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梅花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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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庭院瞬间又变得空旷起来，婴魂早在地府之门被打开的一霎那就躲到角落，撅着屁股把脑袋藏在花盆后面。
直到白洛问清理完所有恶魂厉鬼，再揪着它小短腿提到半空中时才开始挣扎。
“哇——姐姐不要杀我。”
这婴魂不再维持瘆人的恶魂模样，而是化作普通婴儿样貌想让白洛问心软、好放它一马，至少能放松警惕、让它有机可乘。
毕竟以前被它吃掉的人都是如此。
一想到有机会逃跑，婴魂装的越发卖力，就连说话声音也变得软糯、咿咿呀呀个不停。
可惜白洛问不是人，也讨厌小孩子，所以丝毫不为之所动，反而还嘲笑它演技差、一点都不可爱。
婴魂本就倒吊着，还被白洛问这话气到呛口水，差点一口气没回上来，一双豆豆眼幽怨地盯着她。
“你作恶多端，就算去到地府也是入十八层地狱受罚，如此我便直接帮你解脱。”
外界怨魂消灭的差不多，剩下几只也都在与银狐的缠斗中。
白洛问收起无界，挥扇想直击婴魂天灵盖把它打散，却在感受到身侧袭来的攻击时收力，右脚一退，回身转旋躲过。
银发挥舞，与半空中被攻击斩断几缕，轻飘飘地掉落。
“……”
白洛问一时窒息到无语凝噎，她麻木地拾起碎发，脸上的表情悲痛欲绝。
这时严熠祺和杨侯也刚打开屋门，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白洛问一只手提着婴魂，另一只拿扇子的手小心翼翼地捧起银发，她发红的眼角缓缓流下泪水，看起来很是伤心。
“我的，我的头发…呜呜…”
从一开始的默默流泪到现在的嚎啕大哭，让在场所有人和鬼都措手不及。
极度爱美的白洛问最受不了自己的外表遭到损坏，尤其是她爱的这一头银发。
九尾天狐一哭，天地为之变色，浩荡天雷汇聚与此想为它的宠儿出头，可白洛问看到却以为是来劈她的，哭得更凶。
桂花只是想救下婴魂，本以为大不了跟白洛问打起来，却没料到会这样。
天雷带来的威压负重在她们肩膀，随时会劈下摧毁这里。
桂花怕连累到高伶，催促王之岚把她带走，越远越好，“这是小姐的药方，必须每日服用。”
推走王之岚让他离开，桂花抬头望向基本完成蓄力的雷云，心里反而平静。
她闭上眼睛，期待这场雷劫能结束这一切。
轰隆隆、轰隆隆。
雷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宣告全世界它对高府的惩戒。
白洛问哭得开始抽嗝，婴魂在她手里被吓得尿裤子，捂着眼睛不敢看向天空。
杨侯也是第一次见白洛问哭，还哭的这么伤心，脑袋一下子转不过弯，不知该不该过去。
只有严熠祺第一时间跑到白洛问身前抱住她，安抚她激动的情绪。
“头发还能长的，眼泪流出来可就回不去了。”
原以为经历千年时间的沉淀，白洛问会有所改变，可到今日严熠祺才发现，她还是她。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白洛问哭就是自己不小心惹到的。
那时候他并不知晓白洛问的辫子是她偷摸到人间学习、练习了很久才编好的成果。
结果他为了趁白洛问睡熟时把那一朵白色小花卡进她的发间，手笨地将那根漂亮的小辫子弄乱。
他当时以为白洛问睡醒后会发现自己带给她的惊喜，结果倒是对方给他了一次惊吓。
白洛问哭了，史无前例的哭了。
他也慌了，他不懂白洛问为何要哭，难道是不喜欢那朵花吗？
那一天，他被天雷追得到处跑，连头发丝都被炸焦才停歇。
回去后，果然又遭到白洛问的质问三连。
为什么要弄乱她的头发？为什么不和她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时间太久远，他也记不清当时哄了白洛问多久才得到她的原谅。
后来他又去学如何编辫子、盘发髻，只为换来白洛问的笑容。
“我给你编辫子好不好，别哭了。”
第一道闷雷已经落下，劈在离他们不远处的房子上，房子从中间被整个劈开，尘土飞扬。
