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夫人,贱下留情! > 【141】备任祭司(1.1W+)

【141】备任祭司(1.1W+)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xbiqugex.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邵轻唇边的弧度僵住,静静的看着萧丛月,眸光忽然变得深沉,幽幽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牢房当中:“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如今,你就在这里好好的承受牢狱之灾吧,不过你不要以为这就结束了,我所承受过的,远远不止着一些,你和萧重燕欠我的,总是要还的。”

    她不会要他的命,她要让他活着,将她受过的一切,悉数承受回来!

    从暗牢里出来,邵轻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仰望着头顶上的蓝天,觉得这天气真真是好,只可惜心情却是成了反比拦。

    “跟了这么久,还打算不出来?泫”

    邵轻望向某个方向,却不见有任何动静。等了半响,邵轻正欲走过去看看,只见一支袖箭破空而来,邵轻立即侧身避过,两指准确无误的夹住了那支袖箭。

    几乎是在接住了袖箭的同时,邵轻迅速闪身过去,然而那处却除了叶影摇曳,什么都没有。

    邵轻解开袖箭上绑着的小纸条,摊开胡乱扫了一眼,眸光瞬间背的阴冷,手中的袖箭和纸条顷刻间被碾成灰。

    “邵轻,尊主命你立即前往正殿。”身后某处突然传来一把沉冷的男声,僵硬到没有一丝情绪。

    邵轻认出了来人的声音,那时薄魇身边的四大护法之一的影一。影一平时极少出现,都是藏身在暗处保护薄魇,就如同薄魇的影子一般,甚少离开薄魇身边。如今薄魇命影一前来唤她,看来这一趟她是非去不可的了。

    邵轻看了眼手心残留的灰烬,冷哼一声,抬步朝正殿的方向走去。

    恢弘大气的正殿内,薄魇斜靠在座背上,两旁老神在在的站着的是龙门的另外四位长老,下方的弟子们在两侧排列整齐,皆恭敬的垂首不语。

    邵轻走进大殿,扫视了一番殿内的景象,心中隐约明白薄魇唤自己过来所为何事了。

    “邵轻,见过尊主。”

    薄魇懒洋洋的掀开眼皮,淡漠的声音不掩威严:“邵轻,你故意放走不夜城的人,坏我龙门计划,可知罪?”

    “邵轻,”邵轻抿了抿唇,扬声道,“知罪。”

    薄魇没有说话,只听一旁的三长老出声道:“按照龙门门规,时敬阁将对你处于三十下鞭刑以及废除武功,你可有异议?”

    时敬阁是龙门转管刑罚的地方,而那里的管理者,则是龙门的三长老。

    邵轻蓦地抬起头来,森冷的目光射向赵擎,赵擎只觉得心底一阵发凉,努力的维持着面上的平静,正欲开口说什么,只听薄魇懒懒的声音又复响起:“不日便是龙门大会,废除武功便免了吧,将鞭刑加至一百下便可。”

    龙门的鞭刑不同于其他的地方,极其严酷,三十下已然能够要了邵轻半条命,这一百鞭下去,能不能活着邵轻自能自我安慰说看运气了。赌一赌,总比被废除武功的好,若她的武功被废,还能拿什么去找萧重燕报仇。

    “这……”三长老似还想开口反驳,薄魇冷冽的目光扫了过去,即便身负重伤,周身散发的威压依旧摄人心魄,“三长老可有异议?”

    三长老面色阴沉的扫了其余的几位长老一眼,见他们皆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不问不睬的目光,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闷气,撇过头去,没有再说话。

    如今大长老死了,长老阁没有他的坐镇势力已然不稳,现在这个重要关头与薄魇作对,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谢尊主。”邵轻拱了拱手,低垂着眼帘,没有看殿内的任何人,兀自起身,走出了大殿。

    二长老阴冷的目光扫了眼邵轻的背影,目光便落在了薄魇的身上,淡声问道:“那暗牢之人的凤阁等人,该如何处置?”

