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我家夫君是首辅 > 第13章 心事

第13章 心事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xbiqugex.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纪宁听见施墨那生冷的语气,心口堵得慌,以往自己再怎样惹他生气,他都是一副无可奈何的口吻,看来这次,她真的触到他底线,惹他生气了。

    她又能如何?她也想和自己夫君长厢厮守每天腻歪在一起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可她是立过战功的郡主,被皇帝收为义女的公主,施墨又是首辅。国朝自开年以来,就有祖训外亲戚不得干政,他们这样的身份,要是真的在一起,施墨必然会遭到全天下士林清议的攻击。想要安稳过日子,施墨就不能当那个首辅。

    可她也深知,不当首辅的施墨,那样就不是她夫君了。

    五岁的时候她父母双亡,看似地位尊贵的郡主,其中艰辛又有谁能体会。皇家之间的风雨云涌,远不是一般人所能体会。

    为了给父母报仇,从小开始学武,一个女孩子,跟在天子身边四处南征北战,不知历经多少凶险,多少次死里逃生,又多少次重伤的下不了床。直到现在,每到阴雨天,她腿上的旧疾就会发作,疼的的她连路都走不得。

    她杀了太多的人,见了太多的血,心里早就变得麻木,远不同于同龄的女子。她是高高在上的郡主,生来就地位尊贵,内心的骄傲和自尊,让她不容许自己看起来可怜,所以习惯带着一张面具,整日笑嘻嘻没个正经,让人以为她也和小丫头一样,不懂得愁滋味,也忘了那血海深仇。

    直到遇见施墨,她本来已经冷漠的心,才开始渐渐回暖。

    在朝廷上,她被人骂为奸臣,她不在乎,这世间她只在乎她的夫君,只要她夫君疼惜她,就够了。

    那些看不懂的人,她才懒得去搭理。

    天子的性子她很了解,她越是被人骂,越是受到排挤,天子反而越信任她,这样她就不能勾朋结党,只能依附于天子。帝王,最怕的就是底下那些臣子结党营私,这样,天子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聋子瞎子。

    她要让天子相信,不管成亲与否,她的心志都未变过。不然,她的夫君,怕是会惹来猜忌甚至灭顶之灾。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一点,她深有体会。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哪怕背得骂名受的委屈再多,她也要牢牢掌控住权利的中心。

    沧州,她是非去不可。她要平乱,要凭着这次平乱暗中扶植自己的党羽,要天子完全离不开她。已经失去了家人,她不想再失去自己最爱的人。帝心难测,她一定要把所有的退路都布置好,假若万一将来局势有变,才不会处于被动。

    “首辅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下官既未做亏心事,对首輔大人也向来是尊崇万分,只是不小心吃坏了肚子,怕唐突了首辅大人,才想匆匆进府,还请首辅大人切勿多想。”她并不去看施墨,垂首道,“首辅大人若是无事要吩咐的话,下官就先进去了。”

    施墨见她连看都不看自己,目光一凝,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纪宁进了府,又作出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朝府中的婆子吩咐,“香姨,快去街上买点上好的酒菜,今儿个本官要和太子还有李兄他们通宵达旦,不醉不归。”

    这叫香姨的妇人看似年纪大,模样也平平无奇,可那双本已浑浊的眼睛,却时不时散发着厉色,走路姿态,也甚为矫健。

    香姨是教过纪宁拳脚功夫的师傅之一,曾是宁王府的内院护卫。宁王*之前,早就把府中那些信得过的护院高手给暗中安排出府,让他们保护当时号称游玩在外的纪宁。纪府上那个看上去瘦黑的门子,也曾是宁王府一等一的高手。

