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谁抢了谁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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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若莺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脸上又包着条格子围巾，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已经静静地站在新娘家院子对面好久。
如果不是那副墨镜太过招眼，显得与人群格格不如，一身暗红喜气装扮的佟若莺，混在娘家一群红色为主装扮的小姑娘中，未必就能让人认出特别来。
叶芦伟随着迎亲队伍出发，并不是直接几步就从自家院子去到百米外的娘家院子，而是要绕着事先规划的路线，一路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地走好大一圈呢。
迎亲队伍到来前，有好事的小姑娘发现了装扮与众不同的佟若莺，互相打听了这位时髦姐姐是谁家亲戚，结果没一个人认识。那好事的小姑娘惊讶之下主动去问佟若莺，说姐姐是哪家的客啊，要不要先过来坐一坐，吃点早餐，迎亲的队伍刚刚出门不久，还要好一阵才能过来呢。
佟若莺听那小姑娘笑盈盈地客气，压低声音说道：“我是蓉蓉姐的同学，麻烦这位妹妹带我去看看她。”
热心的小姑娘不疑有它，快乐地头前挤开一条道路，带着佟若莺直接到了后院门口，然后挥手让佟若莺自己进去，说蓉蓉姐就在里边换嫁衣呢。
句蓉梅和胡薇薇当然也是天麻麻亮就被句妈妈扯起来打扮，这会儿刚刚梳妆完成，正跟胡薇薇两人互相粉着得意呢，房间突地一暗，抬眼一望，顿时认出佟若莺来。
句妈妈和句家婶娘不认识佟若莺，初时以为是句蓉梅的朋友，但看了那副古怪的墨镜，就觉得来者不善，句妈妈正要开口问呢，句蓉梅轻轻拉了拉她的手，说道：“妈，她是……我朋友，你和婶娘能不能先去休息下，让我们说会话？”
句妈妈眉头一皱，她知道叶芦伟有胡薇薇，还有个黄轻菊，可是眼下这一个却不知道，回头望了望句蓉梅和胡薇薇的脸色，轻轻哼了一声，顾忌着大喜日子的气氛，终于没有说什么，拉了拉婶娘，两妯娌脸色不豫地慢慢出了房间。
“你来干什么？真想来抢亲？”胡薇薇不等两位长辈走远，压着声音恶狠狠地问道。
佟若莺没有说话，等两位长辈走远，她突然取下墨镜，露出红肿得桃子一样的眼睛，声音嘶哑地说道：“我为自己的爱情而来，你以为我来干什么？”
佟若莺又红又肿的桃子眼和喑哑的声音吓了句蓉梅和胡薇薇一跳，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底浓浓的担忧。
句蓉梅定了定神，抬手把茶几上的杯子翻了一个，倒了点给新娘补充体力的红糖水，递给佟若莺，柔声说道：“怎么搞成这样子？你为爱情而来，我为爱情而嫁给他，莺莺，你想通了？”
佟若莺强忍着又想哭的泪水，举手挂了两次，也没能把墨镜潇洒地挂在头顶上，恼火地把墨镜扔在茶几上，才伸手来接句蓉梅手上的水杯，句蓉梅看她激动得拉着围巾的左手都发白了，也不知道放松，心下一叹，没让她抖得厉害的右手接着杯子，而是轻轻搂了搂她，将杯子递到她嘴边，喂她一气喝完了半杯糖水。
“蓉蓉姐，我知道这很过份，可是，我发现自己可能真的爱上他了，你，你们能不能，能不能……呜……”佟若莺说不下去，突然往地上一蹲，顿时又捂着嘴哭出来。
句蓉梅放下杯子，正要去扶她起来，胡薇薇猛地拉住她手，怒道：“你的好心到底有完没完？你没听她说的什么？让你让给她，让我们让给她！句蓉梅，你可以不在乎你自己的婚礼，可是你没权利替我和黄毛毛做主。”
