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墓园与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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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小黎将刚刚的疑问压在心里，摩拳擦掌地准备选取奖励。
她原本还想将渔获卖到超市，返回家中烤着壁炉，坐在沙发上悠哉悠哉地喝着热饮，再慢悠悠地认真选取奖励。
——想得实在太美。
既然已经有人完成了任务，她不能保证自己返回家途中，不会有第三个第四个人完成主线任务，把奖励都领取走。所以时不我待，还是抓紧吧。
【请领取额外奖励】
点击页面刷新，密密麻麻的奖励跳了出来，页面右下角有【可选奖励：2】的字样。
开始浏览可选奖励，基本分为三大类。
第一类是武槐等人一直想要得到的，关于延长寿命和复活之类的奖励。
这个略过，齐小黎有世界树，这一类功能重复了。
第二类有各种各样的血统，比如，狼人、吸血鬼、巫师，甚至还有外星人。
虽然某个选项让人有一点点心动，但她觉得，做人其实没什么不好。
第三类的可选项特别多，大部分是高科技产品。能控制天气的机械，自动充能漂浮床，带人飞得很快的高科技吸尘器，非攻击可成长型机器人，能穿越时空到过去与未来的时空门，永不损坏的挖矿机等等。
超心动！
第四类很特别，不知道该怎么分。
例如【摇钱树的种子】，备注里说无论种在哪里，最终结出的果实就是所在土地所属国家的官方货币。
齐小黎有不少疑问：长出来的钱上面的号码合法不，一次结果有多少，刑不刑？
例如【丰饶之壤】，据说无论撒在哪里一点点，那里的土地就会变得异常肥沃，农作物会成倍地丰收。
第五类，技能。
在这个世界上一切可学习的能力都划归其中，你可以任选一项直接升为最高等级。这技能附带的多种能力也可直接使用，如果有的话。
经过再三考虑，又有小绿的帮助，齐小黎最终选定的两项奖励分别为【永不损坏挖矿机】和一项技能【建造术】。
前者虽然是个占地接近一立方米的机械造物，但是自带空间折叠技术可以随时缩小，如同幼儿玩具般放进口袋里省心省力；后者就很神奇，能使用金钱从不知道哪里购买到任何你知道的材料，在现实世界任意建造。只要你动作够快，再庞大的建筑都能瞬间拔地而起。
要说缺点，也是有的。
齐小黎选取奖励后回到房子在院中试验，挖矿机噪音很大，要不是有围墙阻隔周围的邻居怕是要打上门来；而后者费钱，只不过将车库扩大了一倍，就花掉了近万（本地货币）存款——与市场价仿佛。
她怀疑，如果有一天自己身上只剩一块钱，最多能买块砖头。
……
群聊。
武槐：【收购死神鱼，每条500成就点】
最近沉迷于挖矿的齐小黎刚从挖矿机下来，打开手机就看到了这样一条群聊消息。
为了不扰民，她特意开车前往城镇的边缘开挖。
收获很丰富，三天内挖掘了不少宝石原石和贵重金属矿石。这个概率和品种丰富程度，让她觉得这城镇要么是建在金山上的，要么有人将成吨的宝石和金子埋在了地下。
又或许是挖矿机长了探头和鼻子，只对贵重金属和宝石有感应，大大提高了收获的成功率。
但是不论什么连干三天也会觉得无聊，她想给自己找点别的事情做，恰好看到了任务信息。
齐小黎看完消息，私信联系武槐，拿到目前大家获得的所有关于死神鱼的资料，接下了任务。
收起挖矿机回到家，休息充分后，在深夜前往公共墓地。
资料中说死神鱼只在深夜出现，最有可能出现的地点是墓园中的小湖。
踏入墓地的一瞬间，齐小黎感觉周围仿佛响起了诡异的音乐，更别提隐约传来的哭泣声。
她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并不是害怕，齐小黎在行尸世界早已将胆子练得麻木，只是行尸的世界没有鬼没有鬼，这里的气氛却让人脊背发凉。她认为自己仅仅有些不适应罢了，对，一点点不适应。
打开手电，循着反光来到湖泊，水面下隐隐有鱼尾扫过，个头还不小。
将水桶打开，里面是按照资料准备的死神鱼的鱼饵。
她将鱼饵挂在鱼钩上，向水面一抛，全身心的注意力集中在鱼饵上，整个人却安静得像石头一样。
