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新生报到与开学典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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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牛小伟过得格外纠结。
前半夜他兴奋得睡不着觉，在床上反复地烙饼。
后半夜他好不容易睡着了，也是在各式各样的梦中拯救世界。
就在他终于进入深度睡眠的时候，天亮了。
学校的广播开始大声播放歌曲。
伴随着或慷慨激昂，或优雅舒缓的音乐，牛小伟顶着大大的黑眼圈起了床。
牛小伟今天的事情特别多。
作为这批新生的辅导员，他首先要在学校门口迎接前来报到的同学。
他赶忙洗漱一番，匆匆吃了早饭，来到学校门口。
此时不到八点，学校大门还没开启，但门口已经熙熙攘攘，挤满了人。
每次新生入学，都是一次学校的开放日。
不管是不是学校的学生，都可以进入学校参观
但是因为这几年学校陆续封存了大部分的教学楼，因此可供参观的区域大幅受限。
“怎么都是大爷大妈居多啊，老年人也对魔法学校感兴趣？”
牛小伟纳着闷，走到了贴着“新生来此报到”的桌子处，搬过椅子坐了下来。
为了这次开放日，学校特意将开放区域铺满了红色的地毯。
上面还用不同颜色的魔法颜料标记了通往各个建筑的路线。
学校的大门的两侧，不知什么时候安排了一堆军鼓小号之类的乐器。
“布置得这么隆重，也不知道能有多少学生来报道。”
悲观的牛小伟打了个哈欠，眼皮开始打架，
“牛叔你好，我是马小翠，我爸让我来给你帮忙。”
就在牛小伟快要睡着的时候，一个青涩的小女孩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哦，是小翠侄女啊。”
之前马校长告诉过他，他的养女马小翠也是这批新生中的一员。
“还没开门呢，你先坐这等会吧。”
说着，他又搬来一把椅子，两人并排坐在桌子后面。
牛小伟实在不知道跟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聊点什么，索性继续闭目养神。
不一会他就又陷入那种半睡半醒的昏迷状态。
可能是工作人员提前设置了魔法，早上八点一到，学校的大门准时开了。
而那些乐器也不约而同地漂浮起来，开始演奏。
“还挺像那么回事。”牛小伟一下清醒了许多。
本来就人声鼎沸的学校门口此时更像个菜市场了。
人群拥挤着进入校园，牛小伟看着直揪心，生怕发生什么踩踏事件。
“开门了，开门了，大伙跟上啊......”
“二婶，往里走，听说里边发鸡蛋呢......”
“什么发鸡蛋啊，里边卖保健品，吃了能延年益寿......”
“什么啊，里边有魔法讲座，能教人返老还童的......”
人群从牛小伟的桌子前走过，他隐隐听到人群的议论。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怎么不知道。”
牛小伟与马小翠面面相觑。
过了没十分钟，人群又骂骂咧咧地拥挤出来。
“二婶，不是这，不是这，在旁边，在旁边那院里呢......”
“你说这破学校多讨厌，不是你这你倒是跟大伙早点说啊......”
“就是，破学校还我们白等这么久，活该倒闭......”
一时间只剩下那只魔法乐队在孤零零地演奏。
气氛显得十分尴尬。
“这帮人是干嘛的啊？”牛小伟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站起身来走到大门口，顺着那群人离去的方向暗中观察。
只见马路对过也有个大院子，有着高大的围墙与气派的大门，门口也立个大牌子。
由于人群拥挤，他的视线受阻，只隐隐约约看到“魔法......健康......学校”几个字。
原来他之前听说什么魔法学校盛大典礼不是指自己学校。
那些游客是冲着对面来的。
牛小伟感觉到深深的失望。
就这么盯着那群被施了魔法的乐器半个多小时，终于迎来一名新生报到。
这是一家四口，由爸爸妈妈领着妹妹来送哥哥上学。
牛小伟一眼看去就能判断这是一家人，因为除了母亲，他们都有着火红的头发。
母亲矮矮胖胖，此时正拉着儿子往牛小伟这走。
父亲有些秃头，正帮儿子拎他的行李箱子。
小女孩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样子，乖巧地跟在他们后面，好奇地看着学校的一切。
