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金融学初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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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候快马加鞭奔向东阿县和汶上县，请两位副都督前来须城县议事。两位副都督第二日回到须城县，陈东向两位介绍了一下劝解孙家宝称帝的事情，两个副都督眼睛都红了，要是孙家宝称帝，那他们最起码是个国公或者王爷之类的，也算光宗耀祖了啊。
东阿县的副都督李保子一听孙家宝拒绝称帝，张口就骂：“NND，孙家宝不想当皇帝，俺想，两位兄弟，要是你们支持俺当皇帝，俺封两位为立皇帝，咱三个一起当”
陈东白了李保子一眼：“就你也想当皇帝？大字不识一个，俺陈东就不服你。歇菜吧你。”，汶上县副都督蒋二狗也白了李保子一眼。
陈东趁机给两人说道：“孙都督不想当皇帝，但可以当王爷啊，咱们晚上给他来个王袍加身，看看大都督当不当，要是大都督还是不当，我就想法子逃跑了，没有领头的，咱们肯定没法子成功”，
李蒋二人压根不懂啥叫王袍加身，但听明白了，这是要逼着孙家宝称王，那能混个国公当当也不错。三人商量好了，找人看了黄历，决定九月初一子时给孙家宝王袍加身。
陈东等人商量给孙家宝黄袍加身的时候，阳沟子山的夏粮也收割完毕，阳沟子山控制区的粮食得到了大丰收，格物院研究的新式犁大范围推广，烧碱之后的草木灰还田，再加上李惠军要求的精耕细作，甚至规定了麦秆之间的间距，将控制区的粮食产量提高了整整三成，一亩地能收麦子五百多斤，以前汉人种地全靠天吃饭，种一瓢收两瓢，一亩地能有三百斤的产量就烧高香了。
李惠军心情大好，再次赏赐了格物院参与农事研究的众人。阳沟子山的存粮达到了恐怖的三百万斤，村民家里存粮预计超过了一千万斤。
阳沟子山代替村民缴纳的税赋也超过了百万斤，村民手中有粮，消费也是水涨船高，商队赚的也是盆满钵满，只是控制区的铜钱和银钱不多，大家又不喜欢用朝廷的银钞，整个控制区甚至出现了以物易物的现象。
赵其山在八月回来后没再跟着商队外出，赵其山将自己关在房间待了两天后，拿着自己写的一些东西找到李惠军：“先生，学生现在比较迷茫，跟着商队几年的时间，好多东西我找不到答案，想请先生给学生解惑”。
李惠军最喜欢听到有学生找他问问题了，他会解答的就解答了，他不会解答的就骂提问题的学生，让他们自己寻找答案才是正途。
“好，我这先生就是负责传道解惑，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
赵其山坐在李惠军对面，思考了一会，又看了看自己记录的本子说：“先生，我发现咱们阳沟子山存在以货易货的现象，我可以理解大家不用铜和银交易，因为咱们这的铜钱和银子不多，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用银钞呢？银钞也是钱啊。
朝廷收税的时候，也是承认银钞的啊，为什么只能用铜或者银来作为钱呢？为什么不能用铁、金作为钱呢？或者用丝绸？唐代的时候丝绸也是当钱用啊，古代的贝壳也是钱啊，为什么现在不用了？”
李惠军再次懵逼，妖孽，赵其山也是妖孽，赵其山已经开始思考货币的本质了，幸亏前世搞政策研究的，金融方面还是懂一些的。
李惠军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说：“其山，你能问出这些问题来，说明你已经开始通过现象思考本质了，在回答你之前，我先给你解释一下什么是钱，其实叫做钱也不合适，应该叫做货币更确切一些，货币货币，就是购买货物的中介钱币，是一种货物价值的最直接的体现，是各种货物之间价值平衡的纽带，我这么解释你能明白吗？”
“先生，大体能明白，就是说货币是购买货物的媒介，这些我能理解”，赵其山说道。
李惠军继续解释：“那好，大家利用货币购买货物，这是现象，我们再通过现象看本质，那么我们再进一步思考，什么是货币的本质，只要明白了货币的本质，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了，说不准咱们师徒又会开辟一门新的学问，我暂时叫他“金融学”吧。当然，这个名字暂时只有咱们俩知道，现在还不能公开。”
