被黑暗包围。
这里空无一人，有的房门大敞着，显然这里的人并不是主动要走的，而是遭遇了什么突如其来的事情，所以不得不离开。只是如今一切情况尚未明了，有谁会忽然对山庄发动这样的攻击？
他抽出佩剑，银刃在寒光中一闪，他轻迈步前行，直围着山庄转了大半圈，也没有寻到半个人影。如此一来，一向淡定的沈慕寒，额角也出现了细微的汗渍。他不解，这里并没有过分打斗的痕迹，可见是有人逼他们不得不撤退，那这群人到底是谁？庄主他们又撤退去了哪里？
像只离群的鸟，他第一次觉得慌了。
*
叶君麟不但带着黎笙去看了歌舞，还很殷勤的给她买了好些好吃的，黎笙来者不拒，对他称兄道弟，一口一个叶兄，终于惹得他忍不住挑眉，“兄弟兄弟，你就没想过万一我是对你有意吗？”
塞了满嘴梅花糕的黎笙很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你还没成亲吗？”
叶君麟被她噎到了，“小爷看起来很像成亲了的人吗？”
“我以为你们这种有钱人，都是从小就定了漂亮可爱的媳妇的，到你这样的年纪，或许已经有许多小妾了也说不准。”
被她的歪理堵的哑口无言，“这都是谁告诉你的？”
他教训小孩子的语气让黎笙很不爽，扭头道，“话本子上都是这么写的。”
不想和她争辩，叶君麟又塞了她一口梅花糕，不去理她，黎笙却贱兮兮的凑上来，“所以你还没娶亲喽。”
叶君麟歪头不看她，竟然难得耳根红了，黎笙好不容易找到报仇的机会，当即大呼起来，“叶君麟你脸红了！！”
见旁边的仆人纷纷侧眼看他，叶君麟面上更挂不住，连忙上前去捂住她的嘴，连拖带拽的把她从马车上揪下来，黎笙嘴里还塞着梅花糕，被他噎的直翻白眼，两人一路纠缠拉扯着往前走，直到黎笙院前才停下，叶君麟拿葱段般的食指指着她，“你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