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道印无双 > 260章 我想站在山顶,看一看风景

260章 我想站在山顶,看一看风景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xbiqugex.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入夜,嗒嗒快马疾驰而来。

    途径青庐堂招牌外,蓦地骤停,嘶声长鸣,骏马犹在昂首扬蹄,其上身影已然矫健翻下,稳稳落在地上。

    披头散发,不修边幅,正是那保持一贯邋遢形象的耿轻侯。

    靠得近些,还能从他身上嗅到些许酒味,显然过来的颇为匆忙。

    任凭马匹自行小跑开去,耿轻侯不自觉打了个小小的酒嗝,随即目光自然而然的投向医馆正门处,此时那里分外热闹,大夫、医馆守卫、城内巡逻士兵,还有个在几名丫鬟搀扶下正声嘶力竭哭诉的中年娘们……耿轻侯是认识她的,对她那高亢尖锐的嗓音更是早有领教,正看去时,那中年妇人也不知是伤心过度,还是叫骂过猛,一时竟猛地抽了过去,场面顿时更乱了……

    皱眉间,“老大,这边!”一个大众脸青年从嘈杂人群中蹿出,挥手向耿轻侯跑了过来。

    耿轻侯迎了上去:“什么情况,那阎高轩死了?”

    “恩,就在两刻钟前,那阎少爷房中忽然蹿出大火,抢救不及,最后连尸首都没捞出来。”

    “听着像意外啊……那有什么好骂街的?”耿轻侯瞥了眼不远处正在被大夫掐着人中的中年妇人,也就是那阎高轩的生母,撇了撇嘴。

    “应该不是意外。”

    耿轻侯脚下一顿,转头看去,大众脸青年低声解释道,“老大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那火……有点邪门!”

    “怎么个邪门法?”

    “见物就燃,宛若附骨之疽,轻易熄不灭。”大众脸青年语速极快的介绍着情况,“阎少爷养伤的地方后面就是池塘,外面还有几十名家族护卫把守,并不缺水源。当时他们发现走水时,火势还不大,但无论他们怎么运水泼洒,火势就是不见小。其间有几名忠心护卫想冲进去把自家少爷救出来,结果也折了进去。一名见势不妙当即脱身的护卫,硬生生把自己手臂砍掉,这才勉强保住了性命……也就好在那里是处独立小院,否则这诡异火势蔓延开来,怕是这整个医馆都保不住了。”

    顿了顿,“初步判断,我们怀疑是修印师所为。”

    耿轻侯点了点头,若火势真有所说这般恐怖蹊跷,那就肯定不是普通明火了,只能向火系印术方向靠拢猜测。

    “修印师……”想起什么,绕过人群跨进门槛的耿轻侯,转头挑眉,“那个秦帆还在司里?”

    “一直都在。”似是猜到了耿轻侯心中所想,大众脸青年补充道,“他没有犯案时间。”

    “就算有犯案时间也不会是他所为,以他的实力,真想杀人,也不用等到现在……不过!”微顿,耿轻侯若有所思皱眉,“我们那边关了秦帆,这边阎高轩就被人捡了漏……特娘的,怎么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老大你的意思是……有人借我们的手,给那秦帆营造不在场证据?”

    摆手,“不说这些,前头带路,先去看看再说……”

    其实也没必要看了,原先颇为雅致的独立小院,现在已经彻底沦为一摊冒着黑烟的灰烬废墟。就连四方围墙都没剩下半点,倒是有棵栽种在院中的歪脖树,因为没接触到火势,挂着黑灰勉强得以残存。

    耿轻侯过来时,这里已经被城中巡逻士兵接管,不远处还有十余名瘫坐在地上的汉子,正是那些阎家护卫,灰头土脸,如丧考妣。

    “阎副城主已经来过了,神情还算平静,听了我们的判断后,他将这些护卫留下来配合我们审讯……不过,他走时提了个要求,说我们审讯完了,他要将这些人一个不差带走。”

    话落,大众脸青年看向那十余名护卫,摇了摇头,面露怜悯。

    少爷死了,他们这些护卫却还好好活着,结局也就可想而知了。除了那个断掉胳膊负伤的,可能还有些许机会外,其他人应该就再也见不到了吧。

    耿轻侯闻言轻颔首,却是没管这事,老实说也管不了,一是这事不在治印司管辖范围内,二是就算在管辖范围内他也不好插手,一入豪门深似海这句话,可不单单是指那些嫁进来的女子,这些护卫既然领受了阎家的守卫之责,享受俸禄,那也就该有这觉悟了。

    越过封锁线,进入废墟,四处溜达了圈。最后耿轻侯在池塘旁的一摊灰烬前,停下脚步。

    他现在所站的位置,是火势源头厢房处,也就是阎高轩殒命的地方。

    蹲身,拿着从歪脖树上随手折下来的树枝,拨弄几下黑灰,手指捏起少许搓了搓。最后,拍拍手掌,起身:“传令,戒严北城区各个出口,严加排查,不要让任何一张生面孔轻易出去!”

