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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集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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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师,前面就是洛舞楼了。”马车内,朱玉盛殷勤的端茶倒水,姬夏陌端着架子做着安静的美男子,心中却早已乐翻天了。

    朱玉盛贪,却也是个怕死的鼠辈。姬夏陌知道朱玉盛心里怕是并没有将自己这个‘大师’放在眼里,于是昨日动了手段略施小惩,便将朱玉盛吓得魂不附体,服服帖帖的不敢再动心眼。

    朱玉盛怕死,特别是做多了亏心事,总担心那一天报应就来了,所以每次朱玉盛出行都是浩浩荡荡,排长极大。

    姬夏陌有意支开朱玉盛,于是便提出来前洛舞楼查看。朱玉盛随行,调动了大半衙役,叶一被姬夏陌从仲老身边借来跟着,百铒则偷偷潜入知府衙门下的暗牢调查。

    朱玉盛掀开车窗看了一眼外面,黑灯瞎火的让人有点脊梁发寒。“大师,为何不白日前去,这夜里总是不安全。”

    姬夏陌瞥了朱玉盛一眼,淡淡道“夜里阴气最重,最适鬼怪出行,青天白日,去了也是无用。”

    朱玉盛打了一个冷颤,不自在的收紧了衣领。姬夏陌不着痕迹的牵动了一下嘴角,随即又风清云淡的闭上了眼睛。

    一行人浩浩荡荡穿过无人的街道,停在了洛舞楼前。洛舞楼灯火通明,在四面漆黑的楼阁中显得格外突兀。不过许是这些日子的闹鬼传闻,那些富人权贵都被吓的不敢再来,所以这洛舞楼倒是格外的冷清。

    下了马车,姬夏陌在楼前站定,远远看见殷栗坐在顶楼床上悠闲自在的晃着腿,看见自己来了,笑眯眯的示意了一下手中的杯盏。

    姬夏陌回以一笑,却又突然回头,目光锐利的扫向黑暗中一处,袖中手指间划下一张符箓。

    正准备引着姬夏陌进楼的朱玉盛见姬夏陌这般,虚胖的脸皮一抖,迅速躲在了姬夏陌的身后。“大师,有什么吗?”

    姬夏陌目光停留在黑暗中片刻,慢慢收回,悄悄握紧手中的符箓。“无事,进去吧。”

    随着朱玉盛踏入洛舞楼,原本空无一人的黑暗处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着斗篷的神秘人,那人阴冷的鹰眸锁在姬夏陌的背影上,许久移动,停在了顶楼上的那一抹紫色。

    姬夏陌进入了洛舞楼,浩大的阵仗惊醒了楼内的姑娘,纷纷出屋探头张望。见到姬夏陌身边的朱玉盛,偶有一两个熟识的姑娘围上来讨好,却被朱玉盛粗声粗气的推开,一来二去,也不敢有人靠近,三两聚在一起小声议论。

    在一群姑娘的拥簇下,一个布衣男子从楼上走了下来,见到朱玉盛拱手施礼。“朱大人!”

    见到男子,朱玉盛紧绷的情绪明显稍微放松了些,脸上也多了些和蔼。“齐义,这位是我请来收服邪祟的大师。”

    因为朱玉盛奇怪的态度,姬夏陌仔细的注意了眼前这个男人。很普通的男人,年龄约莫三十多岁,并没有什么特别。

    齐义看了姬夏陌一眼,拱手作揖。“大师!”

    姬夏陌淡淡的点头,独自上前,在洛舞楼大厅站定。眼睛扫过,简单的将楼内布局看了一遍。沉吟片刻,手中祭出四张符箓。符箓在指间划过,被姬夏陌掷出。四张符箓四面贴出,悬浮空中,隐隐金光溢出,迅速的笼罩了洛舞楼内。

    无论是楼内的姑娘还是朱玉盛都看的啧啧称奇,姬夏陌缓缓踱步上楼,四张符箓上的朱砂渐渐变淡,最后消失,空白的黄纸顷刻间灰飞烟灭。

    姬夏陌脚步停下,眉间隆起,心中奇怪。那日他所说的话虽然七分假,可是洛舞楼的确怨气冲天,死气颇重,今日他有心查看这件事,可是为何进了这洛舞楼连半个鬼怪都看不到。

    殷栗从楼顶飞下坐在姬夏陌身后的栏杆上“公子,这楼内确实干净,我在这里几日连一只魂灵都没看到。”

    “是干净。”姬夏陌低声道。“干净的不正常。”寻常人家偶尔还有过路鬼怪,更何况这腌臜之处?简直干净的有些诡异。

    “大师,可有不对之处?”朱玉盛走了上来,小声询问。

    姬夏陌摇头,目光落在朱玉盛身后的男人身上。“这位是。”

    “回大师。”齐义上前两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在下齐义,正是这洛舞楼的老板。听朱大人说大师神通广大,还望大师能够降服那邪祟,还洛舞楼安静。”

    “这是自然。”姬夏陌颔首,不亲近也不冷落。“降妖伏魔本是修行之人分内之事,若有鬼怪作恶,我必除他。”

