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痴傻蛇王刁宝宝 > 【140】卑微的子玉·墨渊求欢

【140】卑微的子玉·墨渊求欢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xbiqugex.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花容嘴唇发白,努力克制自己内心的惊慌。冷笑道:“可惜我不稀罕你的命,你是你,子玉是子玉,你死了,我的子玉也回不来!”

    “你明不明白?我现在厌倦了你!所以我不想再呆在你身边!”

    花容指骨紧攥,冷漠的眸子回视绯玉晗,讥嘲道:“我是桃灵,再不过数年便可得道,而你……是蛇妖!我平生最厌恶残害生灵的妖孽!你觉得我会爱你吗?”

    刻薄的语言已经没有了逻辑性,花容没有察觉,绯玉晗更不可能察觉到。

    最厌恶妖孽,最讨厌蛇妖,可她最在乎的子玉却是蛇妖。

    不知不觉间,她尚没有意识到,已经承认了绯玉晗的身份。

    墨渊雪白的长袍沾染了南冥的尘埃,远远望去,距离南冥不远的诛仙台依旧屹立在这里。即使是不同的时空,最在乎的只是心中认定的那一个,发生过的事情再怎么欺骗自己,都是发生过的。

    诛仙台。

    地狱而来的骨火。

    南冥这个烧毁了阿狸所有信仰的地方,即使受他们之恩,如今的阿狸却再也不会从心底生出信任。

    我没有心,又怎会怕他射穿自己的心呢?别担心,死不了……

    卓南那一箭射来,她再不会感觉到背叛与误解的痛楚。

    她的心也从来没有放在其他地方。一直都只为一个人心痛。

    花容薄唇略带嘲讽,细眸冰冷无情地看着绯玉晗,看着他唇角溢出的猩红,看着他不堪一击的脆弱。

    昔日肆意邪佞,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赤蚺王,此刻似乎轻轻一碰,就要轰然崩塌。

    “你……你从来就没有一点的爱我?”

    “没有”

    “呵……”绯玉晗咽下翻涌的气血,低低笑起来。“连云谷的六月雪好看么?夭夭……你能再跳一次舞给我看么?只一次就好,我不再纠缠你了……”

    花容轻轻颤抖,素指微转,金色的蝴蝶翩翩落入指尖,淡金的流光绕着指尖盘旋。

    好似前几日,他坐在树上,她就在那漫天飞雪的落英下绕着蝴蝶起舞,她仰头告诉他,只为他一人而舞。

    和今日一样的阳光明媚,温暖的照在明净剔透的脸上,美好的心底发颤。

    “绯玉晗,你看到这漂亮的蝴蝶了吗?还是你告诉我的……流金彩尾……”花容雪白的长袖微扫,原本积聚在南冥村落各处的五彩斑斓的各色流金彩尾纷纷翩然而出,煽动美丽绝伦的翅膀回到花容的身板。

    “看呀!是流金彩尾!这么多的流金彩尾!”

    “快看!都围着容姑娘飞呢!”

    “天啊!”

    从未见过如此之多的金色蝴蝶,这代表着幸运的高傲生灵,竟然一次性出现如此之众!

    南冥众人惊讶的望着眼前的场景,回不过神来。穷极一生都无法看到的南冥幸运之神,今日竟这般聚集!

    “容姐姐好漂亮!神仙姐姐!神仙姐姐出现了!”小伊蓝拍着小手欢呼,众人一凛,再次望去时,瞳孔皱缩!

    雪白的长裙曳地,如瀑的青丝如柔软的墨缎,顺着秀雅的身子直直坠地,额际五瓣朱砂妖冶绝伦,空气中淡淡的桃香弥漫。

    桃灵。

    金色的流光流泻,如此不真实,以至于南冥的寨民都忘记了做出反应。

    花容走近绯玉晗,那双如雾迷蒙的眸子,自始至终都无人看清到底掩藏了什么。她的嗓音如云止山巅冰冷彻骨的湖水。

    “流金彩尾,我就是以她们来摆脱你的……舞……也是假的……”

    有什么轰然碎裂,什么都捉摸不到。

    绯玉晗脸色白惨,嘴角的腥色再也抑制不住的外涌,染烈了他一身如血的红衣,修长的五指惨灰衰败,遏制不住的痛楚从心口弥漫。

    花容脚步略带踉跄,长袖笼罩下,掌心有赤色滴落泥土。

    “师父,我想回云止山……”

    她走了,甚至没有再多看一眼身后,带着漫天的流金彩尾,离开了这里。

    原地只有惊愕的人群,和那一身绯红衣衫的绯玉晗。

    “唔……!”