句蓉梅心里一颤，回头冲胡薇薇咧了咧嘴，可惜没能拉出一个笑脸，柔声说道：“她这个样子，等下陆陆儿看到了会是个什么情况，你心里难道不清楚？”
胡薇薇脸上一滞，大叫一声“我不管了”，仰面倒在床上，恨不能自己死了干净一样地摆着。
句蓉梅拉了佟若莺起来，又把她死拽着围巾的左手扳开，感觉到她手指冰凉，顺手拿起胡薇薇扔在沙发上的大衣给她披上。再转身倒了半杯白开水，递到佟若莺手里捧着，才挨着她坐下。
等了好一会儿，见佟若莺手已经不再颤抖，才轻声说道：“莺莺，你是聪明的，知道他见不得你这个受苦的样子。可是你今天这样来阻了他娶我，他日我一样可以这样阻止他娶你。不，不用等到他娶你。我曾经因为爱情不顺利自杀过，知道生命的宝贵，答应过陆陆儿，这辈子不会再死在他前面，让他因为自责和思念伤心害肺。可是你要知道，我答应是一回事，叶芦伟敢相信我不会再自杀是另一回事。你信不信，只要陆陆儿敢亲口说出取消婚礼，那他这辈子也不敢让我离开他视线半步。”
句蓉梅声音先是轻柔，说到后来却铿锵起来，带着些她从来没有的果断和坚锐。佟若莺愣愣地听着，慢慢抬起头来盯着句蓉梅清晰明亮的眼睛，渐渐地又有些止不住泪水，喃喃地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这样。蓉蓉，昨晚我就来过了，看着他嘻笑着强挤进你的歌堂，又听到他唱那些古怪的歌，又看到他沮丧地出来。我知道他是想追进你的绣房偷看，肯定被人赶出来了，我跟着他，看着他三步一摇，哼着古怪的歌曲回了那边院子。”
“蓉蓉姐，我，我就是止不住地想哭。他明明有了你，有了你们，为什么又来招惹我？我瞒着家里跑出来，本来只想看一眼你的婚礼，知道他娶了你，让我自己死了心就好。可是我，我总是不死心。”
“蓉蓉姐，你不要怪我。我在你门外站了一夜，已经想明白很多事。为什么你们面对我时，总让我觉得你们在对我抱歉？为什么你们那么宽容地让他来追我？还那么宽容地对待我？这一切如果是陆陆儿自己在做，我只会以为他想追求我，想绑着我的心。可是为什么你们三个都这样宽容？你还想方设法地来培养我？胡薇薇明明强势得很，明明可以在工作中给我制造很多麻烦，迫我退出来。她也不是什么宽容的性格，为什么总强忍着不敢真的对付我？”
“我之前想不明白为什么，直到刚才你们看见我进来，又露出愧疚的眼神，才让我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是你们抢走了我的陆陆儿，可不是我抢了你们的亲。蓉蓉姐，薇薇姐，你们现在这样惊讶，是不是我全猜对了？”
佟若莺越说声音越稳定，看到胡薇薇惊讶地从床上坐起来，更加坚信自己猜对了，喝了一口热水，接着说道：“你们昨晚唱了一晚上的歌，我躲在对面廊下哭了半晚。不是报怨你们抢了我的爱情，只是恨自己来得太晚，又没有勇气敢去抢了他。等到早上，看到他出来迎亲，我才终于下决心要找他问个明白。可是那个小姑娘说他还要绕很大一圈才会过来，我，我自己全身酸软，害怕等不到他过来就会晕过去，才随了那小姑娘进来问你们。”
“蓉蓉姐，你说，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们抢了我的爱情？而我明明并没有在你们之前认识他。还有，我高三的时候，他就给我寄过一套复习资料，我曾经故意问过他我家的位置，他明明不知道我家住哪里，我在中学小学也从来没见过他，他怎么就知道我的学校？还对我家里人和我的性格爱好，甚至我姐夫的性格都了如指掌？蓉蓉姐，你今天如果不告诉我真相，我马上就走，去堵着迎亲队伍，当面问他。”
句蓉梅看着佟若莺努力想把红肿的眼睛睁大的样子，突然觉得很是无奈，看来叶芦伟说的是对的，历史的惯性总是让人难以抗拒。虽然他说的时候，是因为顺应历史赚了大钱，当时的得意表情很是讨厌，可是这句话总归是有些道理的。