“遵先生令”，赵其山明白不能公开金融学名字的原因，“学”一说，在现在人看来属于异端。
“货币的本质也是货物，他本身是没有价值的，是人们在交换货物过程中的供需关系决定了货币这种货物的价值，在古代的时候，人们采用以货易货的方式交易。但大家发现这样不方便啊，一头牛能换几只羊？换十只太多了，换九只太少了，总不能换九只半吧，卖羊的肯定不会同意。
这时候有人说我这有一百只鸡，我用一百只鸡换十只羊，然后你用九十五只鸡来换他的牛就行了，这个时候，这一百只鸡就承担起了货币的作用了。当然，我这只是举个例子罢了，实际上在真实的货币史上，承担中介作用的是贝壳。
后来人们发现贝壳产量太多了，海边上一抓一大把，后来发现了铜，铜钱就承担了货物交换的中介，宋朝的时候，也有铁钱，但铁钱价值太低，很不方便，就产生了交子，大家拿着交子可以到钱庄里面换出等额的铁钱或铜钱。
在咱们元朝又发现了银子的价值比铜更高，携带更方便，大家也就接受了银钱，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宋朝的交子能得到大家的认可，咱们现在的银钞就不能得到认可呢？你要去思考一下，明天咱们继续讨论。”李惠军怕赵其山一下子理解不了，先讲了一部分，让他自己去思考。
“是，学生告退”，迷茫的赵其山退出李惠军的书房。
第二天赵其山又找到了李惠军，向李惠军说了自己的思考：“铜和银本身没有价值，但大家都认可了铜和银作为交易的中介，其实这是一种大家都认可的契约”。
赵其山的话让李惠军更加高兴，赵其山总结的很好，李惠军给了赵其山鼓励的眼神，让赵其山继续说，“宋朝的时候，交子可以在钱庄中兑换处等额的铁钱或铜钱，慢慢的大家也就认同了交子也是钱，这也是一种契约，但现在的银钞本质就是一张纸，没有地方兑换足额的铜钱和银子，所以大家都不太认同银钞，只是朝廷允许采用银钞交税赋，人为的赋予了他货币的作用，所以大家多少认同他货币的属性，但没有达到银钞面额的认同，所以现在要折银，因为毕竟铜和银才是大家都认同的契约货币。”
赵其山刚说到这里，李惠军说道：“很好，基本的概念你已经明白了，那么继续思考一下银钞的价值，我们能从银钞中得到什么好处”。
“学生走南闯北，发现一个现象，咱们济宁路的银钞折银一半，越往南，折银越厉害，例如金陵一两银钞只能折银二钱或者一百八十文铜钱，但在大都，一两银钞能折银七钱或者七百文钱，这就产生了一个差价，如果我们在金陵收购银钞，拿到大都去卖，一两银钞就有五钱银子的差价，如果用铜钱换，有五百二十文的差价。”
“这是一方面，你觉得如果朝廷没钱了，继续印银钞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银钞应该会折银更多，越来越不值钱，大家更会囤积铜钱和银子，又会加速银钞的折银，这是个恶性循环。”
“不错，朝廷没有意识到货币的本质，以为多印银钞就是了，实际上，增加银钞的供应，就是从所有人手中抢钱的行为，本来手中一两银钞能换来五百文，但朝廷又增加了一两银钞，那一两银钞只能换来二百五十文，就相当于朝廷从我们手中抢走了两百五十文。”李惠军继续引导着赵其山。
“先生，这种情况正在发生，银钞崩溃是早晚的事情”
李惠军问赵其山：“你觉得银钞印制的怎么样？”
“还行，除了纸张是特殊制造的外，其他的都很好模仿”
“如果我们格物院研究出了制造银钞的纸张，我们自己印了银钞，拿到大都去兑换银钱，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赵其山眼中精光一闪：“那大都的货币体系会崩溃，所有人都会成为穷人，如果咱们用自己印的银钞直接购买大都的货物，那大都的人会更穷，因为货物更少了，价格会更高。”
“能举一反三，很好，你先不要跟着商队外出了，你最主要的任务是将这金融学研究透彻，等时机到了，你就要操作货币事宜。”
“是”，两人交流完毕后，赵其山退出了李惠军的书房，自去完善金融学不提。
至正四年九月初一子时，孙家宝这几天心事重重，到了半夜仍没有入睡，前几天陈东进言让孙家宝登基称帝之后再没有消息了，也没再继续纠缠孙家宝，让孙家宝心中恐惧更甚，没有消息就是最大的消息，看到其他两个副都督也都回到须城县后，孙家宝就知道这三人在密谋什么事情，之前一直担心三人会将他杀掉，后来发现三人没有行动后，也就放心了些。孙家宝一直在等待着三人的行动。
