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赛马娘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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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瞬间的天变地换后，罗真莫名有种穿越了时空的感觉。
他仿佛置身在万花筒中，放眼所及皆是光怪陆离的景色，时空距离远近都变得破碎不堪。
这是因为在一瞬间，巨量的情报全部塞进了罗真的脑袋里。
也就是罗真才只是有点晕眩，呆一阵就完事了。
如果是换做普通人，脑袋在第一时间就会直接短路蒸熟，现在已经发出香味了。
原来如此，所以萨科塔天生自带光环这种辅助装置，就是为了接收更大的情报量吗？
罗真突然理解了一切，明白了戒律的本质。
光环果然就是网络连接的监控软件，为了做到这点，所以需要更大的带宽和计算量才实时监控。
这结果上，就给了萨科塔人优秀的计算力，让他们擅长使用铳械这种计算量庞大的源石法杖了。
但现在罗真不是来追究这种事的。
他的RGB光环高速运作，无数光量子节点形成奔流，高速处理着几千年的情报。
由近及远，他首先看到的是最后持有这颗记忆体核心的远征骑士。
“【在我死后，让这王之证明，陪我殉葬。】”
年迈的老人将旧部召集到病床边，用不可置疑的语气下达命令。
虽然已经是风中残烛，而且还是他的第一视角，罗真都感觉不到什么对衰老的恐慌。
他感受到的只有忧虑：对卡西米尔这个祖国的忧虑，还有对自己没法继续守护它的忧虑。
病床上的老骑士继续说：
“【卡西米尔不需要王。能够统御骑士的力量，应当只有荣耀和正义。靠这种伟力达成的统治，终有一天会被腐化的。】”
“但是宗师，都是多亏了这王之证明，我们才成功击溃了乌萨斯的！如果没有了它，都不说百年之后。哪怕是十年后，等乌萨斯的集团军恢复元气了，那卡西米尔……”
单膝跪在床边的骑士深深颔首，话语中都是对祖国的担忧。
对此，年迈的宗师长叹一声：
“【卡西米尔，终究是建立在虚妄之上的空中楼阁吗……我们真的只能延续梦魇可汗的统治，只能用这种手段，才能保护自我吗……】”
“【……未来就交给年轻人去考虑吧。留下卷宗，将钥匙交给守墓的村长，让他守护秘密。等到后世，需要宝藏的人自会寻来。到时候，王之证明自会判断，那是不是足以成为库兰塔之王的人。】”
说完最后的嘱托，骑士宗师就静静闭上了眼睛。
他征战一生，牺牲无数，一切都只为保护卡西米尔。
现在是他该休息的时候了。
他将带着一生戎马的记忆，在部下的守望下进入永眠。
这就是卡西米尔最初的远征骑士大宗师，一生中击退了三次乌萨斯大军入侵的伟大英雄。
但他肯定猜不到，就是因为自己最后的安排，成为了后世骑士们越来越热衷于给自己修陵墓的起因，导致了宗旨逐渐改变。
在那之后，记忆核心就一直安静的躺在这里，持续记录着时间流逝。
而在这之前，被当做王之证明的记忆核心，也记录了众多持有者的人生。
它既被保家卫国的战士所用，有时候也因传闻流出而遭到窥觊。
甚至导致了乌萨斯边境伯爵的几次侵略，只是为了得到它。
而再之前，上一位活用了这东西的，是从东方而来的游牧大军。
“【唱吧，舞吧！我的子民们，将我的恐惧散播到更远的边疆！让梦魇的铁蹄成为帝国的边疆，让异域的邪魔也拜倒在我们脚下！】”
——喝啊啊啊啊！！！
气壮山河的黑甲骑兵驰骋在绿洲中，跨过沙漠、跨过城市，征服了所见的一切。
在如今被视为文明荒漠的萨尔贡里，曾经也有过强盛的帝国，而且比同时期绝大多数国家都要强大得多。
统御了萨尔贡壮丽山河的国王，和自己的将军帕夏达成共识，决定要征服这片大地。
