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什么决定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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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这样。”林木抠了抠头，把自己下午和李元会的对话向师姝和赵白行复述了一遍。
三人在一个金光环绕的光罩里小声商谈，经过师姝友善的提醒，林木和赵白行已经充分的认识到了自己丝毫没有在意房间内可能有监听符箓的错误。
桌面上贴着那张冒着金光的符箓名叫天地隔绝符，听起来很强，实际上效果一般，只能将五平米的范围与外界隔绝开来防止信息传递，但是不能防灵力流通，算是低配版的邪教圣物。
不过用来防止他人窃听和神识观察还是蛮方便的，毕竟以在场几人的修为，要是天台宗的其他那些元婴修士铁了心要窥探三人的秘密，三人除了这张符箓以外还真没有其他的反制措施。
不过这东西唯一的缺点是这玩意做工复杂，售价昂贵，哪怕是师姝这样的小富婆都没有多少藏货。
四海商会和天台城不同，天台城出身的赵白行从小被教育的是怎么成为一位治理一方的城主，虽然教育失败了。
但四海商会出身的师姝却不同，打进入四海商会起，白芝，罗洼等人对她的教导就是用钱解决事情，四海商会也有专门的符箓师，在资金足够的情况下，哪怕是起爆符这样按银两计算的小玩意都能发挥出堪比元婴甚至天人级别的战力。
因此师姝常常随身携带了一堆的符箓，虽然对普通修士而言符箓算是比较奢侈的东西，但是师姝这种拿灵丹妙药当零食吃的体质，符箓那一点小钱，扣点边角料都能买一筐。
“我觉得那位李世子似乎说的有道理。”师姝根据林木的话分析了一番也没分析出一个所以然来，虽然她和林木一样觉得李元会所说的建议有隐情，但就是分析不出来。
这是因为师姝对周凝儿和赵白行的了解不够，在寻常人眼中看来，李元会那一番话说是为了赵白行发自肺腑的祝福也毫不为过。
“作为当事人，你有什么看法。”林木转而看向赵白行，作为当事人之一，林木觉得赵白行应该会有一些独到的见解。
“罗乐游为什么要骗我呢？”赵白行其实几乎没有听清林木所说的话，但是林木发问了，于是下意识的回答了一下，他的心神如今其实分为三份，第一份正在和林木师姝讨论李无心下午那番话的意义。
而第二份却是在思索着怎么才能快些离开返回屋内看蒋大白送的那三大箱书籍，那些文字仿佛一只只蚂蚁一般在赵白行得胸口盘旋，饶得他心痒难耐。
第三份心思则是在压制第二份心思，因此赵白行现在思绪混乱，要不是事关自己，又是被林木拉住了，他现在一刻也不想多待。
不过他这话倒是不经意间给了师姝一点提示。
罗乐游为什么要骗赵白行？
罗乐游，赵白行，李元会三人本来应该是一体的，曾经都有过一短混帐时光，特别是李元会和罗乐游，这两人应该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才对，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大的失误？
“莫不是有一条我们都不知道的暗线？罗乐游和李元会的目的是一样的，但方法却用的不同？”师姝提出一种猜测。
然而师姝的这个猜想很快就被林木推翻，只见林木若有所思的说道：“不会这个罗乐游和周凝儿有私仇吧。”
一阵死一般的沉寂过后，赵白行幽幽说道：“是有这种可能性。”
“怎么说呢？”师姝问到，经过林木这么一说，她马上就将正确答案抛之脑后，毕竟林木这个猜测虽然很离谱，但过于有理，从目前的线索来看，这确实是目前唯一能解释罗乐游为什么要偷偷说周凝儿坏话的原因。
“你们应该知道如今是万仙盟成立的初衷吧。”赵白行说道。
“为了修真界的整体发展？”林木接话到，他曾经问过师姝万仙盟成立的原因，目前还记得。
“是的，这可以说是万仙盟存在的主旨了，因此万仙盟为了这个目标制定了一系列规章制度，其中不乏针对凡俗世界，防止其突然崛起威胁仙人统治的制度，也有针对各大宗门和城池的制度，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原则上不允许宗门之间内斗。
