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青春校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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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纪广场本身就是苏家的产业之一，苏蔚然对里面商铺的分布可以说再熟悉不过了。
他径直来到了维也纳婚纱影楼，却被前台告知最顶层的婚纱试衣间已经被一对注重隐私的顾客提前包场了，除非对方同意谁都进不去。
“一，我是这里的业主，你们每个月还需要向我的公司缴纳租金。二，楼上是我女朋友跟好朋友，你再不放我过去我就要戴绿帽子了。还有，把我逼急了你们这里下个月可能就会涨租，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苏蔚然火力全开，语速极快的警告差点把前台小姐姐弄懵了。
联系了经理后，那个认出了苏蔚然身份的影楼高层几乎是立刻放行了。开玩笑，要是不放，他们的婚纱摄影店就别想在这个全市最大的商城做下去了。
苏蔚然走上楼梯的时候，脚步还是悄无声息的。
试婚纱的这一层很大，环形长柜悬挂着各式美丽得令人屏息的新娘婚纱。
他还没有走过去，就已经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够了吧？把我的手机还给我！”这是他的小姑娘生气时才会用的嗓音。
“呵，你当这是交易吗？还给你干什么，还想给苏蔚然发短信？”男人冷声道。
“不是都被你拿走了还发了分手信了吗？”
“可是你跟他的聊天记录已经超出我的容忍范围了，我不喜欢你说那些话……”
“周德泽，你根本没有资格这么说！要不是因为你——你这么卑鄙，我跟蔚然才不会分手！”
“绵绵，你看你晚上明明那么乖巧听话，怎么到了白天总是咬人？”
“那是因为在梦里你可以控制啊——”小姑娘的语气里已经带着哭腔，“坏透了，你这个人就是坏透了！放开我……不要，唔……”
然后就是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挲声，混杂着唇齿交缠的水声。
他听得青筋绷紧，无名的怒火在胸口灼烧得心脏发疼。不是因为被背叛的愤怒，而是自己的女人被欺负的惊怒——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出花绵语气里的抗拒与痛苦？
正当他想要迈出脚走进里面时，亲吻的声音突然中断了。
紧接着响起了周德泽不紧不慢的声音：“绵绵，你知道为什么蔚然会在高三突然出国吗？是我用一份文件亲手送他离开的。”
“你知道当时你跟他两个人黏在一起的时候，我有多么想雇人买凶吗？”
“你一定以为每天晚上的梦就只不过是梦而已，可我没有。我们早就被命运牵扯在一起，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而苏蔚然，在他沉溺在跟你的恋爱小游戏里时，早就输得底子都不剩。”
“当他带你到处疯玩的时候，我在尽我所能地掌控家里的公司，强大自己的实力，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毫无顾忌地拥有你。”
“所以现在结果很明显，他已经被淘汰出局了。”
背靠着墙壁的苏蔚然听着这些话，发觉自己已经冷汗直冒，一时间居然无法动弹。
“还有你，绵绵。”周德泽残酷的声音还在继续，“万豪那一晚我知道对你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可是你总该习惯的，明白吗？”
“你迟早都是我的，梦里是，现实里更加是。”
“更何况，你应该不会想让你的父母知道——你是因为被我上了才被逼无奈跟我订婚的吧？”
男人的语气明明是清淡的，却含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阴暗。
苏蔚然在听到他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瞳孔一点点地紧缩，仿佛一只被偷走了最宝贵的东西的狮子，暴戾又狂怒的情绪在刹那间席卷了他整个大脑。
这个渣滓——
他、怎、么、敢！
--------------
五月十九，万豪酒店的中央大厅被豪华浪漫的花海填满。
二楼的迎宾大厅，长长的红毯和美丽的花束都安置得井井有条。
任何一处细节都可以看出，这将是个盛大的订婚酒宴。
然而就在未婚夫妻出场的前一刻，在酒店某个充当新娘更衣室的包厢里，气氛却格外剑拔弩张。