因此他们跨越沙漠，征服焚风热土，碾过了旧时代的边境。
而在这拓展人类生存圈的壮举之前，这位帕夏早已达成了另一项伟业。
他并不是萨尔贡本地人，而是自东方，跨越冻土和草原而来的。
他本不是萨尔贡的帕夏，而是梦魇大军的怯薛。
他继承了传说中的大可汗的黄金之血，带着自己的族人从东打到西，最后才来到了萨尔贡。
人们都传说，梦魇能散播自己的恐惧。
越是惧怕梦魇，就越会被恐惧撕碎。
但反过来，对自己人，这位帕夏的力量就不是恐惧，而是伟大了。
这位立志征服大地的帕夏，会在每个星星闪耀的夜晚召开宴席，和战士们分享自己的荣光和力量。
没有人能抵抗那些伟岸的幻境，无数的好奇、憧憬、求知欲，令人沉醉在帕夏的魅力之中。
但没有人知道，每次帕夏使用这份先祖流传下来的力量时，他高举的手中，都闪烁着水晶赤红的光芒。
这是可汗的证明，让梦魇之所以成为梦魇的证据。
哪怕可汗已逝，他的力量依然被后人继承，延续着征服的脚步。
这种类似的画面，在大地的历史上多如繁星。
从乌萨斯的北境到萨尔贡的热土，从北到南从东到西，大地上的每个传说、每个王朝，其中或多或少都有它们的影子。
就连曾经不可一世的神明，其统治背后也离不开钥匙。
有人认为这是先祖的赐福，让自己庇佑后人。
也有人认为是上天的启示，要自己用这份力量建立伟业。
忌惮这份力量的人，渴望这份力量的人，人心围绕着自己不可控的、或者觉得自己可控的东西不断交锋，构成了这片大地的历史。
而追究其源头，在快速浏览了千年间的历史浪涛后。
罗真看到的，是个很平凡的场面。
“【金色毛发的库兰塔，挺少见的。】”
旅人注意到脚边趴着的孩子，因为他耀眼的毛发而多看了一眼。
在这种时代，有孩子死在路边，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
所以能引起旅人的注意，这确实是很大的幸运。
“【你已经快死了。饿死，或者流血至死，也有可能是被路过的裂兽吃掉。和这片大地上许多不幸的孩子一样。】”
通过这个记忆核心记录的画面，罗真从第一视角，见到了一个金色的库兰塔孩子。
遇到他的旅人是个女性，罗真能看到她细长的手指，声音也平平淡淡的很高冷。
对她的询问……或者说陈述吧，虚弱的孩子已经没法回答了。
女人沉默一会儿，继续冷淡的说道：
“【是在游牧途中被抛下了吗。虚弱的孩子熬不过草原的寒冬，你以游牧族的标准来说太瘦弱了。】”
“【而且不巧，我也很饿。一个月只喝水的旅行，已经让我极度缺乏营养，维持意识不休眠就已经是我的极限。当然，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吃你的，放心吧。】”
……这什么脱线的对话，听着的罗真都一脸呜哇的表情了。
这女人好像很久没跟人说过话似的，一开口就显得有点脱线，抓不住重点。
而且微妙的，罗真觉得这个声音很熟。
虽然口音有点不一样，但这说话口气和用词，该不会是……
“【但如果你想试试，我可以帮你。】”
她取出了一切开始的根源，核心记忆体。
但此刻，这核心体还是空白的，里面并没有灌注血液。
她把这核心体放到奄奄一息的孩子面前：
“【这是源石网络情报收集终端。一旦握住它，它就会吸取大量你的鲜血，进行认证分析。只有继承了原体基因较多片段的人，才有可能通过认证。】”
“【如果你成功了，你就能获得成为王的力量。但强大的力量会让人孤独，也会让人迷失。你可能转眼间就变成暴君，然后被人杀死。一切都会作为档案情报，存入源石网络之中……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你现在能活下来。】”
“【如果你想尝试，就自己伸手握住它吧。但我最后提醒，你被抽干鲜血而死的几率，远比成功大得多。概率上就这么躺着，等待下一个路过的旅人救你还更大点。】”