    “已经在做了,阎副城主交待的,他调来了城防兵……”

    “我知道,但他们做归他们做,我们治印司也要出份力,让丁队那帮菜鸟去露露面,表面功夫要做到位……另外,传令甲乙丙三队去收集秦帆的资料,从两个方面着手,他的仇人还有他的要好朋友,重点是会火类印术的修印师。对了,你再叫人从司里调几名经验丰富的老仵作过来。”

    认真倾听、不断点头的大众脸青年闻言不由一愣,看着碎得不能再碎的一滩滩灰烬:“这也要验……尸?”

    “人躯灰烬与木石残灰是不同的,老仵作能分辨得出来。尸首没了,留点骨灰也是念想。”顿了顿,耿轻侯摊手,“你也不想见到那老娘们在治印司门前刻薄叫骂吧?拿着这个应该能堵住她的嘴,我们尽力了嘛。”

    “可这里面还有那几名护卫的骨灰……”

    “你不说,我不说,司里的仵作不说……谁知道?”

    “老大英明!”

    ……

    ……

    差不多就在这时候,距离医馆向东大约十余里的地方,北城区一处宅邸门前,杀人凶手正被礼送出门。

    “北方真武玄天上帝,这是画像神明全称,也可简称为玄天大帝或真武大帝……供奉流程不需复杂,也不用香火不断,早晚一炷香就可以,关键是心诚,所以名讳千万不能叫错了,这点切记切记。黄少爷……”

    “孝康……这可是两天来我第三次提醒咯,你我年龄相仿,叶大夫你唤我表字孝康就可以。”

    “呃,好吧,孝康好意叶某心领了,还请留步、留步……这好像也是我说的第三次了?”

    “哈哈,无妨,叶大夫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送送你是理所应当的。而且……”

    顿了顿,身躯浮肿的黄孝康在中年护卫虚托下,略有些艰难的自行跨过门槛,望着外面苍茫夜色,深吸了口气,感慨轻叹,“自打八岁起,太阴寒气在体内完全扎根住下。我便一直游荡在求医途中,休要看我去了那么多地方,但得以自行出来的机会却委实不多,趁着这次寒意稍退,能多感受些,看看这繁华世界,也是幸事!”

    叶席与中年护卫闻言不由都是沉默,尤其是后者,这十几年间的求医生涯,他可都是陪在黄孝康左右的,应是感同身受,撇过头去,眼眶瞬间泛红。

    “哈,瞧我,又在说这些伤春悲秋的陈词滥调……”许是感觉到了气氛异常,黄孝康转而又是大笑,岔开话题,“叶大夫,你可知我一直有个念想?”

    叶席配合点头:“治好太阴体质?”

    摇头,“不,这是我现在的念想,以前我可没这么贪心。”黄孝康耸肩笑道,“我就是想能有次机会,站在山顶,迎着长风,看一看风景。”

    “你会达成这念想的,我保证!”叶席神情郑重,许下承诺。

    “哈哈,那就借叶大夫吉言了,到时我希望能与你一同把臂观景。”

    “固所愿也,不敢辞耳。”

    ……

    送出门槛,叶席就坚决不让再送了,黄孝康也没坚持,毕竟他的病情只是稍有好转而已,还不能长期见风,便托付一旁中年护卫代他送叶席离开北城区。

    此时北城区明显已经处在戒严状态中,一路行来,但见巡逻骑士来回穿插疾奔,频率比进来时不知要高出多少。

    见状,要说叶席一点都不紧张那是骗人的,如果不是担心太过刻意的话,叶席真有心想留在那宅邸住下,等到明天一早再走……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对方的反应没那么快,出口没有被封锁。

    很遗憾,叶席的希望落空了,当马车来到进来时的入口时,原先那几名岗哨不知哪里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队队铠甲齐整的士兵,只看萦绕在他们身上若有若无的阵阵杀气,便知这些士兵都是上过战场、见过血光的正规兵!

    修印师的实力是可以凌驾于凡人之上,但这是有限度的,若是面对戒律严明、善于配合又进退有据的沙场士兵,就算是修印师也得跪,区别只是百人敌、千人敌、亦或者万人敌的问题。

    至于纵横沙场来去,于千军万马中取将首级的修印师,那倒不是没有,但绝对不是现在的叶席所能幻想的。

    不过就在车速稍缓,叶席暗自戒备准备随时强冲出关时,只见那唤作南宫的中年护卫从袖中拿出个物事,丢向作摆手停车劝返的士兵,短短几息后,拒马栏等障碍迅速被那些士兵主动搬开,马车就此畅通无阻,扬长而去。

    坐在车厢中的叶席愣了好一会,方才下意识探手入怀,掏出枚与刚才中年护卫所丢物事一模一样的白玉令牌来,其上刻有一古篆大字,楚!

