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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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这是怎么回事？”苏晓有些惊讶地问道。
“这个问题还是我来说吧。”厉琛接过了话头：“我们签订协议后不久，你哥哥就把股份持有人改成你的名字啦。那几天，他应该有让你签过什么文件吧，但你可能没有注意。”
苏晓想了又想。好像几个月前，哥哥是让自己签过什么东西……
不过，那时候，苏越说的是因为要创业，所以借她的账户去贷点款。
她当时毫不犹豫地就签了名字。
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贷款的签名，而是股权转让。
若是这股份，真的只是价值五十万，苏晓收了就收了，可这几百亿的东西……
“哥哥，这东西我不能收。”苏晓直接把股权书推给了苏越。
苏越揉了揉苏晓的头发：“傻丫头，哥哥努力的动力，就是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你要是不收，哥哥的奋斗，还有什么意义？而且，股份在你那里，难道你还会亏待哥哥吗？”
“哥……”苏晓的眼神不由有些湿润了起来。
她真的感觉，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有最好的爱人，和最好的亲人，她还能再奢求什么？
大概是上天都看不惯她的幸福，才会让她的人生，又增加出波折来。
苏晓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哥哥，我还是……”
“好了，我给了你，你就好好收着，否则，我要生气了。你知道我动了手术没多久，现在身体还不是很好。你要是气到了我，万一爆发了什么后遗症，那就不好了。”苏越一脸严肃地说道。
“呸呸呸。”苏晓忍不住说道：“不准乱说话。”
但她还是暂时中止了这个话题。
这些股份，她肯定是不能收的，但直接还，哥哥估计也不愿意。她还是想办法，以后慢慢来吧。
“呵呵，在我面前，演什么兄妹情深。”萧夫人从头到尾都铁青着一张脸，这时候，忍不住出言说道：“就算你苏晓有钱了，但我萧家缺钱吗？我不关心你有多少资产，我要的， 是一个健康的孙子！苏晓，就当我求求你，你就放景深一条生路了。大不了，只要你肯离婚，我愿意付给你巨额的赡养费。”
“妈，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你还替我决定。”萧景深冷静地说道：“我这辈子，只认准苏晓一个人。你若想要孙子，我可以答应你收养一个，更多的……我怕是不能接受。”
“萧景深！”萧夫人的声音尖锐了起来：“你不能只为你一个人考虑。要没有你爸爸，你能有现在的一切吗？你既然继承了澜宇，就该有当一个继承人的觉悟！你有给萧家继承香火的义务。”
“如果非要这样。”萧景深平静地说道：“那好，我可以放弃继承澜宇。我明天，会让秘书准备好股权书，将一切，都还给你。这样，我就可以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了吧？”
什么？
放弃澜宇？
萧夫人正发着愣，萧景深已经对着苏晓微笑：“以后，我可能要靠你养我了。”
“好呀。”苏晓也笑了起来了，眼神平和而坚定。
她若是真的病发死了，那么，萧景深和谁在一起，她不会管。
若是她还活着，除非景深自己选择了别人，否则，她绝不会选择放弃。
否则，这对景深来说并不公平，而且还玷污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你们两个……你们两个……”萧夫人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她没有想到，萧景深竟然这么决绝。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他一向是说到做到的。自己要是再敢逼下去，他还真敢撂摊子不干。
把澜宇还给她？可是她要回来干什么！
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萧景深啊。儿子怎么就不明白。
萧夫人气恼了半天，然后，看着萧景深毫不动摇的目光，她也是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说通萧景深这榆木脑袋啊。
“景深啊。”萧夫人柔和了脸色，一脸哀戚地说道：“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我唯一的希望，就是想要抱上孙子，这大概是全天下老人共同的愿望。就当我求求你，只要你肯留下一个孩子，这之后，你想跟苏晓在一起就跟苏晓在一起，我绝不隐瞒。”
“妈，我不会跟别人生孩子的。”萧景深叹了一口气。