    避开巡视的衙役,百铒离开知府衙门,悄无声息的融入了黑暗之中。夜风呼啸,刮得皮肤生疼。阴沉的天空乌云笼罩,似是有大雨将至。

    百铒落在屋顶,漆黑的眼睛看着前方许久,慢慢转过了身。“出来。”

    “真是好本领啊,小生既有诡盗之名,轻功在江湖上那也是数一数二,倒被你一眼看个明白。”房蔺君从黑暗中走出,调笑的声音中不知是对自己的嘲笑还是对百铒的讽刺。

    百铒冷淡的看着房蔺君,语气漠然“陌陌叫你去监视余荷,你跟着作甚。”

    “余荷我自有打算,不过如今我对你的兴趣更是大些。”房蔺君眼中笑意敛去,目光锁在了百铒手中被布包裹住的剑上。“侠者自有宝剑相配,不知百大侠可否借‘破染’一观。”

    房蔺君加重了破染二字,目光诡异莫测。百铒冷淡的看了房蔺君许久,随手将手中剑扔去。房蔺君接过,倒是为百铒的爽快而有些错愕了。

    错愕归错愕,房蔺君解开剑身上的帆布,一把漆黑的剑柄出现在眼前。房蔺君瞳孔蓦然紧收,握着破染的手不断加重,拼命的压抑着身体的颤抖。

    许久,房蔺君闭上眼睛稳下情绪,再睁开眼睛已是凌厉冰冷。“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有我师父的剑。”

    “师父?”百铒语气平静。

    “鬼侠。”房蔺君冷声道。“他曾救我生死,传我功夫,虽无师徒名分,却已有师徒之情。”

    百铒看了房蔺君片刻,淡然的眸子似有松动。“我不记得了,从我有记忆时,这把剑便跟着我。”

    房蔺君紧盯着百铒似想判断他是否说谎,却无疾而终。隐晦的目光落在手中的破染身上,脑中不断闪过破碎的画面。良久,房蔺君眼中一凛,蓦然抬头望向百铒。“无忧谷中,小陌曾几次提及真假破染,向我询问无忧谷前主靳家之事。他曾问我,靳家可有子嗣幸存,你……”

    房蔺君不知该如何问下去,是去问‘你可是靳家血脉?’还是‘你是否是鬼侠后代?’

    房蔺君久久沉默后,慢慢抬头,眼中带有迟疑“你可否让我看一眼你的真实面目。”

    百铒看着房蔺君不语,房蔺君等待许久不见百铒应答,正欲放弃时,百铒轻轻应了一声。“好。”

    百铒将手放到耳后,随着脸上陌生的皮慢慢被揭下,房蔺君睁大了惊惧的眼睛。

    姬夏陌与朱玉盛随行被齐义恭敬的送出洛舞楼,殷栗玩疯了不乐意回去,姬夏陌也随了她,只是好生嘱咐了些,让她仔细点别跑远了,如今陈州不安定,别叫人捉了去练成了丹。

    齐义目送马车走远,回身温和的吩咐了几句,便转身回了楼内。

    姬夏陌收回目光放下车帘,似是无意的问了一句“大人好像对此人很是客气。”

    朱玉盛哈哈一笑“齐义是个聪明人,很多事情都是由他与我出谋划策,虽然明着他是洛舞楼的老板,其实也算是我的半个谋士。”

    姬夏陌点头,心中却有些了然,陈州一事,估计是这个齐义在后面鼓捣。倒是他看低了人,这张笑容满面的皮子下怕也是一颗豺狼的心。

    马车‘吱呀呀’的行驶在冷清的街道上,姬夏陌心中无趣,掀开车帘透气,却偶然扫到拐角处一座紧闭的府邸,上面似有官府封条查封。姬夏陌也没在意,只当打发时间的问了一句。“这座府邸挺大的,以前也是一户富人家吧。”

    朱玉盛顺着姬夏陌所指瞥了一眼,顿时笑容散去,脸上多了几分不自在。“全是罪民,死有余辜。”

    姬夏陌挑眉,看来有猫腻啊。“大人细谈,当个解闷的笑话吧。”

    朱玉盛干咳一声,笑道“这本是宋家府邸,但是三年前宋家通匪借了进贡皇上的贡品,因此满门抄斩。这座府邸本来也是充公的,可是不知为何不到半年的时间便有闹鬼的传言。曾多次有人入住进去,可到了第二天便无缘无故的失踪了,自那以后,这座鬼宅便也荒废了。”

    ‘这倒怪了。’姬夏陌心中好笑。‘连一点死人的阴气都没有,这鬼宅直说,还真是无稽之谈。’

    不对!姬夏陌面上一凛。既是满门抄斩,怎会连一丝死人的阴煞之气都没有,干净的简直太不正常了。就像……

    就像刚刚的洛舞楼。

    姬夏陌的心沉了下来,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好像被自己给忽略了。

    朱玉盛见姬夏陌沉思,忍不住试探的开口询问。“大师,可否将那鬼宅里的邪祟一并除了?”