比如说我的父亲赵元魁在刚即位时曾与我二叔赵元吉争夺过城主之位，当然，天台城千百年来嫡子传承的制度不是说改就改的，我二叔最终失败了，但尽管如此，我二叔依旧没有被赶出天台城，反而是出任了天台城城防军长官。
这在万仙盟成立之前是不敢想象的，为了灵宝，灵石，灵药，兄弟阋墙，父子相杀，夫妻决裂都是常有的事情，毕竟修真界这数十万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但我父亲之所以没有处决我二叔就是碍于万仙盟的规矩。
如果我二叔再次反叛，我父亲就可以请求万仙盟驻天台城分部干涉，强行将我二叔镇压并关入巡天州万仙盟大牢，这规矩对天台宗而言也是一样的，因此就算是有杀父之仇的两方若是同宗道友，这些矛盾也不会拿到明面上来说，平日里甚至还能和和气气的打招呼。”赵白行丝毫不介意说出自己家的丑事，以此来向林木和师姝解释。
“但是明面上的和谐并不代表暗地里的和谐，哪怕两人明面上亲如兄弟，背地里也可能在暗中厮杀，毕竟万仙盟只是一个松散组织，管不了那么宽泛，如此一来，说不定是我猜对了。”林木听完若有所思，顿时感觉修真界真可怕。
这个武力为尊的世界对林木的前世而言，无比相信个人力量的强大，为了利己，绝大多数东西在修仙一徒中都是可以抛弃的。
就比如林木前世相信民众成就历史，但这个世界的人却更相信个人英雄主义。
这是因为修仙者的发展路程中就是这样被逼出来的，早在帝君刚发现修真的奥秘时，各路修仙者就是在各自为战，为了资源相互拼杀，也正是因为如此，各路修仙者才会被始皇帝找到机会逐个击破。
虽然后来有一部分有识之士看到了团结的重要，各大宗门势力开始抬头，但归根结底各大宗门在最初也只不过是强者满足自己私欲的工具罢了。
毕竟当一个人的个体伟力到达一定程度后，高阶修真者甚至能抛弃其他人独自发展，一个筑基期一年的生产力足以抵得上数万普通人。
比如天台城的城墙比凡俗城池城墙高处一倍，也宽的多，但天台城的城墙在修真者的努力下，几个元婴修士花了几十天就修好了，也就是添加各种阵法需要大量的时间，不然这个时间还能加快，而凡俗城墙矮小的多，也窄的多，更是没有那么多阵法需要布置，却可能需要数数万劳力辛苦半载甚至数年。
因此这个世界的人在能让自己变强的机会，利益，灵宝面前，是可以分分钟抛弃所有，六亲不认的，即使是修真界那些看上去大公无私的大善之人，也大多是因为行善更容易让自己道心稳固，最终目的依旧是是为了让自己修行的更轻松，个体实力增长的更快。
可以说这个世界的修真者所作出的一切决定，看上去是自由意志在支配，实则都是为了修行到下一个阶段的终极目标而努力。
在林木这些天的观察中，哪怕是和自己比较亲近的人，如师姝，蒋小白，赵白行都是如此，比起一同发展，他们更相信个体实力改变战局，甚至是赵白行这样酷爱凡俗军事的人实际上也只是不那么如其他人那般注重个人实力而言。
对于赵白行而言，凡俗军事书籍只是个人兴趣，赵白行曾经告诉过林木赵元魁那晚对他说过的话，如今林木觉得赵元魁说错了。
赵白行根本不在乎兵书能不能帮助他反转战斗，他喜欢看兵书存粹是个人爱好，因此赵元魁那番用来劝导赵白行的话实际上约等于脱裤子放屁，因为根本没有说到点子上。
在兵书能否帮助修真者和凡人提升战斗力上，赵白行和赵元魁毕竟是父子，他们的想法都是一致的。
他们都会认为在真正的战场上，越多的高阶修士带来的战力就是越强，阴谋诡计并不能改变修真战场的形式。
“走一步看一步吧，毕竟我们知道的情报还太少了。”师姝抚着头觉得有些头疼，他们知道的情报根本不足以支持师姝完成整条脉络的推理，反倒是赵白行的随口一问，林木的随口一说更像是在不经意间说出了整件事的真相。
林木最后说的没错，天台宗就像是一片汪洋大海上的孤岛，师姝能看到海上孤岛的样貌，却看不到海下孤岛的根基，修真者也是要呼吸的，水下不是师姝的世界，浑浊的水根本不足以让师姝看清天台宗。
“那我，走了？”赵白行试探性的说道。
“那明天见。”林木不知道赵白行如此着急是为了回房看书，还以为他是内急。
“别忘了把符箓的钱报销一下，天地隔绝符可不便宜。”师姝撤去符箓，天地隔绝符是一次性用品，用完就化为灵力消散了，因此师姝才想起来这东西的价值，连忙朝赵白行喊到。
这样一来还能大大方方的告诉天台宗在监视他们的人，我们有秘密要说，但并不会对你们有危害，以防天台宗犯被害妄想症，对林木等人的感观直线下降。
“知道了。”赵白行根本没听清，只是下意识地回答，就算师姝现在跟他说给我十万枚灵石，赵白行回答的也依旧是知道了。
...