“不用这样，现在不是流行代孕吗？不用你出面，只要你的一个精 子，剩下的事情，我来给你搞定啊。”萧夫人泪汪汪地看着萧景深：“我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只要代孕一个孩子就行，她已经让了好多好多步，这一下，萧景深和苏晓，总没有理由拒绝了。
“除了晓晓，我不会让其他女人生下我的孩子。”萧景深却是断然拒绝。
“你……”萧夫人跺了跺脚：“苏晓有病啊。她生的孩子，也多半有病。这样怎么能继承萧氏？景深啊，代孕这事，根本就不用你出面，你甚至见都不用见那个代孕妈妈一面，就当妈妈求求你，好吗？”
萧景深的眸光平静。
妈妈现在说起来简单，但日后，此事必定会十分复杂。比如说这个孩子，他会不会心中挂念着自己的亲生母亲？那个代孕妈妈，会不会产生不该有的想法？
更重要的是，他不会让自己的基因，和别的女人结合在一起。
他觉得恶心。
所以，萧景深再度摇了摇头。
“你真是……”萧夫人气恼着，突然，她的头部一阵尖锐的疼痛，萧夫人不由坐倒在了沙发上，脸上也是刷的一下惨白。
“妈，你怎么了？”萧景深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怎么了？还不是被你气的！”萧夫人疼地都滴汗了：“我看再被你气上几次，我就可以去见你爸了。”
“我去叫医生。”萧景深抿着唇，就要行动。
萧夫人一把拉住了他：“医生有什么用？我这都是气的。你要是答应了我，我包管一下子好很多。”
“妈！”萧景深的眸中，不由闪过了一丝痛苦。妈妈为什么老是要这样子逼他。
他绝不会背叛晓晓，可也不想气到母亲。这完全就是两难的处境。
“景深。”就在萧景深纠结的时候，苏晓柔和的声音响了起来。
“晓晓。”萧景深看着她。
“我来和妈妈说吧。”苏晓平和地说道。
“但是……”萧景深下意识地在两个女人中间拦了拦。
“放心吧。”苏晓越过萧景深，走到了萧夫人面前。
萧夫人对着苏晓，没好气地说道：“干什么？看我笑话吗？”
“妈妈。”苏晓轻柔地摸了摸肚子：“我也是刚刚知道，我可能遗传有心脏病，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我在房间里，痛苦了一天一夜，也挣扎了一天一夜。现在，我已经彻底想通了。”
“你想通什么了？”萧夫人皱了皱眉头。
苏越和萧景深，也都看着苏晓。
“我要留下这个孩子。”苏晓平静地说道。
“你……”萧夫人不由愣了一下。
她收到的消息明明告诉她说，苏晓若是打算要生下这孩子，她的生命，几乎就要宣布结束了吗？
萧夫人潜意识中，就没考虑过苏晓会留下这个孩子的可能。苏晓突然这么说，她倒是呆住了。
苏晓！这女人不要命了！
虽然说萧夫人挺讨厌苏晓的，但讨厌归讨厌，她可从没想过要苏晓送命啊。
苏晓这么说，萧景深和苏越也不由紧张了起来。
萧景深一把抓住了苏晓：“晓晓，你不能开这个玩笑。我们不是说了吗？这个孩子，不能留。”
“我只是说，给我三天时间想一想。”苏晓看着萧景深，眼神有些歉疚，却很坚定；“景深，不用三天时间了，我想好了。我……我要生下这个孩子。”
“苏晓，你疯了！我绝不会同意的。”萧景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留下这个孩子，苏晓就会……
不，他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景深。”苏晓的眼中出现了模糊的泪光：“如果说，这个孩子从不曾存在过，我或许，并不会有那么痛苦的感觉。可是现在，他已经孕育在我的身体中了。他像是一个小小的种子，在慢慢的生根发芽。他现在还那么小，完全还没有办法来决定自己的人生，所以，他只能全身心地依赖着我。我是他的母亲，我有义务回应他的依赖，也有义务好好保护着他，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
“晓晓!”苏晓的声音那么轻柔，那么温暖，萧景深有些动容，但他的决定却不会因此而发生改变：“比起孩子，我永远更在意你的生命！是我做的决定，要打掉他，这不管你的事情，孩子若是懂得怨恨，也让他来恨我。”
苏晓轻轻摇了摇头，眼底泪光更加朦胧：“这个孩子，比我的命更重要。你若是夺走了他的命，我也没法活了。”
萧景深猛然颤抖了一下。
心头有丝说不出的滋味。
对于他来说，孩子重要，可是晓晓，永远比孩子重要的地多。
可对晓晓来说，孩子，却重于她的生命。
“我不允许。”萧景深握着她的那只手，猛然紧了一些，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晓晓，有没有想过，就算生下了这个孩子，可那时候若你不在了，我要如何活？你爱他，你难道不爱我吗？”
苏晓的神情挣扎了一下，然后低声说道：“你对我来说，比我的生命更重要，他对我来说，也同样。你如果非要我分出一个孰轻孰重，景深，我分不出来！我愿意用我的命，去换你的命，同样，我也愿意用我的命，去换取他的到来。”