    姬夏陌回过神,掩去心中算计,淡淡的应了一声。“我会寻时间去查看一番,大人可要随从?”

    姬夏陌最后一句纯属玩笑,朱玉盛却吓得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我凡胎*比不上大师,还是恭候大师的好消息吧。”

    姬夏陌笑笑不再多言,心中却转起了小心思。朱玉盛这般畏惧那宋家鬼宅,心中定是有见不得光的秘密,估计那所谓的宋家通匪谋逆之罪,也干净不到哪去。

    回到府邸,姬夏陌遣了那些随从的下人,同叶一两人回到了居住的院落。夜已经深了,姬夏陌没敢去吵仲老,示意叶一也去休息,自己则回了房。

    将门关上,转身却见百铒正坐在桌前。姬夏陌抹黑上前疲倦的靠在床上“怎么不点灯?”

    百铒走到姬夏陌身边坐下,姬夏陌顺从的抱住了百铒。轻轻为姬夏陌按摩着额头,百铒眉头微蹙。“这般累,不知早早回来吗?”

    “奇怪的事情太多,总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了。”姬夏陌叹气。“洛舞楼干净的让我后背发凉,那个齐义也狡诈的跟只笑面虎似的。还有那宋家鬼宅,本以为不过一件旧案,却也是迷雾重重。”

    姬夏陌睁开眼睛,握住了百铒的手。“陈州瘟疫,生鬼余荷,洛舞楼,宋家鬼宅,好像没什么太大关系,但总觉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别太着急,慢慢来。”百铒看着姬夏陌眼底的阴影有些心疼。

    姬夏陌一笑,抬头望向百铒带着几分调侃。“我觉得我们挑明了关系,这相处方式怎么跟以前没太大差别?”

    百铒也笑了,握着姬夏陌的掌心捏了捏。“你想怎么样?”

    姬夏陌想了片刻,伸手抱住百铒的脖子软绵绵的撒娇。“等陈州的事情结束了,我们约会吧?”

    “约会?”百铒微怔。“那是什么?”

    “谈恋爱就要约会啊。”姬夏陌理所当然。“约会就是两个人的世界,只有你,只有我。”

    百铒想了想,耳根有些发热。“好啊。”

    姬夏陌撇撇嘴,小声抱怨。“没有电影,没有跑车,没有求婚,就连个约会也是小爷我提出来,小爷我怎么那么贱。”

    百铒微微挑眉,低声询问“什么是求婚?”

    “你连求婚都不知道?”姬夏陌哼哼,嘴一快也没个把门的。“求婚就是一人拿着戒指单膝下跪请求结婚,如果对方同意了,就把戒指带到对方手上吗,这样两人就算是预定……”

    话说到这姬夏陌顿时卡住,试探的抬头,果不其然看到百铒若有所思的表情。姬夏陌脸皮一热,也不知心虚什么,两只手直接捂在了胸口。

    百铒眼中晦暗不明,两只手将姬夏陌的手移开,慢慢摸到了衣服中。姬夏陌吓得哇哇大叫“你干什么!耍流氓啊!没结婚前的一切/性/行为都是不允许的。”

    百铒一手控制住姬夏陌张牙舞爪的爪子,一只手从姬夏陌的衣领内掏出一条绳子,绳子上悬挂着枚银色的戒指。看着那枚戒指,两人的记忆都被带回了京城的那个下午。

    姬夏陌哼了一声,傲娇的别过脸“别多想,小爷那时对你没想法,纯属逗你玩才让你买戒指的!”

    “你那时就想让我帮你带上。”百铒难得认真反驳一次。

    “胡说!”姬夏陌瞪眼。“那是意外,纯属意外!!”

    百铒看了姬夏陌许久,只看得姬夏陌心里发虚,想着要不没出息的承认算了,他可没忘记百铒单手断大锁,手指捏核桃。

    百铒将目光收回,理所当然的便要将戒指收回。姬夏陌赶紧窜起制止“你干什么!”

    “以后,买好的给你。”百铒解释。

    “我才不要!”姬夏陌气势汹汹的抢回戒指,重新挂回脖子上。一边小声的咕咕叨叨“臭流氓,色/狼,不要脸……”

    百铒有些无奈,心中却又欢喜。“陌陌……”

    “行了!行了!矫情什么!”乱七八糟的挥着爪子想要借机掩饰烧红的脸和心里的害羞。“别说这了,说一下你的发现吧。”

    看出姬夏陌的害羞,百铒扬起嘴角,也没再坚持,担心将人真的惹毛。“知府衙门下确实有一个暗牢。”

    “人呢?可是在里面。”

    “里面关的人不多,却也都是些有身份的,要找人不难。”百铒顿了一下。“一个巡察钦差,两个督查都活着,但是伤得很重,都受过刑。”

    姬夏陌皱眉,百铒看了姬夏陌一会,将人往床内侧带了下,以免人摔倒。“还有一件事。”

    “什么?”

    “随巡察钦差的还有一个人,是你认识的。”百铒语气有些犹豫。“五王爷凤少矜。”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