一站就是近一个小时，渐渐地，浓雾将整座墓园覆盖。
“喂，”小绿忽然叫她，“小黎，快看你身后有什么东西。”
齐小黎叹了口气，“小绿，最近要禁止你再看电视了，你都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现在学会吓唬我了。能不能吓到我暂且不说，真的吓到了我也会生气的，还能不能有点信任，以后还怎么和谐相处？”
刚来这个世界没多久，齐小黎忙着提升技能，顾不上小绿。小绿说光睡觉也会觉得无聊，她干脆把电视打开让看电视。
最近小绿沉迷肥皂剧和惊悚片，还跟着电视中的演员念台词，不看脸的话演技直线上升。但这些都是有代价的，它经常大半夜地发出奇怪的声音，就为了让齐小黎肯定它的演技。
所以，小绿有前科。
“不是啊，真的有！你快转身，快回头看啊。”
齐小黎听它声音不像撒谎，心里怔了一下，但还是给予警告，“如果你敢骗我，等回去以后，不看电视或是只看教育台任选一样，没得商量。”
小绿的脸上充满了不为人理解的悲愤，“别说不让我看电视剧，你把电视卖了都行！”
齐小黎倒吸一口凉气，这么严重，看来是真没撒谎。
她连忙转头，又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一座墓碑上飘着一个灰白色的半透明身影。这身影的面容清晰可见，是一名很是上了年纪的老太太，身穿一件繁复的厚重的古典长袍。
它不光飘，还移动了。
看着身影向她飘来，齐小黎立即绷紧了肌肉，握紧了鱼竿。
别管有没有用，手里握着东西，就是比手里啥都没有踏实。
“晚上好。”灵魂靠近后忽然开口，声音竟然还很柔和，脸上也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这个灵魂竟然出奇地和善。
“你，你也好，晚上好。”齐小黎顿了一下，“大晚上的出来赏月啊。”
“看你说的，大白天我也出不来呀。”灰白灵魂掩嘴轻笑，“别站着了，不累么，去那边坐一下吧。”
灵魂手指方向是旁边的长椅，这些椅子是供白天来凭吊去世亲人的人们休息用的。
见对方没什么恶意，齐小黎听从了，一人一鬼坐在长椅上。
老太太坐姿优雅：“我的名字是玛丽。”
齐小黎也告诉她自己的名字：“真巧，我也认识一个叫玛丽的女士，不过和她不熟。”
“这名字是很普遍，家族中的女孩大多会取这个名字。听父亲说，家族聚会的时候喊一声玛丽，最多会有6个姑娘回头。”
“今天您怎么想起出现了呢？”齐小黎问，“是什么特殊日子吗？”她回想那些资料，连一个字都没提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因为看见你来了啊。”
不得不说，这灵魂看起来很苍老，也死去了许多年，但就是能让人感觉到美貌。还活着的时候，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位风华绝代的美人。
“什么意思？”齐小黎心一跳，“除了钓鱼，别的我什么都没做。”
“唉，我不是那个意思。”老人玛丽的灵魂叹口气，“我在这边待了好久了，想找人说说话。刚死那些日子，我的女儿常常来看我，后面她带着女儿。等到外孙女长大了，她也来看我。再后来啊，她们从这座城镇搬走，我便再也没见过那些亲人了。”
语气中充满感伤，唏嘘与怀念。
齐小黎不禁心生同情，“我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日子，过个几天我再来看你怎么样？”
老太太温柔一笑，伸出手掌抚摸齐小黎的头发，除了有点冷，齐小黎感觉不到别的。
“我只是很久没和活人对过话，但并不寂寞。”她说：“毕竟这里有这么多老邻居。”
随着话音落下，齐小黎赫然看见附近好几座墓碑上都飘起了半透明的灵魂，大家一起往这边冲。有的灵魂互相撞上，干脆打起来了。
“来新人了，嘿。”
“你别这么笑，过去把人吓跑怎么办？难得来个活的！”
“没你吓人，你长这么丑！”
“我跟你拼了！”
打架期间嘴还不停。
齐小黎：……
老太太：“大家都很欢迎你啊。”
齐小黎沉默，虽然是句好话，但是从一位死者口中说出，咋感觉那么别扭。她总觉得“欢迎你”，是“欢迎你加入我们死者行列”的意思。
