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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霸丈夫怄气训妻 状元楼避雨观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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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李进言与天乐先生前脚才离了李家宅院,李宝安后脚就进了家门。静姝见丈夫回来,迎了上去,为他解了淋湿的外衣,又替上干净衣裳,方才问道:“可曾吃过饭?”

    李宝安没好气地说道:“哪里吃过,只在庄上吃了些点心,实不抵饥,这会子又饿又渴。”

    静姝一面叫丫鬟桂香斟茶,一面又叫周管家媳妇去吩咐厨子热饭。夫妻俩人进来房中,静姝问道:“既然没有吃饭,为何不早些回家?昨日你还与我说你今日午后去向爹爹请安,谁知你天昏了才回来。爹爹见你不去,又责怪了一通,如今他病了,你理应在床前尽孝才是,不可再不着家。”

    李宝安听了气道:“我与你说,你又与他说,如今不能按时过去,他定要教训我一通好的,你当真是个榆木疙瘩,心里一点事都隐瞒不得,我也不知到造了什么孽,娶个你这么一位孝顺媳妇。”

    静姝听他这话,只当他淋了雨,心里不好受,不敢回话,默默亲自摆上酒菜。李宝安见他不言语,又说:“上午去了城里的铺面,午饭还没来得及吃又去了城外附近的几个庄上看了看,今年不知为何,稻子刚新长出来便遭了虫害,如今我们一家靠今年的收成过活,恐怕艰难,还得吃前两年的粮。”说着,李宝安吃了一口菜,又问:“家里可是来了亲戚?”

    静姝答道:“也不是亲戚,是天乐先生和草场的那位世叔。”

    这李宝安听了是他两位,顿时怒火生了起来说:“我当是什么人,他们值得好酒好肉的招待,一个走东串西的戏子,一个破落户的疯老汉,无非是下九流的人物,即便请他们吃喝好了,还是作了倒贴钱的人情。不是我说你,先前宝乐当家,我不愿多说什么,如今你在持家,凡事自己得有个主意,什么样的人情该作,什么不作,应当分个仔细。我们家里又不是有金山银山,自己人辛辛苦苦一场,好不容易攒个家产,倒叫别人吃空去。这几年,年头年尾的算帐,只少不多,我看我们的好日子也好不长久,指不定哪天我就要拖家带口的去沿街乞讨。”

    静姝一肚子委屈,又不敢发气,只得含泪说:“爹爹和宝乐妹妹留的,你有说辞且向他们说去,我才当了几天的家,你就来责怪我,这一进门就没给我好脸色,像是我吃光你们家的似的。”说完不顾宝安,出了房门。

    李宝安知话说得重了,见她走了,放下酒杯喊道:琴儿和棋儿哪儿去了?”

    静姝扔了一句:“亏你还记得你还有两个女儿。”,便不再理会他了。

    李宝安发气并非是淋了雨,也不是庄上的事,只因去春芳楼会如尘一事。谁知如尘自那日在迷龙坡被撞破之后,还在生着闷气,不仅不愿见他,还要与他断了往日情分,再加上离开春芳楼时又被老妈妈羞了一番,心里又愧又气,由此化为怒火,全撒在了静姝身上。

    静姝离开房后,李宝安更觉没了胃口,扒了几口饭便看他老子去了。刚至房门,欲进房去,宝乐叫住了他:“哥哥,好不巧,爹爹爹睡下了。听嫂嫂说你午后过来,他在床上坐等了好久。因上午与天乐、世叔闹腾了一番,早有倦意,现刚睡下。你且忙你的去吧,等他醒了,我差人去唤你。”

    李宝安心里暗暗庆幸说道:“那倒不必叫我了,我也没什么天大的事。”

    离了老子的房,宝安又想起三弟宝富,心里暗道:“听说他几日回来,不知到家没有?来了这里,好待过去一趟,即便没回来也问问弟妹有没有短却东西,若有,好叫人补齐全,不然叫宝富心生嫌隙,徒增说辞就不好了。”想着,他便向宝富那儿去了。