“蔚然，你来了啊。”周德泽被好友用冰冷的匕首抵着脖子，神情却没有丝毫变化，依然冷静道，“真是有趣，我明明已经嘱咐过保镖别让你混进来了。”
“呵，很惊讶吗？都订婚了，也不告诉好兄弟一声？”苏蔚然沉着脸，手上一用力，匕首的锋刃在他脖子上划出一条浅浅的血线，“棉花糖，告诉我，你是不是被逼的？”他的目光转向座椅上不知所措的小姑娘。
“蔚然，你怎么才回来啊……”她光是看着这张一年没见的脸，都忍不住红了眼眶，“你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
苏蔚然凝视着她，道：“对不起，是我回来得太晚了。”
太晚了，对啊……花绵怔忪地看着他。
“可是我还是想问你一次，小笨蛋——”苏蔚然察觉到匕首下压制着的人已经肌肉蓄力，随时准备反制住自己，不由得又加大了两分力气，“跟我离开这里好吗？不要管这个什么狗屁订婚，也不要理会这家伙的威胁，我们一起去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好不好？”
花绵张了张嘴，下一秒却被周德泽一句话打断了。
“绵绵，你要是敢今天跑了，我就把之前拍的那些照片全都发给你的父母，让他们看看自己的女儿勾引我的时候是多么放荡……”
那些耻辱的夜晚，居然还被他拍成了照片？花绵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
“周德泽，你他妈就是一条恶心的狗！”苏蔚然看到小姑娘被吓得脸色发白就猜到了大概，怒气一上来，匕首的顶端已经没入了肌肤，红色的鲜血顺着刀锋一点点滴到地上。
“蔚然，不要！”花绵心里“咯噔”一下，要是蔚然失手把他杀死了怎么办？这是要坐牢的！
可是周德泽却浑然不在意地抬起头，对着友人说道：“苏蔚然，除非你在这里弄死我，不然绵绵就不可能离开这家酒店。我在外面早就安排了盯梢的人，你跟她都跑不掉的。”
“你以为我不敢？”苏蔚然眼神彻底黑沉了下来，他的匕首从脖子下移到了对方胸腔的位置，“这里扎下去，应该会让你很爽吧？”
“蔚然，快点拿开！”见状不妙，花绵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也不管自己手里还拿着一个水晶的胸花装饰就赶过去推苏蔚然，“你不要这么冲动!”
苏蔚然被推了一下，差点手松把周德泽放出去——“唐花绵！”
“你放开他，手上的刀子也拿开。”她不顾他铁青的脸色，着急地劝道，“待会有人报警说你蓄意杀人怎么办？你难道要进警察局才开心吗？”
“那你怎么办？我放开他，你就要跟他订婚了，我又该怎么办？”苏蔚然死死地盯着她，双目赤红。
花绵嘴唇瓮动着，又怕他冲动做了傻事，又怕外面的人发现闯进来报警，最后千思万绪都汇聚成爆炸般的空白——
“蔚然，你……走吧。”
她不能让一个阳光开朗的男孩变成现在这副杀人犯的模样。
“你说什么？”苏蔚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花绵不敢再看此时他的眼，但是又不得不直视着他，慢慢地启唇：“你走吧，现在就走。”
“你这是在护着他，护着这个伤害了你的混蛋吗？”苏蔚然质问。
花绵闭上眼睛，不说话了。但是这种时候，沉默就是默认。
“唐花绵，我呢？我跑进来，做了这些事，我又该怎么办呢？”他对她第一次用了这么绝望的语气吼道，“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啊？”
少女的手指已经颤抖得快要控制不住了，她死死地攥着手中尖锐的水晶胸针，连被刺破皮都没察觉到，脸上竭力维持着平静的表情——
“蔚然，我们已经过去了。”
“冷静一点，好吗？放下你手里的东西，我只是遇到了更喜欢的人而已。”
“求求你，不要破坏我这么重要的日子了，好吗？”
她轻描淡写的语句，比什么都还要有用。
也比什么都要诛心。
苏蔚然往后退了两步，手里的匕首不知不觉“砰”地摔在了地上。
他以为自己会大闹一场这个狗屁订婚宴的，或者，给周德泽那个混蛋狠狠的教训，然后就像故事里的勇者一样带着自己的珍宝逃离这个可笑的地方。
可是他没想到，给自己致命一击不是偷走珍宝的恶龙，而是她。
“还不走吗？”先前被匕首抵着胸口的周德泽到现在脸色都没变，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我们不欢迎你这种恶客，如果不想让我叫保镖的话就自己离开吧。”
苏蔚然不由得握紧了拳，片刻之后又倏地松开了。
他推门离开更衣室的时候，回头最后凝望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女孩，然后大步离开了。
然而就是那一眼，让花绵呼吸一窒，铺天盖地的压抑感呼啸而来。
“手指被扎破了，”周德泽走过去，捞起她的手，“怎么这么不小心？”他温柔的叹息却让花绵抗拒地偏开了头。
