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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患角膜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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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没走出来时,我为很多事情而自卑,很多事情只是没有自信了,我只是失去了信仰,只剩下心中的一片痛苦。这条路我们走得太匆忙,拥抱着并不真实的欲望,你确定?这条路是我们该走的道路吗?

    我在走出来之后,几天之内,就觉得我那副眼镜碍眼了,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换掉它,正好殷巷的街上有一家小小的眼镜店,我说过,我当时信奉店家是越小了越好。可能在大学里面的比较正规的眼镜店里,他们还不敢说这样大胆的话,鼓励我去尝试,去尝试佩戴隐形眼镜。但是在殷巷这种不正规的较小的不太负责任的小店里,他就这样对我说了,店家是鼓励我戴隐形眼镜的!他的话充满了诱惑力和煽动性,他说戴隐形眼镜一点也不会不安全,它安全得很,害怕感染只是杞人忧天。他还举例论证,举了很多详实的有说服力的例子,他说你看街上走过去的那一位实际上近视,就是戴了他的隐形眼镜,还有隔壁店里的店员,还有他认识的一些其他朋友。现在近视的人太多了,而带上隐形眼镜就完全看不出来。大街上的人都是这样做的,为什么你不敢呢?隐形眼镜既美观又安全,简直是一种伟大的发明。解决了很多人近视的苦恼。他的话契合了我当时乐观的心理,又有点偏信小店和小人物的话的心理。我心想压力不用太大,就乐观点,尝试尝试吧!你只要乐观地想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就不会出什么问题。我完全没有想到我当时这种轻易相信的心理会对未来造成那么大伤害。就如同当时有人告诉我走夜路不好,不安全,我还是选择乐观地不相信。也许有时候过于乐观就等同于太天真。灾祸早晚会降临。然而我现在还是保持乐观,我未来一定能够走出来,等待我的是一个光明的世界。你走出来之后从事什么工作,有什么样的人生际遇,这个我还得慢慢计划。总之,事业是第一位的,事业是比爱情更有意义的事。如果说现在的我因为抑郁症意志薄弱,未来我要让自己向理想的我趋近。没有什么力量,那种想要倒下去的力量,可以使我倒下。我要怀抱感恩的心,认真过好每一天。如果不是我在大三健康时力量强大,我可能就死了。所以我依然要感恩上帝,感恩自己。如果不是上帝,那笼罩在心头的压力也不会消散。我也不会意识到自己是有问题的。我也不会一直想把上帝给我的偶然变成必然。在有心理问题的苦难岁月里,我才没有去怨怪别人,责骂别人,而一直认为是自己出了问题。事情的答案永远不在别人手上,而在你自己手上。若是你自己出了问题,你要去死,所有人都拦不住你,包括你的妈妈。谁会为了你的死伤心欲绝,你就去找谁。你要是死了,谁会伤心欲绝呢?若是抑郁症代表了一种过度的伤心,不由自主的过度的伤心。那我想总是你爱的人伤了你自己。这个世界上你最爱的人可能不是你的父母,而是你的恋人。因为生是很容易的,爱却不容易。你心里心心念念的爱,是这个世界上全新的事物,也可能就是,事情的答案。若是你否定了心中的爱,就是否定了你自己。我每天都有很多机会使自己成为全新的自己,而我放弃这样做,是因为,要冒险。我可能成为全新的自己,也可能死去,这样的答案和我想维持原状没什么差别。如果我想维持原状,我就可以不冒险。我不想冒险死去,虽然这样的冒险有可能让你重生。我不想死去,哪怕只是痛苦地活着。有时候我还可以做决定,这个决定可以影响很多人。相比死亡来说,我宁愿痛苦地活一辈子,哪怕并没有什么好的方法使天生抑郁症的我走出来。自己跟自己斗争实在太辛苦了,关键你还看不到什么希望。这个世界,其实什么事都是希望满满,什么事又都是绝望重重。一般,你从理想上看是充满希望的,可是从现实来看,又充满绝望。上帝是不悲观又不乐观的,处于中度抑郁中的我也是如此。

    我当时还不会戴隐形眼镜,笨拙地按照店主的方法试了几次,才勉强带上。又学会了怎么取下来。隐形眼镜的度数要比框架眼镜低一百度,这让我戴六百度的就好,是在我可以接受的范围。就这样,我买了一副隐形眼镜,很快,我的框架眼镜掉到床和墙的夹缝里去了,我也没想到要捞它,就这样隐形眼镜完全取代了框架眼镜的位置。我每天的日常就是戴隐形眼镜和摘隐形眼镜,其余的时间觉得自己很漂亮,很美观,几乎完全觉得自己跟没近视没什么两样,从没想到这样会给自己带来祸端。我当时完全觉得是安全的,并且一辈子都会如此。

    我当时对于自己的三姑姑有一种复杂的情感,一方面觉得她是家中大人,掌权者,有一种畏惧甚至恐惧的感觉。一方面又觉得她可亲可爱,是真正关心我的一个长辈。我当时在病中曾向她写了一封长长的信。信中对她的关爱表示感谢,但这封信我并没有寄给她。从心中可以看出来当时我的心态已经很平稳了,对自己的“敌人”都能表示谅解。