“莺莺，你猜对了。他没敢跟你讲这个奇怪的故事，估计是想让你自然而然地爱上他，就跟上辈子一样，让你主动去追求他。现在看来，他至少成功了一半，你终于爱上了他。你也没让他失望，敢一个人追到这里来。果然如他说的，你早晚成长为一个有果断执行力的人才。”
句蓉梅无力地半躺在沙发上，双眼看着天花板有些无神。
胡薇薇自从听到佟若莺猜到真相，就起身坐起，见了句蓉梅那副样子，不免有些心痛，大声说道：“你在害怕什么？上辈子你一死了之，把叶芦伟留给了她。这辈子是叶芦伟救了你回来，难道你又想把他让了？就算是抢了她的爱情，最多就是我抢的。她算什么？上辈子难道不是她从毛毛那笨蛋手里抢走了他？还独霸着让我独守空房。我不干，除非我也去死了，不然这辈子说什么也不让给她。”
胡薇薇这段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佟若莺听得云山雾罩，根本没明白怎么回事，怎么就上辈子这么违背科学的事都出来了？
句蓉梅凝了凝神，被胡薇薇的喝斥刺激了下，多少恢复了些自信，看了看手上的腕表，静静地说道：“莺莺，我们会给你一个解释。不过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先结婚。我保证，如果给你的解释不能让你信服，那么陆陆儿就白送给你了。”
说道送了陆陆儿，句蓉梅居然轻轻地笑了起来，接着道：“他老是开玩笑，让我把他送给你们当礼物，我就如他一次意好了。好了，起来跟薇薇去打理一下你的脸，如果你敢不戴墨镜见人的话，等下当我的伴娘。恩，这样也挺好，陆陆儿会准确识别出，最美的我才是新娘子。”
佟若莺见句蓉梅居然轻松到有心情开起了玩笑，不由更加疑惑，抬头看看去整理妆容的句蓉梅，又看看一脸不情愿的胡薇薇。不知怎么的，心情却不再似刚才那样的绝望和愤怒，有了一丝安静和……归宿？佟若莺一时没想明白，自己的勇气去了哪里，只好弱弱地站起来准备收拾脸上的颓败，见胡薇薇从旁边伸手来扯她围巾，有些犹豫地躲了一下，却没有真的躲开。
胡薇薇没好气地一把扯过佟若莺，几乎是暴力一般地扯下她围巾，又把她身上的外衣脱了，摸了摸她露湿的毛衣领子，又一把将她按在沙发，粗暴地来脱她毛衣。胡薇薇手摸到佟若莺腰上，佟若莺才反应过来，赶紧推开胡薇薇，羞红了脸示意自己脱。
胡薇薇皱了皱眉头，扔下她，又去翻句蓉梅的衣厨，看看有没有这个身材有些瘦的丫头能穿的衣服。
佟若莺慢慢地，一件一件换上句蓉梅的衣服，感觉身子暖和起来。她比句蓉梅略高一点，却远没有句蓉梅饱满丰腴，还好是冬天，衣服稍大一点也不怎么显眼。等外面句妈和句家婶娘再进来时，佟若莺才又醒悟过来。自己是来抢亲的啊，怎么就做起伴娘来了？心下焦急，却又碍于两位长辈在场，再不敢胡乱说话。
等两位长辈去专心照顾句蓉梅，佟若莺才拉了拉胡薇薇的衣角，小声说道：“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我什么时候抢了黄轻菊的爱情？又独霸了他？他，他明明马上就要娶蓉蓉了。”
胡薇薇看着惶急的佟若莺，见她终于显出小姑娘的胆怯和不安，再没有刚刚那样逼人的气势，心下一叹，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丫头，你其实并不想知道真相，相信我，你知道这个故事后，会后悔的。不过你放心，我们答应给你一个交待，就一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交待。想想我，还有黄轻菊，我们都默认了那个故事，才这样委身于他的。你如果不想跟我们一样，我建议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佟若莺听胡薇薇这样说，心下的疑惑更甚，咬着牙说道：“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轻易离开。哼，反正他都跟你们……跟你们胡混过了，我到要看看，是什么让他有胆子霸占了这么多人，还敢来招惹我。”
