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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彼此的心思(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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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惜杰的声音很奇怪,陈源说不出来那具体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他只知道听到耳朵里之后让他有种异样的冲动。他头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名字在不同的情况下叫出来时会有那么大的差别,他记得他当时心跳得有些厉害,就像小时候做错坏事被人发现的那种慌乱,但不同的是小时候的他是想逃,这时候的他是想靠近。可是这更让人不安了,他怎么会对未成年有性-幻想?

    他看得出来,陆惜杰对他似乎也有种异样的感情存在,不然为什么会那样叫他?带着某种祈求跟依赖的声音,弄得他当时就醒了。难道他们的感情已经超出了兄弟之谊?只不过还很细微所以可能他们都只是刚开始察觉而已?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是否就能解释他为什么会对陆惜杰跟别人不同?

    明明陆性天的事他只要跟骆老说一声就行,明明明珠家园的工程做下来他给陆惜杰分点红也能尽心,明明他从来没有跟这么小年纪的人做过朋友,但是他偏偏都破了例。

    陆惜杰果然是与众不同的吧,至少在遇上陆惜杰之前,他从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情。

    但是……

    陈源熄了火进而把头往方向盘上一伏,忍不住在心里嘀咕,“怎么才十六呢?十八老子也能试试啊!妈的,十六!居然才十六!”

    嘀嘀嘀……

    后面的车喇叭响起,陈源一抬头才看见轮到他的车加油了,他于是赶紧催车上前,加完油开往市里。本来他的打算是直接回父母那儿,但是想了想还是把车开回了他在这座城市的家。

    他家两房两厅,离陆惜杰家的明珠家园有些远,是一处新开发不久的小区,他加起来大概住了有一年。不过这一年里,这家里除了他就没进过第二个人。

    把从陆惜杰那儿顺来的糖罐子放到了茶几上,陈源从里头拿出一只烟点燃。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觉得这散了大半味道的烟有一种独特的,特别吸引他的味道,他只知道他欠陆惜杰一个解释。当然,其实他也欠家人一个解释,但是他不打算说。

    于是三天后,陈家出现了这么一种说法。

    刘巧云切了些水果放到了茶几上,颇犹豫了一阵之后看向老伴,“他爸,你说,你说小源会不会喜欢上一个比自己年纪大很多的人啦?要不他怎么会寻思去送大都是老头老太太喜欢的玩意儿呢?”

    陈大柱这么一听便觉得也不是没这种可能性。从小到大,二儿子陈源一直是个皮猴子,野得就没有他不敢干的事。当了兵之后性子倒是沉稳些了,但骨子里还是离经叛道。

    刘巧云是个后妈,但是她一直没孩子,所以拿陈江跟陈源这两兄弟都当自己的亲儿子一样疼,因此这一想到陈源可能是喜欢上了年纪比他自己还大很多的人,她就忍不住开始担心。大一点点还好了,但要是大太多,那、那多配不上她儿子啊!

    王若兰听了公公婆婆的话,不由说:“不能吧,小源前些日子不是还帮个小孩儿弄合约的事么?叫什么来着我还特意看过一眼,哦对了,陆惜杰!我当时还想着他对那孩子挺特别的呢,他什么时候对人那么上过心啊。”

    陈江也知道这事,但是正因为他知道,所以他清楚未婚妻说的那叫陆惜杰的孩子过了年才只有十六,因此结合父母的话,他开始猜测,“小源喜欢的该不会,该不会是那孩子他爸爸吧?”

    陈大柱啪一声拍响茶几,“你小子少给我胡扯!要是真那样对方不是都得有四十来岁了?都快赶你爹我年纪大了!”

    陈江也觉得自己猜的好像有些离谱,可是晚上的时候,未婚妻告诉他,“老公,我之前好像听小源说起过,那孩子的父母离婚了,所以你说会不会真的……”

    王若兰觉得差二十来岁啥的真的太夸张了,但是,万一要是真的那可咋办?!小叔最近比以前开朗多了明显是那个人的功劳啊,难道要硬生生拆开?

    陈江觉得这事得跟兄弟好好说说。他不在意兄弟是个同性恋,但是要真跟着相差二十来岁的人,他觉得还是得劝劝,毕竟人生的路太长了,就算是找个同性情人也一样要找个年纪不要差太多,至少十岁以内,然后能有共同话题的,要不然这感情能长久么?