    香姨看着纪宁长大,自是最了解她的性子,深知每当她不开心的时候,就会越装的若无其事,拉着人嬉笑怒骂的喝酒。

    喝醉后,就会躲起来一个人哭,哭过后,又继续嘻嘻哈哈,没个正形。

    郡主她,很久都没主动要人买酒喝了,这次,不知道又有什么伤心事……

    纪宁府邸不大,里面也颇为简陋,她住的不多,自然不想花费银子去修葺。后院中,只有少许孤零还未开的梅花枝桠。

    一张桌子摆了出来,点了几盏灯,四个人就撸/起袖子大干起来。

    “哈,大/三/元。”

    “好歹是兄弟,纪兄你就不能放点水。”

    “上阵父子兵,赌桌无兄弟,快快,给钱给钱。诶,曾兄你怎地哭丧个脸,圣人有云,胜败乃兵家常事,有输才有赢……”

    “师父,事先说好的一千两银子输完就再没了。”

    “这说的哪里话,好不容易尽一次地主之谊,玩就要玩个尽兴,手头没银子可以先打字条赊着。堂佑,为师听说你前几日得了一颗东海来的夜明珠,正好为师常常懒得点灯,改明儿个你拿给为师,让为师放在茅厕里,也算是物尽其用,总比你整日装在那破盒子里要强。”

    “……”

    四人打马吊打到半夜,除了纪宁,其余三个人都哭丧着一张脸。

    “没银子输了?那就喝酒,来来,我这里有些上好的女儿红,十钱银子一杯,怎么都不喝?是瞧不起在下吗?太子,你先喝……”

    “师父……父王不许本宫喝酒。”

    “你又诓为师,上次在宴席之上,还见你拉着国舅爷喝了不少。”

    “师父你定是老眼昏花看错了。”

    “臭小子是不是又皮痒了。”

    ……

    太子李言亭曾飞早在输的裤兜空了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后就落荒而逃,纪宁自己则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喝着剩下的酒。

    酒肉穿肠过,苦闷心中留。

    多少烦心事,喝醉之后,就能都忘了……

    长廊里,阴影处,一个漆黑的身影驻足良久。

    微风拂过,衣抉轻扬,凭添了几分落寞……

    窗外斜阳入影,绿意盎然。

    纪宁醒来的时候头有点疼,她扶着额头坐起来,扫视一眼四周,心下不免奇怪,昨晚她明明记得自己就在后院喝醉了,香姨要扶她回房,也是在纪府,而不是施府。

    低眼一瞧,身上的衣服也换了。

    “翠荷,翠荷。”她朝外面叫了两声。

    很快一个小丫头就小跑进来,“夫人,您总算醒了。”

    “大人呢?”

    “大人在书房呢,老早吩咐我守在门外等夫人醒来,还让厨子煮了醒酒汤,说等夫人醒了就给夫人端过来。”

    果然,昨晚是他抱自己回来的……衣服会是他换的吗?思及此,纪宁脸不免一红。

    知道自己喝酒,他怕是会更加不高兴吧。

    “哦……对了,你早上见大人时,他脸上什么表情?”纪宁紧张问道。

    翠荷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又摇了摇头,“夫人,平时我们都不敢去看大人的。”

    “那他说话的语气怎么样?”纪宁轻咳一声,“是冷的跟冰一样,听着就让人胆寒,还是跟平时似的没什么起伏?”

    “夫人,大人平日待我们这些下人都很好的,从来不责骂,所以奴婢也听不出来夫人所说的这两者区别……”

    纪宁无奈叹口气,“好吧你去把那件散花百褶裙给我拿来。”

    换了衣衫,纪宁坐在梳妆桌边,难得认真的打扮起自己来。

    翠荷伺候在身后,给纪宁盘着发髻。

    “外头都说那王家的小姐貌若天仙,是京师排名第一的美人,依我看,咱们家夫人要是出去溜达一圈,那王家小姐还不得靠边站。”

    纪宁面露些许尴尬的神色,“那个……翠荷啊,你这马屁拍的太浮夸了些,我是不会给你赏银的。”

    “奴婢不是在拍马屁,也不是不是要打赏,奴婢都是说的真心话。哼,夫人您不知道,外面那些小浪蹄子不知道多嫉妒夫人,于是到处造谣夫人您……您……”翠荷憋红了脸,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说我是个奇丑无比的母老虎?还说我是个下不出蛋的母鸡?”