“苏晓！”萧景深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起来：“就算你生下了他，可若是你不在了，我会来陪你。到时候，就只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若出了事，萧景深你要是敢陪我，就算在地底下，我也绝不会原谅你。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永生永世，我都不会再看你一眼。”苏晓说道。
萧景深的手猛然松开，他几乎是难以控制地后退了一步，眼中满是痛苦的神情。
苏晓，她对他，竟真的狠心到了这个地步。
生活在没有她的世界，这根本就是一个煎熬。她却还要逼着自己活下来。
女人狠心起来，竟能到这个地步。
萧景深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苏晓。
苏晓也静静地看着她。
萧景深眸光深邃，将所有的痛苦绝望，深藏其中。
苏晓泪光朦胧，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和执着。
他们两个只是这么对视着，可不知为何，竟莫名让人的心，都随之揪痛了起来。
就算连厉琛这种只是从刚刚的对话中，才了解到一些始末的人，这会，都感觉心中回荡着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苏越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他想要开口说什么，可萧景深和苏晓之间的这个气氛，却让他觉得，什么语言都是无力的。
晓晓，她怎么会这么傻！
萧夫人这会，却有些愣住了。她看这苏晓苍白却坚定的脸色，仿佛看见她身体中的坚强灵魂。
她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都恍惚了起来。
那时候，她怀着景深。有人不想让她生下继承人，使手段绑架了她。
被绑架的时候，她就像是此刻的苏晓一样，将浑身上下的刺，都竖了起来，拼尽全力，也要保护肚子中的孩子。
自然，最终的结果是好的，她被救了出来，可那段短暂的时间中，她下的狠心，并不弱于此刻的苏晓。
女人若是宁愿牺牲自己的命，也要生下肚子里的孩子。这只能证明，她不仅深深爱着这个孩子，她也同样深深爱着孩子的父亲。
否则，她不会有那么大的勇气，用自己的命，去换孩子的命。
萧夫人对苏晓有过诸多的不满，可就在刚刚那一刻，那些不满，突然就消散了许多。
一个母亲的本能反应做不了假，萧夫人突然明白，苏晓对萧景深的爱，丝毫不比萧景深对她的爱要少。
看着眼前对视着的这对小夫妻，萧夫人恍惚间觉得，看到了曾经了萧先生和她。
他们曾经，也是这样相爱。
生平第一次，萧夫人突然觉得，自己对苏晓，有了些淡淡的认同。
“哥，这是怎么回事？”苏晓有些惊讶地问道。
“这个问题还是我来说吧。”厉琛接过了话头：“我们签订协议后不久，你哥哥就把股份持有人改成你的名字啦。那几天，他应该有让你签过什么文件吧，但你可能没有注意。”
苏晓想了又想。好像几个月前，哥哥是让自己签过什么东西……
不过，那时候，苏越说的是因为要创业，所以借她的账户去贷点款。
她当时毫不犹豫地就签了名字。
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贷款的签名，而是股权转让。
若是这股份，真的只是价值五十万，苏晓收了就收了，可这几百亿的东西……
“哥哥，这东西我不能收。”苏晓直接把股权书推给了苏越。
苏越揉了揉苏晓的头发：“傻丫头，哥哥努力的动力，就是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你要是不收，哥哥的奋斗，还有什么意义？而且，股份在你那里，难道你还会亏待哥哥吗？”
“哥……”苏晓的眼神不由有些湿润了起来。
她真的感觉，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有最好的爱人，和最好的亲人，她还能再奢求什么？
大概是上天都看不惯她的幸福，才会让她的人生，又增加出波折来。
苏晓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哥哥，我还是……”
“好了，我给了你，你就好好收着，否则，我要生气了。你知道我动了手术没多久，现在身体还不是很好。你要是气到了我，万一爆发了什么后遗症，那就不好了。”苏越一脸严肃地说道。
“呸呸呸。”苏晓忍不住说道：“不准乱说话。”
但她还是暂时中止了这个话题。
这些股份，她肯定是不能收的，但直接还，哥哥估计也不愿意。她还是想办法，以后慢慢来吧。
“呵呵，在我面前，演什么兄妹情深。”萧夫人从头到尾都铁青着一张脸，这时候，忍不住出言说道：“就算你苏晓有钱了，但我萧家缺钱吗？我不关心你有多少资产，我要的， 是一个健康的孙子！苏晓，就当我求求你，你就放景深一条生路了。大不了，只要你肯离婚，我愿意付给你巨额的赡养费。”
“妈，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你还替我决定。”萧景深冷静地说道：“我这辈子，只认准苏晓一个人。你若想要孙子，我可以答应你收养一个，更多的……我怕是不能接受。”