    于是又过了两天的某个晚上,陈江终于给唯一的亲弟弟打了电话。

    陈源刚把家收拾完。其实也没有太多可收拾的,但是他请了陆惜杰明天到家里来玩儿,所以就把地什么都擦了一下,毕竟时间长了上头总有浮灰。他找个地方坐下一看手机上显示的是自家兄弟的号码,接起来便问:“哥,怎么了?”

    陈江本来想直接问你是不是喜欢上一个年纪很大的人了?但想了想还是先关心了一下弟弟的身体,然后才切入正题,说法也稍稍进行了一下润色,“在那儿遇没遇到合适的人?你过去也一年多了,要是有遇上合适的记得带回家看看,你知道咱爸妈虽然拧不过弯但是也并不反对这事。”

    陈源看了眼已经被他抽干净的空糖罐,“过两年再说吧。”

    陈江试探地说:“那就是真的有?”

    陈源抚了抚额,“也……不是。算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过两天回去再跟你讲。”

    陈源这几天想了很多,他想万一陆惜杰根本没那意思呢?!万一他只是做了个奇怪的梦而已呢?而且他比陆惜杰大这么多,他怀疑他就算喜欢陆惜杰都不好意思跟他说!

    反正不管怎么样,他觉得这事还是好好弄清楚才行,如果陆惜杰压根儿就没那意思,那么他们还是朋友,以后要是感情能发展起来那再好不过,发展不起来那一生有个这样谈得来的知己也不错。而如果陆惜杰真的喜欢他,那他们就还像原来一样相处着,然后他会把他的过往告诉陆惜杰,如果陆惜杰觉得没什么,那他们就可以试着交往看看了。至于年纪问题,大不了他等陆惜杰成年。

    于是想通了的陈源睡了个好觉,起床之后把该洗的东西扔进洗衣机里,之后出门去买东西。

    他不太喜欢一个人开火,平时便在外头吃的时候比较多,但是陆惜杰来的话,他觉得他俩可以弄点火锅。正好天冷,可以一起暖和暖和顺便聊聊天,再喝点酒套套这小子的话。反正就他们俩,他可以多灌他点!

    陆惜杰这边已经把该忙活的都忙活完了,也跟母亲说了要去陈源家。他有点想明白了,有些时候与其遮掩还不如展现,这样一来对方虽然会知道的多点但是却不会过于胡思乱想。

    果然,方静直接问:“儿子,你是不是喜欢陈源啊?”

    陆惜杰说:“好像有点儿吧,他人挺好的,先相处着再说,况且我难得遇上一个跟我一样又比较聊得来的。不过妈您放心,我自己会小心的。对了还有,他以后要是来家里玩,妈您别把他防得跟贼似的,我都感觉出来了他肯定也能看出来。”

    方静闻言还能说什么?要是儿子年纪大她好歹还能给他说两个姑娘相相亲,看看能不能扭转心意,可是这才十六啊,哪个姑娘家肯跟个半大孩子相亲?!

    不过好在能看出陈源不是那种乱来的孩子,这大概是她目前唯一的安慰了吧……

    陆惜杰于是拎着提前弄好的皮冻出门,因为说好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半,所以他也不着急,坐着公交车去了市里之后又倒了一趟车赶往陈源跟他说的住宅小区。这会儿的手机也没什么好玩儿的游戏,路上他就看了看车窗外的街景,谁知可巧了,居然路过中级人民法院,而且还看到了方娴的两个孩子站在那里。那两个孩子旁边还有大人,但是陆惜杰没看清是谁车就已经开出挺远。

    上次在陈源那里打听过一嘴方娴的开庭日期,没得到确切的回复后陆惜杰就没再关注过这件事情,不过看起来好像就是在今天。

    想着一会儿好好问问那两个孩子是怎么安排的,陆惜杰下了车,结果找到陈源住的小区时才发现这里有门禁,他没业主卡还进不去。这时候这个城市有门禁的小区还不多,他一时还真没想到这儿,谁知刚把手机拿出来想要拨过去,陈源他本人低沉的声音很快就从后面传了过来。

    “我说你可怪准时的。”陈源左手拎一箱啤酒,右手两大袋子吃的东西。陆惜杰要接一把他就直接把最轻的羊肉卷给了他,然后用空出来的那只手去掏门卡刷上,又说:“我正郁闷忘了让你做点皮冻带过来,你倒是有自觉。上次你给我做的没到两天就吃没了。”他还刻意为了那点皮冻买了个电饭锅,原来家里都没这东西,他一直是靠一个微波炉解决的。

    “你买得可够多的。”陆惜杰说:“对了,我来的时候见着方娴的孩子了,你知道他们怎么安排的么?”

