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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同桌的你)—第二十三章(到自然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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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同桌的你

    二年级的故事,本应放在前面,但因着这故事的分量,还是留在最后吧。

    那时,班上转入一位男生,白肤圆脸,浓眉大眼,很是羞涩腼腆。在讲台上自我介绍时,连脖梗儿都红了,他,在我眼里,有点俊俏,有点可爱,有点惹眼!

    这次,竟然,又坐了同桌!

    这便是《同桌的你》的故事了,嘘!悄点声儿,瞧,人家的脸都红了……

    还是好学生,而且,名列前茅!心里就有点压力了,暗地里较着劲儿,比赛着,这次,你前;下次,我前,轮流坐庄,谁也不服谁!

    就这么着,连老师也分不清到底谁学得更好些,反正,都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都被寄予厚望。

    第二年,他长高了,坐在我后面,我们仍然说话,但不多,他从不和人急,更不和我急,互相研究题目时,也不保留。

    但他个子高了,分数不一定就高,仍然互为对手,“第一名”像盏流动红旗,在我们之间传来传去,终不落外人之手。

    看着他眼里温和的光芒,心里也静静的,时光便在这静静的眼神中流过。上了初中,依然还是同桌,还是静静的眼光与静静的时光。

    可班上秩序乱了,男女生竟然不说话!

    为了同学们的视力,每两周照例要调整一下座次,就是依次往右移两个座次,但因左右两边是俩人一排,中间是三人一排,有时调整时,我俩之间会隔一个巷道。

    怪了!怪了!是谁用粉笔把我们的桌子腿儿连起来的?

    中午来上课,发现我们桌子下的粉笔印儿,我不由地满面通红,忙忙地,趁他没来之前赶紧擦去,可明天再来,又是如此。

    经过侦察,发现是我的新同桌搞得鬼,咬牙切齿地警告他不许这样,可他一脸怪笑,依然如故。没办法,只好改变战术,

    可怜巴巴地央求他饶了我们,他却上了瘾,就是不放手。

    实在没辙了,也就任由他去,不料,一切却平静了。原来,孩子的心性便是如此。

    某天早读,一翻书,发现一张纸条:“把你的拾零本(老师要求每人要有一册拾零本,记些课外知识,并定期检查。这本子有私密性,只给老师看,同学之间互相保留)借我看一下!”后面没署名,也没日期。

    惊讶之余,晃着纸条大声问:“谁要借我拾零本?!”一时招来许多同学,大家围着我,争着看纸条,猜着是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这个说是A,那个说是B,直到早读课下了,也莫衷一是。

    第一节课上后,我自己才细细琢磨这字体,字迹潦草,显然有所遮掩,但我终于确定了,是他,我的同桌!心里顿时就后悔了,怪自己一时大意,出卖了他的秘密,不管借不借他,我都不该在这种男女生不说话的情况下让他窘迫。

    追悔之中,决定亡羊补牢。于是,趁着中午得空,也写纸条给他:“早上的纸条是你写的吗?”同样没署名,瞅个空儿塞到他语文书内,准备问清楚后就把拾零本借给他。

    下午,来到教室,打开书本,有纸条回应:“不是我……”

    顿时气泄,再看那字迹,和早上的纸条对比,明明一样,还说不是他。

    既然不是他,那他咋知道那纸条是我写的并回复我呢?可他就是不承认。

    唉,罢了,罢了,我已无意间伤害了人家,还要人家如何承认?!那样腼腆羞涩的个人儿……

    于是,这样的阴差阳错就一直持续着,谁都不明言,谁都不向前,直到高中,直到分校,如此,便与“同桌的你”擦肩而过……

    或许,在这世上,人与人之间,就是一个“缘”字,那么多擦肩而过的人,那么多同行的人,惟独你是“同桌的你”,深入了我的心,分享了我的快乐,承接了我的忧伤。除了“缘”之一字,还有其它解释么?

    在多少年后的今天,借着这童年的故事,让我们,一起唱唱这首《同桌的你》,好吗?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

    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

    老师们都已想不起猜不出问题的你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看了你的日记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

    …………

    从前的日子都远去我也将有我的妻

    我也会给她看相片给她讲同桌的你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安慰爱哭的你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第二十三章到自然中去

    虽说家庭和学校生活都是极有趣的,但我们亮亮的眼睛和小小的心灵还是向往更大更阔的天地,大自然!与自然最为接近的,便是农村。

    说起农村,便想起:夏天的蛇、雨后的河水、麦收时节以及吃西瓜的季节。

    夏天的蛇

    最初离开家,是去乡下小姑家。小姑在某乡镇邮电所工作,姑父在此教书,家就安在邮电所内。夏假,我经常去她家玩儿,有时,表姐也会同去。

    那个乡镇,建于川道之中,夏天忒热,马莲河顺川而行,蚊蝇更藉此而生,多如牛毛,把小姑的两个孩子咬得遍体鳞伤。

    于是,每到傍晚,太阳落山后,姑父便带着我到野地里去找一种艾草,可以像梳辫子一样编成辫子,俗名“火鹞子”,晒干点燃后以之驱赶蚊虫。

    某天,姑父带着我爬上下低的,在野地里寻寻觅觅着。是的,在姑父眼里,看到是能为儿女驱逐蝇虫的药草,在我眼里,看到的却是高天流云、青山绿树、五彩缤纷的小花和头顶掠过的小鸟,以及远处马莲河锦缎般的水面。