    蓦然呕出一口腥甜,绯玉晗捂紧失去知觉的胸口,颓败的离开。

    他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是假的,即使是替身,她也不屑一顾。

    南冥安静下来,蛇潮消失了,那位曾经说说笑笑,教他们识别药材,替他们看病的容姑娘也走了。

    卓南手中的弓箭崩然落地,绷紧的弓弦一阵震荡,周围三三两两的人都已经陆陆续续的去收拾满地的狼藉,他依旧震惊的望着空空如也的前方无法回神。

    那个人……

    在他昏迷之时,那昙花一现的人,他一直以为只是梦里出现……

    为何会是她?

    “卓南,你为何要杀容姑娘?”几位长老神色沉冷,严肃刻板的脸上此时只有岁月沉淀的威严。

    残害救命恩人,这等下作之事,是整个南冥的耻辱!

    卓南目光怔然,有力的双手紧握长弓,沉吟不语。

    “是卓南守护不利,害了大家的性命!卓南愿意接受族规!”卓南垂地不语,棱角分明的侧颜带着倔强,嘴唇紧抿,不再多说什么。

    “你私自弃下容姑娘交给你守护的一百多人自是该死,举箭射杀拼了性命搭救村寨的容姑娘更是罪无可恕!”

    “今日若不是九尾之主仁慈,你岂能如此张狂!”

    旁里数名猎户走近,态度冷厉。他们也不曾想到,卓南竟然为了一己私仇射伤容姑娘!倘若容姑娘当真是人,早已死在这一箭之下!

    “畜生不如!”

    “容姑娘本是好意让你守着最安全的地方!这里当时是何等惨烈,你又岂会明白!”

    “那血螭魂粉末,容姑娘几乎全部留在那边,只为护着你们一群孩子和年轻一辈,你竟然……你竟然……”

    二长老指着和六长老指着卓南,气的脸色发青,说不出话来。

    当时容姑娘拼了命的守护他们村子,那数十条蛇妖齐齐攻来,容姑娘被蛇妖咬中的那情形,至今想来心中还是阵阵发寒。

    “容姑娘总说自己报恩,可我们对她又有何大恩?她到来之后,村子里便再也没有出人命过,平日里治病也从不计较,早已不知还了多少倍的恩德,今日这般拼命,却落得这般下场,我们寨子怎会生出你这等畜生!”

    卓南闭口不语,即使那人真的在药粉中做了手脚,但是为他治伤是事实,他不能说出原因是她换了药粉。

    “六长老!你快去看看后面的琳依,她被毒蛇咬了,容姑娘留下的药都用完!这可怎么办!”

    “二长老!滕槐去抓流金彩尾结果被毒棘刺伤了腿!都肿的老高了!你赶紧去瞧瞧!”

    “长老……”

    蛇潮过后虽没有人去世,但这次蛇群实在是从未有过的多,有不少人被咬,花容留下的大量药材几乎一次性用尽。

    来来往往的年轻人和孩子们都在帮忙传话,一时之间也顾不上卓南,几位长老立刻去处理善后之事,也不想去理会卓南。

    一个匆匆跑过来报信的年轻女子看到半跪在地上的卓南,忍不住奇怪道:“卓南?你怎么呆在这里?南边木屋里伊颂正找你呢……”

    卓南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一双漆黑的瞳孔震颤不已,心脏突然砰砰的不受自己控制的狂跳!

    那青年的少妇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不对,看了左右一眼,忍不住问道:

    “你到这边来了?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容姑娘召唤的那些流金彩尾?当时我们都中毒,还以为要死了,没想到滕槐大叔突然跑出来说容姑娘怕我们出事,让大群的流金彩尾隐在屋子里呢!你没看到那景象!特别特别漂亮!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传说中的流金彩尾呢!村里的人都说容姑娘是花灵,所以才能让她们来呢!”