    “我听说方娴的生母还活着,孩子就由她来抚养了,说是五年。”陈源说:“方娴正好判了五年,到时候她出来了之后是什么样就不好说了。不过那两个孩子要是争气,我估计他们的舅舅和舅妈就会继续管着。”

    陆惜杰觉得这样不错,方娴生母家的家风可比养母家的家风正多了,那两个孩子能在他们手里长大比跟在陆胜天和方娴这种人身边强得多。

    两人进了屋,陆惜杰换了鞋一抬头就看见茶几上的糖罐子。他于是把下巴朝那里一努,“我说,你能不能给我说说什么时候开始惦记我的东西?好么我找了好几天原来真是被你给拿来了。”

    “反正你也不抽烟,正好便宜我。”陈源脱了衣服说:“你随便坐,我早上没吃东西有点儿饿了,先把菜准备一下。”

    陆惜杰四处看了看,觉得挺舒服的,一看就是男人的窝,是那种特别硬朗的风格。要是有点活物就更好了,因为屋子里总感觉少了点生气。

    陈源闻言低叹一声,“原来是养过鱼的,结果我一回老家再回来都饿死了,你说我总不能来回家还带着个鱼缸吧?”

    陆惜杰失笑,“可以养鸟啊,或者仓鼠跟龙猫什么的,走哪儿都能带着。”

    陈源这一听更郁闷了,“原来可不是养过一只鸟。可后来我拿回家我爸就看上眼了,说什么都要拿去送给我妈。我一寻思,那行,忍痛割爱吧,结果我再回去的时候它也挂了。明明是撑死的,我爸楞跟我说是它太想我,想得都上火了。”

    陆惜杰笑说你爸还挺幽默,然后洗了手便去帮忙去了。虽然是吃火锅,但要洗的菜多还是挺麻烦的,他就把洗菜的事情接手过来,让陈源去准备汤底。

    陈源其实有点心虚,因为他打定主意今天要灌醉陆惜杰。同时他觉得他也可能有点紧张,因为他发现他的话比平时有点多。

    陆惜杰也多少看出来了,陈源今天有点儿跟以往不太一样。不过不是那么特别奇怪的转变,所以他暗暗想他可能难得跟同圈子里的朋友吃火锅所以高兴?

    俩人各持心思准备着东西,不一会儿也就忙完了。陈源不知搁哪里弄的一个鸳鸯锅,还弄了清汤跟麻辣两种口味,之后把菜跟肉往桌上一摆,朝陆惜杰说:“我去拿酒。”

    啤酒买回来之后放进了冰箱里,因为家里取暖好,温度高,要是吃火锅再喝温啤酒那就不爽了。不过可能是因为放的时间不够长,酒还不那么太凉。陈源摸了一下说:“你饿不饿?要是不饿就再等一会儿。”

    陆惜杰说:“可你来吧,我早上吃饭了。”

    陈源就把啤酒罐取出来放进了冷冻里,觉得这样就快了,而陆惜杰则坐到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想着看看有没有什么老片子。其实相比起后世的那些添加多种流行元素的片子,他更喜欢像六小龄童他们演的西游记,或者黄日华版的天龙八部什么的。不过可能赶的时间不好,这个点就有一个抗战片,陆惜杰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把台调了一下,然后放了会儿新闻。

    新闻是关于某家公司剪采活动的,里头到场的还有凌琤。陆惜杰看见了,便调侃地大喊:“陈源快过来,你暗恋对象出来了!”

    陈源莫的一顿,向电视这边看过来一眼,随即笑笑,“帅吧?”

    陆惜杰就事论事地说:“那是自然,不过我觉得他男朋友好像更有看头一点,他俩是那种不同风格的,但站到一起很和谐。对了,你认识宝乐园的人,那是不是也见过他们?”

    陈源说:“嗯,不过也都是以前了,现在很少见。”

    陆惜杰说:“也算正常吧,感觉他们应该会很忙。”

    陈源点点头,目光在电视屏幕上停留了一会儿,陆惜杰则去了趟洗手间。

    洗手间里的洗衣机刚工作完传来了提示声音,陆惜杰寻思着一会儿出去再告诉陈源。

    新闻依然在直播着剪彩画面,被请来的客人们鼓掌的鼓掌,剪彩的剪彩。陈源想着再过一会儿就吃饭了便也没调台,干脆就坐下来看了一会儿顺便等陆惜杰出来,谁知这时候剪彩的那一排人上方搭着的灯架突然掉了下来!哐啷一声之后紧接着便是人群中的尖叫!本来热热闹闹的剪彩仪式立时大乱,陈源一眼就看到前一秒还低着头准备剪彩的凌琤为了护着旁边被邀请的嘉宾而被砸在了灯架底下!