……这个好像几百年没和人说过话，一开口就像能天使似的哒哒哒停不下来的女人，总算不说话了。
她看着这虚弱的孩子艰难伸出手，试图用那小小的手碰到水晶。
“……名……”
即便这么小小的动作，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精力，但他依然还是要努力开口说话。
他细若游丝的声音，流入女人耳中：
“你的……名字……是……”
“【如果是想记住恩人的名字，那大可不必。你对我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只是我完成使命的一个小小终端。而且你也大概率活不下来，我不认为有继续和你交流的必要。】”
女人说着怪话，又冷又硬的像块石头。
但眼看男孩还是不依不饶，她就还是开口了：
“【如果是想死前知道，杀死自己的人名字叫什么，那我就告诉你。】”
“【……你可以叫我，凯尔希。】”
在男孩握住情报核心的同时，剧烈的刺痛也同步传达给了罗真。
这是因为在这一瞬间，情报核心的记录者就从女人换成了男孩，让罗真看到的视角也变了。
从男孩一片鲜红的视线中，罗真看到那熟悉的冷漠老女人。
……而且还是很惊艳的，长发版本！
回去以后就让她再留长发好了，有被萌到的罗真如是想。
-------------------------------------
“罗真！罗真！呐呐我说你听到没有？罗真呐呐呐呐呐~！！”
格拉尼奶声奶气的呼唤，逐渐传到了罗真耳朵里，让他的意识慢慢缓过来了。
潜入源石网络的感觉真是不可思议，浩瀚的情报量足以把人淹没。
如果一不注意，轻轻松松一辈子的时间就过去了。
眼看格拉尼都把自己的手臂晃成船桨了，罗真才笑了声：
“别晃了，再晃我就给你摇断了。所以什么情况？我刚才发生什么了？”
“——什么叫发生什么！都快吓死我们了好不好！！”
这下不止是格拉尼，可萝尔竟然都气的炸毛了。
她抹掉脸上的泪痕，冲上来就抓住罗真的袖子，上面已经被他的血染成鲜红了：
“你突然抢我的钥匙，然后又被刺穿了，流了好多血！然后你的身体就开始发光，大家都没法靠近了！斯卡蒂姐姐都想一剑把你手臂砍了，还是泥岩姐姐拦着才没下手呢！”
“……斯卡蒂？”
罗真微妙的抬起眉毛，回头看自家不争气的大虎鲸。
斯卡蒂跐溜一下转过头，了只露出好看的脖子展示给他，满头冷汗的直装傻。
这丫头属实是莽的惊人，让罗真都只能叹气了。
而且这时候，可萝尔也惊了：
“罗真，我的钥匙呢？不是在你手上的吗？怎么消失了！”
“啊没事，在我这里。”
罗真示意可萝尔先放开自己的手。
然后罗真举起右手，刚才被钥匙刺穿的伤口还在滴血。
从他伤口中滴出的血液连成线，然后很不可思议的悬停在半空中……眨眼间塑形成可萝尔的那把钥匙了！
这变魔术似的技法，让在场人都吓了一跳。
罗真于是说道：
“看来这个终端，是类似纳米机械的玩意。现在已经融入到我的血液里了，让我能浏览记录的情报。历代的使用者，都是摸索出一点这玩意的启动方法，所以能用里面记载的源石技艺。某种程度来说，这玩意就相当于外置的萨科塔光环，或者自律型的源石法杖吧。……啊，我说太多了？”
罗真回过神来，才发现周围的人都盯着自己看，完全不像是有专心听讲。
具体的罗真也想回去问凯尔希再说，她这罪魁祸首，肯定知道这是什么的。
而且这么一想，如果凯尔希早知道卡西米尔的骑士宝藏是这个情报终端的话，那让格拉尼来也是她故意的。
这是已经绑定了库兰塔基因的终端，而凯尔希有罗德岛所有人的体检数据，肯定测试过格拉尼的适应性，知道她能够解锁吧。
但是，周围的人惊讶，并不仅仅是听他说明听呆了。
之前毫不知情的大鲍勃，现在连声音都在发抖，颤颤巍巍的指着罗真：
“你你你你你你……你的光环，还有翅膀呢？”
“你那耳朵是什么？那尾巴又是什么？……你怎么变成库兰塔了！？”