但是看得出来，男孩一脸的不情愿。
这一家离牛小伟所在的新生报到处越来越近。
母亲已经早早地准备好了录取通知书，远远地便拿在手边，准备第一时间递给牛小伟。
就在他们站到报到处的桌子前，牛小伟准备接收录取通知书的时候，红头发小男孩忽然哭了起来。
牛小伟此时略感尴尬，僵在原地。
那份录取通知书他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小男孩的父亲赶忙安慰他：
“学习魔法多好啊，你父亲我，你的几个哥哥都是这里毕业的，你看我们不都找到了好工作吗？”
他的妈妈也劝他：“男子汉哭什么，给你妹妹做个好榜样，她将来也要在这里学习呢。”
小男孩哭得更凶了：
“我才不想像你们一样天天拿着魔杖比比划划呢！学习魔法一点也不酷！”
他哭得有些喘不过气，缓了下接着说：
“我想去蓝翔学造机械，学维修，学开机甲，那才是男孩子该学的！”
牛小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他对那位红头发小男孩说：“小同学，你是不是喜欢机械啊？”
“嗯。”他吸了吸鼻涕，点点头。
“在这老师也能教你啊。”说着，牛小伟拿出纸笔，标标准准地画了个齿轮的三视图。
“这个你会画吗？”牛小我笑着问小男孩。
小男孩害羞地摇摇头。
“画图可是学机械的必备技能哦，想不想学？”
小男孩又坚定地点点头。
“你把录取通知书给我，我可以教你哦。”牛小伟努力挤出一副善良大哥哥（或叔叔）的样子。
“好......好的。”他赶忙从母亲手里拿过录取通知书，颤抖地递给牛小伟。
牛小伟看到他的爸爸妈妈都松了口气，向牛小伟投来赞许的目光。
“你们快带着学生去宿舍放行李吧。十点半准时举行开学典礼。”
红头发小男孩这才和父母还有妹妹向宿舍走去。
走出没几步，他又回过头，不放心地和牛小伟确认：“老师，您一定要教我啊。”
“放心吧，骗你是小狗。”牛小伟痛快地答应着。
而他此时想得却是：“好不容易来个人，绝对不能让你跑了。”
牛小伟这才看了看他的录取通知书，这个小男孩名叫罗威。
他在学生报到名单上写上他的名字，把录取通知书收好，又准备闭目养神。
这时，马小翠跟他说话了。
“牛叔，你不是魔法师吗？怎么还会画机械图啊？”
“啊，觉得感兴趣就自己学着玩的，怎么了？”
马小翠欲言又止。
“嗯？小翠，怎么了？有啥不对的地方吗？”
“但是，但是我听别人说，魔法师是不能学这些的。”
“啊？为什么啊？”
“那些魔法师叔叔之前告诉我，工匠的地位是低下的，不能跟他们有任何接触......”
牛小伟似乎明白了什么，也难怪魔法学校现在要没落，还是那帮魔法师放不下架子啊。
“那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啊？”
牛小伟反问她。
“我就觉得魔法师与工匠都是平等的，没有谁比谁低下。”
“这就对了嘛。”
“但我不敢跟那些大人们说。”
“等你将来学有所成，比他们都强，你说的话就是真理。”
牛小伟正跟马小翠聊着，忽然被一个童声打断。
“老师您好，请问是在这里报到吗？
牛小伟一看，又一名小男孩来报道。
他一个人来到学校，拉着一个带轱辘的大箱子，没有任何大人陪同。
牛小伟仔细观察这这位男孩。
他身材瘦小，穿着一身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别人穿剩下的旧衣服，乌黑的头发蓬松且凌乱。
他的脸颊很瘦，上面松松垮垮地挂着一副粘满透明胶带的圆框眼睛，透过他的刘海，隐隐约约能看到一道闪电状的疤痕。
“你怎么一个人来，没人陪你来吗？”
“报告老师，我是个孤儿，一直就是我一个人。”
小男孩不带一点感情地说，看起来他好像已经习惯了别人这样问他。
“哦，我不知道，真对不起。”牛小伟认真地道了个歉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小男孩笑了笑。
“你的录取通知书呢？”
“在箱子里，您等一下。”
小男孩赶忙打开箱子，从里面翻找起来。
看来他没有收拾物品的习惯，找了好久才从箱子的最里头找到录取通知书。
“老师，给您。”
牛小伟注意到，小男孩说话一直很有礼貌。
但是因为他的眼镜已经相当破旧，显得松松垮垮，每说一句话，他都要向上推一下。
他摘下男孩的眼镜，心中默念物品复原，脑海中勾画相应的符咒。
那副破破烂烂的眼镜瞬间变为一副新眼镜。
马小翠诧异地看着牛小伟。
但牛小伟只顾着跟男孩说话，没有看到马小翠的表情。
“给你，别再弄坏了啊。”