    这是方才黄孝康送给他的,并说自己先前考虑不周,让叶席在北城区外等了好一会,实在不该。所以将这令牌送给了叶席,说持有它就可以自由出入北城区,以后想什么时候来找他都可以。

    叶席当时并没在意,只当这就是枚普通的出入凭证。但现在看来,貌似没那么简单了。要知道刚才在关口被堵住的可不只他们这一辆马车,还有好几辆豪华马车,叶席就观察到有几个贵族子弟,应是要出去享受精彩夜生活,结果出关被堵后,也只是小声骂骂咧咧一番,便无奈选择掉头走人……

    这尼玛,捡到宝了?

    实际上叶席今晚捡到的宝可不只这一个,不过这个得留在后面详说。只说中年护卫驱车横穿城区,从北城区一路将叶席送抵南城区老橡树巷道口后,方才告辞离去,踏上返程。

    等中年护卫回到宅邸时,已是一个多时辰后了,不过这时黄孝康还没休息,而是在间卧室中,身着便衣,静静闭目听着那梳着宫髻的羽仙子素手抚琴。

    这是他每天睡前必须要做的事,就像一日三餐那样,不可缺少。

    那羽仙子的琴音已无需赘言,说成天籁想来也不会有人反对。如此待遇,估计会令不少高雅人士羡煞,但黄孝康却早已习以为常,他听琴的目的除了琴曲自带的陶冶情操、愉悦身心外,更重要的还是保命,如此而已。

    一曲终了,黄孝康犹自沉浸,羽仙子已然抱琴起身,路过门口时,对着等候在外的中年护卫略一颔首行礼,就此离去。

    片刻后,黄孝康悠悠醒转,长吐了口浊气,睁眼环视左右,不见了羽仙子,只见到中年护卫守在一旁。

    “咦,南宫你回来了,可将叶大夫送回住处?”

    中年护卫点头,“少爷放心,已经安然送回。”微顿,迟疑再道,“少爷你有没有觉得叶大夫今晚此行,有些突兀?”

    黄孝康一愣:“不是送画吗?有何突兀之处?”

    中年护卫解释道:“前番我驱车去接时,初一见他,便在其身上感觉到了杀意,很淡,但确实是杀心暗藏无疑。”

    皱眉,“你莫不是说叶大夫要害我?”

    “先前我确实以为他心怀不轨……”

    “南宫!”

    “抱歉,少爷,我必须要对你的安全负责!”中年护卫坦然对视隐含怒意的黄孝康,态度坚决,随即又缓和解释道,“不过后来我发现并不是,他中途借由忘买香炉贡品下车离去,回来时,他的杀心已经散了。”

    听到这里,黄孝康却是有些好奇了:“哦?这又是为何?”

    “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中年护卫平静道,“方才回来时我稍加打听了下,青庐堂那边出了命案,死者是阎副城主爱子,与叶大夫一样,也是印术学院学员。”

    “原来如此。”恍然颔首,黄孝康侧头想了想,露出有趣神情,“我知道了,南宫你若得空,可去查查叶大夫与那阎副城主爱子结仇缘由。哈,我还真是有点好奇……瞧叶大夫模样,可真不像是嗜杀之徒。”

    “属下也这般认为。”中年护卫附和点头,随即眯眼道,“属下是担心有人要有意加害叶大夫……”

    “恩?”眉宇一挑,黄孝康这时才明白了中年护卫的真正意图,不由笑骂道,“你啊……还是先查查再说。岂能因为他现在有恩于我,就是非不分?”

    “属下只知道他是现在唯一有希望能救治少爷的人!”

    黄孝康再次皱眉,语意稍冷:“那又如何?”

    沉默对视,半响后,中年护卫率先移开视线,妥协了:“属下知道怎么做了……不过,若真是错在对方?”

    “我说了,先查清楚,再论其他……”顿了顿,看着身前这位一直陪伴左右,忠心耿耿的中年护卫,黄孝康终是无奈摇头,“好吧,若真是错在对方,区区一个副城主,调离就是了。”

    语气轻描淡写,似乎一个副城主在他口中与寻常人物无异。调离一个在本地根深枝茂的家族,也与随手搬动一个石块并无多大区别。

    但中年护卫闻言却丝毫未觉奇怪:“好,少爷歇着,我这就去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