她想，自己在这个世界学会的最重要的事情，大概就是说谎了吧。
要笑着对最喜欢的他说，自己爱上别人了。
真的好难啊……差一点就要哭了呢。
花绵看着牵起自己手的男人，他偏执又阴暗的目光仿佛看透了一切。
“我们走吧，绵绵。”
他带着她走向厅堂，在双方长辈的见证下，在许多宾客的掌声中，跟她交换了订婚戒指。
【叮咚！男主好感100，主线进度百分之百，恭喜宿主通关本世界！】
L-01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此时花绵正麻木地接过周母递来的一杯红酒。
【准备脱离世界，三，二，一！】
“哗啦啦——”她头上大盏的吊灯在这时突然坠落。
花绵只听见周围一阵嘈杂的惊呼声，然后就感觉有什么尖锐的东西砸在了她的头顶，眼前顿时一黑……
她眼前的最后一幕，不是周母惊恐的神情，也不是周德泽匆匆朝她伸出的手，而是刚才一直混在人群里，此时却奋不顾身扑过来的苏蔚然——
那个平时总是笑得像晴空一样明亮的少年，此时双眼都染上了绝望的鲜红。
花绵的心疼得就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揪住了一样。
对不起，蔚然。
我不该骗你的。
其实我……最喜欢你了。
在花绵昏过去的一瞬间，整个世界，从彩色变成了灰色，就像之前的初始世界一样，四分五裂成一块块碎片。
虚空之中，白色的小毛球扇动着它背后的翅膀，黑色的无机质的豆豆眼一眨一眨。
【世界一任务已完成，能源摄取中——】
【实验体一号归位，经检测，受到不明情绪污染。】
【呼叫总部，呼叫总部，实验体一号遭受污染，请问如何处理？】
几秒之后，小毛球接收到了来自主星的电磁波，顿时浑身战栗，毛发炸开——
【收到指示，立刻采取净化措施！】
它飞到了悬浮在半空中沉睡的宿主面前，一根根炸开的毛发就像数据线一样连在了少女的大脑上。
“小系……”她嘴里无意识地喃喃着，“为什么，心脏那里好难受啊……”
L-01注视着她的脸庞，发现她的眼角有一抹湿润的泪痕。
它扑棱着翅膀，柔软的羽翼覆在了她的眼上，想要传递一点温度给她。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姑娘原本紧皱的眉慢慢地松开了。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花绵迷迷糊糊地摸了摸头，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好像忘记了什么一样。
她晃了晃脑袋，清醒过来，轻声问道：“小系，第一个世界完成了吗？”
“是的宿主。”
“哦，那就好。”她揉了揉眼睛，有点讶异地发觉自己眼角竟然是湿润的，“我什么时候哭了吗？”
“可能是眼睛太干了吧。”
“原来如此。”小姑娘点点头，“小系，我们什么时候去下一个世界呀？”
“请问宿主准备好了吗？”
“嗯！”
“好的，下一个世界即刻为您开启。”
新世纪广场本身就是苏家的产业之一，苏蔚然对里面商铺的分布可以说再熟悉不过了。
他径直来到了维也纳婚纱影楼，却被前台告知最顶层的婚纱试衣间已经被一对注重隐私的顾客提前包场了，除非对方同意谁都进不去。
“一，我是这里的业主，你们每个月还需要向我的公司缴纳租金。二，楼上是我女朋友跟好朋友，你再不放我过去我就要戴绿帽子了。还有，把我逼急了你们这里下个月可能就会涨租，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苏蔚然火力全开，语速极快的警告差点把前台小姐姐弄懵了。
联系了经理后，那个认出了苏蔚然身份的影楼高层几乎是立刻放行了。开玩笑，要是不放，他们的婚纱摄影店就别想在这个全市最大的商城做下去了。
苏蔚然走上楼梯的时候，脚步还是悄无声息的。
试婚纱的这一层很大，环形长柜悬挂着各式美丽得令人屏息的新娘婚纱。
他还没有走过去，就已经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够了吧？把我的手机还给我！”这是他的小姑娘生气时才会用的嗓音。
“呵，你当这是交易吗？还给你干什么，还想给苏蔚然发短信？”男人冷声道。
“不是都被你拿走了还发了分手信了吗？”
“可是你跟他的聊天记录已经超出我的容忍范围了，我不喜欢你说那些话……”
“周德泽，你根本没有资格这么说！要不是因为你——你这么卑鄙，我跟蔚然才不会分手！”
“绵绵，你看你晚上明明那么乖巧听话，怎么到了白天总是咬人？”
“那是因为在梦里你可以控制啊——”小姑娘的语气里已经带着哭腔，“坏透了，你这个人就是坏透了！放开我……不要，唔……”
然后就是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挲声，混杂着唇齿交缠的水声。