罗真金色的马尾晃了晃，有着不输给格拉尼和可萝尔的柔顺感。
……在一瞬间的天变地换后，罗真莫名有种穿越了时空的感觉。
他仿佛置身在万花筒中，放眼所及皆是光怪陆离的景色，时空距离远近都变得破碎不堪。
这是因为在一瞬间，巨量的情报全部塞进了罗真的脑袋里。
也就是罗真才只是有点晕眩，呆一阵就完事了。
如果是换做普通人，脑袋在第一时间就会直接短路蒸熟，现在已经发出香味了。
原来如此，所以萨科塔天生自带光环这种辅助装置，就是为了接收更大的情报量吗？
罗真突然理解了一切，明白了戒律的本质。
光环果然就是网络连接的监控软件，为了做到这点，所以需要更大的带宽和计算量才实时监控。
这结果上，就给了萨科塔人优秀的计算力，让他们擅长使用铳械这种计算量庞大的源石法杖了。
但现在罗真不是来追究这种事的。
他的RGB光环高速运作，无数光量子节点形成奔流，高速处理着几千年的情报。
由近及远，他首先看到的是最后持有这颗记忆体核心的远征骑士。
“【在我死后，让这王之证明，陪我殉葬。】”
年迈的老人将旧部召集到病床边，用不可置疑的语气下达命令。
虽然已经是风中残烛，而且还是他的第一视角，罗真都感觉不到什么对衰老的恐慌。
他感受到的只有忧虑：对卡西米尔这个祖国的忧虑，还有对自己没法继续守护它的忧虑。
病床上的老骑士继续说：
“【卡西米尔不需要王。能够统御骑士的力量，应当只有荣耀和正义。靠这种伟力达成的统治，终有一天会被腐化的。】”
“但是宗师，都是多亏了这王之证明，我们才成功击溃了乌萨斯的！如果没有了它，都不说百年之后。哪怕是十年后，等乌萨斯的集团军恢复元气了，那卡西米尔……”
单膝跪在床边的骑士深深颔首，话语中都是对祖国的担忧。
对此，年迈的宗师长叹一声：
“【卡西米尔，终究是建立在虚妄之上的空中楼阁吗……我们真的只能延续梦魇可汗的统治，只能用这种手段，才能保护自我吗……】”
“【……未来就交给年轻人去考虑吧。留下卷宗，将钥匙交给守墓的村长，让他守护秘密。等到后世，需要宝藏的人自会寻来。到时候，王之证明自会判断，那是不是足以成为库兰塔之王的人。】”
说完最后的嘱托，骑士宗师就静静闭上了眼睛。
他征战一生，牺牲无数，一切都只为保护卡西米尔。
现在是他该休息的时候了。
他将带着一生戎马的记忆，在部下的守望下进入永眠。
这就是卡西米尔最初的远征骑士大宗师，一生中击退了三次乌萨斯大军入侵的伟大英雄。
但他肯定猜不到，就是因为自己最后的安排，成为了后世骑士们越来越热衷于给自己修陵墓的起因，导致了宗旨逐渐改变。
在那之后，记忆核心就一直安静的躺在这里，持续记录着时间流逝。
而在这之前，被当做王之证明的记忆核心，也记录了众多持有者的人生。
它既被保家卫国的战士所用，有时候也因传闻流出而遭到窥觊。
甚至导致了乌萨斯边境伯爵的几次侵略，只是为了得到它。
而再之前，上一位活用了这东西的，是从东方而来的游牧大军。
“【唱吧，舞吧！我的子民们，将我的恐惧散播到更远的边疆！让梦魇的铁蹄成为帝国的边疆，让异域的邪魔也拜倒在我们脚下！】”
——喝啊啊啊啊！！！
气壮山河的黑甲骑兵驰骋在绿洲中，跨过沙漠、跨过城市，征服了所见的一切。
在如今被视为文明荒漠的萨尔贡里，曾经也有过强盛的帝国，而且比同时期绝大多数国家都要强大得多。
统御了萨尔贡壮丽山河的国王，和自己的将军帕夏达成共识，决定要征服这片大地。
因此他们跨越沙漠，征服焚风热土，碾过了旧时代的边境。
而在这拓展人类生存圈的壮举之前，这位帕夏早已达成了另一项伟业。
他并不是萨尔贡本地人，而是自东方，跨越冻土和草原而来的。
他本不是萨尔贡的帕夏，而是梦魇大军的怯薛。
他继承了传说中的大可汗的黄金之血，带着自己的族人从东打到西，最后才来到了萨尔贡。
人们都传说，梦魇能散播自己的恐惧。
越是惧怕梦魇，就越会被恐惧撕碎。