    “不急。”薄魇换了个姿势,手肘撑在扶手上,单手托着腮,凤眸微眯,“先命人传信给萧重燕……”

    约莫只有十来平方米的高台上,仅穿着里衣的邵轻双手被用粗大的麻绳束起,吊在了木制十字架的顶端,目光直视着前方,眼底没有任何的波澜,好似即将受刑的人并不是自己一般。

    一旁执行者看了邵轻一眼,扯了扯手中的铁鞭,将铁鞭放到一旁的火盘上烤了半响,直至鞭子被烤的灼红,手腕轻抬,鞭子毫无预兆的落在了邵轻的身上。

    鞭子落在邵轻的身上,淡薄的里衣被烫的冒起了焦烟。邵轻紧咬着下唇,将下唇咬得一片死白,直至有鲜血渗出,将发白的嘴唇再次染红

    tang,都不曾吭过一声。

    早在决定放走不夜城的人那一刻,邵轻就做好了受刑的准备。这三年来,受鞭刑并不是第一次,她该庆幸的是自己对薄魇来说还有用处,因而不至于像其它的龙门弟子一般承受惨烈之极的极刑。

    五十鞭很快便过去,那执行者不由得多看了邵轻两眼。这是一旁的人将一跟浸泡过盐水的的麻绳鞭子递到执行者手中,沾染了盐水的鞭子很快便又落到了邵轻的身上。

    邵轻已经痛到麻木了,虚弱的眯起了眼睛,目光迷离的看着远方湛蓝的天空,视线逐渐的模糊。

    嗯,真的很疼呢,不知道这种疼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吗,没有亲密的爱人,或许……只有等到杀了萧重燕,就能解脱了。

    恍惚间,一张俊美无俦的面容浮现在眼前,那温柔和神情几乎要将邵轻灼伤,许久未有过的委屈之感忽然浮上心头,眼睛一片酸涩。

    人啊,一旦有了可以依赖的人,心理就会变得脆弱,以往就算受了再大的刑罚,自己一个人咬咬牙变过去了,如今却会升起那名唤“委屈”的情绪,邵轻吐出一口鲜血,缓缓的合上眼帘将眼底的讥讽掩盖。

    夜岚笙啊夜岚笙,下次不要让她碰到,不然她一定要咬死他。

    “唉,邵轻你这又是何必呢,尊主他……”

    万里无云的天空不知何时被一大片乌云所笼罩,隐约有点点凉意打落在身上,畅快并有刺痛着。在意识完全消失的前一刻,似乎有人将自己解了下来,在耳边说着什么,只是后面的话邵轻已经没有精力去探听了,整个人被吸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迷迷糊糊中,邵轻好像回到了儿时。那时她还未拜师,依旧在凤阁里,身边有姥姥,有父亲母亲,嗯,还有一个跟屁虫似的兄长,他很啰嗦,却又很疼她。

    鼎剑山庄因姥姥别灭后,整个萧家只剩下父亲萧玉和萧丛月二人。萧丛月是父亲同族好友的后人,据姥姥所说,鼎剑山庄承受灭顶之灾的那夜,父亲只来得及救下了萧丛月,其余的人,全都被烧死在了庄内。

    听林长老的夫人说过,她被生下来没有多久,她母亲便失踪了,父亲受姥姥之命接任阁主一位,终日在阁务上忙碌,而那时姥姥也人到暮年,没有了多少管她的精力,遂几乎是从出生开始,萧丛月便一直守在她的左右。

    她饿了,萧丛月红着脸去向阁里的妇女打听婴儿的需要吃的东西,而后又跑去城外的羊庄里亲手挤羊奶,许是因为那羊奶的味道委实不好,她无论如何都不肯吃,急坏了萧丛月,最后还是林长老的夫人看不下去了,将她抱了过去亲自喂养。

    萧丛月对她的宠溺,她从来都知道,只是起初的她并不领情,甚至恶言相对,因父亲对萧丛月的关爱似乎多于对她的。直到后来的那件事,她方才开始接受萧丛月这个人。

    她尤为记得清楚的便是有一回她贪玩,将大长老的孙子弄断了一条腿,父亲知道后大发雷霆,亲自执鞭打她。彼时小小的她只受了一鞭便晕了过去。她醒来后,过了好几日才想起没有见过那烦人的跟屁虫萧丛月,这时林长老的夫人才告诉她,她晕过去后,赶来的萧丛月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硬生生的替她受了十多鞭。

    等她跑到萧丛月的房间里,看到依旧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他,看到他有气无力的模样,看到他明明受了伤还努力的扯出笑容柔声安慰她,第一次哭了。

    再后来拜师学艺时,因懒惰不用功,她没少被师父惩罚,但多数那些惩罚都被萧丛月受了去,就连闯祸踹翻的黑锅也都盖在了萧丛月的头上,而她却能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宠爱。