“啊！这就是魔法吗？真神奇！老师谢谢您。”
男孩接过眼镜，深深地给牛小伟鞠了一躬。
“不客气。”牛小伟这才打开通知书。
“你叫李波是吧？”
“是的老师，我叫李波。”
这一夜牛小伟过得格外纠结。
前半夜他兴奋得睡不着觉，在床上反复地烙饼。
后半夜他好不容易睡着了，也是在各式各样的梦中拯救世界。
就在他终于进入深度睡眠的时候，天亮了。
学校的广播开始大声播放歌曲。
伴随着或慷慨激昂，或优雅舒缓的音乐，牛小伟顶着大大的黑眼圈起了床。
牛小伟今天的事情特别多。
作为这批新生的辅导员，他首先要在学校门口迎接前来报到的同学。
他赶忙洗漱一番，匆匆吃了早饭，来到学校门口。
此时不到八点，学校大门还没开启，但门口已经熙熙攘攘，挤满了人。
每次新生入学，都是一次学校的开放日。
不管是不是学校的学生，都可以进入学校参观
但是因为这几年学校陆续封存了大部分的教学楼，因此可供参观的区域大幅受限。
“怎么都是大爷大妈居多啊，老年人也对魔法学校感兴趣？”
牛小伟纳着闷，走到了贴着“新生来此报到”的桌子处，搬过椅子坐了下来。
为了这次开放日，学校特意将开放区域铺满了红色的地毯。
上面还用不同颜色的魔法颜料标记了通往各个建筑的路线。
学校的大门的两侧，不知什么时候安排了一堆军鼓小号之类的乐器。
“布置得这么隆重，也不知道能有多少学生来报道。”
悲观的牛小伟打了个哈欠，眼皮开始打架，
“牛叔你好，我是马小翠，我爸让我来给你帮忙。”
就在牛小伟快要睡着的时候，一个青涩的小女孩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哦，是小翠侄女啊。”
之前马校长告诉过他，他的养女马小翠也是这批新生中的一员。
“还没开门呢，你先坐这等会吧。”
说着，他又搬来一把椅子，两人并排坐在桌子后面。
牛小伟实在不知道跟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聊点什么，索性继续闭目养神。
不一会他就又陷入那种半睡半醒的昏迷状态。
可能是工作人员提前设置了魔法，早上八点一到，学校的大门准时开了。
而那些乐器也不约而同地漂浮起来，开始演奏。
“还挺像那么回事。”牛小伟一下清醒了许多。
本来就人声鼎沸的学校门口此时更像个菜市场了。
人群拥挤着进入校园，牛小伟看着直揪心，生怕发生什么踩踏事件。
“开门了，开门了，大伙跟上啊......”
“二婶，往里走，听说里边发鸡蛋呢......”
“什么发鸡蛋啊，里边卖保健品，吃了能延年益寿......”
“什么啊，里边有魔法讲座，能教人返老还童的......”
人群从牛小伟的桌子前走过，他隐隐听到人群的议论。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怎么不知道。”
牛小伟与马小翠面面相觑。
过了没十分钟，人群又骂骂咧咧地拥挤出来。
“二婶，不是这，不是这，在旁边，在旁边那院里呢......”
“你说这破学校多讨厌，不是你这你倒是跟大伙早点说啊......”
“就是，破学校还我们白等这么久，活该倒闭......”
一时间只剩下那只魔法乐队在孤零零地演奏。
气氛显得十分尴尬。
“这帮人是干嘛的啊？”牛小伟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站起身来走到大门口，顺着那群人离去的方向暗中观察。
只见马路对过也有个大院子，有着高大的围墙与气派的大门，门口也立个大牌子。
由于人群拥挤，他的视线受阻，只隐隐约约看到“魔法......健康......学校”几个字。
原来他之前听说什么魔法学校盛大典礼不是指自己学校。
那些游客是冲着对面来的。
牛小伟感觉到深深的失望。
就这么盯着那群被施了魔法的乐器半个多小时，终于迎来一名新生报到。
这是一家四口，由爸爸妈妈领着妹妹来送哥哥上学。
牛小伟一眼看去就能判断这是一家人，因为除了母亲，他们都有着火红的头发。
母亲矮矮胖胖，此时正拉着儿子往牛小伟这走。
父亲有些秃头，正帮儿子拎他的行李箱子。
小女孩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样子，乖巧地跟在他们后面，好奇地看着学校的一切。
但是看得出来，男孩一脸的不情愿。
这一家离牛小伟所在的新生报到处越来越近。
母亲已经早早地准备好了录取通知书，远远地便拿在手边，准备第一时间递给牛小伟。
就在他们站到报到处的桌子前，牛小伟准备接收录取通知书的时候，红头发小男孩忽然哭了起来。