    少妇眉飞色舞的讲述当时的场景,全然没注意到卓南青黑的神色。

    “你……你们都无事……”

    “是啊!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回事,都吓死我们了,孩子们都被咬了,那粉末我也觉得奇怪,因为屋子外的粉末阻止了蛇群,不知道为什么那瓶不奏效,看来要长老空闲了再去看看才好!对了,我还要去找二长老,先走了,你赶紧去伊颂那里看看吧!这次没人去世,可多亏了容姑娘……”

    碎碎的念叨了两句,那位年轻的少妇高兴的离开了这里。

    毕竟今年可是第一次一个人也没死,虽然不少人受了伤,但是相信不久后就会康复。

    卓南指骨凸显,伏地不起,沉默的不像他。

    ·

    你要杀我?原因是什么?

    你果然也是妖怪!不然也不会想着覆没我们南冥村寨!

    是吗?

    ·

    她没有……她根本就没有!

    如果真的要害寨子里的人,不会出现流金彩尾。

    甚至,她或许什么都不做,南冥寨在一次蛇潮中或许就覆没了……

    怎么会?他做了什么?!他竟然去杀一个拼尽全力救他们寨子的人!

    “唔!”

    卓南一拳头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指背逐渐渗出血丝,露出狰狞的伤口。

    深夜来临,奇华沉浸在浓浓夜色之中,森然的丛林中传来阵阵可怖的声响,南冥的村寨的灯火却没有熄灭,九位长老积聚在精巧的木制房子中。

    卓南站在角落中垂头不语,跳动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影影幢幢,晦暗不明。

    他旁边还站着三位女子,一名中年妇人与两位年轻的少妇。

    二长老手中拿着两只木瓶,砰的一声用力放在了木桌上,桌面上的陶碗因他的动作震了震。

    “看清楚了吗!难道连放了几年的瓶子与新的瓶子都分辨不清!”

    “今日若不是容姑娘心思细腻,担心你们,暗中让流金彩尾潜入,你们这一个失误就足够害死一百多人!”

    “自己害人性命,竟然还有脸跑去怪罪别人!容姑娘倘若真被卓南射死了!我们这寨子看来都得陪着你们去死!”

    几位长老气的脸色发紫,声色俱厉,屋内众人沉默不语,没人敢出声说话。

    他们当时还害怕,看到那蛇灵粉吸引来的蛇群,心里也怀疑过容姑娘,但是没想到卓南竟然跑去杀容姑娘。

    同样的瓶子,因为村民的疏忽,竟然将这防毒蛇的药瓶和吸引毒蛇的药粉弄错了!还在那要命的时候!

    “好了,如今说什么也于事无补,容姑娘已经回了云止山相信会没事的,只是姑娘留下的药已经用完了,还有四五人中毒未解,必须在两日内找出办法来,不然怕是不行了……”

    “滕槐中了与当初卓南一样的毒棘,恐怕只能支撑两日都是勉强……”二长老忍不住担忧,这花蔌棘不比别样毒木,枝叶茂密,稍稍一碰,那飘起的羽毛状种子沾到皮肤就容易中毒,而那种子上的毒针刺中肌理,更是难救。

    “上次卓南中毒倒不是我们故意为难,的确是不好救治,伤口溃烂,毒入全身,我们也是回天乏术”

    卓南闻言,抬眸看向二长老。

    二长老叹气,看了一眼在场的众多村民。

    “今日也有不少人看到容姑娘的模样,想必也明白,她并不是普通人,这件事还是六长老来告诉你们……”

    众人不由的齐齐看向六长老,不知道他是怎么提前知道的?容姑娘是九尾送到他们村子,他们心里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轻易召唤流金彩尾,甚至出现那般超出人类美丽的模样,在蛇潮之时,那般执剑厮杀,杀伐果决之态哪是他们能办到?