    事实证明,付出和回报的划等号的,她从来都没有为萧丛月做过什么,于是萧丛月离开她时,也离开的坦然,甚至可以毫无预兆的,就背叛了。

    如今回想起来,是她太过自私,导致从前那个时时替她背黑锅替她受罚的人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夜深人静独自一人时,总会忍不住想起那些让自己揪心的过往,每到那个时候就会觉得很累,甚至会想着,既然她在意的人都死了,她为何要孤独的活着呢。

    没人在意她的死活,他们看中的只是她能带给他们的利益而已。

    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日日夜夜的防着他人来夺自己的性命,这般辛苦的活着,倒不如死了干脆。

    “邵轻,邵轻,你快醒醒。”

    是谁?吵死了……

    <

    p>

    “阿轻,你甘心就这样死掉?”

    死了好啊,死了就不会担惊受怕了呀……

    “阿轻,你不想找萧重燕报仇了吗?”

    嗯,其实不报也没关系吧,反正她都要死了……

    “都说夜家男儿痴情,你就不怕夜岚笙会随你而去?”

    夜岚笙……那个经常被她称呼为“岚兄”的不夜城城主大人吗?

    你方才还说了我是你的男人。

    我收了你的定情信物,已然是你的人了,而你也说过要对我负责,所以我不走。

    日后,你不许让别的人对你也这样。

    没有如果,其他人再好,那都不是你。

    岚笙!

    邵轻醒来的时候,天还未暗,应是黄昏时刻。邵轻只感觉身上黏糊糊的十分难受,动了动手臂,强撑着坐起身,只听“啪”的一声,在寂静的房中显得格外清晰。

    邵轻轻轻的抽了抽鼻子,隐隐闻到了一股药香味,心中了然,唇边不自觉勾起一抹冷笑,却扯到了伤口,疼得邵轻呲牙咧嘴。

    “哼。”

    邵轻愣了愣,有些不敢置信道:“你怎么没有趁我半死不活的死后占了我的身体?这不是你的作风啊。”

    “我倒是想。”血剑似乎很生气,“邵轻,你当真找到了一个很厉害的姘.头啊,竟然连我都没有注意到,他什么时候在我身上下了咒。”

    邵轻蹙眉,“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哼!”血剑没有在说话,慢慢的隐了下去。

    邵轻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理会血剑,只要自己无恙,她也懒得去管它。

    拥有特殊的体质就是好,伤口愈合得快,身上虽痛,伤口却已经不流血了。邵轻忍着痛起身,从屏风上扯过自己的外袍慢慢的穿上,扶着身边的东西走到窗边,看了眼天色,又折了回来,走到柜子前翻出几个瓷瓶,一咕噜的全数咽下,就地盘腿坐下,运以灵力自己替自己疗伤。

    “邵轻,醒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响起了卫护法的声音,邵轻懒懒的掀开眼皮,没有应声,起身走回床边,强忍着刺骨的痛意从床底下扒出两坛酒,跳窗而出。

    “你这幅模样还打算去哪里?”

    “与你无关。”

    “确实与你无关,只是莫要忘了,按照我们的约定,你死之前需自愿先交出你的身体。”

    邵轻有些烦躁的低吼道:“你一把不男不女的剑啰嗦个什么劲儿,你烦不烦。”

    “……”

    邵轻专门挑着人少的小道走,越往前走越偏僻,直到天快黑的时候,终于见到了那一个用竹栏栅围起的庄园。

    庄园里正在收拾东西的老头儿看见邵轻,立即瞪大了眼睛,抄起一旁的锄头冲了上去,“你这小子竟然还敢来,看老子不一锄头砸死你。”

    “慢着。”邵轻赶紧喊道,“有话好好说,在下是来请你喝酒的。”

    一听到“酒”字,老头儿双眼立马就亮了,目光垂涎的看着邵轻手中的两坛酒,随手丢掉手中的锄头,将其中一壶抢了过来,拔开酒塞仰头喝了一口,抹了把嘴啧啧道:“你这小子打哪儿找来的酒,太香了。”

    “这酒是在下自己酿的。”邵轻抱着另一坛酒双腿有些不便利的走到一旁的石墩坐下,拔开酒塞仰头喝了一大口,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你?”老头儿质疑的目光扫向邵轻,突然用力的抽了抽鼻子,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

    邵轻一脸无辜的抬起头,问道:“可有下酒的菜?”