“你会编辫子？”白洛问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语气里满是怀疑。
第二道劈倒他们身后的梅花树，烧焦味蔓延开来，把除了白洛问和严熠祺两人外的杨侯和桂花都吓一跳。
桂花更是尖叫一声，拖着裙子跑向那棵不成型的梅树，跪倒在它身边。
“额…以前给我姐编过。”怕引起她的怀疑，也想向她肯定自己的实力，严熠祺只好撒谎。
好在白洛问没多想，摸着下巴考虑了几秒，期间几番瞥过来观察到严熠祺表情很是认真这才点头答应。
“那你试试吧。”
背过身刚好可以看到那棵被劈断的梅树和在它身边想修复好它的桂花。
严熠祺以指为梳把白洛问茂盛的发丝分成三股，有序的相互交叉编紧。
他手法娴熟、编的速度也快，没出一分钟就把这根鱼骨辫绕过白洛问的肩膀垂在她胸前。
“好看！”
白洛问肉眼可见的感到惊喜，她对这条辫子喜爱甚佳，久久都无法从它身上移开视线。
随着她心情阴转晴，半空中密布的雷云也终于散开，消失无踪。
阳光重返大地，高府失去瘴气的保护让暴露在光线之下的桂花被灼烧到痛苦惨叫。
可她依旧不肯离开那棵梅树，还将其护在身下不被阳光伤到。
也许是桂花知道自己这样做只是拖延时间，她扭过头向白洛问求饶。
“小姐从未害过人，她是无辜的。求大仙放过她！”
鬼是没有眼泪的，但在这一刻，白洛问似乎看见桂花在哭。
她说身下那棵梅树是高伶，这让白洛问即使不想救她也必须显原身替她们挡住太阳。
这是白洛问自出湖底宝殿以来第一次用真正的体型现世。
参天巨狐遮天蔽日，光一只爪子就能踏平高府。
杨侯被白洛问突然现出的原型惊到愣在原地嘴巴不自觉长大，他只有完全仰起头才能勉强看见狐狸脑袋。
这是他继看过白泽大人原身后第二次见上古神兽显原型，好奇心呼之欲出。
刚想迈开步子接近些，肩膀却被人撞开，害他差点没站稳摔个狗啃泥。
王之岚抱着突然昏迷过去的高伶来找白洛问，没太注意到前面有个孩子挡路。
当他看到杨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停下，只能在撞到后边跑边向他道歉。
结果刚进庭院就被背光的巨型狐狸吓到尖叫，转身想逃。
“王之岚。”
严熠祺及时开口喊住王之岚，这才没让他跑掉，无语这胆小的性子。
“大，大仙！”王之岚见到严熠祺就跟看见希望一样眼睛亮到发光，忙不迭地把高伶抱到他面前，“伶儿不知为何突然就晕倒了，身子还一直抽搐发黑，我只好来找你们。”
严熠祺听闻让他把高伶放下，再招手唤杨侯到这里来给她看下情况。
“我杀鬼灭鬼，可从没给鬼治过病。”
杨侯挠着脑袋不可置信于严熠祺居然要他救这只鬼物。
他第一反应是征求白洛问的意见。
“救，让她轮回。”
“行，我试试。”
其实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被杨侯看在眼里，他也得知那棵梅树也许与这女鬼有关，所以反而直接朝那棵树走过去。
光留不明所以的王之岚坐在那疑惑他去干嘛。
杨侯在观察一番后让王之岚把高伶抱过来跟梅树摆在一起，更直观的发现梅树没被桂花遮住烧焦的部位和高伶身上发黑的地方一模一样。
他思考片刻，起身在梅树残留的根部附近来回走动，直到在某一处停下。
杨侯闭着眼睛立两指与嘴前念叨一串咒语，随后睁开眼睛将两指伸向他脚下那块地，“破！”
土地顷刻间被一道由他指尖飞出的力道炸开，露出尘封与地底深处的一口棺材，上面被纵横交错的粗壮树根缠绕。
“果然没错。哥哥，这棵梅树下迈着这女鬼的尸体，日积月累便与这梅树融为一体，形成羁绊。”
言下之意就是，梅花树已死，高伶活不过几时也会灰飞烟灭，必须尽快让她洗清身上的孽障入轮回道。
“桂花，如果你真的想救高伶，就应该把王之岚死后，包括高府被灭门那一晚发生的事情告诉我们。”
严熠祺在旁边插进这一句话，让知情的王之岚和白洛问都不解他为什么明知故问。
但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半死不活还强撑着要爬到高伶旁边，牵住她衣角的桂花，不言不语。
被蒙在鼓里的杨侯在这安静到只能听见呼吸声的氛围里也不敢轻易吱声，好在桂花休息一会儿后终于开口。
“你是怎么知道的？呵，我以为这个秘密会因为我的死去而永远不为世人揭晓。”
桂花就那么趴在地上，只能转动脑袋呆呆地望着昏迷不醒的高伶，向在场的人诉说一个与他们听闻完全不同的故事。