    “凌助理!”现场有人大叫着冲过去,结果还没等陈源回过神来,又有人跟着尖声叫嚷,“天啊,剪子扎到他了!”

    这下陈源的心忽悠一下,再也管不了其它,拿起车钥匙便冲了出去,连句话都没来得及留!

    “哐!”防盗门传来了一声重响。

    陆惜杰洗完手出来之后看了客厅一眼叫了声:“陈源?”

    “……”没有回答。屋子里只能听见电视里传来的报道声,“各位观众朋友,这里是凌纵玩具公司剪彩仪式开幕现场,观众朋友们可以看到我身后的位置正是凌纵玩具公司邀请的剪彩嘉宾所站的位置,就在三分钟前,凌纵公司门口上方的灯架突然掉落,公司的负责人凌琤先生更是为了保护嘉宾而受伤,那么现在他已经被工作人员送往医院…………”

    “凌琤,医院……”陆惜杰将手搭在了自己的糖罐子上嘴里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突然想到陈源有次看着凌琤的海报说过:他是我暗恋对象。

    不可否认,一开始他觉得陈源就是开玩笑的,或者说难听点根本就是痴心妄想,毕竟凌琤给他的感觉是,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过现在想想,或许是他想错了,其实应该是,陈源跟凌琤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陈源认识宝乐园的人并且能帮他那么快地签订合约,又告诉过他暗恋凌琤,所以可能这根本就是真的而不是开玩笑。

    至少,他不会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受伤的消息而冲出家门把朋友扔在家里,这本来就是不合常理的不是么?他本来还以为陈源把他的糖罐子拿来是在向他示好,看来真是他多想了。

    陆惜杰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时间,给陈源打了电话想问问是不是下次再说,但是陈源没接。他于是又坐了一会儿,想着还是再等等吧,没准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样呢。

    这时鸳鸯锅里的汤已经烧开了,陆惜杰去关了电磁炉,之后去换了个频道继续找其它节目。

    时间一分一秒数着好像挺多但其实就是转瞬而过,眨眼的功夫陆惜杰就把动物世界看完了。他又换了个台,继续看西班牙队对荷兰队的球赛。直到后来西班牙队赢了,再后来天就渐渐黑了,锅里的汤也凉透了。

    陈源依旧没有回来,打他的手机,直接提示关机。

    陆惜杰于是把能收拾的食材都放进了冰箱里,皮冻也一并放了进去,然后他把甩干筒里还没来得及被晾上的衣服都挂到了阳台上,确定该拔的电源拔了,这才穿上衣服拿着他的糖罐子跟垃圾袋离开。

    &&&

    方静总觉得孩子这几天有点奇怪,乍一看跟以前是没什么不同,每天早晨起来就开始忙活,该吃吃该喝喝,该说的也照样说,但她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让她具体说哪里不对劲她说不出来,但是她的孩子她明白,肯定还是有什么事。但是孩子不想说,她又不知道该不该问。

    坦白说,她之前是不希望儿子跟陈源走太近的,像朋友一样她觉得没什么,但是如果真像男女朋友那样,她心里是真有些不舒服,所以那天儿子说去见陈源的时候她总想着,陈源对她的孩子没想法才好呢,这样没准孩子以后自己能走向正常人的生活。可是现在她盼望的好像真实现了吧,她又觉得不高兴,因为她儿子不高兴。

    陆惜杰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不痛快。照理说陈源喜欢谁这也没什么,毕竟这世上没那么多我喜欢你碰巧你也喜欢我,可总不能连个电话都没有吧?不管怎么着不还是朋友吗?结果这小子倒好,一去真就连个短信都没了。

    事实上陈源已经删了无数条短信了,多得他自己都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条。每次都是编辑了一半之后再删,删完再编辑,如此反复着。

    那天他从家里出来之后就直奔凌琤入住的医院,到了才知道被扎的那人根本就不是凌琤,凌琤只是后背上受了点伤,但是只要将养一阵子就好了。更何况有贺驭东在,这些也用不着他操心。所以他现在该操心的反而是他自己。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好像对陆惜杰也不是全然无感情,但却在听到凌琤受伤的时候像疯子一样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甚至连说都没跟陆惜杰说一声。

    凌琤在他心里占据了这样重要的位置,这让他觉得不该再去打扰陆惜杰。难道他要去跟他说:小杰,我心里有个人,他对我来说比我的命都重要,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试试?

