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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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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驾马车在陆国公府后门停了好大一会儿才离去。

    马车上下来的美娇娘,丹唇红如胭脂饼,面靥挂着两抹霞。

    若是有人顺道经过,见此定会想入非非...

    陆子虞揉了揉自己略微肿痛的唇瓣,嗔怒瞪着那愈行愈远的马车,“登徒子,下嘴没轻没重的!”

    她皱着鼻子嘟囔,可心窝滚烫甜腻。

    趁人不注意,赶紧敲门进了府邸。

    出来迎的是落宁,一见自家小姐,先是把人从头到脚细看了一番,又紧张兮兮地问道,“小姐,您没受什么委屈吧?”

    她昨儿个听人说,小姐被九皇子给留宿在了府里。若按照之前那关系倒也好说,现如今二人闹着别扭,再去九皇子府留宿,怎么着也有些说不过去...

    万一那九皇子兽.性大发,对着她家小姐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

    落宁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夜,越想越是惶恐不安。早上天还没亮,她就赶紧穿戴好守着后院门口。

    陆子虞被落宁拉着转了一圈儿,又一圈儿,“哎呦!好落宁,再让你给我晃悠下去,非得栽跟头不行。”

    落宁狐疑瞟了两眼陆子虞的唇梢,“您真没受委屈?那九皇子没逼着您做了什么事儿?”

    陆子虞轻咳了一声,心虚绕过落宁急急朝前走,“他能逼着本娘子做什么?”

    左右也算是自己半推半就,总不能全都说是人家逼迫的...

    落宁自然也盼着小姐同九皇子重归于好,可毕竟她是陆家人,自然不希望小姐在这情爱一事上吃了亏。

    前有郡主一直寻衅滋事,后有王家娘子出手截胡,总归这一路崎岖难走。前些日,她瞧着小姐身体一日比一日瘦弱,就连喝茶端着茶盏的手也是颤颤巍巍,天知晓自己瞧着心都快碎了!

    好不容易小姐最近气色补回来些,她真是怕极了挨着九皇子又得遭罪受。

    罢了,只要小姐好,刀山火海她也得跟着去!

    陆子虞同落宁一路从后院绕到海棠苑,刚准备过了抄手游廊返回揽月阁,却瞧着一道清瘦俊影迎面而来。

    来人一身青衣圆领宽袖长袍,袍上绣了三四只丹霞白鹤,发髻用一根玉钗固着,面上虽带有三分苍白,却自携袅袅仙气。

    眉目雅致,姿态翩翩。

    离得远,也是能感受着那位山水儿郎的清爽温润。

    陆子虞顿住步子,朝着来人先行施礼,“言公子。”

    她知晓眼前这位公子哥儿与自家兄长相谈投机。交情好,时长来府中做客倒也没什么。

    言怀瑾没曾想在这儿遇见了陆子虞,清目俊眉划过一丝欣喜,后又平静笑着还礼,“虞妹妹可是出去玩了?”

    陆子虞听着他这般唤自己总觉得有些不舒服,眉头刚蹙了下,便听着清徐缓慢声解释,“在下同陆兄一见如故,情谊深厚。四娘子既是陆兄的妹妹,自然也可算是言某的妹妹。”

    他逐字逐句,丝毫不显得做作虚假,反而真情一片。

    陆子虞望着那澄澈的眼眸,似乎一下能看清到底,可又有些看不透...

    “言公子似乎有什么遗憾伤怀的事儿?可是心底苦闷?”

    言怀瑾身子一僵,面上的温浅笑意更浓了些,像在遮掩什么,“虞妹妹何处此言?”

    她不会瞧出了什么端倪?

    陆子虞恍惚察觉自己有些唐突了,赶紧报之一笑,“言公子不必介怀,四娘刚才心直口快,一时冒失了些。”

    眼前这位公子总是宽和待人,那艳如骄阳的温笑实则明媚,可总感觉他的心里悲凉一片...

    是错觉?

    言怀瑾眸子掠过陆子虞那有些破了皮的唇瓣,酸涩一瞬涌上心头,可又不得不含笑问声,“虞妹妹似乎这些日子心头舒畅了不少?”

    陆子虞一滞,面颊微红着应道,“兴许是心结解开了...”

    言怀瑾敛目,手指蜷缩,“那便好!”

    说罢,施礼急匆匆的迈步离去。

    他不能再多待,怕待久了,就变了心意!

    她说的不错,自己确实满腹苦闷。

    因为她便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伤怀...

    陆子虞眼瞅着言怀瑾那仓皇的背影,不禁摇了摇脑袋嘀咕,“真是怪人!”

    秋夜,九皇子府书房外的树梢被吹的吱吱响。

    瀛夙坐在房中书案旁看折子,时不时拿起笔在折子上勾勒几下。

    “叩叩——”

    “进。”

    门外响起一道极为轻细的敲门声,瀛夙搁下毛笔唤人进来。

    房门推开,迈步进来的是一位身穿褐色短衫,面容极为普通的中年男子。

    国字脸,粗粗的眉,鼻梁算不得挺拔,唇也略显肥厚,这是放入人群里极为不起眼的面庞。

    可这男子惟有一双眸子出彩,黝黑明亮,透着睿智和沉稳。

    他进了屋,谨慎又扭头冲着外面看了几眼,待没有发现端倪后才轻轻将门阖上。

    “主子,这是那人给冷凝轩传的信。”短衫男人上前施礼,从怀中摸索出一封秘条。

    瀛夙挑眉来了兴致,挥手让人上前。他接过秘条看了两眼,便是赶紧把秘条扔了出去。

    转而面上涌现出一股子磅礴怒意,眉穴上的青筋暴起,双手成拳死死攥着。

    该死,他果然把念头打在了她身上!

    “唐丰,你确定这封信是他传出来的?”瀛夙声暗音沉,丝丝缕缕透着肃杀。

    被叫唐丰的中年男子颔首,“应该错不了,他们皆是信了我已经被收买。”

    瀛夙奇怪,“你到底是怎么让人信的?”

    “那王氏身边有一侍女,总是对我嘘寒问暖...”

    女儿家的手段,总之不就是那些...

    瀛夙看了他一眼,揉了揉眉心,“也是难为你了。这秘条等着过几日再递到她手上吧!”

    “是!”唐丰退了出去。

    想着刚才那秘条上的内容,瀛夙只觉得怒不可遏,若不是早早把秘条给扔了出去,他真是恨不得撕碎了!

    倘若这东西今日自己没瞧见,那等着秋闱狩猎之时虞娇娇真是出了事儿...

    瀛夙沉眸思忖,修长的手指一下下叩在桌案上。

    既然他动了念头,倒不如将计就计,还他一份大礼!

    屋内气氛渐渐透着些诡秘,像是一层层计谋被人抽丝剥茧看了透彻,可又能若无其事的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