元光二九年间，高吉舟订婚当晚。
那一夜很冷，天空已弥下着鹅毛大雪，以至于把庭院里的梅花树都压得枝丫弯曲，却依旧无法冷却野兽狂躁的内心。
偌大的庭院瞬间又变得空旷起来，婴魂早在地府之门被打开的一霎那就躲到角落，撅着屁股把脑袋藏在花盆后面。
直到白洛问清理完所有恶魂厉鬼，再揪着它小短腿提到半空中时才开始挣扎。
“哇——姐姐不要杀我。”
这婴魂不再维持瘆人的恶魂模样，而是化作普通婴儿样貌想让白洛问心软、好放它一马，至少能放松警惕、让它有机可乘。
毕竟以前被它吃掉的人都是如此。
一想到有机会逃跑，婴魂装的越发卖力，就连说话声音也变得软糯、咿咿呀呀个不停。
可惜白洛问不是人，也讨厌小孩子，所以丝毫不为之所动，反而还嘲笑它演技差、一点都不可爱。
婴魂本就倒吊着，还被白洛问这话气到呛口水，差点一口气没回上来，一双豆豆眼幽怨地盯着她。
“你作恶多端，就算去到地府也是入十八层地狱受罚，如此我便直接帮你解脱。”
外界怨魂消灭的差不多，剩下几只也都在与银狐的缠斗中。
白洛问收起无界，挥扇想直击婴魂天灵盖把它打散，却在感受到身侧袭来的攻击时收力，右脚一退，回身转旋躲过。
银发挥舞，与半空中被攻击斩断几缕，轻飘飘地掉落。
“……”
白洛问一时窒息到无语凝噎，她麻木地拾起碎发，脸上的表情悲痛欲绝。
这时严熠祺和杨侯也刚打开屋门，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白洛问一只手提着婴魂，另一只拿扇子的手小心翼翼地捧起银发，她发红的眼角缓缓流下泪水，看起来很是伤心。
“我的，我的头发…呜呜…”
从一开始的默默流泪到现在的嚎啕大哭，让在场所有人和鬼都措手不及。
极度爱美的白洛问最受不了自己的外表遭到损坏，尤其是她爱的这一头银发。
九尾天狐一哭，天地为之变色，浩荡天雷汇聚与此想为它的宠儿出头，可白洛问看到却以为是来劈她的，哭得更凶。
桂花只是想救下婴魂，本以为大不了跟白洛问打起来，却没料到会这样。
天雷带来的威压负重在她们肩膀，随时会劈下摧毁这里。
桂花怕连累到高伶，催促王之岚把她带走，越远越好，“这是小姐的药方，必须每日服用。”
推走王之岚让他离开，桂花抬头望向基本完成蓄力的雷云，心里反而平静。
她闭上眼睛，期待这场雷劫能结束这一切。
轰隆隆、轰隆隆。
雷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宣告全世界它对高府的惩戒。
白洛问哭得开始抽嗝，婴魂在她手里被吓得尿裤子，捂着眼睛不敢看向天空。
杨侯也是第一次见白洛问哭，还哭的这么伤心，脑袋一下子转不过弯，不知该不该过去。
只有严熠祺第一时间跑到白洛问身前抱住她，安抚她激动的情绪。
“头发还能长的，眼泪流出来可就回不去了。”
原以为经历千年时间的沉淀，白洛问会有所改变，可到今日严熠祺才发现，她还是她。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白洛问哭就是自己不小心惹到的。
那时候他并不知晓白洛问的辫子是她偷摸到人间学习、练习了很久才编好的成果。
结果他为了趁白洛问睡熟时把那一朵白色小花卡进她的发间，手笨地将那根漂亮的小辫子弄乱。
他当时以为白洛问睡醒后会发现自己带给她的惊喜，结果倒是对方给他了一次惊吓。
白洛问哭了，史无前例的哭了。
他也慌了，他不懂白洛问为何要哭，难道是不喜欢那朵花吗？
那一天，他被天雷追得到处跑，连头发丝都被炸焦才停歇。
回去后，果然又遭到白洛问的质问三连。
为什么要弄乱她的头发？为什么不和她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时间太久远，他也记不清当时哄了白洛问多久才得到她的原谅。
后来他又去学如何编辫子、盘发髻，只为换来白洛问的笑容。
“我给你编辫子好不好，别哭了。”
第一道闷雷已经落下，劈在离他们不远处的房子上，房子从中间被整个劈开，尘土飞扬。
“你会编辫子？”白洛问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语气里满是怀疑。
第二道劈倒他们身后的梅花树，烧焦味蔓延开来，把除了白洛问和严熠祺两人外的杨侯和桂花都吓一跳。
桂花更是尖叫一声，拖着裙子跑向那棵不成型的梅树，跪倒在它身边。
