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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出世还是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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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摇头,“药太苦,再也不吃了。”

    “小姐惯来怕吃药,可是现在发着烧,不得不吃。”芙蕖劝慰着,看着上官靖羽又含了一颗蜜饯,舒缓了蹙起的眉头,才算放了心。

    深吸一口气,上官靖羽点头,“芙蕖,我们收拾一下,马上回府。”

    外头还下着雨,芙蕖小心的为上官靖羽穿好衣服。上官靖羽的衣服,在芙蕖入二王府的时候已被换下,经由府中奴婢熨烫,早已晾干。

    “小姐?”芙蕖有些为难,“你的身子还没好,外头风大雨大的,再冻着可怎么得了?”

    “若教人知道我住在二王府,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上官靖羽垂眸。

    实际上她是担心,若皇帝和贵妃知道她入住二王府,必定以为她与二皇子情投意合。保不齐会马上择定婚期,那她……

    她不愿。

    能拖一日是一日。

    芙蕖颔首,“小姐想得周到,还是小姐的闺誉重要。”说着,便搀了她往外走。

    廊外雨潺潺,秋意阑珊。

    缓步走在回廊里,也不知府门在哪,却听到了一阵打骂声。

    上官靖羽停驻脚步,前方不远处的回廊里,一位看似管家的老者,正朝着一个丫鬟厉声呵斥。好似那小丫头不慎弄坏了什么琴弦,以至于管家勃然大怒。

    “小姐?”芙蕖不解,“这有什么好看的?”

    听得那管家道,“哼,那可是皇上御赐之物,你简直该死!”

    小丫头哭得眼睛肿如核桃,“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擦拭琴弦,不知道琴弦会断。求管家饶命啊!饶命啊!”

    “还敢狡辩!”管家厉喝。

    “奴婢没有银钱修琴,奴婢……”小丫头已然绝望。

    管家冷然,“来人,拉下去乱棍打死!”。

    “慢着!”上官靖羽快步上前,“二王府素来以仁义示人,岂能草菅人命。虽说是个丫鬟,但一根琴弦换一条人命还二王府声誉,委实不值当。”

    “你是何人?那琴可是皇上御赐之物,岂能泛泛而论。”管家不曾见过上官靖羽,自然不知她的身份。

    “琴在哪?”她问,“我帮你看看,若是现下修好,既保全御赐之物,又能免教二王府损了自己的仁义之名。如何?”

    管家一怔,但想着那是御赐之物,也不便拿出去修补。上下打量了上官靖羽一番,见她如此认真,也只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琴房的正前方,摆着一尾古琴。

    上官靖羽细细的看了一眼,“是把好琴。”继而扭头望着管家,“去拿江南的蚕丝来,我修。”

    管家一怔,“你会?”

    “江南所产蚕丝,那制作琴弦的上乘材质,岂不闻吴丝蜀桐之说。你去拿来就是。”上官靖羽望着被绷断的琴弦,不由的轻叹一声。

    望着断裂的琴弦,她娇眉微蹙,略略沉思,饶有兴致的看了那小丫头一眼。

    不多时,一圈蚕丝被送到上官靖羽的手中。

    重新修好琴弦,她以指尖轻拨,极为认真的调整音律。一时技痒,没能忍住,指尖流转浅奏了一曲烟雨江南。

    谁都没有说话,只见她修长如玉的指尖,在琴弦上跳跃。

    时而若见绵绵细雨,时而若见万家灯火,时而又有小船轻摇,恰若如遇江南烟雨。

    以手按琴弦,曲子戛然而止。

    “好了。”她道,“音律我调了回来,就不必为难她了。”。

    管家一怔,“损坏御赐之物,岂能说不计就不计?”

    她扭头望着战战兢兢的小丫头,“我方才修琴的时候,见你盯着看,可都学会了?”

    小丫头垂着头,只敢偷偷瞧了她一眼,“奴婢……”

    “学会修琴,才能安心用琴。心爱之物,总要了解至深才是。”她起身,将手中的琴还给管家,“我不管你们怎么处置,琴无损,命就不必送了。”

    小丫头扑通就给上官靖羽跪下,“奴婢晓妆,谢恩人。”

    “晓妆初了明肌雪么?好名字。”上官靖羽缓步走出门去。

    外头,辰宿笑语妖娆,“想不到堂堂相府千金,姣姣女子,也会修琴?为了一个丫头劳您大驾,太大材小用。”

    管家一惊,方知眼前的女子,竟是当朝丞相千金。那便是未来的二皇妃,随即吓得脊背发凉。

    连刚才的小丫头也跟着瑟瑟发抖,面色发白的跪了下去。

    上官靖羽面无表情,反唇相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丫头根骨极好,毁了岂非可惜。若是犯了错都要打死,想必二王府用不多久,就该重新换一批奴才。”

    “小姐还未入府,便如此操心府内之事,委实难得。”辰宿媚眼如丝。

    “既然难得,就照办吧!”她拂袖而去。

    辰宿一怔,哼哼两声,朝着管家嗔怒,“愣着干嘛,还不滚?”

    一扭头,正好迎上怀中抱剑的风烈。

    风烈睨了他一眼,唇角微扬,极具轻蔑。

    “你笑什么?”辰宿冷冽的盯着风烈。

    风烈怀中抱剑,靠在廊柱处,不冷不热的瞥了辰宿一眼,“你……嫉妒。”

    “胡言乱语,我为何要嫉妒?她纵然容色倾城,哪里及得上我在二爷心中的地位?”辰宿嗤然。

    闻言,风烈徐徐转身,“容色倾城,琴技绝佳,气度不凡……”他顿住脚步,慢慢吞吞的回眸看着辰宿,“你……没有。”

    音落,他脚下生风,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风烈!”辰宿咬牙切齿,“莽夫!”。

    上官靖羽没能找到出府的路,二王府太大,她与芙蕖兜兜转转了良久,只能往原来的房间走去。

    偏不巧,途经后院的洗衣房时,听得里头的嬷嬷们洗着衣服说宫里的消息。

    一人道,“听说那腿撞在石头上,骨头都碎了。”

    另一人摇头,“不红不肿的,估计不能吧!”

    又有人插了一嘴,“三皇子横竖是站不起来,真是可惜了!”“小姐?”芙蕖一怔,惊觉上官靖羽的手,冰凉入骨,“小姐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