斥候快马加鞭奔向东阿县和汶上县，请两位副都督前来须城县议事。两位副都督第二日回到须城县，陈东向两位介绍了一下劝解孙家宝称帝的事情，两个副都督眼睛都红了，要是孙家宝称帝，那他们最起码是个国公或者王爷之类的，也算光宗耀祖了啊。
东阿县的副都督李保子一听孙家宝拒绝称帝，张口就骂：“NND，孙家宝不想当皇帝，俺想，两位兄弟，要是你们支持俺当皇帝，俺封两位为立皇帝，咱三个一起当”
陈东白了李保子一眼：“就你也想当皇帝？大字不识一个，俺陈东就不服你。歇菜吧你。”，汶上县副都督蒋二狗也白了李保子一眼。
陈东趁机给两人说道：“孙都督不想当皇帝，但可以当王爷啊，咱们晚上给他来个王袍加身，看看大都督当不当，要是大都督还是不当，我就想法子逃跑了，没有领头的，咱们肯定没法子成功”，
李蒋二人压根不懂啥叫王袍加身，但听明白了，这是要逼着孙家宝称王，那能混个国公当当也不错。三人商量好了，找人看了黄历，决定九月初一子时给孙家宝王袍加身。
陈东等人商量给孙家宝黄袍加身的时候，阳沟子山的夏粮也收割完毕，阳沟子山控制区的粮食得到了大丰收，格物院研究的新式犁大范围推广，烧碱之后的草木灰还田，再加上李惠军要求的精耕细作，甚至规定了麦秆之间的间距，将控制区的粮食产量提高了整整三成，一亩地能收麦子五百多斤，以前汉人种地全靠天吃饭，种一瓢收两瓢，一亩地能有三百斤的产量就烧高香了。
李惠军心情大好，再次赏赐了格物院参与农事研究的众人。阳沟子山的存粮达到了恐怖的三百万斤，村民家里存粮预计超过了一千万斤。
阳沟子山代替村民缴纳的税赋也超过了百万斤，村民手中有粮，消费也是水涨船高，商队赚的也是盆满钵满，只是控制区的铜钱和银钱不多，大家又不喜欢用朝廷的银钞，整个控制区甚至出现了以物易物的现象。
赵其山在八月回来后没再跟着商队外出，赵其山将自己关在房间待了两天后，拿着自己写的一些东西找到李惠军：“先生，学生现在比较迷茫，跟着商队几年的时间，好多东西我找不到答案，想请先生给学生解惑”。
李惠军最喜欢听到有学生找他问问题了，他会解答的就解答了，他不会解答的就骂提问题的学生，让他们自己寻找答案才是正途。
“好，我这先生就是负责传道解惑，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
赵其山坐在李惠军对面，思考了一会，又看了看自己记录的本子说：“先生，我发现咱们阳沟子山存在以货易货的现象，我可以理解大家不用铜和银交易，因为咱们这的铜钱和银子不多，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用银钞呢？银钞也是钱啊。
朝廷收税的时候，也是承认银钞的啊，为什么只能用铜或者银来作为钱呢？为什么不能用铁、金作为钱呢？或者用丝绸？唐代的时候丝绸也是当钱用啊，古代的贝壳也是钱啊，为什么现在不用了？”
李惠军再次懵逼，妖孽，赵其山也是妖孽，赵其山已经开始思考货币的本质了，幸亏前世搞政策研究的，金融方面还是懂一些的。
李惠军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说：“其山，你能问出这些问题来，说明你已经开始通过现象思考本质了，在回答你之前，我先给你解释一下什么是钱，其实叫做钱也不合适，应该叫做货币更确切一些，货币货币，就是购买货物的中介钱币，是一种货物价值的最直接的体现，是各种货物之间价值平衡的纽带，我这么解释你能明白吗？”
“先生，大体能明白，就是说货币是购买货物的媒介，这些我能理解”，赵其山说道。
李惠军继续解释：“那好，大家利用货币购买货物，这是现象，我们再通过现象看本质，那么我们再进一步思考，什么是货币的本质，只要明白了货币的本质，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了，说不准咱们师徒又会开辟一门新的学问，我暂时叫他“金融学”吧。当然，这个名字暂时只有咱们俩知道，现在还不能公开。”
“遵先生令”，赵其山明白不能公开金融学名字的原因，“学”一说，在现在人看来属于异端。