往来寺的上房之间有许多高塔，每个高塔上站着三位练气期的弟子守夜，而高塔的中层空洞里其实还藏了两位暗哨，他们修为更高，几乎都是高阶筑基修士，有些是被各山门被征召来的，有些是为了丰厚的补助自愿来守夜的，而执法堂和天台卫的暗卫则在更隐蔽的地方。
甲-2高塔上，两位守夜暗哨分别是来自咏雪峰的内门弟子和来自天涯山的内门弟子，两人都是筑基六层的修为。
其实两人都是一百多岁的老头子了，以他们的财力，此生能修行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三生有幸了，自然也没有继续修炼的动力，于是两人便将心思放在了寻欢作乐身上。
然而寻欢作乐是要钱的，两人缺的就是钱，如今刚好天台宗大比，往来寺需要大量暗哨，看在丰厚的补贴下，两人相约前来报名，也是运气好，刚好被分配在了一块，还是在上房。
“那是隐身符和隐身衣吧。”阮志推了推曹甘，本来大晚上的也没什么事，如果是往届天台宗大比，上房几乎不需要那么多人看着，住上房的都是什么人？哪个不是修真界的大人物，哪个身边没跟着几十个凝丹，甚至金丹和元婴的修士，用着着他们这些小喽啰看着？
到底是他们这些暗哨保护他们，还是他们保护暗哨都不一定。
但恰好昨夜天台宗下房遇袭，往来寺如今上上下下都很紧张，强令不允许偷懒摸鱼，不然补贴全扣。
“是隐身衣，不过质量差了一些，用的步伐也都是凡间手段，是那个顺国的长公主吧。”曹甘也朝那边看了看，不免有些想笑，对于那位长公主他们这些暗哨都有所耳闻，沦为众人的饭后谈资。
顺国朝廷其实很有钱，毕竟那是国库，平日里也没什么天灾之类的，就算有，也被各大宗门摆平了
因此顺国朝廷除非是恰好遇上了极端事件，基本上每年都是丰年，收入不会差，但问题在于，很少有人会愿意把修真材料卖给他们。
阮志又看了看孟韵寒身边，发现并没有其他高手跟着，幽幽到：“偷偷跑出来的吧，要不要把她抓回去。”
“怎么说也是位长公主啊。”曹甘觉得有些麻烦，如果是普通人，哪怕是修士或是哪位大人物的子嗣，自己也能马上把她抓回去，甚至就地格杀，但这人毕竟是顺国长公主，虽然他们不是很瞧得起凡人，毕竟他们两修行的时候，长公主爹都还没出生呢，不过看在万仙盟的面子上，两人还是得给凡俗皇室一点脸面的。
就在这时，两人的传音符箓响了。
“不要惊动她，看看他要干什么。”
阮志和曹甘互相望了一眼，两人本来还在犹豫，如今命令下来了，正好可以光明正大的偷懒。
从视野看去，已经不少从高塔里出来的暗哨在得到命令后又偷偷摸了回去，其中离孟韵寒最近的暗哨甚至只有不到五十米。
“事情就是这样。”林木抠了抠头，把自己下午和李元会的对话向师姝和赵白行复述了一遍。
三人在一个金光环绕的光罩里小声商谈，经过师姝友善的提醒，林木和赵白行已经充分的认识到了自己丝毫没有在意房间内可能有监听符箓的错误。
桌面上贴着那张冒着金光的符箓名叫天地隔绝符，听起来很强，实际上效果一般，只能将五平米的范围与外界隔绝开来防止信息传递，但是不能防灵力流通，算是低配版的邪教圣物。
不过用来防止他人窃听和神识观察还是蛮方便的，毕竟以在场几人的修为，要是天台宗的其他那些元婴修士铁了心要窥探三人的秘密，三人除了这张符箓以外还真没有其他的反制措施。
不过这东西唯一的缺点是这玩意做工复杂，售价昂贵，哪怕是师姝这样的小富婆都没有多少藏货。
四海商会和天台城不同，天台城出身的赵白行从小被教育的是怎么成为一位治理一方的城主，虽然教育失败了。
但四海商会出身的师姝却不同，打进入四海商会起，白芝，罗洼等人对她的教导就是用钱解决事情，四海商会也有专门的符箓师，在资金足够的情况下，哪怕是起爆符这样按银两计算的小玩意都能发挥出堪比元婴甚至天人级别的战力。