“这些都是老朋友了，新死去的人开始都表现得内向，不怎么爱出来晃荡。”老太太长嘘一口气，“也就是时间久了，大家才明白什么是真正应该在意的。”
“埋葬在这座墓园的人，”齐小黎问，“会一直这样待在这里不能离开吗？”
她看到许多灵魂都穿着明显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衣物，最少也有7、8代人的时间距离。长久地被禁锢在一个地方，哪怕是灵魂，也会受不了吧。
“并不会。”老太太微笑，“时间久了，有的人没有眷恋会离开；有些人会将活着时候的一切彻底忘怀，之后便能到达该去的地方。我的挂念有些多，所以至今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去处。”
天色渐亮，灵魂们陆陆续续回到墓碑中。
……
今天是来钓鱼的，结果什么都没钓到，齐小黎并不觉得失望，明天再来就行了。倒是通过和这些灵魂谈话，知晓了镇上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故事，大大满足了好奇心。
收拾好钓具，齐小黎准备离开，呜呜咽咽的哭泣声越发清晰。
是的，这声音哭了整整一夜。
她本以为这哭泣声是墓园特有的bgm，比如说风吹过某些孔隙特别多的地方，会发出呜咽声，是科学的自然现象。
但是现在天亮了风停了，声音还继续响就不对了。难道有人恶作剧，特意在这里放了音响？
齐小黎循声找去，原来是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坐在一张长椅上哭泣。
“是你啊，索青。”她恍然，“来看苗海？”
哭了一整夜的人，正是索青。她一抬头把齐小黎吓了一跳，两只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不仅如此，大概擦眼泪擦得太多了，擦破了毛细血管，眼皮上还结了痂。
旁边正是苗海的墓碑，摆放有水果和鲜花。
索青无法回答，她沉浸在悲痛中哭了一整夜，现在完全没有力气，勉强坐在椅子上。
如果不是齐小黎去扶她，站都站不起来。
“你这样撑不住，我送你回去吧。”
齐小黎见她没反驳，就当默认，把人扶上充满鱼腥味的小皮卡，一溜烟拉回武槐那里。
齐小黎将刚刚的疑问压在心里，摩拳擦掌地准备选取奖励。
她原本还想将渔获卖到超市，返回家中烤着壁炉，坐在沙发上悠哉悠哉地喝着热饮，再慢悠悠地认真选取奖励。
——想得实在太美。
既然已经有人完成了任务，她不能保证自己返回家途中，不会有第三个第四个人完成主线任务，把奖励都领取走。所以时不我待，还是抓紧吧。
【请领取额外奖励】
点击页面刷新，密密麻麻的奖励跳了出来，页面右下角有【可选奖励：2】的字样。
开始浏览可选奖励，基本分为三大类。
第一类是武槐等人一直想要得到的，关于延长寿命和复活之类的奖励。
这个略过，齐小黎有世界树，这一类功能重复了。
第二类有各种各样的血统，比如，狼人、吸血鬼、巫师，甚至还有外星人。
虽然某个选项让人有一点点心动，但她觉得，做人其实没什么不好。
第三类的可选项特别多，大部分是高科技产品。能控制天气的机械，自动充能漂浮床，带人飞得很快的高科技吸尘器，非攻击可成长型机器人，能穿越时空到过去与未来的时空门，永不损坏的挖矿机等等。
超心动！
第四类很特别，不知道该怎么分。
例如【摇钱树的种子】，备注里说无论种在哪里，最终结出的果实就是所在土地所属国家的官方货币。
齐小黎有不少疑问：长出来的钱上面的号码合法不，一次结果有多少，刑不刑？
例如【丰饶之壤】，据说无论撒在哪里一点点，那里的土地就会变得异常肥沃，农作物会成倍地丰收。
第五类，技能。
在这个世界上一切可学习的能力都划归其中，你可以任选一项直接升为最高等级。这技能附带的多种能力也可直接使用，如果有的话。
经过再三考虑，又有小绿的帮助，齐小黎最终选定的两项奖励分别为【永不损坏挖矿机】和一项技能【建造术】。
前者虽然是个占地接近一立方米的机械造物，但是自带空间折叠技术可以随时缩小，如同幼儿玩具般放进口袋里省心省力；后者就很神奇，能使用金钱从不知道哪里购买到任何你知道的材料，在现实世界任意建造。只要你动作够快，再庞大的建筑都能瞬间拔地而起。