“萧景深！”萧夫人的声音尖锐了起来：“你不能只为你一个人考虑。要没有你爸爸，你能有现在的一切吗？你既然继承了澜宇，就该有当一个继承人的觉悟！你有给萧家继承香火的义务。”
“如果非要这样。”萧景深平静地说道：“那好，我可以放弃继承澜宇。我明天，会让秘书准备好股权书，将一切，都还给你。这样，我就可以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了吧？”
什么？
放弃澜宇？
萧夫人正发着愣，萧景深已经对着苏晓微笑：“以后，我可能要靠你养我了。”
“好呀。”苏晓也笑了起来了，眼神平和而坚定。
她若是真的病发死了，那么，萧景深和谁在一起，她不会管。
若是她还活着，除非景深自己选择了别人，否则，她绝不会选择放弃。
否则，这对景深来说并不公平，而且还玷污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你们两个……你们两个……”萧夫人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她没有想到，萧景深竟然这么决绝。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他一向是说到做到的。自己要是再敢逼下去，他还真敢撂摊子不干。
把澜宇还给她？可是她要回来干什么！
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萧景深啊。儿子怎么就不明白。
萧夫人气恼了半天，然后，看着萧景深毫不动摇的目光，她也是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说通萧景深这榆木脑袋啊。
“景深啊。”萧夫人柔和了脸色，一脸哀戚地说道：“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我唯一的希望，就是想要抱上孙子，这大概是全天下老人共同的愿望。就当我求求你，只要你肯留下一个孩子，这之后，你想跟苏晓在一起就跟苏晓在一起，我绝不隐瞒。”
“妈，我不会跟别人生孩子的。”萧景深叹了一口气。
“不用这样，现在不是流行代孕吗？不用你出面，只要你的一个精 子，剩下的事情，我来给你搞定啊。”萧夫人泪汪汪地看着萧景深：“我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只要代孕一个孩子就行，她已经让了好多好多步，这一下，萧景深和苏晓，总没有理由拒绝了。
“除了晓晓，我不会让其他女人生下我的孩子。”萧景深却是断然拒绝。
“你……”萧夫人跺了跺脚：“苏晓有病啊。她生的孩子，也多半有病。这样怎么能继承萧氏？景深啊，代孕这事，根本就不用你出面，你甚至见都不用见那个代孕妈妈一面，就当妈妈求求你，好吗？”
萧景深的眸光平静。
妈妈现在说起来简单，但日后，此事必定会十分复杂。比如说这个孩子，他会不会心中挂念着自己的亲生母亲？那个代孕妈妈，会不会产生不该有的想法？
更重要的是，他不会让自己的基因，和别的女人结合在一起。
他觉得恶心。
所以，萧景深再度摇了摇头。
“你真是……”萧夫人气恼着，突然，她的头部一阵尖锐的疼痛，萧夫人不由坐倒在了沙发上，脸上也是刷的一下惨白。
“妈，你怎么了？”萧景深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怎么了？还不是被你气的！”萧夫人疼地都滴汗了：“我看再被你气上几次，我就可以去见你爸了。”
“我去叫医生。”萧景深抿着唇，就要行动。
萧夫人一把拉住了他：“医生有什么用？我这都是气的。你要是答应了我，我包管一下子好很多。”
“妈！”萧景深的眸中，不由闪过了一丝痛苦。妈妈为什么老是要这样子逼他。
他绝不会背叛晓晓，可也不想气到母亲。这完全就是两难的处境。
“景深。”就在萧景深纠结的时候，苏晓柔和的声音响了起来。
“晓晓。”萧景深看着她。
“我来和妈妈说吧。”苏晓平和地说道。
“但是……”萧景深下意识地在两个女人中间拦了拦。
“放心吧。”苏晓越过萧景深，走到了萧夫人面前。
萧夫人对着苏晓，没好气地说道：“干什么？看我笑话吗？”
“妈妈。”苏晓轻柔地摸了摸肚子：“我也是刚刚知道，我可能遗传有心脏病，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我在房间里，痛苦了一天一夜，也挣扎了一天一夜。现在，我已经彻底想通了。”
“你想通什么了？”萧夫人皱了皱眉头。
苏越和萧景深，也都看着苏晓。
“我要留下这个孩子。”苏晓平静地说道。
“你……”萧夫人不由愣了一下。
她收到的消息明明告诉她说，苏晓若是打算要生下这孩子，她的生命，几乎就要宣布结束了吗？
萧夫人潜意识中，就没考虑过苏晓会留下这个孩子的可能。苏晓突然这么说，她倒是呆住了。
苏晓！这女人不要命了！
虽然说萧夫人挺讨厌苏晓的，但讨厌归讨厌，她可从没想过要苏晓送命啊。
苏晓这么说，萧景深和苏越也不由紧张了起来。
萧景深一把抓住了苏晓：“晓晓，你不能开这个玩笑。我们不是说了吗？这个孩子，不能留。”