因此师姝常常随身携带了一堆的符箓，虽然对普通修士而言符箓算是比较奢侈的东西，但是师姝这种拿灵丹妙药当零食吃的体质，符箓那一点小钱，扣点边角料都能买一筐。
“我觉得那位李世子似乎说的有道理。”师姝根据林木的话分析了一番也没分析出一个所以然来，虽然她和林木一样觉得李元会所说的建议有隐情，但就是分析不出来。
这是因为师姝对周凝儿和赵白行的了解不够，在寻常人眼中看来，李元会那一番话说是为了赵白行发自肺腑的祝福也毫不为过。
“作为当事人，你有什么看法。”林木转而看向赵白行，作为当事人之一，林木觉得赵白行应该会有一些独到的见解。
“罗乐游为什么要骗我呢？”赵白行其实几乎没有听清林木所说的话，但是林木发问了，于是下意识的回答了一下，他的心神如今其实分为三份，第一份正在和林木师姝讨论李无心下午那番话的意义。
而第二份却是在思索着怎么才能快些离开返回屋内看蒋大白送的那三大箱书籍，那些文字仿佛一只只蚂蚁一般在赵白行得胸口盘旋，饶得他心痒难耐。
第三份心思则是在压制第二份心思，因此赵白行现在思绪混乱，要不是事关自己，又是被林木拉住了，他现在一刻也不想多待。
不过他这话倒是不经意间给了师姝一点提示。
罗乐游为什么要骗赵白行？
罗乐游，赵白行，李元会三人本来应该是一体的，曾经都有过一短混帐时光，特别是李元会和罗乐游，这两人应该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才对，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大的失误？
“莫不是有一条我们都不知道的暗线？罗乐游和李元会的目的是一样的，但方法却用的不同？”师姝提出一种猜测。
然而师姝的这个猜想很快就被林木推翻，只见林木若有所思的说道：“不会这个罗乐游和周凝儿有私仇吧。”
一阵死一般的沉寂过后，赵白行幽幽说道：“是有这种可能性。”
“怎么说呢？”师姝问到，经过林木这么一说，她马上就将正确答案抛之脑后，毕竟林木这个猜测虽然很离谱，但过于有理，从目前的线索来看，这确实是目前唯一能解释罗乐游为什么要偷偷说周凝儿坏话的原因。
“你们应该知道如今是万仙盟成立的初衷吧。”赵白行说道。
“为了修真界的整体发展？”林木接话到，他曾经问过师姝万仙盟成立的原因，目前还记得。
“是的，这可以说是万仙盟存在的主旨了，因此万仙盟为了这个目标制定了一系列规章制度，其中不乏针对凡俗世界，防止其突然崛起威胁仙人统治的制度，也有针对各大宗门和城池的制度，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原则上不允许宗门之间内斗。
比如说我的父亲赵元魁在刚即位时曾与我二叔赵元吉争夺过城主之位，当然，天台城千百年来嫡子传承的制度不是说改就改的，我二叔最终失败了，但尽管如此，我二叔依旧没有被赶出天台城，反而是出任了天台城城防军长官。
这在万仙盟成立之前是不敢想象的，为了灵宝，灵石，灵药，兄弟阋墙，父子相杀，夫妻决裂都是常有的事情，毕竟修真界这数十万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但我父亲之所以没有处决我二叔就是碍于万仙盟的规矩。
如果我二叔再次反叛，我父亲就可以请求万仙盟驻天台城分部干涉，强行将我二叔镇压并关入巡天州万仙盟大牢，这规矩对天台宗而言也是一样的，因此就算是有杀父之仇的两方若是同宗道友，这些矛盾也不会拿到明面上来说，平日里甚至还能和和气气的打招呼。”赵白行丝毫不介意说出自己家的丑事，以此来向林木和师姝解释。