    “容姑娘腕上戴着的玉环不知你们是否注意到,那是九尾之主分出的一魄,那时我便开始怀疑了……”

    “守护之魂?那不是西苗的祭祀礼中供奉给守护之神的配偶……”

    “没错,就是此物”六长老肯定道,当日竟连传说中的赤蚺王都出现,甚至说容姑娘是他之妻,他便觉奇怪,那玉环是西苗中代表守护另一半的玉魄,会随着时间推移而从银白化作雪玉之色。如今容姑娘那玉环早已化了实体守护,那出现在容姑娘身边的九尾应该就是墨仙尊分出的一部分灵魂。

    能做到这一步的,最开始的每日一都要经受灵魂撕裂的痛苦,并非一般人能做到。

    “当日容姑娘曾提及,她是桃……应是奇华丛林外界的桃灵……”

    “桃花在奇华丛林并没有,云止山那般的仙山想来是有的……”

    今日所见,应当是容姑娘的真身。白色的桃,南冥的古卷之中曾有记载一个故事,无极山崩塌,白染上神陨落,无极山的桃花坠落,落到云止山之时,化作片片飞雪覆盖了云止山,如今过去多年,云止山巅依旧一片白雪皑皑。

    桃花杀戮之时,血色迷艳,如地狱修罗。仁慈之日,胜霜赛雪,如仙如魅。

    众人一阵沉默,当时却有不少人亲眼所见,容姑娘那一身杀意凛然的如血红衣,而最终离开之时,却是白衣。

    “神仙说伊蓝还可以见到容姐姐……容姐姐是神仙哦……伊蓝看见了!”小矮个儿搬起一板凳,认认真真地坐在几位长老面前,漂亮的大眼睛看着几人,笑嘻嘻道。

    “伊蓝看见什么了?”伊蓝的阿妈抱起女儿,好笑道。

    小伊蓝抱着母亲的脖子,臭着小脸瞥了一眼卓南,朝他做了一个厌弃的鬼脸,脆亮的嗓音不忿道:“容姐姐帮那个坏蛋治病时他怕痛,还打姐姐,姐姐变成了神仙姐姐,伊蓝看见了!和今天一样的神仙姐姐!”

    “什么?!”

    一双双眸子盯向卓南,卓南如芒在背,脸色涨红,低着头不语。

    “阿南!”卓南的阿妈怒意难掩,不知道这个儿子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她?!

    卓南瓮声瓮气道:“我……我以为是在做梦……”

    “卓南的毒我们无法解,当日说只有容姑娘能救也是如此,当初伊蓝的阿爹不仅中了赤头蛟,也被妖孽吸食了精魂,当时容姑娘救活了他,我们便知晓容姑娘不是常人,所以才恳请她救我们寨子”

    伊蓝的阿爹浓眉紧皱,忍不住从妻子的怀里将女儿抱过来。没想到竟还有这么一层?他当时还麻烦容姑娘教自己的女儿与摩卡、小宓一起学医……

    似是想起什么,伊蓝的阿妈眼前一亮!看向自己的小女儿:

    “伊蓝,你告诉阿妈,容姐姐有没有告诉你和摩卡哥哥,这么帮别的叔叔解毒的?”

    众人一听,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这段时日,几个孩子一直都跟着容姑娘学习这些,也许姑娘告诉了孩子们,孩子们不知道?!

    “去把摩卡和小宓那两个孩子也抱过来!”几位长老立刻吩咐道。

    “小伊蓝,容姐姐有没有告诉你怎么解毒的?都告诉了你们什么?”二长老循循善诱,容姑娘一得空便过来教几个孩子,孩子们也许能记得一些来。

    小伊蓝眨眨眼,扳着肥肥圆圆的小指头,正正经经道:“容姐姐说伊蓝可聪明了,姐姐说那种红色的蛇毒要用凉花河岸的紫霜、雪晴子还有青果和……”

    伊蓝稚嫩的嗓音一一的将花容教过的东西说出来,大人在一旁提示蛇毒,让伊蓝想花容当初有没有提及过这些。

    当初村子里有什么病痛,都直接找容姑娘,如今当真是无法了,只能依靠这几个孩子回忆,死马当活马医了。

    三个孩子抱到这里,说了一宿的话,天快大亮时,也都问的都不多了,孩子都昏昏欲睡。

    只是,对于滕槐中的毒棘,因为要用到非正常的力量,又并非是常见的蛇毒,花容并没有告知三个孩子。

    在场的众人也清楚,三个孩子怕是真的不知道。

    “滕槐毕竟是村子里的人,这可如何是好?他没事跑去追那流金彩尾做什么?这哪里是他能捉到的?如今中了花蔌棘没救了!”九长老指背拍着掌心,忍不住担忧。

    小伊蓝睁着迷蒙的眼睛,小小的打了个呵欠,俯在阿爹宽阔的肩膀上,糯糯道:“那个讨厌的半妖会解,容姐姐不要教他,喜欢伊蓝……”

    伊蓝软软的念叨,砸吧着小嘴,睡着了……

    九位长老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沉默下来。

    屋内更是落针可闻。

    卓南低着头,挪到几位长老面前,犹豫道:“我去找他……”

    “不行!”