胡薇薇看着佟若莺，眼里流露出可怜她的神色，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该来的都会来的，随便吧。
佟若莺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脸上又包着条格子围巾，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已经静静地站在新娘家院子对面好久。
如果不是那副墨镜太过招眼，显得与人群格格不如，一身暗红喜气装扮的佟若莺，混在娘家一群红色为主装扮的小姑娘中，未必就能让人认出特别来。
叶芦伟随着迎亲队伍出发，并不是直接几步就从自家院子去到百米外的娘家院子，而是要绕着事先规划的路线，一路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地走好大一圈呢。
迎亲队伍到来前，有好事的小姑娘发现了装扮与众不同的佟若莺，互相打听了这位时髦姐姐是谁家亲戚，结果没一个人认识。那好事的小姑娘惊讶之下主动去问佟若莺，说姐姐是哪家的客啊，要不要先过来坐一坐，吃点早餐，迎亲的队伍刚刚出门不久，还要好一阵才能过来呢。
佟若莺听那小姑娘笑盈盈地客气，压低声音说道：“我是蓉蓉姐的同学，麻烦这位妹妹带我去看看她。”
热心的小姑娘不疑有它，快乐地头前挤开一条道路，带着佟若莺直接到了后院门口，然后挥手让佟若莺自己进去，说蓉蓉姐就在里边换嫁衣呢。
句蓉梅和胡薇薇当然也是天麻麻亮就被句妈妈扯起来打扮，这会儿刚刚梳妆完成，正跟胡薇薇两人互相粉着得意呢，房间突地一暗，抬眼一望，顿时认出佟若莺来。
句妈妈和句家婶娘不认识佟若莺，初时以为是句蓉梅的朋友，但看了那副古怪的墨镜，就觉得来者不善，句妈妈正要开口问呢，句蓉梅轻轻拉了拉她的手，说道：“妈，她是……我朋友，你和婶娘能不能先去休息下，让我们说会话？”
句妈妈眉头一皱，她知道叶芦伟有胡薇薇，还有个黄轻菊，可是眼下这一个却不知道，回头望了望句蓉梅和胡薇薇的脸色，轻轻哼了一声，顾忌着大喜日子的气氛，终于没有说什么，拉了拉婶娘，两妯娌脸色不豫地慢慢出了房间。
“你来干什么？真想来抢亲？”胡薇薇不等两位长辈走远，压着声音恶狠狠地问道。
佟若莺没有说话，等两位长辈走远，她突然取下墨镜，露出红肿得桃子一样的眼睛，声音嘶哑地说道：“我为自己的爱情而来，你以为我来干什么？”
佟若莺又红又肿的桃子眼和喑哑的声音吓了句蓉梅和胡薇薇一跳，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底浓浓的担忧。
句蓉梅定了定神，抬手把茶几上的杯子翻了一个，倒了点给新娘补充体力的红糖水，递给佟若莺，柔声说道：“怎么搞成这样子？你为爱情而来，我为爱情而嫁给他，莺莺，你想通了？”
佟若莺强忍着又想哭的泪水，举手挂了两次，也没能把墨镜潇洒地挂在头顶上，恼火地把墨镜扔在茶几上，才伸手来接句蓉梅手上的水杯，句蓉梅看她激动得拉着围巾的左手都发白了，也不知道放松，心下一叹，没让她抖得厉害的右手接着杯子，而是轻轻搂了搂她，将杯子递到她嘴边，喂她一气喝完了半杯糖水。
“蓉蓉姐，我知道这很过份，可是，我发现自己可能真的爱上他了，你，你们能不能，能不能……呜……”佟若莺说不下去，突然往地上一蹲，顿时又捂着嘴哭出来。
句蓉梅放下杯子，正要去扶她起来，胡薇薇猛地拉住她手，怒道：“你的好心到底有完没完？你没听她说的什么？让你让给她，让我们让给她！句蓉梅，你可以不在乎你自己的婚礼，可是你没权利替我和黄毛毛做主。”
句蓉梅心里一颤，回头冲胡薇薇咧了咧嘴，可惜没能拉出一个笑脸，柔声说道：“她这个样子，等下陆陆儿看到了会是个什么情况，你心里难道不清楚？”
胡薇薇脸上一滞，大叫一声“我不管了”，仰面倒在床上，恨不能自己死了干净一样地摆着。
