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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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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苍斋二楼花厅,静的能听见心肝砰砰直跳声儿。

    一众人的目光,从陆家四娘身上慢悠悠挪到了王家娘子身上...

    只见那位王家娘子面色如糙土,一双眸子尽是阴厉。

    自那陆家四娘放弃叫价时,她才明白,原来自己被人给算计了。

    她知晓自己对这东西势在必得,便借此机会哄抬价格...

    好,好一个陆家四娘!

    王若茀气得天灵盖嗡嗡直响,细长的指甲攥在掌心。

    “王家娘子,这牡丹钗归您所有了。”陆之辰笑眯眯搓了搓手,“您是现结呢,还是赊账呢?”

    苏婉婉想大骂这个见钱眼开的泼猴,他是看不出来四娘同那王家娘子有梁子?

    倒不是陆之辰傻,他是犯不着跟银子过不去。俗话说和气生财,这送上门的“肥羊”他能不宰...

    王若茀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荷包,她今日碰巧没带那么多银子。

    一堆人等着她结账,这时候若是推辞说不要了,那日后让这些人该怎么瞧她们王家?

    陆子虞瞧见她“囊中羞涩”,撇了撇嘴笑道,“王家娘子银子不够?”

    她这般一说,众目纷纷打趣瞧着王若茀。

    有看好戏的,有斟酌思量的,也有稍稍嘲讽的...

    王若茀垂头咬了咬唇,声音轻细如蚊,“赊账。”

    陆之辰没听清,张着嘴又傻傻问了一声,“啊?”

    王若茀两眼一闭,吊高了嗓子怒道,“赊账,下午去右相府拿银子。”

    席案中有人轻笑戏谑,虽不不算大,可分明让人听出了其中挖苦讽刺之意。

    这笑声如同针刺,根根戳在王若茀那要强的性子上...

    她羞的抬不起头来,只好耷眉臊脸静静坐着,可心里恨不得将那陆家四娘凌迟处死。

    陆之辰刚成了一单生意,这会儿心急火燎又吩咐小厮赶紧上下个要拍的物件儿。

    四个小厮小心抬上来的东西,如两个牌匾摞一起那么大个儿。

    那东西上头还盖着一块儿红绸,让人瞧不清里头是个甚。

    众人目光都被牵引了过去,只有主位上的瀛夙表现地漠不关心。

    他正襟危坐,看似清然,实则不动声色用眼风瞟着自家娇娘。

    丰满娇躯,袅娜腰身,修长玉腿,圆润脚趾...

    这不比那稀世珍宝诱人多了?

    陆子虞觉得身上凉飕飕的,不用回头她便知晓,自己多半被那位爷用眼神给“亵玩”了一遍。

    二人暗中“私相授受”,看似没被人瞧见,可对面的言怀瑾却瞧的清楚。

    他清隽的面上隐隐闪过一丝痛楚,只是无人瞧见。

    花厅中的陆三少语调高昂,指着身后那物件儿越说越起劲儿。

    苏婉婉见他口水横飞,忍不住将身子往后缩了缩。

    红绸翩飞,一扇精美的屏风映入众人眼帘。

    那屏风上,松柏峥嵘。松下还依偎了两只孔雀,一青一白。

    最是让人称叹的是,那松枝细叶,银灿灿的如星辉聚宴,孔雀尾羽花纹瑰丽,金滚滚的恰如骄阳烧天。

    痴了,这是什么屏风?竟能做的如此华奢...

    陆之辰轻扫花厅中那些呆滞的目光,心头不由一喜。

    看样子,这东西又能卖个好价钱...

    有的公子瞧着那屏风如痴如醉,急声询问,“这...这是什么宝贝?”

    宝贝?陆子虞失笑。

    这连她闺房中最为低等的屏风都不及,也能就拿出来糊弄一下这群纨绔子弟。

    “这是万松福禄雀丝屏,拍价为五千两,每次叫价多一千两才可。”陆之辰舔了舔唇,顺势将口中的哈喇子给咽进肚里。

    银子呐,雪花花的银子...

    屋子里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可瞧着那屏风的神色渐渐炙热起来。

    京中从未有过如此漂亮的屏风,就算宫中也定是没有的。

    不然,瀛烟郡主的目光又怎能如此惊骇震然。

    “六..六千两。”席位间有位公子颤着声喊道。

    六千两,足够京城买一处五进的宅院。

    “七千两...我出七千两,今日就能结银子。”

    “陆三少,我出九千两。这屏风帮我搬到荆府去。”

    听着那不断增长的价格,陆之辰心里简直要翩翩起舞了。

    他知晓这屏风能卖个好价钱,可却不知这银子能如潮水涨的汹涌...

    一晃眼的功夫,屏风已经是被这些富家子弟们给炒到了万两之上。

    席案上的陆家四娘旁观瞧着,指尖轻叩在桌面上。

    正主还没出声呢,她才不跟着凑热闹。

    听闻瀛烟郡主最是喜好孔雀之物,不知这扇屏风可能入她的眼?

    瀛烟笑的轻柔,“一万五千两,本郡主买回去孝敬太后。”

    她话茬落下,花厅里的热闹也渐渐消去。

    这宝贝本该价高者得,可瀛烟非要以权势压人一头。

    人家都搬出了太后娘娘,谁还敢同她争?

    不少贵胄落在瀛烟身上的目光隐有愤慨,但也敢怒不敢言。

    陆子虞拧眉,她倒是小觑了这位郡主的手段。

    心思百转千回,一时想不到个能跟她哄价的法子。

    “一万五千两,还有没有更高的?”花厅中的陆三少已经怒冲冲地拎起了鼓锤。

    他也是厌恶极了这位郡主。

    仅凭一句话,就让这屏风的价格“止步于此”。

    不少喜好这屏风的贵女、公子们只好忍痛割爱,闷不做声。

    人群寂静,似都等着这位陆三少一锤定音。

    王若茀略微挺直了腰,唇角轻勾。

    “在下不才,碰巧也是喜好这屏风的,愿以两万两购之。”温和谦逊的男声落入花厅中,似如细雨绵绵搅乱了一池的安宁。

    诸人傻了,谁这么大胆子敢跟瀛烟郡主叫板?

    慌乱抬目去寻,只见角落一处席案上坐有一位白衣公子。

    这公子身端品正,俊雅不凡,眉眼如清池不见一丝浑浊,唇梢始终挂着和煦的浅笑。

    好一位山林清爽的儿郎。

    瀛夙在听得他出声之时便也侧目过去。

    那位白衣公子虽未常常同这些贵胄们有过交涉,可他那姿容倒是让人铭记于心。

    京中有云:墨玉贵清越,朗朗扭乾坤;暖玉生烟霞,恰如四逢春。

    前者清冷无双,乃是形容九皇子。后者内敛温润,描绘的便是眼前这位白衣公子。

    兵部尚书言荀之子——言怀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