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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独行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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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荏苒,转眼已至岁末,各个衙门按照惯例封印休假,官员们得以十日安逸。永兴军路的大小官员们才暗暗松一口气,各展神通,纷纷恳请汴梁城内的密友或师门长辈,设法让寇准重返朝堂,或者设法替换齐凌,以防永兴军路因这对老少而官途动荡。

    信函发出,附带的年礼分量厚重。他们甚至曲折地打动了前任宰相吕蒙正,请求他在新年后的首次朝议上,直言劝谏君主召回寇准,以应对春季黄河泛滥的危机。

    然而,此举却适得其反。大宋第三位皇帝赵恒,对永兴军路官员与红莲邪教的瓜葛深恶痛绝,更对他们敢阻隔信息,令朝廷长期蒙蔽此事怒不可遏。因此,他难得地果断决策,批准了永兴军转运使宋守正去年呈上的辞官折子,准许他归乡颐养天年。接着,调回了永兴军路经略安抚使张齐贤,将向敏忠,张齐贤的好友,同平章事,派遣至永兴军路,接任经略安抚使。

    此时,众人皆知,赵恒即将对永兴军路施以史无前例的重击。两任宰相镇守一方,自大宋立国以来,尚属首次。

    尽管寇准和向敏忠都无法久驻永兴军路,但两人联手坐镇,即便朝廷替换所有官员,地方也不可能掀起太大波澜。于是,永兴军路的官员们,若有门路者,急寻调任之机;无门路者,则退而求其次,企图替换齐凌,哪怕资助齐氏晋升高位,以减轻自身危险。

    然而,未等他们行动,赵恒突然通过吏部,正式任命齐凌为永兴军路提点刑狱司判官,以表彰其过往功绩,以及在代理提点刑狱判官期间的勤勉与成效。

    消息一出,永兴军路官场再次哀鸿一片。在汴梁城,前任殿前都虞侯齐重贵的府邸前,前来祝贺的老友络绎不绝。

    随着太祖与太宗两位马上皇帝先后离世,大宋将门后代转文从政渐成风尚。几乎每个将门的第三代都在刻苦攻读诗书,期望通过太学毕业,成为同进士,然后担任地方文官职务... ...

    然而,诸多武修世家的第三代子弟,修书习字之际,仍不忘骑射之技。他们难以承受修炼界的严酷,仅能在皇宫禁卫军中挂个七品或八品的空名,随后逍遥家中。

    故此,近十余载,能自武入文,未依赖家族势力便晋升正六品文职的,寥寥无几!

    齐凌之事,实属罕见。他已犯下重罪,前程黯淡,却奇迹般地峰回路转,或曰“修士归正”,这更是万中无一。

    于是,齐凌在众多老将军心中,便是“他人家的杰出弟子”,值得借鉴与学习。

    尤其是李继和回京,大力赞扬齐凌在军中及寇准面前的卓越表现后,那些渴望孙辈成龙的老将军们,愈发视“齐家师兄”为典范!

    前任殿前都虞侯齐重贵本性豪爽,故友来访,自然设宴款待。连续几日,醉意盎然。

    待宾客散去,齐重贵在仆人服侍下饮下醒神丹露,愁容顿生。

    “陛下与寇老前辈,是将佳俊置于孤臣之地啊!唉……”齐重贵轻拍案几,趁着四下无人,低声道出心中的忧虑。

    身为亲历“陈桥兵变”与“武功郡王之逝”等诸多重大事件的老将军,他对帝心的揣摩可谓透彻。

    因此,几年前新帝赵恒刚即位,他就以旧伤复发为由,主动请辞归隐。

    如今,他唯一的孙子齐凌,因在朝廷事务中的出色表现,从临时的刑狱司提点判官升任正式判官,更获六品承值郎的虚职,按理应是喜事一桩。

    但因熟知帝心,这位老将军在欣喜之余,也为孙儿的未来忧虑重重。

    永兴军路,能令转运使宋守正晚节不保,让同平章政事张齐贤无可奈何,其背后的复杂非比寻常。

    寇准欲整治盘根错节的永兴军路,必然要快刀斩乱麻。而此刻的齐凌,齐佳俊,正是寇准手中那把锐利的剑。

    在齐重贵老将军的记忆中,凡成为宰相或是帝王手中利剑者,鲜有善终。

    道理明了,剑锋已过,终将被收回剑鞘,或被弃如敝履。

    朝廷不会将永兴军路所有官员一网打尽,留下的至少七成。这些官员,虽不敢怨怼天子,也未必敢怨寇准,但他们能报复当初被用来对付自己的那柄剑——官家与寇准!

    如此一来,一旦官家决定收剑,老将军的孙子齐凌,便将陷入群狼环伺的危局之中...

    在担任永兴军路护法刑狱司主簿之时,齐凌步步谨慎,未犯丝毫差池。否则,即便是微不足道的瑕疵,亦会被他人肆意夸大,引申为他“心怀叵测”,“欺君罔道”的铁证。

    “来人,呈上符纸与朱砂,老夫欲致信于佳俊!”反复权衡后,老修士决意一边以书信告诫孙儿官场之凶险,一边暗中替他遮掩疏漏。

    源于去年齐凌当街与天庭使者冲突受罚之事,老修士与孙儿间的隔阂已生。

    凭直感,齐重贵料定,即便书信送到,孙儿亦不会深读。

    子辈难以驾驭,世间常态,何况孙辈更隔一层。

    长辈总期盼将一生的修道心得与教训传授给后辈,望其吸取教训,免于碰壁方知悔悟。

    然而,后辈往往在真正撞壁后,才懂得感恩前辈的教诲。

    即便可能被孙儿暗讽顽固,但能稍加警示,齐重贵仍觉得多言无妨。

    万一孙儿真能领悟信中之意呢?

    此孙自幼便特立独行,行事不拘常规。

    或许,信后他会再显独特之举。

    况且,既担当了护法刑狱司主簿,老修士盼孙儿能任职满期再返汴京,或在各地历练,以报答朝廷的“视如国宝”之恩。

    “不必急于归家,家中无恙。两位堂兄可照料一切。男儿当志在天地之间……”信末,老修士如普通祖辈般,絮絮叨叨地叮嘱。

    放下朱砂笔,他望着窗外,悄然叹息。

    窗外风起,狂风裹挟雪粒,击打窗棂,声声作响。

    近两载,汴京“气候异动”,已非安居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