    “啊,有,你等着,我这就去拿。”老头儿抱着酒重重跑回茅草屋里,不多时便拿出了一叠花生米和一只烤鸡。

    邵轻一点儿都不客气的撕了一只鸡腿下来,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看来你的伙食挺不错的啊。”

    老头儿嘿嘿的笑了笑,瞪了邵轻一眼,道:“你小子平时可没少偷鸡,就不准老夫偷个一两只?”

    邵轻傻气的笑了笑,没有答话。

    <

    /p>

    两人静默了一阵,老头儿瞅了邵轻一眼,“喂,你受伤了还喝酒?”

    “呃,这点儿小呃,伤,算得了什么。”

    “唉,我说你小子突然来找老夫喝酒,该不会是想借酒消愁吧?老夫可跟你说了,酒这东西非但不能解愁,而且是越喝越愁啊。”

    “胡说八道,等在下醉了就不会愁了。”

    “果然是来借酒消愁的。”

    “……”

    那圆盘似的月亮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夜空中,邵轻仰起头目光迷离的看着它,用力的拍了拍身旁那人,嚷嚷道:“快看,有两个月亮。”

    老头儿突然被邵轻这么一拍,一口酒差点儿喷出来,愤愤的骂了邵轻一句:“你耍酒疯就耍酒疯,别打扰老夫喝酒。”

    “真的有两个月亮。”

    “……”

    “一个大一个小,看起来挺般配的。”

    “……”

    不知不觉中一坛酒便下了肚,邵轻丢了空酒坛子,扶着栏栅站起身,瞥了眼昏昏欲睡的老头儿和他脚边正在啃鸡骨头的旺财,走到旺财面前,拍了拍它的狗头。

    旺财唔了一声,似乎很不满意被人打扰到它啃骨头,目光不善的抬起狗头看着满脸醉红的邵轻。

    “财哥啊,上次你吞掉的东西,能不能麻烦你吐出来?”

    “汪——”

    “不要用这个眼神看着我,那东西是我的,你再怎么装可怜也还是我的,识相的你就赶紧给老子吐出来。”

    “汪——”

    “拜托你不要汪了,你倒是说说话呀,吐还是不吐?”

    “汪——”

    “……”这条死狗。

    来到字条上的地点,已经很晚了,但时间却刚刚好。

    一抹黑色的身影从阴暗处走了出来,讥讽的扫视了邵轻一眼,冷声道:“随我过来。”

    邵轻愤愤的瞪了那人一眼,咬牙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穿梭在宫殿的间隙中,不多时便来到一处废弃的院子前。那人将远门拉开,侧过身与邵轻道:“她就在里面。”

    邵轻狐疑的看了那人一眼,心中冷笑一声,抬脚走了进去。

    这座院子已经荒废了许久了,院内四处杂草丛生,整整半个人高,四处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

    邵轻回头看着那人,冷声问道:“人呢?”

    那人诡异一笑,道:“想让我们放人,至少要拿出些什么东西来交换吧。”

    “你想要什么?”

    “当然是……”那人的话音突然顿住,扯下脸上的黑色面巾,露出一张美丽的面容,“用你自己来换。”

    邵轻看清那人的面容时愣了愣,旋即蹙眉,“薄姬,你竟敢违抗尊主的命令?”印象中薄姬一向对薄魇言听计从的,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现在居然敢违抗薄魇的命令没有出行任务,私自留在龙门,甚至胆敢伙同凤阁的人拐了她媳妇,真真是大胆之极。

    薄姬的面皮僵了一僵,冷声喝道:“废话少说,若想救那个贱.女人,就用你自己来换。”

    邵轻嘲讽的笑了笑,不屑的看着薄姬,“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信不信由不得你!”薄姬面目扭曲起来,“你以为重伤的你能打得过我?如今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用自己换她,二是让她今日便死在这里。”

    邵轻却笑,一瘸一拐的朝薄姬走近,“不,我还有第三个选择。”

    薄姬看着这样的邵轻,感到了莫名的惧意,忍不住倒退两步,“什么选择?”

    “与你同归于尽!”

    “你敢!”薄姬尖叫起来,于此同时,暗处有一抹黑影现身而出,高大的身影挡在了薄姬的面前,生生的阻止了邵轻继续靠近。

    邵轻眼底划过一抹惊讶,“影一?”

    这两人竟然勾搭在了一起?