“货币的本质也是货物，他本身是没有价值的，是人们在交换货物过程中的供需关系决定了货币这种货物的价值，在古代的时候，人们采用以货易货的方式交易。但大家发现这样不方便啊，一头牛能换几只羊？换十只太多了，换九只太少了，总不能换九只半吧，卖羊的肯定不会同意。
这时候有人说我这有一百只鸡，我用一百只鸡换十只羊，然后你用九十五只鸡来换他的牛就行了，这个时候，这一百只鸡就承担起了货币的作用了。当然，我这只是举个例子罢了，实际上在真实的货币史上，承担中介作用的是贝壳。
后来人们发现贝壳产量太多了，海边上一抓一大把，后来发现了铜，铜钱就承担了货物交换的中介，宋朝的时候，也有铁钱，但铁钱价值太低，很不方便，就产生了交子，大家拿着交子可以到钱庄里面换出等额的铁钱或铜钱。
在咱们元朝又发现了银子的价值比铜更高，携带更方便，大家也就接受了银钱，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宋朝的交子能得到大家的认可，咱们现在的银钞就不能得到认可呢？你要去思考一下，明天咱们继续讨论。”李惠军怕赵其山一下子理解不了，先讲了一部分，让他自己去思考。
“是，学生告退”，迷茫的赵其山退出李惠军的书房。
第二天赵其山又找到了李惠军，向李惠军说了自己的思考：“铜和银本身没有价值，但大家都认可了铜和银作为交易的中介，其实这是一种大家都认可的契约”。
赵其山的话让李惠军更加高兴，赵其山总结的很好，李惠军给了赵其山鼓励的眼神，让赵其山继续说，“宋朝的时候，交子可以在钱庄中兑换处等额的铁钱或铜钱，慢慢的大家也就认同了交子也是钱，这也是一种契约，但现在的银钞本质就是一张纸，没有地方兑换足额的铜钱和银子，所以大家都不太认同银钞，只是朝廷允许采用银钞交税赋，人为的赋予了他货币的作用，所以大家多少认同他货币的属性，但没有达到银钞面额的认同，所以现在要折银，因为毕竟铜和银才是大家都认同的契约货币。”
赵其山刚说到这里，李惠军说道：“很好，基本的概念你已经明白了，那么继续思考一下银钞的价值，我们能从银钞中得到什么好处”。
“学生走南闯北，发现一个现象，咱们济宁路的银钞折银一半，越往南，折银越厉害，例如金陵一两银钞只能折银二钱或者一百八十文铜钱，但在大都，一两银钞能折银七钱或者七百文钱，这就产生了一个差价，如果我们在金陵收购银钞，拿到大都去卖，一两银钞就有五钱银子的差价，如果用铜钱换，有五百二十文的差价。”
“这是一方面，你觉得如果朝廷没钱了，继续印银钞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银钞应该会折银更多，越来越不值钱，大家更会囤积铜钱和银子，又会加速银钞的折银，这是个恶性循环。”
“不错，朝廷没有意识到货币的本质，以为多印银钞就是了，实际上，增加银钞的供应，就是从所有人手中抢钱的行为，本来手中一两银钞能换来五百文，但朝廷又增加了一两银钞，那一两银钞只能换来二百五十文，就相当于朝廷从我们手中抢走了两百五十文。”李惠军继续引导着赵其山。
“先生，这种情况正在发生，银钞崩溃是早晚的事情”
李惠军问赵其山：“你觉得银钞印制的怎么样？”
“还行，除了纸张是特殊制造的外，其他的都很好模仿”
“如果我们格物院研究出了制造银钞的纸张，我们自己印了银钞，拿到大都去兑换银钱，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赵其山眼中精光一闪：“那大都的货币体系会崩溃，所有人都会成为穷人，如果咱们用自己印的银钞直接购买大都的货物，那大都的人会更穷，因为货物更少了，价格会更高。”
“能举一反三，很好，你先不要跟着商队外出了，你最主要的任务是将这金融学研究透彻，等时机到了，你就要操作货币事宜。”
“是”，两人交流完毕后，赵其山退出了李惠军的书房，自去完善金融学不提。
至正四年九月初一子时，孙家宝这几天心事重重，到了半夜仍没有入睡，前几天陈东进言让孙家宝登基称帝之后再没有消息了，也没再继续纠缠孙家宝，让孙家宝心中恐惧更甚，没有消息就是最大的消息，看到其他两个副都督也都回到须城县后，孙家宝就知道这三人在密谋什么事情，之前一直担心三人会将他杀掉，后来发现三人没有行动后，也就放心了些。孙家宝一直在等待着三人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