但反过来，对自己人，这位帕夏的力量就不是恐惧，而是伟大了。
这位立志征服大地的帕夏，会在每个星星闪耀的夜晚召开宴席，和战士们分享自己的荣光和力量。
没有人能抵抗那些伟岸的幻境，无数的好奇、憧憬、求知欲，令人沉醉在帕夏的魅力之中。
但没有人知道，每次帕夏使用这份先祖流传下来的力量时，他高举的手中，都闪烁着水晶赤红的光芒。
这是可汗的证明，让梦魇之所以成为梦魇的证据。
哪怕可汗已逝，他的力量依然被后人继承，延续着征服的脚步。
这种类似的画面，在大地的历史上多如繁星。
从乌萨斯的北境到萨尔贡的热土，从北到南从东到西，大地上的每个传说、每个王朝，其中或多或少都有它们的影子。
就连曾经不可一世的神明，其统治背后也离不开钥匙。
有人认为这是先祖的赐福，让自己庇佑后人。
也有人认为是上天的启示，要自己用这份力量建立伟业。
忌惮这份力量的人，渴望这份力量的人，人心围绕着自己不可控的、或者觉得自己可控的东西不断交锋，构成了这片大地的历史。
而追究其源头，在快速浏览了千年间的历史浪涛后。
罗真看到的，是个很平凡的场面。
“【金色毛发的库兰塔，挺少见的。】”
旅人注意到脚边趴着的孩子，因为他耀眼的毛发而多看了一眼。
在这种时代，有孩子死在路边，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
所以能引起旅人的注意，这确实是很大的幸运。
“【你已经快死了。饿死，或者流血至死，也有可能是被路过的裂兽吃掉。和这片大地上许多不幸的孩子一样。】”
通过这个记忆核心记录的画面，罗真从第一视角，见到了一个金色的库兰塔孩子。
遇到他的旅人是个女性，罗真能看到她细长的手指，声音也平平淡淡的很高冷。
对她的询问……或者说陈述吧，虚弱的孩子已经没法回答了。
女人沉默一会儿，继续冷淡的说道：
“【是在游牧途中被抛下了吗。虚弱的孩子熬不过草原的寒冬，你以游牧族的标准来说太瘦弱了。】”
“【而且不巧，我也很饿。一个月只喝水的旅行，已经让我极度缺乏营养，维持意识不休眠就已经是我的极限。当然，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吃你的，放心吧。】”
……这什么脱线的对话，听着的罗真都一脸呜哇的表情了。
这女人好像很久没跟人说过话似的，一开口就显得有点脱线，抓不住重点。
而且微妙的，罗真觉得这个声音很熟。
虽然口音有点不一样，但这说话口气和用词，该不会是……
“【但如果你想试试，我可以帮你。】”
她取出了一切开始的根源，核心记忆体。
但此刻，这核心体还是空白的，里面并没有灌注血液。
她把这核心体放到奄奄一息的孩子面前：
“【这是源石网络情报收集终端。一旦握住它，它就会吸取大量你的鲜血，进行认证分析。只有继承了原体基因较多片段的人，才有可能通过认证。】”
“【如果你成功了，你就能获得成为王的力量。但强大的力量会让人孤独，也会让人迷失。你可能转眼间就变成暴君，然后被人杀死。一切都会作为档案情报，存入源石网络之中……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你现在能活下来。】”
“【如果你想尝试，就自己伸手握住它吧。但我最后提醒，你被抽干鲜血而死的几率，远比成功大得多。概率上就这么躺着，等待下一个路过的旅人救你还更大点。】”
……这个好像几百年没和人说过话，一开口就像能天使似的哒哒哒停不下来的女人，总算不说话了。
她看着这虚弱的孩子艰难伸出手，试图用那小小的手碰到水晶。
“……名……”
即便这么小小的动作，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精力，但他依然还是要努力开口说话。
他细若游丝的声音，流入女人耳中：
“你的……名字……是……”