    翠荷讶异,“夫人,您都知道啊。”

    纪宁苦笑,身为羽衣卫的指挥使,别说这京师的流言,就是朝中哪位大臣一晚几次她都知道,她还知道,这些谣言都是谁放出来的。

    只不过这等小事,还不至于让她放在心上。

    翠荷握起小拳头,一脸气愤,“敢在背后说我家夫人,诅咒她们一辈子嫁不出去。”

    纪宁摇头,“不能这样说。”

    翠荷不甘心道,“夫人,您就是心太好,人太善良,才会被外面那些眼红的小浪蹄子欺负。”

    纪宁老脸一红,“你这马屁拍……这句话说的甚对,下个月给你涨一成的工钱。咳,不过我刚才想说的是,一辈子嫁不出去这种诅咒太轻了,要诅咒,就应该诅咒她们一辈子是个处子。”

    翠荷不解,“夫人,两者难道不是一个意思吗?”

    “这你就不懂了。”纪宁谆谆教诲,“一辈子嫁不出去不一定是处子,而处子也不一定是一辈子没嫁出去。”

    翠荷还是不明白,“夫人,您都把奴婢给绕晕了。”

    纪宁见翠荷一脸的纯真,暗想自己真是罪过,怎么能如此教坏人家单纯善良的小丫头。

    “现在晕了没关系,以后你就懂了。”

    “夫人怎么和桂姨说一样的话,上次我说夫人被大人欺负了一夜,桂姨不仅骂我,还说那是闺房之乐。我不懂,桂姨也说以后就懂了,看来以后两个字,真神奇啊,可以让奴婢懂好多东西。”

    纪宁顿觉尴尬无比,板着脸站起来,“对了,我刚才说的下个月长你一成工钱是玩笑话,你不要当真。”

    翠荷一脸委屈的小眼神,难道她刚才说错什么了吗?

    纪宁出了屋子,来到后院亭子里,小心的往书房那看去。

    也不知道夫君现在是在看书呢,还是在批阅公文,自己进去打搅是不是有点不好?可是不进去的话,夫君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要是在里面坐一天,那可怎么是好。

    算了,豁出去,反正昨天都惹得他那么不高兴,总归是一死,或憋屈而死,或粉身碎骨,还是后者比较适合她。

    她让翠荷从厨房端来碗姜茶,努力扯出一丝笑容的往书房走去。

    可到门口后,她又开始犹豫起来。

    也不知道今天穿的这衣裙夫君喜不喜欢,粉色是不是太花里胡哨了些?夫君为人严肃,定然是不喜欢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嗯,还是回去换一件素色的衣裙再过来。

    刚往回走了两步,她又停住脚步,素色的会不会显得太死板?

    正当她惆怅不已时,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想进来就进来,总站在门口作什么。”

    纪宁微愣片刻,转身笑嘻嘻道,“夫君,你今日怎么没去上朝。”

    施墨本来冷峻的面孔在听见这句话后,不由变得柔和起来。

    在她面前,多大的气,也生不起来。

    施墨的语气变得柔和许多,“外面风大,小心着凉,进来说话。”

    纪宁赶紧移步上前,巴巴跟在施墨身后。

    到了书房,施墨转身瞧着她,“你即日就要启程,为夫已经跟陛下请假,这两天都会陪着你。”

    纪宁眼眶一红,她本来还正愁怎么跟她夫君说,没想到他却那么轻易的就释怀了。

    施墨见她眼里泛着红,微叹口气,伸手把她揽在怀中,“不要哭了,昨晚眼睛都哭红了还没哭够吗?”

    纪宁一怔,昨晚她喝醉后好像是把树抱着当成他哭,不过……他怎么知道的。府中的门子和婆子都是跟随她多年的人,心腹中的心腹,断然不可能被他收买。

    难道,是他亲眼看见的?

    好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