“额…以前给我姐编过。”怕引起她的怀疑，也想向她肯定自己的实力，严熠祺只好撒谎。
好在白洛问没多想，摸着下巴考虑了几秒，期间几番瞥过来观察到严熠祺表情很是认真这才点头答应。
“那你试试吧。”
背过身刚好可以看到那棵被劈断的梅树和在它身边想修复好它的桂花。
严熠祺以指为梳把白洛问茂盛的发丝分成三股，有序的相互交叉编紧。
他手法娴熟、编的速度也快，没出一分钟就把这根鱼骨辫绕过白洛问的肩膀垂在她胸前。
“好看！”
白洛问肉眼可见的感到惊喜，她对这条辫子喜爱甚佳，久久都无法从它身上移开视线。
随着她心情阴转晴，半空中密布的雷云也终于散开，消失无踪。
阳光重返大地，高府失去瘴气的保护让暴露在光线之下的桂花被灼烧到痛苦惨叫。
可她依旧不肯离开那棵梅树，还将其护在身下不被阳光伤到。
也许是桂花知道自己这样做只是拖延时间，她扭过头向白洛问求饶。
“小姐从未害过人，她是无辜的。求大仙放过她！”
鬼是没有眼泪的，但在这一刻，白洛问似乎看见桂花在哭。
她说身下那棵梅树是高伶，这让白洛问即使不想救她也必须显原身替她们挡住太阳。
这是白洛问自出湖底宝殿以来第一次用真正的体型现世。
参天巨狐遮天蔽日，光一只爪子就能踏平高府。
杨侯被白洛问突然现出的原型惊到愣在原地嘴巴不自觉长大，他只有完全仰起头才能勉强看见狐狸脑袋。
这是他继看过白泽大人原身后第二次见上古神兽显原型，好奇心呼之欲出。
刚想迈开步子接近些，肩膀却被人撞开，害他差点没站稳摔个狗啃泥。
王之岚抱着突然昏迷过去的高伶来找白洛问，没太注意到前面有个孩子挡路。
当他看到杨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停下，只能在撞到后边跑边向他道歉。
结果刚进庭院就被背光的巨型狐狸吓到尖叫，转身想逃。
“王之岚。”
严熠祺及时开口喊住王之岚，这才没让他跑掉，无语这胆小的性子。
“大，大仙！”王之岚见到严熠祺就跟看见希望一样眼睛亮到发光，忙不迭地把高伶抱到他面前，“伶儿不知为何突然就晕倒了，身子还一直抽搐发黑，我只好来找你们。”
严熠祺听闻让他把高伶放下，再招手唤杨侯到这里来给她看下情况。
“我杀鬼灭鬼，可从没给鬼治过病。”
杨侯挠着脑袋不可置信于严熠祺居然要他救这只鬼物。
他第一反应是征求白洛问的意见。
“救，让她轮回。”
“行，我试试。”
其实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被杨侯看在眼里，他也得知那棵梅树也许与这女鬼有关，所以反而直接朝那棵树走过去。
光留不明所以的王之岚坐在那疑惑他去干嘛。
杨侯在观察一番后让王之岚把高伶抱过来跟梅树摆在一起，更直观的发现梅树没被桂花遮住烧焦的部位和高伶身上发黑的地方一模一样。
他思考片刻，起身在梅树残留的根部附近来回走动，直到在某一处停下。
杨侯闭着眼睛立两指与嘴前念叨一串咒语，随后睁开眼睛将两指伸向他脚下那块地，“破！”
土地顷刻间被一道由他指尖飞出的力道炸开，露出尘封与地底深处的一口棺材，上面被纵横交错的粗壮树根缠绕。
“果然没错。哥哥，这棵梅树下迈着这女鬼的尸体，日积月累便与这梅树融为一体，形成羁绊。”
言下之意就是，梅花树已死，高伶活不过几时也会灰飞烟灭，必须尽快让她洗清身上的孽障入轮回道。
“桂花，如果你真的想救高伶，就应该把王之岚死后，包括高府被灭门那一晚发生的事情告诉我们。”
严熠祺在旁边插进这一句话，让知情的王之岚和白洛问都不解他为什么明知故问。
但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半死不活还强撑着要爬到高伶旁边，牵住她衣角的桂花，不言不语。
被蒙在鼓里的杨侯在这安静到只能听见呼吸声的氛围里也不敢轻易吱声，好在桂花休息一会儿后终于开口。
“你是怎么知道的？呵，我以为这个秘密会因为我的死去而永远不为世人揭晓。”
桂花就那么趴在地上，只能转动脑袋呆呆地望着昏迷不醒的高伶，向在场的人诉说一个与他们听闻完全不同的故事。
元光二九年间，高吉舟订婚当晚。
那一夜很冷，天空已弥下着鹅毛大雪，以至于把庭院里的梅花树都压得枝丫弯曲，却依旧无法冷却野兽狂躁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