要说缺点，也是有的。
齐小黎选取奖励后回到房子在院中试验，挖矿机噪音很大，要不是有围墙阻隔周围的邻居怕是要打上门来；而后者费钱，只不过将车库扩大了一倍，就花掉了近万（本地货币）存款——与市场价仿佛。
她怀疑，如果有一天自己身上只剩一块钱，最多能买块砖头。
……
群聊。
武槐：【收购死神鱼，每条500成就点】
最近沉迷于挖矿的齐小黎刚从挖矿机下来，打开手机就看到了这样一条群聊消息。
为了不扰民，她特意开车前往城镇的边缘开挖。
收获很丰富，三天内挖掘了不少宝石原石和贵重金属矿石。这个概率和品种丰富程度，让她觉得这城镇要么是建在金山上的，要么有人将成吨的宝石和金子埋在了地下。
又或许是挖矿机长了探头和鼻子，只对贵重金属和宝石有感应，大大提高了收获的成功率。
但是不论什么连干三天也会觉得无聊，她想给自己找点别的事情做，恰好看到了任务信息。
齐小黎看完消息，私信联系武槐，拿到目前大家获得的所有关于死神鱼的资料，接下了任务。
收起挖矿机回到家，休息充分后，在深夜前往公共墓地。
资料中说死神鱼只在深夜出现，最有可能出现的地点是墓园中的小湖。
踏入墓地的一瞬间，齐小黎感觉周围仿佛响起了诡异的音乐，更别提隐约传来的哭泣声。
她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并不是害怕，齐小黎在行尸世界早已将胆子练得麻木，只是行尸的世界没有鬼没有鬼，这里的气氛却让人脊背发凉。她认为自己仅仅有些不适应罢了，对，一点点不适应。
打开手电，循着反光来到湖泊，水面下隐隐有鱼尾扫过，个头还不小。
将水桶打开，里面是按照资料准备的死神鱼的鱼饵。
她将鱼饵挂在鱼钩上，向水面一抛，全身心的注意力集中在鱼饵上，整个人却安静得像石头一样。
一站就是近一个小时，渐渐地，浓雾将整座墓园覆盖。
“喂，”小绿忽然叫她，“小黎，快看你身后有什么东西。”
齐小黎叹了口气，“小绿，最近要禁止你再看电视了，你都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现在学会吓唬我了。能不能吓到我暂且不说，真的吓到了我也会生气的，还能不能有点信任，以后还怎么和谐相处？”
刚来这个世界没多久，齐小黎忙着提升技能，顾不上小绿。小绿说光睡觉也会觉得无聊，她干脆把电视打开让看电视。
最近小绿沉迷肥皂剧和惊悚片，还跟着电视中的演员念台词，不看脸的话演技直线上升。但这些都是有代价的，它经常大半夜地发出奇怪的声音，就为了让齐小黎肯定它的演技。
所以，小绿有前科。
“不是啊，真的有！你快转身，快回头看啊。”
齐小黎听它声音不像撒谎，心里怔了一下，但还是给予警告，“如果你敢骗我，等回去以后，不看电视或是只看教育台任选一样，没得商量。”
小绿的脸上充满了不为人理解的悲愤，“别说不让我看电视剧，你把电视卖了都行！”
齐小黎倒吸一口凉气，这么严重，看来是真没撒谎。
她连忙转头，又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一座墓碑上飘着一个灰白色的半透明身影。这身影的面容清晰可见，是一名很是上了年纪的老太太，身穿一件繁复的厚重的古典长袍。
它不光飘，还移动了。
看着身影向她飘来，齐小黎立即绷紧了肌肉，握紧了鱼竿。
别管有没有用，手里握着东西，就是比手里啥都没有踏实。
“晚上好。”灵魂靠近后忽然开口，声音竟然还很柔和，脸上也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这个灵魂竟然出奇地和善。
“你，你也好，晚上好。”齐小黎顿了一下，“大晚上的出来赏月啊。”
“看你说的，大白天我也出不来呀。”灰白灵魂掩嘴轻笑，“别站着了，不累么，去那边坐一下吧。”
灵魂手指方向是旁边的长椅，这些椅子是供白天来凭吊去世亲人的人们休息用的。
见对方没什么恶意，齐小黎听从了，一人一鬼坐在长椅上。
老太太坐姿优雅：“我的名字是玛丽。”
齐小黎也告诉她自己的名字：“真巧，我也认识一个叫玛丽的女士，不过和她不熟。”
“这名字是很普遍，家族中的女孩大多会取这个名字。听父亲说，家族聚会的时候喊一声玛丽，最多会有6个姑娘回头。”