    “你想害死滕槐吗?”

    “你一去,滕罗还肯救滕槐吗?”

    “容姑娘没来之前,滕罗已经受你们不少欺凌,此刻不落井下石就是仁慈,怎么能去找他?”

    卓南额角微抽,没想到他一出口,反对声这么整齐划一。

    “可是现在只有他能救滕槐”

    “让摩卡和小宓去,还有红玛,他们去,也许还能说清楚”一旁,一位中年妇人思虑片刻后,建议道。

    “我?”红玛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她和滕罗几乎都没有接触,。

    伊蓝的阿妈见状,拍了拍红玛的肩,认真道:“平日里容姑娘总是与我们几人学针线,上次我也注意到,他穿了一次的那双长靴是容姑娘向你讨去的那双,你再做两双鞋过去,看看他能不能看在容姑娘的面上,帮帮滕槐……”

    红玛僵硬的扭头看向自己的大哥卓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只好点头同意了。

    “我这就去吧!那靴子本来是做给我哥的,我那里有几双同尺码!”救人要紧,也顾不得陌生不陌生了。

    晨光初升,橙红的光芒映在奇华丛林中,新的一天开始了。

    滕罗独自一人蜷坐在门口,也不知道在等着什么。

    每日到了这个时候,厨房的烟囱中都会升起淡淡的炊烟,会有一个声音喊他吃饭,他总喜欢磨磨蹭蹭的过去,因为这样,她就会过来拉着他……

    吃饭的时候,她会拿着筷子不厌其烦的教他怎么正确的拿筷子才能更稳的夹菜……她甚至还教他认字,在地面上写出他的名字,让他念,他总是沉默的看着她,看着她生气的一走了之,他一垂下眼,摆出可怜的模样,她立刻又跑回来安慰他,告诉他,其实他很聪明……

    她从不会嫌弃自己,即使每次气极了骂他蠢蛇,但是他听的出来,她的口气与那些嘲笑自己的人是不一样的。

    她会因为自己学习药理很快而高兴,还给他做衣服,给他洗头发……他喜欢她帮他洗发时,指尖穿梭在发间的感觉……

    他偷偷的看她给自己做的衣服,针脚都来来回回的缝了好几遍。她不会做鞋子,他看的出来,那些细腻的针线手法都是不同的。

    滕罗穿着的是原来破旧的衣服,在他住的榻上,整整齐齐的叠好放着花容当初留下的两套新衣。

    红玛硬着头皮过来时,老远就看到那一身褴褛的滕罗,忍不住皱眉。她记得容姑娘专门为他做了衣服,他怎么还是这般模样?

    滕罗听到了轻不可闻地脚步声头都未抬。

    不是她。

    “滕……滕罗?你怎么不进屋?”红玛看着他有些找不到话题,因为滕罗一直垂着头,一声不吭,她看着瘆得慌。

    不过,好在红玛脑子清醒,记得自己来的目的,也清楚滕罗是哑巴,只好自言自语道:“我听……听说你没鞋,所以做了两双给你送来……”

    滕罗抬头看着红玛,脸上昨日的脏污尚未洗去,只露出一双淡绿的瞳子,看不清到底在想什么,看的红玛有转身逃跑的冲动。

    她这话自己都不信,更别谈是滕罗了。没找自己的暴戾的大哥来打他,估计在滕罗看来都是奇怪的,何况还送鞋?

    红玛目光转到一边,把鞋子递到滕罗身边放下。

    “我来找你是希望你去救……你二叔滕槐……我知道!我知道他经常打你!”滕罗突然望过来,红玛赶紧倒豆子似的说话飞快!“你二叔欺负你,容姑娘也打过他了,他那么健壮都躺了一个月,已经很惨了……”红玛眼角微抽,继续再接再厉,一鼓作气!