    话说李进言和天乐先生在广文桥忽遇大雨,邀天乐去家里歇息饮酒。二人过了广文桥,来到状元楼,因雨势过大,在楼内躲雨。

    状元楼乃是善水城中的李泊舟一干乡绅募捐所建,楼高三丈有余,宽两丈之多,共分三层,四面皆无楼门,楼前立有一石牌,镌刻乡绅姓名及捐资,一层中只有石桌和石凳,二层四面凭栏,除此别无他物。楼周边种有几棵常青桂树,此时正是桂花盛开之时,花香四溢,沁人肺腑。

    天乐细看石牌,牌上拍着首位的竟是李进言,顿时心生疑惑,又接着看下面人物,瞧来瞧去,未寻得李泊舟等人的姓名,便笑道:“此楼募捐者中竟没有世伯姓名,倒是兄长的名字排在第二,想世伯一家素来施舍行善,不知修建此楼为何未曾出资?”

    天乐听了大笑,将事情原委讲与他听。原来,状元楼修建之时,李泊舟家世贫寒,日子清苦,哪有闲钱募捐,而那时李进言家里正值繁盛,常接济李泊舟一家,连泊舟南下经商本钱也是进言父亲所赠。

    天乐叹道:“人都说老天爷最是公平,方才听你这么一说,察世事皆不尽然。又说‘善有善报’,兄长先前也是好人家,不料老天不开眼,如今沦落这般,可见书中所言不过片面而已,不可尽信。可叹命运无常,非人力可左右。”

    李进言笑而不答,自移步楼内。

    天乐抬头观楼,又见楼前一匾,题为“状元楼”,落款“李郃”,心里暗道:“想必此人必是善水城的头名状元了,也不知是哪朝哪代。”

    随后,天乐也进了楼内,四下走动,见壁上题诗多首,欢喜不已。他因父亲教诲,自幼酷爱诗文,又常跟着他父亲熟读戏文,虽不曾上过几年学,但肚子里倒还是些锦绣。于是,他观诗吟来一首:

    观状元楼偶感

    寒窗数载求功名,榜前几度无此人。

    岁月尽去往事废,可借先人功德圆。

    天乐读诗之际,李进言也凑趣上来,一同观诗。

    “进山闲人,这名字取得奇怪,并没有出处,进山者若不是樵夫便是打猎的人,想必是个山野村夫罢。可惜一生再无缘功名。‘先人功德恩’?莫不是李言郃的后人?”李进言见落款‘进山闲人’,自言自语道。

    “此诗多有不通,虽朴实无华,但少些文采,终究学识不够,由此可知落榜几度不能高中,也在情理之中。可他将功名寄托于祖恩福佑之上,终是枉谈,不成实际。皆知人去魂灭,谁还能管顾着谁?如此,恐他日后难有作为了。”天乐说道。

    两人看完这首,又看了几首,终觉不佳。天乐去了南面墙看,见一首“西山道人”所作,觉得还有些意思,便吟道:

    游于状元楼

    楼高三丈又三层,内外四空皆无门。

    世人且把名利争,唯我剃发点青灯。

    “这首还有几分意思,只是不知那西山在何处?”天乐笑道。

    “善水城并没听说过西山,想必是他化名而已,又或者他是从别处游经此地,观楼题诗,然西山另在他方。”李进言说道。

    “不差。”

    “这里有首诗像熟人所作。”天乐在东面墙又见了一首,其口气似曾相识,又说:“虽说字迹难辨,但观之熟悉,像是哪里见过,一时想不起来了,不知你识得与否?”

    李进言来看,不识得,便吟诗道:

    叹状元楼

    桂香远扬并无声,读书何必只为名。

    人去楼空作笑谈,不见当年窗下影。

    落款‘李二郎’。

    “我说极为熟悉,原是宝平所作。”天乐笑道。

    “不敢说,善水地广人多,富贵人家并不只一家,许是别家公子所作也不一定。”

    这时雨势稍缓,李进言唤了天乐起身前行。天乐还在读《叹状元楼》一诗,读了几遍,自己心里也想到一句,于是随手拾起一石子,在此诗旁边写道:

    避雨于此楼

    骤雨伤花花自落,空道勤学学不成。

    刚写两句,李进言在前方喊道:“贤弟,快快跟上。”

    天乐应了一声,想了一想前面几首诗,继续写道:

    风雅折桂难两全。

    写完这句,李进言又在远处高声催他,情急之下,他写道:

    切莫作那中间人。

    写罢,天乐没有留名,便弃了石子,一路紧追李泊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