    影一面无表情的看着邵轻,淡声道:“若

    你应了执事大人的要求,我保证将任姑娘毫发无损的送回你的院子。”

    薄姬眸中阴狠之色涌现,狠狠的瞪了邵轻一眼,强压下心头的不满,对邵轻道:“现在,你立即点了自己的穴道。”

    “一言为定。”即便信不过薄姬,但对于影一的为人,虽想出不多,邵轻还是相信的,当下毫不迟疑的点了自己的穴道。

    影一侧身对薄姬微微的点了点头,走进了屋内,不多时便从里面抗出了一个人,接着月光可以看清那人的侧脸,正是昏迷的任笑。任笑似乎受了刑,残破的白色里衣上血迹斑斑。

    邵轻暗暗叹了一口气,这个亲成得委实晦气。成亲当晚就死了不少人,次日更是两人双双负伤,红上加红啊。

    还在胡思乱想的邵轻只觉得颈间一疼,整个人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浴池内烟雾氤氲,与那悬挂的薄透轻纱相织交缠,如梦如幻。

    男子修长的腿迈上石阶,一步一步的朝浴池走去,不多时,那不停的冒着袅袅烟雾的池水将将浸过男子的腰下,将那腰部以下的禁忌遮掩住。

    “尊主,邵轻的房内无人。”

    薄魇缓缓的坐了下来,展开双臂搭在浴池边缘,被靠着池壁,微仰着头,那优美的颈部弧度完美的展现出来,带着淡淡疲惫感的声线慵懒邪魅:“可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

    “抱着两壶酒朝着饲养场去了。”

    “受了如此严重的伤,仍旧不肯安分的呆着,邵轻就是邵轻。”薄魇淡淡的说着,缓缓的合上了眼帘。

    卫护法站在薄魇身后不远处,看着薄魇欲言欲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尊主本身就身负重伤,方才竟然为了吊住邵轻的命,强撑着给邵轻输了不少灵力,如今怕是已经虚弱之极了吧。

    他实在不明白,尊主看上邵轻哪一点,龙门中比邵轻身手更好的人不是没有,比她更靠谱更听从命令的人也多得是。唉,尊主的心思可真不是他们这些做属下的轻易能够猜出来的啊。

    **

    阴暗潮湿的废牢内,四处散发着一股霉臭味,让人闻之作呕。

    邵轻是疼醒的,睁开眼时入目的是一张用面巾遮住了口鼻的脸,从那熟悉的轮廓来看,很快便认出了那人。

    “邵轻,这烙铁的滋味如何?”

    邵轻抽了一口气,垂头看着那抵在肩头出灼红的烙铁,看着那烙铁下被烫得黑焦的肌肤,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感。

    是了,来之前她用了药麻醉自己的身体,这会儿药效该发作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薄姬的面色阴冷,那像是淬了毒的眸子映入邵轻的面容,恨不得将其绞死,“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不知好歹得吸引了尊主。你该死!”

    “不要想着有人来救你,龙门最深处的结界裂开了一条缝隙,尊主很快便知,若倒是再找不到你,龙门所有的人都会知道你逃了,到那时,无论如何,你都得死!”

    邵轻淡淡的看了薄姬一眼,眼底没有任何情绪,却比任何情绪都更能激怒薄姬。看着薄姬近乎疯狂的扭曲着的面容,邵轻缓缓的合上眼帘。

    好好的一张美人脸,露出这样的表情,委实渗人,她还是少看为妙。

    “唔,这是什么鬼地方,好臭。”

    迷迷糊糊中,邵轻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那声线稚嫩,伴随轻清浅的脚步声正朝着自己的方向靠近。

    麻沸散的药效已经过去,那先前未能尝到的痛楚立即传遍全身上下,连呼吸都痛得浑身止不住的抽搐起来。

    “咦?这里好像有个人。”

    邵轻虚弱的睁开眼睛,顺着声音缓缓的抬头,入目的是一个小小的身影。这个小奶娃约莫只有四五岁的样子,生得粉雕玉琢,身着宽大的银色袍子,将他整个人衬托得越发的娇小可爱。

    邵轻睫毛轻颤,动了动唇,努力的从唇中挤出两个字:“救我。”

    “救你?”小奶娃歪着脑袋看了邵轻半响,旋即一脸嫌弃,胖嘟嘟的手指从邵轻的头顶到脚底指了个遍,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废牢中:“你这么脏,本宫为何要救你?”