“但是明面上的和谐并不代表暗地里的和谐，哪怕两人明面上亲如兄弟，背地里也可能在暗中厮杀，毕竟万仙盟只是一个松散组织，管不了那么宽泛，如此一来，说不定是我猜对了。”林木听完若有所思，顿时感觉修真界真可怕。
这个武力为尊的世界对林木的前世而言，无比相信个人力量的强大，为了利己，绝大多数东西在修仙一徒中都是可以抛弃的。
就比如林木前世相信民众成就历史，但这个世界的人却更相信个人英雄主义。
这是因为修仙者的发展路程中就是这样被逼出来的，早在帝君刚发现修真的奥秘时，各路修仙者就是在各自为战，为了资源相互拼杀，也正是因为如此，各路修仙者才会被始皇帝找到机会逐个击破。
虽然后来有一部分有识之士看到了团结的重要，各大宗门势力开始抬头，但归根结底各大宗门在最初也只不过是强者满足自己私欲的工具罢了。
毕竟当一个人的个体伟力到达一定程度后，高阶修真者甚至能抛弃其他人独自发展，一个筑基期一年的生产力足以抵得上数万普通人。
比如天台城的城墙比凡俗城池城墙高处一倍，也宽的多，但天台城的城墙在修真者的努力下，几个元婴修士花了几十天就修好了，也就是添加各种阵法需要大量的时间，不然这个时间还能加快，而凡俗城墙矮小的多，也窄的多，更是没有那么多阵法需要布置，却可能需要数数万劳力辛苦半载甚至数年。
因此这个世界的人在能让自己变强的机会，利益，灵宝面前，是可以分分钟抛弃所有，六亲不认的，即使是修真界那些看上去大公无私的大善之人，也大多是因为行善更容易让自己道心稳固，最终目的依旧是是为了让自己修行的更轻松，个体实力增长的更快。
可以说这个世界的修真者所作出的一切决定，看上去是自由意志在支配，实则都是为了修行到下一个阶段的终极目标而努力。
在林木这些天的观察中，哪怕是和自己比较亲近的人，如师姝，蒋小白，赵白行都是如此，比起一同发展，他们更相信个体实力改变战局，甚至是赵白行这样酷爱凡俗军事的人实际上也只是不那么如其他人那般注重个人实力而言。
对于赵白行而言，凡俗军事书籍只是个人兴趣，赵白行曾经告诉过林木赵元魁那晚对他说过的话，如今林木觉得赵元魁说错了。
赵白行根本不在乎兵书能不能帮助他反转战斗，他喜欢看兵书存粹是个人爱好，因此赵元魁那番用来劝导赵白行的话实际上约等于脱裤子放屁，因为根本没有说到点子上。
在兵书能否帮助修真者和凡人提升战斗力上，赵白行和赵元魁毕竟是父子，他们的想法都是一致的。
他们都会认为在真正的战场上，越多的高阶修士带来的战力就是越强，阴谋诡计并不能改变修真战场的形式。
“走一步看一步吧，毕竟我们知道的情报还太少了。”师姝抚着头觉得有些头疼，他们知道的情报根本不足以支持师姝完成整条脉络的推理，反倒是赵白行的随口一问，林木的随口一说更像是在不经意间说出了整件事的真相。
林木最后说的没错，天台宗就像是一片汪洋大海上的孤岛，师姝能看到海上孤岛的样貌，却看不到海下孤岛的根基，修真者也是要呼吸的，水下不是师姝的世界，浑浊的水根本不足以让师姝看清天台宗。
“那我，走了？”赵白行试探性的说道。
“那明天见。”林木不知道赵白行如此着急是为了回房看书，还以为他是内急。
“别忘了把符箓的钱报销一下，天地隔绝符可不便宜。”师姝撤去符箓，天地隔绝符是一次性用品，用完就化为灵力消散了，因此师姝才想起来这东西的价值，连忙朝赵白行喊到。
这样一来还能大大方方的告诉天台宗在监视他们的人，我们有秘密要说，但并不会对你们有危害，以防天台宗犯被害妄想症，对林木等人的感观直线下降。
“知道了。”赵白行根本没听清，只是下意识地回答，就算师姝现在跟他说给我十万枚灵石，赵白行回答的也依旧是知道了。
...