他听得青筋绷紧，无名的怒火在胸口灼烧得心脏发疼。不是因为被背叛的愤怒，而是自己的女人被欺负的惊怒——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出花绵语气里的抗拒与痛苦？
正当他想要迈出脚走进里面时，亲吻的声音突然中断了。
紧接着响起了周德泽不紧不慢的声音：“绵绵，你知道为什么蔚然会在高三突然出国吗？是我用一份文件亲手送他离开的。”
“你知道当时你跟他两个人黏在一起的时候，我有多么想雇人买凶吗？”
“你一定以为每天晚上的梦就只不过是梦而已，可我没有。我们早就被命运牵扯在一起，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而苏蔚然，在他沉溺在跟你的恋爱小游戏里时，早就输得底子都不剩。”
“当他带你到处疯玩的时候，我在尽我所能地掌控家里的公司，强大自己的实力，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毫无顾忌地拥有你。”
“所以现在结果很明显，他已经被淘汰出局了。”
背靠着墙壁的苏蔚然听着这些话，发觉自己已经冷汗直冒，一时间居然无法动弹。
“还有你，绵绵。”周德泽残酷的声音还在继续，“万豪那一晚我知道对你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可是你总该习惯的，明白吗？”
“你迟早都是我的，梦里是，现实里更加是。”
“更何况，你应该不会想让你的父母知道——你是因为被我上了才被逼无奈跟我订婚的吧？”
男人的语气明明是清淡的，却含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阴暗。
苏蔚然在听到他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瞳孔一点点地紧缩，仿佛一只被偷走了最宝贵的东西的狮子，暴戾又狂怒的情绪在刹那间席卷了他整个大脑。
这个渣滓——
他、怎、么、敢！
--------------
五月十九，万豪酒店的中央大厅被豪华浪漫的花海填满。
二楼的迎宾大厅，长长的红毯和美丽的花束都安置得井井有条。
任何一处细节都可以看出，这将是个盛大的订婚酒宴。
然而就在未婚夫妻出场的前一刻，在酒店某个充当新娘更衣室的包厢里，气氛却格外剑拔弩张。
“蔚然，你来了啊。”周德泽被好友用冰冷的匕首抵着脖子，神情却没有丝毫变化，依然冷静道，“真是有趣，我明明已经嘱咐过保镖别让你混进来了。”
“呵，很惊讶吗？都订婚了，也不告诉好兄弟一声？”苏蔚然沉着脸，手上一用力，匕首的锋刃在他脖子上划出一条浅浅的血线，“棉花糖，告诉我，你是不是被逼的？”他的目光转向座椅上不知所措的小姑娘。
“蔚然，你怎么才回来啊……”她光是看着这张一年没见的脸，都忍不住红了眼眶，“你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
苏蔚然凝视着她，道：“对不起，是我回来得太晚了。”
太晚了，对啊……花绵怔忪地看着他。
“可是我还是想问你一次，小笨蛋——”苏蔚然察觉到匕首下压制着的人已经肌肉蓄力，随时准备反制住自己，不由得又加大了两分力气，“跟我离开这里好吗？不要管这个什么狗屁订婚，也不要理会这家伙的威胁，我们一起去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好不好？”
花绵张了张嘴，下一秒却被周德泽一句话打断了。
“绵绵，你要是敢今天跑了，我就把之前拍的那些照片全都发给你的父母，让他们看看自己的女儿勾引我的时候是多么放荡……”
那些耻辱的夜晚，居然还被他拍成了照片？花绵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
“周德泽，你他妈就是一条恶心的狗！”苏蔚然看到小姑娘被吓得脸色发白就猜到了大概，怒气一上来，匕首的顶端已经没入了肌肤，红色的鲜血顺着刀锋一点点滴到地上。
“蔚然，不要！”花绵心里“咯噔”一下，要是蔚然失手把他杀死了怎么办？这是要坐牢的！
可是周德泽却浑然不在意地抬起头，对着友人说道：“苏蔚然，除非你在这里弄死我，不然绵绵就不可能离开这家酒店。我在外面早就安排了盯梢的人，你跟她都跑不掉的。”
“你以为我不敢？”苏蔚然眼神彻底黑沉了下来，他的匕首从脖子下移到了对方胸腔的位置，“这里扎下去，应该会让你很爽吧？”
“蔚然，快点拿开！”见状不妙，花绵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也不管自己手里还拿着一个水晶的胸花装饰就赶过去推苏蔚然，“你不要这么冲动!”