句蓉梅拉了佟若莺起来，又把她死拽着围巾的左手扳开，感觉到她手指冰凉，顺手拿起胡薇薇扔在沙发上的大衣给她披上。再转身倒了半杯白开水，递到佟若莺手里捧着，才挨着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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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蓉梅声音先是轻柔，说到后来却铿锵起来，带着些她从来没有的果断和坚锐。佟若莺愣愣地听着，慢慢抬起头来盯着句蓉梅清晰明亮的眼睛，渐渐地又有些止不住泪水，喃喃地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这样。蓉蓉，昨晚我就来过了，看着他嘻笑着强挤进你的歌堂，又听到他唱那些古怪的歌，又看到他沮丧地出来。我知道他是想追进你的绣房偷看，肯定被人赶出来了，我跟着他，看着他三步一摇，哼着古怪的歌曲回了那边院子。”
“蓉蓉姐，我，我就是止不住地想哭。他明明有了你，有了你们，为什么又来招惹我？我瞒着家里跑出来，本来只想看一眼你的婚礼，知道他娶了你，让我自己死了心就好。可是我，我总是不死心。”
“蓉蓉姐，你不要怪我。我在你门外站了一夜，已经想明白很多事。为什么你们面对我时，总让我觉得你们在对我抱歉？为什么你们那么宽容地让他来追我？还那么宽容地对待我？这一切如果是陆陆儿自己在做，我只会以为他想追求我，想绑着我的心。可是为什么你们三个都这样宽容？你还想方设法地来培养我？胡薇薇明明强势得很，明明可以在工作中给我制造很多麻烦，迫我退出来。她也不是什么宽容的性格，为什么总强忍着不敢真的对付我？”
“我之前想不明白为什么，直到刚才你们看见我进来，又露出愧疚的眼神，才让我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是你们抢走了我的陆陆儿，可不是我抢了你们的亲。蓉蓉姐，薇薇姐，你们现在这样惊讶，是不是我全猜对了？”
佟若莺越说声音越稳定，看到胡薇薇惊讶地从床上坐起来，更加坚信自己猜对了，喝了一口热水，接着说道：“你们昨晚唱了一晚上的歌，我躲在对面廊下哭了半晚。不是报怨你们抢了我的爱情，只是恨自己来得太晚，又没有勇气敢去抢了他。等到早上，看到他出来迎亲，我才终于下决心要找他问个明白。可是那个小姑娘说他还要绕很大一圈才会过来，我，我自己全身酸软，害怕等不到他过来就会晕过去，才随了那小姑娘进来问你们。”
“蓉蓉姐，你说，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们抢了我的爱情？而我明明并没有在你们之前认识他。还有，我高三的时候，他就给我寄过一套复习资料，我曾经故意问过他我家的位置，他明明不知道我家住哪里，我在中学小学也从来没见过他，他怎么就知道我的学校？还对我家里人和我的性格爱好，甚至我姐夫的性格都了如指掌？蓉蓉姐，你今天如果不告诉我真相，我马上就走，去堵着迎亲队伍，当面问他。”
句蓉梅看着佟若莺努力想把红肿的眼睛睁大的样子，突然觉得很是无奈，看来叶芦伟说的是对的，历史的惯性总是让人难以抗拒。虽然他说的时候，是因为顺应历史赚了大钱，当时的得意表情很是讨厌，可是这句话总归是有些道理的。
“莺莺，你猜对了。他没敢跟你讲这个奇怪的故事，估计是想让你自然而然地爱上他，就跟上辈子一样，让你主动去追求他。现在看来，他至少成功了一半，你终于爱上了他。你也没让他失望，敢一个人追到这里来。果然如他说的，你早晚成长为一个有果断执行力的人才。”
句蓉梅无力地半躺在沙发上，双眼看着天花板有些无神。