    </

    p>

    “左银右紫,这样的瞳孔委实不多见。”邵轻看着小奶娃美丽的眸子,牵着唇角浅浅的笑着,光洁的额头忽的原色光芒盛开,一枚血红色的三色堇出现在额头上,“若你救我出去,我便将邵家的治愈之术教给你,如何?”

    小奶娃看见邵轻额头上的额印,先是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便平静了下来,蹙起小小的眉头,语气十分肯定道:“你就是岚笙那小子念念不忘的萧轻悦。”

    邵轻:“……我叫邵轻。”

    歪着脑袋盯着邵轻看了半响,看着邵轻脸上那一条条狰狞的伤疤,小小的眉头越皱越紧,“本宫看过萧轻悦的画像,没你这么丑。”

    邵轻:“……”

    “世人都肖想你邵家的治愈之术,本宫可不稀罕。”小奶娃眼珠轻转,脸上突然浮现出与外表看起来极其不相符的笑容,脆声道:“不如这样吧,本宫救你,你便欠下本宫三个条件,怎么样?”

    邵轻挑了挑眉梢,“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可不干。”

    “嗤,你以为本宫就这点儿志气?”小奶娃嗤笑着上前,掌心银紫色的光芒一闪,徒手隔断了束缚着邵轻的麻绳。邵轻身子一软,整个人朝前扑到下去,小奶娃冷不防被她扑了个正着,差点儿跌倒。

    “哇,你想压死本宫啊!”

    邵轻无力的笑了两声,“想不到你小小的人儿,力气居然这么大啊。”

    “本宫才不小。”小奶娃愤愤道,“在胡说本宫就不救你了,哼!”

    邵轻哑然失笑,果然是个小奶娃呀。

    天色微微亮,暗牢外面一片寂静。小奶娃扯着邵轻的手,拉着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那速度慢的小奶娃好几次忍不住抓狂。

    邵轻看了看天色,周身环绕的淡淡原色光芒散去,呼出一口气,一弯腰将小奶娃抱了起来,“我们还是走快些吧,天亮了估摸着薄姬那个死女人又该来了。”

    “薄姬?龙门的那个女执事?本宫才不怕她。”小奶娃肉嘟嘟的脸上尽是不屑,哼哼了两声,突然惊呼一声,挣扎了起来,“你这个臭女人,谁允许你抱着本宫了,还不快些将本宫放下。”

    邵轻抿了抿唇,忍着伤口被撞到的痛意,手臂紧了紧,轻声道:“乖,我们先出去再谈论这个谁允许的问题吧。”

    “……”

    果真如薄姬所说,龙门的最深处有个地方的结界破裂了。

    邵轻抱着小奶娃穿过结界,并没与停下了,一路往前走,走到森林的最深处,直至认为够远了,方才寻了个地方将小奶娃放了下来。

    “喂,本宫说你这个女人,你到底懂不懂得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啊?”

    邵轻寻了处较为干净的草地盘腿坐下,运用灵力疗伤。

    在一日之内连续受刑,即便有护体灵力护着,她的身体早已疲惫不堪了,这样下去她不但伤好不了,也会因为灵力枯竭而死的。

    “你到底有没有听本宫说话,臭女人,你这个没礼貌的臭女人,你这个态度让本宫很生气很恼火你知道吗……”

    小奶娃还在碎碎念,邵轻只当做没有听见,自顾自的在一旁疗伤。许是说多了口有点儿干了,小奶娃慢慢的闭了嘴,幽怨的瞪了邵轻一眼,走到另一边坐了下来。

    许久没有听到动静,邵轻睁开一只眼睛,瞥向小奶娃的方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魏月零。”小奶娃恍然醒悟过来捂住自己的嘴巴,只是已经来不及了,看着邵轻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由得恼火,吼道:“笑什么笑,本宫最讨厌你这种趁着本宫不注意套本宫话的女人了。”

    邵轻只当做没有听见魏月零的控诉,仰头看了眼天色,喃喃道:“天快亮了吧。”

    “噗嗤。”魏月零忍不住笑出声,“你这女人脑子被打坏了吧,这都戌正了。”

    邵轻愣了愣,沉吟道:“难不成我昏迷了一天一.夜了?”