“【如果是想记住恩人的名字，那大可不必。你对我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只是我完成使命的一个小小终端。而且你也大概率活不下来，我不认为有继续和你交流的必要。】”
女人说着怪话，又冷又硬的像块石头。
但眼看男孩还是不依不饶，她就还是开口了：
“【如果是想死前知道，杀死自己的人名字叫什么，那我就告诉你。】”
“【……你可以叫我，凯尔希。】”
在男孩握住情报核心的同时，剧烈的刺痛也同步传达给了罗真。
这是因为在这一瞬间，情报核心的记录者就从女人换成了男孩，让罗真看到的视角也变了。
从男孩一片鲜红的视线中，罗真看到那熟悉的冷漠老女人。
……而且还是很惊艳的，长发版本！
回去以后就让她再留长发好了，有被萌到的罗真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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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真！罗真！呐呐我说你听到没有？罗真呐呐呐呐呐~！！”
格拉尼奶声奶气的呼唤，逐渐传到了罗真耳朵里，让他的意识慢慢缓过来了。
潜入源石网络的感觉真是不可思议，浩瀚的情报量足以把人淹没。
如果一不注意，轻轻松松一辈子的时间就过去了。
眼看格拉尼都把自己的手臂晃成船桨了，罗真才笑了声：
“别晃了，再晃我就给你摇断了。所以什么情况？我刚才发生什么了？”
“——什么叫发生什么！都快吓死我们了好不好！！”
这下不止是格拉尼，可萝尔竟然都气的炸毛了。
她抹掉脸上的泪痕，冲上来就抓住罗真的袖子，上面已经被他的血染成鲜红了：
“你突然抢我的钥匙，然后又被刺穿了，流了好多血！然后你的身体就开始发光，大家都没法靠近了！斯卡蒂姐姐都想一剑把你手臂砍了，还是泥岩姐姐拦着才没下手呢！”
“……斯卡蒂？”
罗真微妙的抬起眉毛，回头看自家不争气的大虎鲸。
斯卡蒂跐溜一下转过头，了只露出好看的脖子展示给他，满头冷汗的直装傻。
这丫头属实是莽的惊人，让罗真都只能叹气了。
而且这时候，可萝尔也惊了：
“罗真，我的钥匙呢？不是在你手上的吗？怎么消失了！”
“啊没事，在我这里。”
罗真示意可萝尔先放开自己的手。
然后罗真举起右手，刚才被钥匙刺穿的伤口还在滴血。
从他伤口中滴出的血液连成线，然后很不可思议的悬停在半空中……眨眼间塑形成可萝尔的那把钥匙了！
这变魔术似的技法，让在场人都吓了一跳。
罗真于是说道：
“看来这个终端，是类似纳米机械的玩意。现在已经融入到我的血液里了，让我能浏览记录的情报。历代的使用者，都是摸索出一点这玩意的启动方法，所以能用里面记载的源石技艺。某种程度来说，这玩意就相当于外置的萨科塔光环，或者自律型的源石法杖吧。……啊，我说太多了？”
罗真回过神来，才发现周围的人都盯着自己看，完全不像是有专心听讲。
具体的罗真也想回去问凯尔希再说，她这罪魁祸首，肯定知道这是什么的。
而且这么一想，如果凯尔希早知道卡西米尔的骑士宝藏是这个情报终端的话，那让格拉尼来也是她故意的。
这是已经绑定了库兰塔基因的终端，而凯尔希有罗德岛所有人的体检数据，肯定测试过格拉尼的适应性，知道她能够解锁吧。
但是，周围的人惊讶，并不仅仅是听他说明听呆了。
之前毫不知情的大鲍勃，现在连声音都在发抖，颤颤巍巍的指着罗真：
“你你你你你你……你的光环，还有翅膀呢？”
“你那耳朵是什么？那尾巴又是什么？……你怎么变成库兰塔了！？”
罗真金色的马尾晃了晃，有着不输给格拉尼和可萝尔的柔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