“我只是说，给我三天时间想一想。”苏晓看着萧景深，眼神有些歉疚，却很坚定；“景深，不用三天时间了，我想好了。我……我要生下这个孩子。”
“苏晓，你疯了！我绝不会同意的。”萧景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留下这个孩子，苏晓就会……
不，他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景深。”苏晓的眼中出现了模糊的泪光：“如果说，这个孩子从不曾存在过，我或许，并不会有那么痛苦的感觉。可是现在，他已经孕育在我的身体中了。他像是一个小小的种子，在慢慢的生根发芽。他现在还那么小，完全还没有办法来决定自己的人生，所以，他只能全身心地依赖着我。我是他的母亲，我有义务回应他的依赖，也有义务好好保护着他，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
“晓晓!”苏晓的声音那么轻柔，那么温暖，萧景深有些动容，但他的决定却不会因此而发生改变：“比起孩子，我永远更在意你的生命！是我做的决定，要打掉他，这不管你的事情，孩子若是懂得怨恨，也让他来恨我。”
苏晓轻轻摇了摇头，眼底泪光更加朦胧：“这个孩子，比我的命更重要。你若是夺走了他的命，我也没法活了。”
萧景深猛然颤抖了一下。
心头有丝说不出的滋味。
对于他来说，孩子重要，可是晓晓，永远比孩子重要的地多。
可对晓晓来说，孩子，却重于她的生命。
“我不允许。”萧景深握着她的那只手，猛然紧了一些，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晓晓，有没有想过，就算生下了这个孩子，可那时候若你不在了，我要如何活？你爱他，你难道不爱我吗？”
苏晓的神情挣扎了一下，然后低声说道：“你对我来说，比我的生命更重要，他对我来说，也同样。你如果非要我分出一个孰轻孰重，景深，我分不出来！我愿意用我的命，去换你的命，同样，我也愿意用我的命，去换取他的到来。”
“苏晓！”萧景深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起来：“就算你生下了他，可若是你不在了，我会来陪你。到时候，就只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若出了事，萧景深你要是敢陪我，就算在地底下，我也绝不会原谅你。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永生永世，我都不会再看你一眼。”苏晓说道。
萧景深的手猛然松开，他几乎是难以控制地后退了一步，眼中满是痛苦的神情。
苏晓，她对他，竟真的狠心到了这个地步。
生活在没有她的世界，这根本就是一个煎熬。她却还要逼着自己活下来。
女人狠心起来，竟能到这个地步。
萧景深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苏晓。
苏晓也静静地看着她。
萧景深眸光深邃，将所有的痛苦绝望，深藏其中。
苏晓泪光朦胧，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和执着。
他们两个只是这么对视着，可不知为何，竟莫名让人的心，都随之揪痛了起来。
就算连厉琛这种只是从刚刚的对话中，才了解到一些始末的人，这会，都感觉心中回荡着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苏越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他想要开口说什么，可萧景深和苏晓之间的这个气氛，却让他觉得，什么语言都是无力的。
晓晓，她怎么会这么傻！
萧夫人这会，却有些愣住了。她看这苏晓苍白却坚定的脸色，仿佛看见她身体中的坚强灵魂。
她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都恍惚了起来。
那时候，她怀着景深。有人不想让她生下继承人，使手段绑架了她。
被绑架的时候，她就像是此刻的苏晓一样，将浑身上下的刺，都竖了起来，拼尽全力，也要保护肚子中的孩子。
自然，最终的结果是好的，她被救了出来，可那段短暂的时间中，她下的狠心，并不弱于此刻的苏晓。
女人若是宁愿牺牲自己的命，也要生下肚子里的孩子。这只能证明，她不仅深深爱着这个孩子，她也同样深深爱着孩子的父亲。
否则，她不会有那么大的勇气，用自己的命，去换孩子的命。
萧夫人对苏晓有过诸多的不满，可就在刚刚那一刻，那些不满，突然就消散了许多。
一个母亲的本能反应做不了假，萧夫人突然明白，苏晓对萧景深的爱，丝毫不比萧景深对她的爱要少。
看着眼前对视着的这对小夫妻，萧夫人恍惚间觉得，看到了曾经了萧先生和她。
他们曾经，也是这样相爱。
生平第一次，萧夫人突然觉得，自己对苏晓，有了些淡淡的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