    我大姑父说我没有找到“顿悟”的法门,我确实没有找到。我的心儿向往着未来,我被世俗的一切事情所左右。我不可能顿悟,道理都是两头说,我感到悲观、抑郁、绝望。我觉得我回不到以前的快乐时光了。我过去的方法都不管用了。我又没什么新的管用的方法。我觉得要回到以前的时光真得太孤单了。还不如就让时光停留在此刻。我真得觉得独自战斗实在太难了。可我又不能接受现在的自己。我是个战士,我可以为了一切而战斗。

    解除心理问题的我到处为自己找安全的保障。曾经在反复中的我觉得自己会不会因为戴着眼镜,不够酷,就走不出来了,各种问题一度困扰着我,但我当时一鼓作气,就是走出来了。我觉得是一种安心,一种接受自己的病的安心。找到原因,你才能找到答案。一直被你忽视的事情的答案可能就藏在那里。我觉得戴眼镜不美观,不够酷,而且会给人一种爱读书、内向的感觉,我觉得如果我不戴眼镜我会给人一种志在四方,外向开朗,健康明媚的感觉。我觉得戴眼镜是一种无形的压力。也许吧,我太想隐藏过去了,我想让过去彻底和我一刀两断,我想对自己进行基因重组大变身。然而过去19年的不健康生活留给我的心理上的伤害似乎可以一朝抹去,然而身体上的伤害却难以抹去。我不知道怎样才可以使自己在这一场心理战斗中逃脱,或许是不断降低心理上的要求,降低奋斗的目标,才可以勉强保住心理健康吧。或许真得是,一开始我的心理追求是很低的,几乎没什么目标。走出心理问题后,我的野心膨胀了。我觉得自己可以应付隐形眼镜带来的麻烦,我就可以应付一切与之相关的问题。我甚至觉得如果不是我身高不够高,我都可以做明星。但是我听了迪士尼动画电影《小美人鱼》中的插曲underthesea,又深深认可,做动画师这样的幕后工作才是梦想中的工作。因为做明星这样压力极大,又抛头露面的工作并不轻松,也就不会开心。林黛玉最终死掉了,理想中她应该是为事业奋斗的巾帼英雄。就如同大明星夏梦那样。理想中,我们都是一些只为理想而活着,不为现实的事情伤心的铮铮硬汉。谁有再大的魔力也改变不了过去十年的光阴,未来如果是可期的,未来又在哪里?我曾看到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虽然他现在的方向还不确定。你会成为你想要的的一切,只要你健康了。你终究会成为那不朽。相信吧,未来会实现你所有的愿望,只要你是健康的。不要着急,永远不必着急。如果未来一切平淡,你只不过永远是一个不如意的作家,甚至编辑,永远过着这样不如意的日子。甚至时常在抑郁症里徘徊。那未来还有什么意义?如果你未来没有抑郁症,只是日子很平淡,那倒也罢了。但最好还是能实现你所有期待的愿望。事实上,现在的心理学发展水平跟清朝末年,几百年前,几乎没什么两样,人生了病还是要靠自己,人还是要为自己的过错,哪怕是无心之失深深烦恼、忏悔,几乎没有什么改进的地方。人还是要为自己的心理问题痛苦。在活着的时候深深品尝着心理问题带来的烦恼。人人都有自己的心理问题,为什么人人又都不在意?是不是别人不在意我就可以装作不在意?十九年前,说实话我都没在意自己的心理问题,我觉得自己是没有问题的。然而翅膀太沉重,终究会被看见。你的所思所想,就决定了这个世界的存在啊。你想像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它就是什么样子的。我曾经幻想自己的心不再有矛盾和斗争,可是人终究是学会要在矛盾和斗争之上生活。我要有一颗坚强的、坚韧不拔的心。生活对于任何一对男女都并非易事,我们要有一颗坚韧不拔的心。身处逆境之中尤其如此。将所有激烈和情感都拥入怀中。

    不爱戴框架眼镜,爱戴隐形眼镜的我一年来就一直那样美美地活着,穿着打扮时尚而且不戴框架眼镜。要多漂亮有多漂亮,要多酷有多酷。年轻、时尚。可是后来我们都失了约,被伤痛刺痛得不再是本来的面目。本来戴隐形眼镜也是挺安全的,一年以来一直没有问题,可就是疏忽,严重的疏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个疏忽,也并不是我太忙了,没有顾上。而更有可能是我长久以来因为经济压力形成的节俭之风,根本没想到隐形眼镜保养液经过了一个假期该换了,经过这么长时间里面应该滋生了很多细菌。所以我患的角膜炎应该是细菌性的。或者首先是细菌性的,那几天,我眼睛里肯定有许多细菌。而后恰逢我感冒,那天我感冒了之后,赶紧往学校跑,在宿舍里,没有脱隐形眼镜的情况下睡了一觉,睡醒了之后直接看什么都是模糊不清的,眼前如同蒙了一层白雾,厚厚的白雾。我感到很不妙了。同宿舍的一个女生说:“你眼睛怎么红红的?”我一照镜子,才隐约发现自己的眼睛是红的。我说:“我看不清东西了,我得把隐形眼镜摘了。我感冒了。”角膜炎其实并没有什么疼痛感,只是有一点难受,我好不容易把隐形眼镜摘了。这时,我已深刻感觉到自己得了眼病了,而并不是“神经衰弱”,心情不好。我之前一直把自己的不舒服,头疼脑热的理解为自己的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