牛小伟此时略感尴尬，僵在原地。
那份录取通知书他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小男孩的父亲赶忙安慰他：
“学习魔法多好啊，你父亲我，你的几个哥哥都是这里毕业的，你看我们不都找到了好工作吗？”
他的妈妈也劝他：“男子汉哭什么，给你妹妹做个好榜样，她将来也要在这里学习呢。”
小男孩哭得更凶了：
“我才不想像你们一样天天拿着魔杖比比划划呢！学习魔法一点也不酷！”
他哭得有些喘不过气，缓了下接着说：
“我想去蓝翔学造机械，学维修，学开机甲，那才是男孩子该学的！”
牛小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他对那位红头发小男孩说：“小同学，你是不是喜欢机械啊？”
“嗯。”他吸了吸鼻涕，点点头。
“在这老师也能教你啊。”说着，牛小伟拿出纸笔，标标准准地画了个齿轮的三视图。
“这个你会画吗？”牛小我笑着问小男孩。
小男孩害羞地摇摇头。
“画图可是学机械的必备技能哦，想不想学？”
小男孩又坚定地点点头。
“你把录取通知书给我，我可以教你哦。”牛小伟努力挤出一副善良大哥哥（或叔叔）的样子。
“好......好的。”他赶忙从母亲手里拿过录取通知书，颤抖地递给牛小伟。
牛小伟看到他的爸爸妈妈都松了口气，向牛小伟投来赞许的目光。
“你们快带着学生去宿舍放行李吧。十点半准时举行开学典礼。”
红头发小男孩这才和父母还有妹妹向宿舍走去。
走出没几步，他又回过头，不放心地和牛小伟确认：“老师，您一定要教我啊。”
“放心吧，骗你是小狗。”牛小伟痛快地答应着。
而他此时想得却是：“好不容易来个人，绝对不能让你跑了。”
牛小伟这才看了看他的录取通知书，这个小男孩名叫罗威。
他在学生报到名单上写上他的名字，把录取通知书收好，又准备闭目养神。
这时，马小翠跟他说话了。
“牛叔，你不是魔法师吗？怎么还会画机械图啊？”
“啊，觉得感兴趣就自己学着玩的，怎么了？”
马小翠欲言又止。
“嗯？小翠，怎么了？有啥不对的地方吗？”
“但是，但是我听别人说，魔法师是不能学这些的。”
“啊？为什么啊？”
“那些魔法师叔叔之前告诉我，工匠的地位是低下的，不能跟他们有任何接触......”
牛小伟似乎明白了什么，也难怪魔法学校现在要没落，还是那帮魔法师放不下架子啊。
“那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啊？”
牛小伟反问她。
“我就觉得魔法师与工匠都是平等的，没有谁比谁低下。”
“这就对了嘛。”
“但我不敢跟那些大人们说。”
“等你将来学有所成，比他们都强，你说的话就是真理。”
牛小伟正跟马小翠聊着，忽然被一个童声打断。
“老师您好，请问是在这里报到吗？
牛小伟一看，又一名小男孩来报道。
他一个人来到学校，拉着一个带轱辘的大箱子，没有任何大人陪同。
牛小伟仔细观察这这位男孩。
他身材瘦小，穿着一身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别人穿剩下的旧衣服，乌黑的头发蓬松且凌乱。
他的脸颊很瘦，上面松松垮垮地挂着一副粘满透明胶带的圆框眼睛，透过他的刘海，隐隐约约能看到一道闪电状的疤痕。
“你怎么一个人来，没人陪你来吗？”
“报告老师，我是个孤儿，一直就是我一个人。”
小男孩不带一点感情地说，看起来他好像已经习惯了别人这样问他。
“哦，我不知道，真对不起。”牛小伟认真地道了个歉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小男孩笑了笑。
“你的录取通知书呢？”
“在箱子里，您等一下。”
小男孩赶忙打开箱子，从里面翻找起来。
看来他没有收拾物品的习惯，找了好久才从箱子的最里头找到录取通知书。
“老师，给您。”
牛小伟注意到，小男孩说话一直很有礼貌。
但是因为他的眼镜已经相当破旧，显得松松垮垮，每说一句话，他都要向上推一下。
他摘下男孩的眼镜，心中默念物品复原，脑海中勾画相应的符咒。
那副破破烂烂的眼镜瞬间变为一副新眼镜。
马小翠诧异地看着牛小伟。
但牛小伟只顾着跟男孩说话，没有看到马小翠的表情。
“给你，别再弄坏了啊。”
“啊！这就是魔法吗？真神奇！老师谢谢您。”
男孩接过眼镜，深深地给牛小伟鞠了一躬。
“不客气。”牛小伟这才打开通知书。
“你叫李波是吧？”
“是的老师，我叫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