    “谁知道你呢,你这个笨女人,真笨。”魏月零从大石头上跳下来,蹦到邵轻的面前,肥嘟嘟的手指戳了戳邵轻的额头,“你呀,日后一定不要与别人说你是前魏国邵家的后人,真是丢我们不夜城的脸。”

    邵轻的脸都黑了,愤愤的抬手捏了捏魏月零圆嘟嘟的脸,咬牙切齿道:“你这个死小孩,一点儿都不可爱

    。”

    魏月零顿时就愤怒了,拍掉邵轻的抓住,粗着脖子吼道:“你才是死小孩,你全家都是死小孩。”说话,突然捂住了嘴巴,眨了眨眼,小声的嘀咕道:“不不,当本宫后面那句没说。”

    邵轻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我听闻不夜城有个长不大的备任祭司,那人可是你?”

    “不是!”魏月零想也不想便道。笑话,他宁可承认自己是个真的奶娃娃,也不会承认自己是个长不大的男人。“受这么严重的伤竟然还有心思想别的,看来你一时之间死不了。既然如此,本宫就先走了,莫要忘了你欠本宫的三个条件。”

    邵轻挑了挑眉,伸手将魏月零拽回来,“你就不怕我死了还不了你这三个条件?”

    “丑女人,放开本宫。”魏月零气呼呼的鼓着小脸拍开邵轻的手,“你死了就死了,死了本宫可以去找岚笙那小子替你还债也是一样的。”

    邵轻:“……”

    魏月零可爱的翻了翻白眼,拂了拂纤尘不染的小银色袍子,摆着一脸傲娇的表情,扭头就走。

    “慢着。”邵轻再次伸手将魏月零抓了过来,抱着他站起身,骤然变得凌厉的目光扫向某个方向。

    魏月零气得脸都涨红了,胖嘟嘟的手指指着邵轻的鼻子,骂道:“你这女人这么缠人,夜岚笙那小子知道吗?”

    “别说话,有人来了。”邵轻捂住魏月零的嘴巴,看了眼那细微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紧了紧怀里的小奶娃,朝另一个方向纵起轻功而去。

    因为受伤的缘故,邵轻的速度并不快,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不免有些着急。

    “跑什么跑,停下了,看本宫不揍扁他们!”魏月零捏着拳头愤愤的嚷嚷道。

    邵轻原本就苍白的面色越来越苍白了,几乎看不见半分血色,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水,顺着两鬓滑落,沾湿了衣领。“乖,身后那群人里,有两个是龙门的长老,我们两个打不过。”

    魏月零:“……”

    魏月零抬起头,摸了摸额头,指尖触上几点水迹,冰凉冰凉的,“喂,下雨了。”

    “噗咚——”

    邵轻双腿一软,整个人朝前扑了过去。在身体即将着地之际,邵轻一咬牙,用尽全身仅剩的力气翻转身子,下一瞬背脊重重的砸落在地,邵轻咳了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该死的。”魏月零连忙爬了起来,四处张望了一下,忽然眼前一亮,朝某个方向跑过去。只是跑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万分纠结的回过头看着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邵轻,喃喃道:“本宫将这婆娘就在那儿,那小子知道了会不会剥了本宫的皮?”

    “算了,本宫还是做一回好事吧。不过别忘了,你这婆娘又欠下本宫一个人情了。”

    幽暗阴凉的洞穴内,魏月零将邵轻放下,扭动了两下小胳膊,走迅速迈着小腿跑到洞穴口,胖嘟嘟的手指翻飞结印,一道银紫色的光芒自指尖溢出。魏月零又立即咬破了手指,以血临空画了一道符。那符结成后,散发出强生的光芒,那光芒一存存的朝洞口四周蔓延而去。

    不多时,一张透明的结界便覆在了洞口上。

    这张结界具有幻术的功效,从外面看来,就只是一个大大的石头而已,若不是幻术行家或者功力深厚的人,轻易识不破。

    “你没事吧?”魏月零走回邵轻身边,踢了她两脚。

    邵轻睁开沉重的眼皮,吃力的撑着地面坐起身来,盘起腿,深呼吸一口气,开始运功疗伤。

    魏月零在邵轻面前蹲下身子,双手托着肥嘟嘟的塞,眨巴这眼睛盯着邵轻,软蠕蠕的声音在洞内格外清晰:“你为何要带着人皮面具呢?”

    专心运功疗伤的邵轻没有回答,魏月零撇了撇嘴,又道:“对了,你可见过夜岚笙,他说他要来找你……唔本宫这次就是专程来找他的,你到底有没有见过他?”

    【此处不计费:第三更奉上,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