    “听说腿都些跛,又被长老赶出了村子一段时间,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滕罗听着她的话不语,墨绿的眸子深凝如潭。

    “滕槐毕竟是你二叔,而且容姑娘也没说要他性命,如今他快死了,只有你能救他……”

    红玛尚未说完,滕罗转身连看也没看一眼她送来的东西,直接进屋。

    红玛急了,又不敢跟着进去,只好喊道:“容姑娘教你医术是希望你救人,你怎么能这样辜负她的心意!滕罗,你不要太……太……”

    红玛微张着嘴,指着又突然出来的滕罗,半晌说不出话来。

    滕罗拿着花容的背篓,垂眉不语。

    “滕罗,南冥村寨的人需要你的帮助,你将来一定会成为他们心中敬仰之人,不是人人唾弃的半妖。”

    背起背篓,滕罗走出了屋子。

    南冥村寨,初升的阳光逐渐升高,照射着南冥村寨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你以后会明白,你拥有的东西不是别人能比的,时间会慢慢证明这一切,你自己不放弃自己,将来才能抬起头来做人,甚至比别人更优秀!你有这样的资本”

    有些话,言犹在耳,他会努力,将来一定能再次遇到她。

    云止山巅,琼华殿高立云端,金色的日光照耀下,散发着灿然光辉。

    七子靠在琼华殿外沉默不语,云穹打个招呼,不再继续停留。“阿狸高烧不退还需要休养,师父照应着就行了”

    几人不语,云轻看了一眼大殿,也跟着离开。

    为何阿狸会高烧?桃灵怎么会高烧呢?

    阿狸一转头离开那个蛇妖,就直直倒地,高烧说胡话,他怎么听着都是子玉……鱼儿的?

    说出的几个名字都从未听说过。

    琼华殿内,长空镜幻化万千,看过去,皆是一片迷蒙。

    墨渊素白的指尖轻抚长空镜,沉吟不语。

    屏风后,内殿那瓶生机勃勃的桃枝依旧翠绿,那玄冰榻换了馨软的软榻,花容因高烧的缘故,娇颜泛着不正常的酡红,青丝凌乱散入攒丝苏绣软枕,秀眉拧成一团。

    如今终于不再胡言乱语,却依旧这般无法舒展眉眼。

    墨渊走进大殿,轻声叹气,微凉的五指摩挲着温烫的娇颜。即使如今没有了曾经的背叛与火焚之痛,她依旧不曾停留在他身边。

    “怎样才能进入你心里……璃儿……”

    长袖拢起滚烫的花容,雪衣微拢,坐到榻上。

    “璃儿……你不要怪师父……”

    雪衣坠地,同色的衣料辨认不清谁是谁,银发倾泻而下,落到花容的胸前。

    冰凉的触感贴着后背,花容下意识的往后缩。

    陌生又熟悉的清冽气息,花容素指紧攥被子,挣扎着掀开被子往外扑。

    “你……我不想欠……”

    “砰!”的一声,花容猛然翻身跌到冰冷的地面!

    “璃儿!”

    “你……你不要过来!”花容胡乱的抓起地上散落的衣服,浑身无力,滚烫的温度如沸,烧的血液奔腾得不受自己控制。“墨……墨仙尊……请自……”

    咚然一声,花容直直的倒向一边,揪着胸口的衣服喘气。

    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身体不受控制,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她谁也不要,谁都不要!

    花容无法说话,一双眸子蒙了一层稀薄的雾绕,明润中透出致命的迷魅,湿润而明媚。

    纤白的五指发青,死死咬住薄唇,紧闭上眸子不去看墨渊。

    她怎能做出这等事来?她就是死也不想与墨渊有丝毫牵扯。

    墨渊皎润的玉颜透出死寂的黯淡,赤足半跪在花容面前,冰凉的双臂揽起半裸的花容,清润的嗓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璃儿,师父后悔了……怎么办……”

    花容浑身抖的厉害,下唇咬出猩红的血液。

    “我……我不是阿狸……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当我是曾经的……阿狸……”

    ------题外话------

    你们觉得墨渊会吃掉花容吗?花容会愿意?

    宝贝们,感谢月票哈。

    宝贝鱼猫的7张月票

    anything惑的3张月票

    anything惑的五分评价票

    回忆中的伤的月票

    燕子小李的月票

    一丗長安的月票

    cindyliu8204的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