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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章 他是真的死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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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爹--”上官致远蹙眉,似乎想到了什么,“如此,我便放心了。”

    “什么意思?”萧月没听明白。

    上官致远道,“佛曰:不可说。”

    萧月皱眉,不屑的撇撇嘴,“不说便不说,早晚会知道的。”

    “你们先回去吧!”上官靖羽笑了笑,“我没事。”

    萧月点头,“我爹那头还没有消息,不过最近的甘州也不太平。”她也带着几分无奈,“自从知道离哥哥没死,父王就把酒戒了。醉一时,醒一时,也算有所收获。”

    “戒了挺好,糊涂一世,也该清醒了。”上官靖羽轻叹。

    萧月看了上官致远一眼,“我去粥棚看看,你去不去?”

    上官致远点了头,“自然要去看看的,免得那些地痞流氓又跟着捣乱。”

    说着,二人便辞了上官靖羽,快步往外走。

    “远少爷已经不再拒绝郡主了。”素言道。

    上官靖羽点头,“循序渐进,顺其自然,挺好。”

    “一对璧人,真的很好。”素言笑着,“天色不早了,小姐还要去芙蕖那儿吗?”

    她容色一怔,眼底微暗,顾自低语,“去,自然是要去的。怎么能不去呢!生与死,总该有个交代,好在她还有个念想。”

    素言点了头,默然不语。

    马车从相府的后门出去,摇摇晃晃的朝着芙蕖的小院驶去。上官靖羽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素言也不敢说话。

    若说以前只是听闻傅少鸿战死,而现在是--确确实实的死讯。

    对芙蕖而言,是一种致命的打击。

    上官靖羽并不打算说,很多伤,疼过一次,就不必再揭开。只等着天下太平,能让芙蕖,扶柩而归故里,扶灵而魂兮归来。

    素言叩开门的时候,嬷嬷很高兴,欢欢喜喜的迎着上官靖羽和素言进门。

    芙蕖抱着孩子站在门口,瞬时泪落,“小姐终于回来了,能活着回来,真的是万幸。我每日都为小姐祈福,总算佛祖显灵,你们能平安归来。”

    上官靖羽把樽儿交给素言,上前轻轻的和芙蕖拥抱了一下,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颠沛流离,历经生死,岂能用三言两语,一言概之。

    想要长话短说,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进了屋,屋内点着蜡烛,昏黄的烛光里,芙蕖眸中噙泪,“姑爷安然无恙,那么--幽州的消息,是不是都不作数的?”

    上官靖羽娇眉微蹙,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说。

    “他--还活着吗?”芙蕖哽咽着笑问。

    对上芙蕖的眸,眸中噙泪,泪中带着最后的希冀。

    上官靖羽想扯了唇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唇瓣止不住轻颤,“芙蕖,你还好吗?”

    芙蕖点头,“我--我还好,小姐,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上官靖羽摇头,握紧了她的手,“芙蕖,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自古难全,我也没办法。傅少鸿--葬在富州蒿城外的方家村,已经入土为安。”眼泪就像掉了线的珠子,芙蕖点了头,没有大哭大闹,也没有歇斯底里,“其实--早就该料到,如果他没死,一定会回来的。他说的,我是傅夫人,他要回来娶我。我早已接受了他死去的现实,只是没见到

    尸骨,始终不肯让自己低头。”

    “我不肯,念归也不肯啊!我从小没有爹,念归从小也没有爹。小姐,你说这算不算一种惩罚?惩罚我不够珍惜,握在手里的时候,一个劲的往外推,如今人没了,才想着要握紧一些。”

    “握不住他的手,是我的不对,我知道错了。老天爷没给我机会,甚至于没给孩子一个机会。他到现在或许都不知道,自己有了儿子。”

    她猛吸鼻子,强忍着泪,可是泪如雨下,怎么止得住。

    “我不怪任何人,我只怪自己太傻。揪着那些恩怨不肯撒手,才会有今时今日。醒得太晚,注定太迟。”

    “这样也好,至少知道了埋骨之地。等到战事结束,我就跟念归一道,送他的灵柩回故里。人死了,落叶归根,总不能葬身他乡。”

    上官靖羽泣不成声,“会有这么一天的。”

    院子里有孩子的嬉笑声,上官靖羽慌忙拭泪走出去。

    果不其然,院子里有三个孩子,两男一女,正在嬉笑玩耍。孩子的笑脸,是最纯真的,没有半点杂质。他们自由的奔跑,笑得让人心里发酸。

    “怎么会有孩子?”上官靖羽不解。

    芙蕖咬唇,“他们都是孤儿,险些冻死在街头,我见着了就捡了回来。以后,也能让他们跟念归做个伴。”

    说话间,孩子们迎了上来,围着芙蕖齐齐喊了一声,“娘。”

    芙蕖哭着去笑,“不早了,都回去睡觉吧!”

    “娘为何哭了呢?”

    “是因为我们不乖吗?”

    “娘别哭,我们马上回去睡觉。”

    三个孩子屁颠屁颠的回去自己的房间,身后的芙蕖早已泪流满面。她是喜欢孩子的,可她这辈子,只会有念归一个亲生孩子。

    这辈子,她都不会再爱上别人,更不会替任何人生孩子。

    那个叫傅少鸿的男人,就像心里的毒瘤,再也割不去。除非哪日病死,否则不死不休。

    既然如此,那她就多收养一些孩子。这世上,最无辜的就是孩子,尤其是战乱,那些奄奄一息倒伏在街头的孩子,总能刺痛人心最深处的柔软。

    “反正小姐给的钱粮都够,也不缺养他们几个。”芙蕖拭泪。

    上官靖羽点头,“你我都是做母亲的,都舍不得。”

    芙蕖点了头。

    她始终不敢问上官靖羽,傅少鸿怎么死的,是不是一如传言中的万箭穿心。可是问了又能怎样,人都死了,已成定局。

    她难道还能把他从棺材来刨出来,哭着问他,为何抛下他们娘儿两吗?

    为何?如何舍得?

    她知道,他也定舍不得。

    只因天意如此,命中注定。“姑爷现在如何?”芙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