“今天您怎么想起出现了呢？”齐小黎问，“是什么特殊日子吗？”她回想那些资料，连一个字都没提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因为看见你来了啊。”
不得不说，这灵魂看起来很苍老，也死去了许多年，但就是能让人感觉到美貌。还活着的时候，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位风华绝代的美人。
“什么意思？”齐小黎心一跳，“除了钓鱼，别的我什么都没做。”
“唉，我不是那个意思。”老人玛丽的灵魂叹口气，“我在这边待了好久了，想找人说说话。刚死那些日子，我的女儿常常来看我，后面她带着女儿。等到外孙女长大了，她也来看我。再后来啊，她们从这座城镇搬走，我便再也没见过那些亲人了。”
语气中充满感伤，唏嘘与怀念。
齐小黎不禁心生同情，“我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日子，过个几天我再来看你怎么样？”
老太太温柔一笑，伸出手掌抚摸齐小黎的头发，除了有点冷，齐小黎感觉不到别的。
“我只是很久没和活人对过话，但并不寂寞。”她说：“毕竟这里有这么多老邻居。”
随着话音落下，齐小黎赫然看见附近好几座墓碑上都飘起了半透明的灵魂，大家一起往这边冲。有的灵魂互相撞上，干脆打起来了。
“来新人了，嘿。”
“你别这么笑，过去把人吓跑怎么办？难得来个活的！”
“没你吓人，你长这么丑！”
“我跟你拼了！”
打架期间嘴还不停。
齐小黎：……
老太太：“大家都很欢迎你啊。”
齐小黎沉默，虽然是句好话，但是从一位死者口中说出，咋感觉那么别扭。她总觉得“欢迎你”，是“欢迎你加入我们死者行列”的意思。
“这些都是老朋友了，新死去的人开始都表现得内向，不怎么爱出来晃荡。”老太太长嘘一口气，“也就是时间久了，大家才明白什么是真正应该在意的。”
“埋葬在这座墓园的人，”齐小黎问，“会一直这样待在这里不能离开吗？”
她看到许多灵魂都穿着明显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衣物，最少也有7、8代人的时间距离。长久地被禁锢在一个地方，哪怕是灵魂，也会受不了吧。
“并不会。”老太太微笑，“时间久了，有的人没有眷恋会离开；有些人会将活着时候的一切彻底忘怀，之后便能到达该去的地方。我的挂念有些多，所以至今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去处。”
天色渐亮，灵魂们陆陆续续回到墓碑中。
……
今天是来钓鱼的，结果什么都没钓到，齐小黎并不觉得失望，明天再来就行了。倒是通过和这些灵魂谈话，知晓了镇上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故事，大大满足了好奇心。
收拾好钓具，齐小黎准备离开，呜呜咽咽的哭泣声越发清晰。
是的，这声音哭了整整一夜。
她本以为这哭泣声是墓园特有的bgm，比如说风吹过某些孔隙特别多的地方，会发出呜咽声，是科学的自然现象。
但是现在天亮了风停了，声音还继续响就不对了。难道有人恶作剧，特意在这里放了音响？
齐小黎循声找去，原来是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坐在一张长椅上哭泣。
“是你啊，索青。”她恍然，“来看苗海？”
哭了一整夜的人，正是索青。她一抬头把齐小黎吓了一跳，两只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不仅如此，大概擦眼泪擦得太多了，擦破了毛细血管，眼皮上还结了痂。
旁边正是苗海的墓碑，摆放有水果和鲜花。
索青无法回答，她沉浸在悲痛中哭了一整夜，现在完全没有力气，勉强坐在椅子上。
如果不是齐小黎去扶她，站都站不起来。
“你这样撑不住，我送你回去吧。”
齐小黎见她没反驳，就当默认，把人扶上充满鱼腥味的小皮卡，一溜烟拉回武槐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