    如此,效率自然不高了,姑父也不指望我能替他分忧解愁,只有当他上不去或够不着时,让我发挥一下娃娃的优势。

    就这么走走停停地,我们来到一处高地,姑父看到上面长有细白绒毛的艾草时,本想自己上去,但试了试,觉得不好上,就抱起我,让我爬上去采集。

    我在姑父的帮扶下手拽脚蹬地上去了,刚站起身,拍了拍手,觉得胜利在望时,一条草蛇“哧溜”一声从我脚下滑过,倏忽间就不见了。

    我吓得“啊”地叫了一声,往后一退,一脚踩空,一个倒栽葱掉了下来。

    姑父眼疾手快,赶紧接住了我,我没被摔着,可是吓得浑身瘫软,好半天不能动弹,连哭都不会了。

    姑父看我吓得不轻,那药草也可望而不可及,只好哄着我回家去了。

    从此,我再也不跟他采艾草去了,哪怕被蚊子叮死,也比被蛇吓死要好。

    嗨,你说世上的事儿咋这么邪乎呢?你越怕啥,啥就越来,我原以为可以避免蛇的惊扰,不料,越是想避,越是避不开。

    某次,我跟表姐去村里抬泉水返回,途经一条小路,路两边都是陡峭的斜坡。

    我走在前边,颤颤悠悠地晃着肩膀,一步一摇地前行着,正悠儿悠儿地自得着,谁知表姐在后面“啊——”地一声,手一松,把水桶和扁担都扔了,我回头看去,她惊慌失措地指着地上叫道:“蛇!蛇……”我一看,一条灰麻麻的小蛇盘曲着身子正在朝我们张望,还一上一下地伸着脖子吐着信子,似乎要跟我们说话。

    我顿时吓得落荒而逃,也想不起表姐了,直跑到小路尽头,回头去看,哪里还有蛇呢?不见表姐的身影,这才担心起来,她不会被蛇给吃掉吧?想回去叫大人来救,又怕我走后,她会被蛇吃掉;想返回去看,又怕我被蛇咬,如此,就在原地犹疑着、徘徊着,进退不能,如被油煎。

    忽然,看见远远的斜坡上走来一个人影,往前跑几步,仔细一看,是表姐,忙跑下去,手脚并用地把她拉上来,然后,坐在路头上喘着气儿,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还算命大,没被蛇给吃掉!

    可这命运多舛啊,离了狼窝,又进虎穴,没被蛇吃掉,又差点被水卷走!

    涨水了

    邮电所建在高台上,台下200米开外就是马莲河,河上架着一座桥,桥那边是街道。

    我之所以爱到小姑家去,原因之一也是因为这条河。西北之地,最是缺水,可这里却水肥山秀,惹人爱怜。

    这条河,平时清澈见底,潺潺淙淙,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

    可当雨后,河水暴涨,就换了面孔,好像柔弱的小狮子突然间长大了,一边勇猛地追逐着猎物,一边狂嘶怒吼着、排山倒海,势如破竹。

    那天,雷雨过后,就听外面人声鼎沸:“涨水了!涨水了……”听到“涨水”俩字,我扔下手中的饭碗就往外跑,一出家门,就看到河水像跷跷板一样往上升,这边还是低的,那边水墙涌过来,水面就忽地一下升高一截。

    就这样,忽一下,忽一下,河面不但升高了,河面也宽阔了许多,人们都站在街道上观望着,我也兴奋地跑过去。

    只见浊浪滚滚的河面上漂浮着许多木头、衣物、粮食以及家具,几名健硕的男人只着内裤,腰间挽着绳子,在河面上打捞器物,景象甚为壮观。

    我看得入了神,觉得他们就像传说中的英雄一样威武雄壮,快看!快!快来快来!看这个人又捞上了一根木头,那么长,那么粗,他还是骑在上面把它运送上河岸的呢。

    再看这边,那人捞上一袋粮食,欢喜地扛在肩上,一边向河岸上的人们招手,一边借着绳子凫到河边,将粮食放下来。

    看到这些,我不由地跟着街上的人们一齐呐喊着助威,同时,又不由自主地往前走,直走上桥面。谁知,河水还在不停地涨着,突然就没过桥面,“唰”地一下铺展开来,直往街上涌。

    我猝不及防,被河水冲得一个趔趄,裤腿湿了半截,忙不迭地往后退,谁知脚下一滑,不由地跌倒了,想站起来,一抬腿,发现鞋子不见了,便又本能地用手去摸鞋子,谁知越摸越糊涂,辨不清东南西北,心里就像遭了闷棍一样空空荡荡、飘飘忽忽的,正迷迷糊糊间,被人用手扯起,拖到了干处。

    睁开眼,呀,河水漫得到处都是,连街道两侧的商铺都快遭殃了,可我刚才,咋就像作了个梦一样呢,一点儿都不真实,只是脚上生疼,还渗着滴滴血珠。面前的小姑一脸肃然,斥道:“谁叫你到桥上去的?啊……刚才,差点就被水卷走了,知道吗?!”

    “啊?”我一脸惘然,心里又开始泛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