胡薇薇自从听到佟若莺猜到真相，就起身坐起，见了句蓉梅那副样子，不免有些心痛，大声说道：“你在害怕什么？上辈子你一死了之，把叶芦伟留给了她。这辈子是叶芦伟救了你回来，难道你又想把他让了？就算是抢了她的爱情，最多就是我抢的。她算什么？上辈子难道不是她从毛毛那笨蛋手里抢走了他？还独霸着让我独守空房。我不干，除非我也去死了，不然这辈子说什么也不让给她。”
胡薇薇这段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佟若莺听得云山雾罩，根本没明白怎么回事，怎么就上辈子这么违背科学的事都出来了？
句蓉梅凝了凝神，被胡薇薇的喝斥刺激了下，多少恢复了些自信，看了看手上的腕表，静静地说道：“莺莺，我们会给你一个解释。不过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先结婚。我保证，如果给你的解释不能让你信服，那么陆陆儿就白送给你了。”
说道送了陆陆儿，句蓉梅居然轻轻地笑了起来，接着道：“他老是开玩笑，让我把他送给你们当礼物，我就如他一次意好了。好了，起来跟薇薇去打理一下你的脸，如果你敢不戴墨镜见人的话，等下当我的伴娘。恩，这样也挺好，陆陆儿会准确识别出，最美的我才是新娘子。”
佟若莺见句蓉梅居然轻松到有心情开起了玩笑，不由更加疑惑，抬头看看去整理妆容的句蓉梅，又看看一脸不情愿的胡薇薇。不知怎么的，心情却不再似刚才那样的绝望和愤怒，有了一丝安静和……归宿？佟若莺一时没想明白，自己的勇气去了哪里，只好弱弱地站起来准备收拾脸上的颓败，见胡薇薇从旁边伸手来扯她围巾，有些犹豫地躲了一下，却没有真的躲开。
胡薇薇没好气地一把扯过佟若莺，几乎是暴力一般地扯下她围巾，又把她身上的外衣脱了，摸了摸她露湿的毛衣领子，又一把将她按在沙发，粗暴地来脱她毛衣。胡薇薇手摸到佟若莺腰上，佟若莺才反应过来，赶紧推开胡薇薇，羞红了脸示意自己脱。
胡薇薇皱了皱眉头，扔下她，又去翻句蓉梅的衣厨，看看有没有这个身材有些瘦的丫头能穿的衣服。
佟若莺慢慢地，一件一件换上句蓉梅的衣服，感觉身子暖和起来。她比句蓉梅略高一点，却远没有句蓉梅饱满丰腴，还好是冬天，衣服稍大一点也不怎么显眼。等外面句妈和句家婶娘再进来时，佟若莺才又醒悟过来。自己是来抢亲的啊，怎么就做起伴娘来了？心下焦急，却又碍于两位长辈在场，再不敢胡乱说话。
等两位长辈去专心照顾句蓉梅，佟若莺才拉了拉胡薇薇的衣角，小声说道：“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我什么时候抢了黄轻菊的爱情？又独霸了他？他，他明明马上就要娶蓉蓉了。”
胡薇薇看着惶急的佟若莺，见她终于显出小姑娘的胆怯和不安，再没有刚刚那样逼人的气势，心下一叹，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丫头，你其实并不想知道真相，相信我，你知道这个故事后，会后悔的。不过你放心，我们答应给你一个交待，就一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交待。想想我，还有黄轻菊，我们都默认了那个故事，才这样委身于他的。你如果不想跟我们一样，我建议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佟若莺听胡薇薇这样说，心下的疑惑更甚，咬着牙说道：“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轻易离开。哼，反正他都跟你们……跟你们胡混过了，我到要看看，是什么让他有胆子霸占了这么多人，还敢来招惹我。”
胡薇薇看着佟若莺，眼里流露出可怜她的神色，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该来的都会来的，随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