苏蔚然被推了一下，差点手松把周德泽放出去——“唐花绵！”
“你放开他，手上的刀子也拿开。”她不顾他铁青的脸色，着急地劝道，“待会有人报警说你蓄意杀人怎么办？你难道要进警察局才开心吗？”
“那你怎么办？我放开他，你就要跟他订婚了，我又该怎么办？”苏蔚然死死地盯着她，双目赤红。
花绵嘴唇瓮动着，又怕他冲动做了傻事，又怕外面的人发现闯进来报警，最后千思万绪都汇聚成爆炸般的空白——
“蔚然，你……走吧。”
她不能让一个阳光开朗的男孩变成现在这副杀人犯的模样。
“你说什么？”苏蔚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花绵不敢再看此时他的眼，但是又不得不直视着他，慢慢地启唇：“你走吧，现在就走。”
“你这是在护着他，护着这个伤害了你的混蛋吗？”苏蔚然质问。
花绵闭上眼睛，不说话了。但是这种时候，沉默就是默认。
“唐花绵，我呢？我跑进来，做了这些事，我又该怎么办呢？”他对她第一次用了这么绝望的语气吼道，“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啊？”
少女的手指已经颤抖得快要控制不住了，她死死地攥着手中尖锐的水晶胸针，连被刺破皮都没察觉到，脸上竭力维持着平静的表情——
“蔚然，我们已经过去了。”
“冷静一点，好吗？放下你手里的东西，我只是遇到了更喜欢的人而已。”
“求求你，不要破坏我这么重要的日子了，好吗？”
她轻描淡写的语句，比什么都还要有用。
也比什么都要诛心。
苏蔚然往后退了两步，手里的匕首不知不觉“砰”地摔在了地上。
他以为自己会大闹一场这个狗屁订婚宴的，或者，给周德泽那个混蛋狠狠的教训，然后就像故事里的勇者一样带着自己的珍宝逃离这个可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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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走吗？”先前被匕首抵着胸口的周德泽到现在脸色都没变，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我们不欢迎你这种恶客，如果不想让我叫保镖的话就自己离开吧。”
苏蔚然不由得握紧了拳，片刻之后又倏地松开了。
他推门离开更衣室的时候，回头最后凝望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女孩，然后大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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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自己在这个世界学会的最重要的事情，大概就是说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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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难啊……差一点就要哭了呢。
花绵看着牵起自己手的男人，他偏执又阴暗的目光仿佛看透了一切。
“我们走吧，绵绵。”
他带着她走向厅堂，在双方长辈的见证下，在许多宾客的掌声中，跟她交换了订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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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她头上大盏的吊灯在这时突然坠落。
花绵只听见周围一阵嘈杂的惊呼声，然后就感觉有什么尖锐的东西砸在了她的头顶，眼前顿时一黑……
她眼前的最后一幕，不是周母惊恐的神情，也不是周德泽匆匆朝她伸出的手，而是刚才一直混在人群里，此时却奋不顾身扑过来的苏蔚然——
那个平时总是笑得像晴空一样明亮的少年，此时双眼都染上了绝望的鲜红。
花绵的心疼得就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揪住了一样。
对不起，蔚然。
我不该骗你的。
其实我……最喜欢你了。
在花绵昏过去的一瞬间，整个世界，从彩色变成了灰色，就像之前的初始世界一样，四分五裂成一块块碎片。
虚空之中，白色的小毛球扇动着它背后的翅膀，黑色的无机质的豆豆眼一眨一眨。
【世界一任务已完成，能源摄取中——】
【实验体一号归位，经检测，受到不明情绪污染。】
【呼叫总部，呼叫总部，实验体一号遭受污染，请问如何处理？】
几秒之后，小毛球接收到了来自主星的电磁波，顿时浑身战栗，毛发炸开——
【收到指示，立刻采取净化措施！】
它飞到了悬浮在半空中沉睡的宿主面前，一根根炸开的毛发就像数据线一样连在了少女的大脑上。
“小系……”她嘴里无意识地喃喃着，“为什么，心脏那里好难受啊……”
L-01注视着她的脸庞，发现她的眼角有一抹湿润的泪痕。
它扑棱着翅膀，柔软的羽翼覆在了她的眼上，想要传递一点温度给她。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姑娘原本紧皱的眉慢慢地松开了。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花绵迷迷糊糊地摸了摸头，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好像忘记了什么一样。
她晃了晃脑袋，清醒过来，轻声问道：“小系，第一个世界完成了吗？”
“是的宿主。”
“哦，那就好。”她揉了揉眼睛，有点讶异地发觉自己眼角竟然是湿润的，“我什么时候哭了吗？”
“可能是眼睛太干了吧。”
“原来如此。”小姑娘点点头，“小系，我们什么时候去下一个世界呀？”
“请问宿主准备好了吗？”
“嗯！”
“好的，下一个世界即刻为您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