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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三个女生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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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月18日,星期四,小雨

    今天是他去京城的第十二天。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以前总觉得太夸张,现在才感觉简直说到了人心里。现在我每天走进教室,都希望看到他坐在座位上看书做题,然后看见我进来,笑着跟我打招呼,说“小菜一碟,早安”。每次上课或课间,我都会忍不住回过头,看看他是不是回来了,正坐在座位上微微皱着眉头思考问题。

    我这是喜欢上他了么?(好害羞,划掉!)

    下午课间休息的时候,张明月突然问我,他还有三四个月就高中毕业、去上大学了,该怎么办?吓我一大跳,我还以为她发现了什么呢!

    他去上大学怎么办这个问题,其实我很早就想过了。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努力学习,争取考上京城的大学咯!就算考不上经世大学,至少大家都在同一座城市里,周末、节假日还有机会见到他。至于上京城什么大学,我现在还没有考虑好。听培训班薄嘴唇的欧巴桑说,如果跟公司签订20年长约的话,可以作为委培生直接保送国立戏剧学院,但我并不想签那么长时间的卖身契,之前签10年的我已经觉得太长了,而且一旦进入娱乐圈,总感觉会离他越来越远。如果可能的话,我会考北平师范大学艺术系或者国立音乐学院吧?一来离经世大学更近,二来名声也更好些。

    或许受这个消息的刺激,我一冲动,晚上去我们学校的表白墙上写了几句话,向他表白。虽然不是面对面,我还是好紧张,感觉两手发抖浑身出汗,后来才发现根本没什么,因为表白墙里面一半左右都是向他表白的。——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谁让他那么聪明、那么帅,关键还那么温柔体贴,简直就是完美。——其次是潇湘,第三是我,嘻嘻,心里还有点小窃喜的感觉。

    早点睡觉了,明天晚上还要去培训。培训辛苦其实并不可怕,我最怕的是那个地中海发型的欧吉桑,感觉他看我的时候,就像要把人吞到肚里一样。希望培训早些结束,能够试水一些节目演出,这样至少就可以摆脱那个恶心的欧吉桑了。唉!

    小菜一碟,为了他,为了梦想,为了去京城,加油!

    ————

    3月19日,星期五,多云

    坏消息,果然这一周那个坏人都没有回来!

    好消息,下周一终于可以见到那个可恶的家伙了!

    那么长时间没见到他,不知道这个坏家伙有没有什么变化,应该又长高、又变帅了吧?不管怎样,等他回来一定要好好严刑拷问(如果有可能的话),问问他背着我都干了些什么!居然跟一群女生去吃宵夜、逛酒吧,还跟一个叫乔一诺的大龄女青年不清不楚眉来眼去,知不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妇?知不知道要遵守夫道?都没带我吃过宵夜、逛过酒吧!必须罚他跪键盘(如果有可能的话)!

    再然后呢?

    再然后,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喽。谁让他长得那么好看?而且他又是那种性格的人,典型的薄脸皮、豆腐心,肯定是那群狐媚子扯着他不放,他挨不过颜面才去的。就好像那个活该一辈子飞机场的谁,居然厚着脸皮跟我借他去当挡箭牌。什么挡箭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打算,无非就是想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哼哼,那个谁,咱们这事儿没完!

    还有昨天下午,张明月突然问蔡小佳,那个臭家伙还有三四个月就高中毕业上大学了,该怎么办?蔡小佳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其实我知道,这个小妮子对江水源是有好感的,她想去京城上大学。但事实就是,女孩子家一旦进入娱乐圈,就好比白布掉进墨水里,再也洗不白了。就算你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十年之间天天逢场作戏,名声也会彻底坏掉。那个臭家伙心肠好是不假,可他进了经世大学,等于是平步青云,只会离你越来越远,所以注定有缘无分。

    相比之下,柳晨雨显然更聪明。她知道自己和那个坏蛋在一起不合适,所以借着和武阳珍打赌的机会,干净利落地来了个慧剑斩情丝。这些天我在过道里看见她,发现她变得又黑又瘦,没办法,“情”字自古最伤人。好在她是聪明人,懂得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

    嗯,把日记本当成垃圾桶,把自己内心负面的情绪全都写出来,感觉整个人都轻松许多,今天晚上应该能睡个好觉,没准儿还能梦见那个坏家伙呢!笑。

    明天还有好几个补习班,我是要早点休息。尽管考上经世大学希望渺茫,但依旧需要努力,至少不能上个太差的学校。对了,今天上午老爸打电话给我,问我下学期要不要回京城上高三。我就知道他对那个坏人虽然表面很不满,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其实内心里还是非常器重他的,而且默认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嘿嘿!就是这样。

    坏人,梦里见!

    ————

    3月20日,星期六,中雨

    昨天睡得很晚,明明感觉很困,到了床上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仿佛听到他在笑嘻嘻地叫“班长”。明明已经下定决心和他一刀两断,明明他已经去了京城快两个星期,为什么我还是忘不掉呢?

    我这是病吧?无药可医的相思病。

    尽管昨夜没睡几个小时,今天早上还是起大早到学校看书做题,结果刚进校门就看到新挂的横幅“热烈祝贺我校江水源同学荣获全国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一等奖”。公告栏里的喜报上,他笑得依旧那么阳光,好像三四月份春风杨柳的气息。我行尸走肉般地来到教室,明明想做几套试卷来平复一下心情,迎接即将到来的月考,谁知他的笑容一直在我眼前晃悠,一个上午一张试卷都没有做完。

    中午回家,饭桌上听我妈说,武阳珍最近半年洗心革面,专心致志学习,成绩已经能进入年级前一百名,当真是长大懂事了。我嘴里一阵阵发苦,喝冰糖银耳汤都无济于事,因为我知道,武阳珍她哪里是长大懂事了?分明她就是想横刀夺爱!

    哦,他现在已经不属于我了。

    不对,他就一直没有属于我过。那为什么我还放不下呢?就像当初有长得很丑的男生追求浦潇湘,被笑话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现在这种心态,是不是也是恶心的癞蛤蟆?

    下午偶尔翻书,看到一句某位女作家写给她挚爱的话:“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这不就是我么?有时候我在想,纵然无法与他相伴,远远地看着他的背影、追随他的脚步,心里就非常满足了。所以我要拼命学习,考进经世大学,不仅实现自己小时候的理想,也是让自己现在的美梦不至于破灭。

    那时候在经世大学相见,你还会笑吟吟地叫我“班长”、嬉皮笑脸地逗我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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