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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应该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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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下是各人忙着各人的,一边儿哭着喊着要琳琅还命,另一边儿玉荨怀里头抱着不省人事的玉栀掐着她的人中,底下还有着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看客,这可倒好,乱做一锅粥去了!

    吵吵嚷嚷中只有两个人置身事外,一个是锁着眉头瞧着这乱局的云宴,还有一个就是偏着脑袋看着云宴的琪鸢。

    因为急着出来,云宴的头发只是随意挽了个坠马髻,上边儿插了支琉璃步摇并一朵淡青色的珠花,身上穿着同色的素罗纱裙,上边儿是件绣盘枝的褙子,还披了件兔绒的小袄,雪白的兔绒衬得她小脸儿水灵灵的但总少了那么一丝红润。

    有人莫名的死了,又有人指认是那紫衣姑娘干的,但是没道理啊,云宴扫过那边正被乔娘缠着的琳琅,看她穿的虽然算不上顶好,但也是软烟罗的衫裙,不像那为财杀人的。

    再看晕倒在地上的玉栀,她应该是被人击晕的,那么又是谁击晕了她?为什么要击晕她?玉栀看见了什么吗?会不会就是杀人凶手击晕的玉栀?

    云宴满心的疑问,死了的男子,晕倒的玉栀,被指认的紫裳姑娘,他们到底有什么联系?

    这是十二岁的云宴,距离她成为太后娘娘还有二十年的时间,那么她为何要现在到皇宫去?前世的记录里,曦郡主云宴于天启四十八年入宫,四十九年嫁与五皇子,而现在是天启四十五年,比前世来说早了三年。

    琪鸢偏着脑袋看着云宴,所以这时候的云宴已经是重生而来的她吗?那么她提早三年进宫,是刻意为之?

    边儿上的争吵声依旧,琪鸢却好似听不见一般,她往前走了走,凑在出神的云宴跟前儿,像是好奇一般问道:“姐姐在想什么?在想那死去的男子?”

    她探过那人的脉息,三魂七魄早就只剩下一魂两魄残存,已经是救不回来了,既是如此,也不必纠结救人不救人了,不若好好跟这云宴套套近乎。

    琪鸢生来便在荒古不周山上,后又被楠竹带到天界养大,天上都是神仙,都有那长生之术,她没见过有仙家死去,自然不能体会人死不能复生这种悲痛。

    云宴转了转眼珠,看着眼前这白嫩的女娃娃,见她似乎一点儿都不受这事情的影响,不由奇怪道:“你这女娃,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难不成你不害怕吗?”

    一般的女娃娃不应该是嚎啕大哭?怎么这女娃却好像没事人一般,也不说担心担心那紫裳女子,毕竟也是跟在她身边儿伺候的啊!

    害怕?琪鸢小姑娘打小到大除了害怕司命星君,还没怕过什么呢。她眨巴眨巴眼睛,脸上小小的梨窝越发可爱:“该来的总是会来,都已经过去的事,我害怕它还有什么用?人啊,总要学着放下。”

    明明是一个六岁的奶娃娃说着话儿,云宴却感觉像是六十岁的老人在教她如何做人一般,颇为怪异。她摇了摇脑袋:“有些东西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你看那掌柜的,死的人是她的儿子,你说她能不痛?你说她能放下?”

    放下,如何能放下?那些受过的冤,那些吃过的苦,谁来偿还?难不成她云宴,生来就是为了给那些人当踏脚石?

    琪鸢依旧笑嘻嘻的,一双桃花眼儿里边泛着水光映出对面云宴的面庞:“是啊,她肯定痛,但她还是要过下去,人的命数由天定,天定她儿子今日死,谁也改变不了。”

    天道轮回,人之常情,六界之中最为简单的事情,却总有人想不明白。

    “你根本不明白!有些东西,天道算什么……”云宴被她那句谁也改变不了击中了内心,当下便扬了声音,原本清脆如珠玉落盘的声儿因为刻意抬高多了那么些尖锐。

    话一出口,云宴就悔上心头,不过是个不知事儿的女娃娃罢了,自己不搭理她便是,何必大呼小叫,她往周围看了看,见大家都在各自争执,并没人注意到自己,这才缓了口气:“是我急躁了,你还是快去看看那位姑娘吧,我看那掌柜的可不是那么好对付。”

    瞧那架势,非得让人赔命不可。

    果然,这就是重生而来改命的云宴!错不了了!那么按卷轴记载,她身边应该是有个名唤栀烟的女子,也是那对紫微星运势有影响的人之一!

    至于琳琅那边,琪鸢倒不担心她,再怎么说也是天上的神仙,若真被这几个凡人制住,那可称早别在仙界呆了!“琳琅姐姐自己能解决的,不过姐姐你为何那么激动?”

    为何自己说到了学会放下,这云宴就好像被踩中了尾巴的猫一样?她是前世里头有什么放不下的东西?或者说有人做了什么事,让她放不下?所以才逆天道而行改命重来?

    心里头的怨气被云宴压下,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多跟这女娃说什么了,不知为何面对这女娃娃,她总是忍不住想发脾气,想把前世所受的苦难全都吐出来。

    “啊!玉栀醒来了,姑娘,玉栀醒了!”恰好这时候玉荨喊了一声儿,云宴对着眼前的琪鸢点了点头,迈着步子走向了玉栀和玉荨。

    因为当着众人的面儿,玉荨玉栀都早已受了叮嘱,万万不可说出郡主的身份,避免那不必要的麻烦。

    琪鸢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真是笨!这下好了,把人给吓走了,啥都套读出来了吧!

    云宴蹲下身来,用手抚了抚玉栀的额头:“玉栀?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玉栀可以说是这件事的关键人物,也许她看见了杀人凶手才被击晕的呢?

    刚刚醒来的玉栀脑袋里一片空白,她只感觉到郡主在对自己说话儿,为了不让她担心,摇了摇脑袋:“姑娘,奴婢没事儿的……”

    玉荨急得红了眼眶,用手拍着玉栀的肩膀儿,声音里头带了哭腔:“傻玉栀,你可吓死我了,有什么事儿要说啊!”

    这若是真有什么意外,玉荨都不敢想象自己会是如何,从小看着长大如同亲妹妹一般的玉栀若是出了事儿,她恐怕得愧疚一生。

    “玉栀,你可知道是什么人把你击晕的?那人有没有杀人?”云宴看着玉栀没什么大碍,当下切入了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