往来寺的上房之间有许多高塔，每个高塔上站着三位练气期的弟子守夜，而高塔的中层空洞里其实还藏了两位暗哨，他们修为更高，几乎都是高阶筑基修士，有些是被各山门被征召来的，有些是为了丰厚的补助自愿来守夜的，而执法堂和天台卫的暗卫则在更隐蔽的地方。
甲-2高塔上，两位守夜暗哨分别是来自咏雪峰的内门弟子和来自天涯山的内门弟子，两人都是筑基六层的修为。
其实两人都是一百多岁的老头子了，以他们的财力，此生能修行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三生有幸了，自然也没有继续修炼的动力，于是两人便将心思放在了寻欢作乐身上。
然而寻欢作乐是要钱的，两人缺的就是钱，如今刚好天台宗大比，往来寺需要大量暗哨，看在丰厚的补贴下，两人相约前来报名，也是运气好，刚好被分配在了一块，还是在上房。
“那是隐身符和隐身衣吧。”阮志推了推曹甘，本来大晚上的也没什么事，如果是往届天台宗大比，上房几乎不需要那么多人看着，住上房的都是什么人？哪个不是修真界的大人物，哪个身边没跟着几十个凝丹，甚至金丹和元婴的修士，用着着他们这些小喽啰看着？
到底是他们这些暗哨保护他们，还是他们保护暗哨都不一定。
但恰好昨夜天台宗下房遇袭，往来寺如今上上下下都很紧张，强令不允许偷懒摸鱼，不然补贴全扣。
“是隐身衣，不过质量差了一些，用的步伐也都是凡间手段，是那个顺国的长公主吧。”曹甘也朝那边看了看，不免有些想笑，对于那位长公主他们这些暗哨都有所耳闻，沦为众人的饭后谈资。
顺国朝廷其实很有钱，毕竟那是国库，平日里也没什么天灾之类的，就算有，也被各大宗门摆平了
因此顺国朝廷除非是恰好遇上了极端事件，基本上每年都是丰年，收入不会差，但问题在于，很少有人会愿意把修真材料卖给他们。
阮志又看了看孟韵寒身边，发现并没有其他高手跟着，幽幽到：“偷偷跑出来的吧，要不要把她抓回去。”
“怎么说也是位长公主啊。”曹甘觉得有些麻烦，如果是普通人，哪怕是修士或是哪位大人物的子嗣，自己也能马上把她抓回去，甚至就地格杀，但这人毕竟是顺国长公主，虽然他们不是很瞧得起凡人，毕竟他们两修行的时候，长公主爹都还没出生呢，不过看在万仙盟的面子上，两人还是得给凡俗皇室一点脸面的。
就在这时，两人的传音符箓响了。
“不要惊动她，看看他要干什么。”
阮志和曹甘互相望了一眼，两人本来还在犹豫，如今命令下来了，正好可以光明正大的偷懒。
从视野看去，已经不少从高塔里出来的暗哨在得到命令后又偷偷摸了回去，其中离孟韵寒最近的暗哨甚至只有不到五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