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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不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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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戴子步伐沉重的走下山,回到自己的老窝大石上苦苦的想着。自己的脑筋本不灵光,此事应当派遣五师弟高根明前来才是,以五师弟的精明,必然能够想出拖延的办法来。

    想了两日两夜,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第三日清晨,就见谢幼娘宛若出尘的广寒仙子,步履轻缓地走下山来。只是手中捧着的长条布包,有些影响形像。

    施戴子一惊,忙将巨剑匣背上,迎了上去。

    谢幼娘说道:“你反正无事,便捧着此琴,随我去杭州一趟吧。”

    施戴子脱口问道:“前辈可是要去西湖梅庄。”

    谢幼娘螓首轻抬,疑惑的看着施戴子,说道:“你怎知西湖梅庄的?我秦师父是十二年前回到杭州,于西湖梅庄隐居的。你师父多年未至余姚,应当不知秦师父之居所才是?”

    施戴子一慌,怎的泄露口风了。

    在谢幼娘逼视的眼神下,施戴子张口结舌,结结巴巴的说道:“弟子……略懂些相术,见前……辈面色不……对,近日恐有……血光之灾。未必会……身死,却也是……一番大难,还是留……在涂泥山……罢。”

    谢幼娘玉容微怒,呵斥道:“小小年纪不学好,尽学你师父信口胡言……嗯?如此说来,莫非我秦师父有什么大劫难不成?快快说来?”

    施戴子双手乱摇,急道:“弟子什么都不知晓,前辈还是别问了。”

    谢幼娘玉容转寒,冷冷的说道:“也罢,你就留在涂泥山吧。”说完,转身就走。

    施戴子一个闪身,挡在谢幼娘身前,抱拳深深的行礼道:“前辈,还是不要为难弟子了,留在涂泥山罢。”

    谢幼娘大怒,喝道:“想要拦我,却为何不亲自来。只派个小小弟子,这算什么意思?闪开。”

    施戴子苦着脸道:“前辈……”

    谢幼娘大怒,举起拂尘便打。

    施戴子今日早就有了防备,早早的就运使《归元护体功》,任其乱打。

    三月多前,施戴子还受不了谢幼娘的愤然一击。现在对水的至柔之性懂得越多,对于护体的功法运用越好。

    谢幼娘一连打了十数击,施戴子都一动不动的,竟然浑若无事。

    谢幼娘将手中的拂尘一抛,双目垂泪,哭泣道:“当师父的欺我,弃我,现在又派个徒弟来阻我拦我。岳通微,你当我谢幼娘是什么人了……”

    施戴子立时被吓得手足无措,这长辈的感情之事,当弟子的如何能听得,如何能管得。

    无奈之下,只得拾起拂尘,恭敬的双手献上,说道:“前辈,弟子决不敢阻拦前辈的去向。师父说过,江湖之事非常的麻烦,能不入江湖最好。只要一入江湖,便时刻都伴随着恩怨仇杀。想逃,也逃不掉。”

    “来时师父曾说过,十分羡慕谢前辈能在涂泥山上,如闲云野鹤般,看海望日,观星赏月,笑看天地风云起。至于梅庄之事,还是江湖事,江湖了罢。前辈万万不要插手,不然对前辈的清修不利。”

    谢幼娘泪痕蓦收怒道:“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秦师父死掉不成。岳通微,你好狠的心肠,我不要你管我。滚开。”

    施戴子被拨了个踉跄,却不敢再行阻止,也不想再去阻止。

    师父派自己来完成此事,却是派错人了。身为弟子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已的师父有生死大劫而不管。

    更不能阻止其他人的弟子前去救援他的师父,这不是身为君子剑师父的弟子所能为的事情。

    施戴子思道:罢了,虽然不知谢道长的师父会因何而死,想来就在近日。我最近悟通了《鹰蛇双形拳》,就是《重剑九剑》也悟通两式,想来天下大可去得。

    而这谢道长的武功不弱,大可与她同斗害她师父之人,非救得她师父一命不可。也算将来为救师父一家,欲做一番演练。

    施戴子忙跟了上去,说道:“前辈坚持要去杭州西湖的梅庄,弟子不敢阻拦。若前辈信得过弟子,弟子愿随前辈同走一趟,前去救援秦老前辈。”

    谢幼娘冷冷的斜了一眼,说道:“随你。”

    施戴子又道:“那琴,就由弟子帮前辈捧着吧。”

    谢幼娘双臂蓦收,将琴紧紧的抱住,说道:“不行,此琴乃是贫道的兵器,可不能给你拿去。”

    “兵器?原来前辈是以音律伤敌的高手。”施戴子抱拳拜道:“此地离杭州尚远,一路捧着怕累着前辈,就由弟子代劳吧。等到杭州后,弟子再交给前辈。”

    谢幼娘迟疑了一阵,方说道:“这样啊,那你记得到时交给我啊!”

    施戴子奇怪的看了谢幼娘一眼,老实的说道:“弟子随时谨记。”

    谢幼娘这才轻柔的将布包交给施戴子,施戴子也小心翼翼的捧好,紧随谢幼娘身后。

    一路过海,向西北而行。

    一路上,谢幼娘时不时的回头来看,看看施戴子有没有捧好她的古琴。让施戴子越发觉得奇怪,感觉谢前辈的性子,不太正常。

    施戴子倒也没有多想,想来一人独处久了,心中又因师父之事而郁郁寡欢,黯然神伤,总会有点神叨叨的。

    一直行到绍兴附近,迎面行来一群青布短衫裤的汉子,约五十余人。领头的是一位,年过六旬的褐衣高大老者。

    施戴子眉眼一凝,认出那名老者是海沙帮帮主潘吼,看他们前往的方向应当是宁波一带。

    施戴子不禁感到奇怪,海沙帮的吴氏三兄弟等百余人被自己所杀,自己一直等着海沙帮的报复,却一直没有等到。

    初时还以为是没有留下活口的原因,现下想来,当是海沙帮另有要事的原故。

    施戴子哪里知晓海沙帮的内情,海沙帮乃是江浙两地各处盐枭的一个联合帮派,内部十分松散。

    那吴氏兄弟是宁波一带的坐地盐枭,虽是海沙帮的一地舵主,却与一帮之主差不多。

    与潘吼的关系,就像是左冷禅与其他四岳掌门的关系。

    吴氏兄弟死了,对海沙帮来说,并不是一件大坏事,而是帮内重新洗牌分赃的大好事。

    海沙帮规矩就是如此,只要你不动及他们的盐利,江湖仇杀什么的,仅仅只有被杀者的亲人出头。

    而吴氏兄弟等人的亲人,却早被潘吼等海沙帮的高层,替施戴子解决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