    如果有人敢这样跟他说,他大概会直接一拳头把对方打趴下,让他哪凉快哪呆着去。吃着锅里的还敢惦记着碗里的爷?那纯属是找揍。

    陈江却有些误会了弟弟这样的沮丧是为何而来,他以为马上就要过年了,弟弟是在发愁到底要不要把那个“老男人”介绍给家里人认识,于是他说:“还在愁要不要把你那位朋友带到家里?”

    陈源一听就知道兄弟误会了,便问:“我什么时候说要带他回家了?”

    陈江说:“那你哀声叹气的干什么?我还以为是他误会你跟凌琤有什么所以不肯跟你来了呢。你也是,给我打个电话不就行了么,非得跑来一趟。”

    陈源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误会,搞不好他都不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天知道那天他离开之后电视里有没有继续报道,陆惜杰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也许电视节目都换了呢。陈源叹气,“我是郁闷我怎么老是……”

    “老是想着凌琤?”

    “差不多吧。”陈源点点头,也有些无奈,“其实也不是老想,我现在想他的时候并不多,但是一听说他有点什么事我就很紧张。”

    “这一点不光你这样,就连我也是。”陈江拍拍弟弟的肩,“但这有什么问题?他救过咱爸的命,又帮过咱们一家。你不是不知道,如果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你跟我,可能我俩还在什么地方卖力气拼口饭吃又或者早已饿死。所以老弟,哥觉着他就像咱们的信仰,是崇敬的对象,我们可以把命给他甚至追随他但那不是爱情你懂吗?”

    “爱情和崇敬起冲突么?”陈源不太确定地问。

    “不起,但是你会烦贺总么?甚至恨他的存在夺你所爱,或者恨他把你喜欢的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过去?”

    “不会。”他还是很尊敬贺驭东的。

    “所以说,你这不是爱情。”陈江笑说:“本来我也没刻意去想这些,但是今天贺总跟我说了一句话我想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想明白之后我觉得非常有道理。他说:陈源不爱凌琤,他能屡次活着出现在我面前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

    “如果有人喜欢你嫂子我一定烦死对方了,因为你嫂子她就是我一个人的,这是一个雄性身上常见的占有欲。我相信凌琤对于贺总来说也是一样,所以你如果真喜欢凌琤就必定会对他有一种*,可要是真那样贺总根本就不可能容你,明白?”

    “我……有时间我会去见见他们。”这两年他刻意回避,只要凌琤跟贺驭东没问题他就不太会出现,现在看来或许根本没必要这样,“不过也不对啊哥,贺总他总不待见我,他一看见我就跟,就跟西班牙斗牛见了红布一样。”

    “噗,这是什么比喻?不过他就那样,其实你不总见他,不然时间久了你就会发现,但凡是跟凌琤关系稍好点的他都看不顺眼,但其实没什么恶意。有一阵子凌琤还告诉我贺总以前还想过把他关在笼子里呢,他就是占有欲太强,还有点强迫症,但是本质还是很好的。凌琤说了,看他不顺眼的时候就把他当疯子,别理他就行。”陈江说完把问题又兜回最初,“好了,所以你到底是有了喜欢的人还是没有啊?”

    “有个很谈得来的,我想试试但是还没跟他说,他现在年纪也比较小,所以我不太确定这样做合不合适。主要是我一直拎不清自己对凌琤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我总觉得自己太在意他,在这种时候去招惹另一个人那不是太缺德了么,更何况他还那么小。可是我好像真的对他感觉不一样,我、我对他有*。”陈源说完突把未燃的烟放进嘴里干嚼了一会儿,“不过哥,我来之前还干了件蠢事,我把他一个人留家里自己跑了。”

    “……他多大?”

    “十六。”

    “陆惜杰?”

    “嗯?!你怎么知道?”

    “你不说,家里人只能猜。不过最近我们一直以为是陆惜杰他爸。”

    “……”陆胜天?陈源恶心得把脸憋青紫,好容易才缓过劲来,忍不住大喝:“我说你们是不是都把我当垃圾堆里捡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