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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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沉痛地对我说道:“你也已经看到了,我身上长出的这一身皮毛像是什么,你妈她的那双手又像是什么。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们不希望你对我们还有所隐瞒,究竟你和薛义在沈阳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最后只有你一个人赶了回来?薛义怎么了,他去了哪里?还有,我和你妈最关心的就是你现在到底有没有染上这种怪病?你跟我们说实话!” 看着老爸跟老妈那坚定的眼神,我咬咬牙,把发生在沈阳我寝室里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他们听了我的叙述以后目瞪口呆,要是在平时任凭是谁也不会相信这样的事情吧,可在这样压抑的一个环境里他们居然很容易地接受了我说的内容!最后,我说出了我的推断:当异变完成以后,演化为全新生物的我们将会逐渐失去自我,慢慢变成行尸走肉一般的生物。 老妈急切地追问道:“那你到底被传染没有?” 我撸起衣袖,露出那些已经长到肘部的鳞片,平静地答道:“我也早就被传染了。我想,现在整个村子的人应该都已经被传染了,没有一个人能够例外,也没有一个人可以逃脱这种厄运。” 看着我胳膊上的片片青鳞,老妈直接就晕倒了。老爸急忙扶住她,帮她躺好,然后转过头对我说道:“你发现自己这样已经有多久了?发病是在你第一次回家之前,还是在那之后?” 我想了想才回到道:“我第一次回来的时候,就觉得整个村子都死气沉沉的,那时候薛义找到我跟我说这个村子受了诅咒我还不愿意相信,可当他变成了那样以后我想不相信都难!爸,为什么我们这个村子会受到这样的诅咒?难道真的是前人们造了什么孽,才会给我们留下这样的隐患?这些事情,您知道么?” 老爸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听我太爷爷跟我说起过,他是在像我那么大的时候跟着他爹和一群老乡亲搬到这个村子来的。那时候这个村子就是一片废墟,后来用了几十年的时间繁衍生息、开枝散叶才有了现在这样的规模,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么说来,我们这个村子到现在也不过才百多年的历史?在我们家老祖宗定居之前这里就已经是一片废墟?难道这里也曾经有过村子,后来却不知因为什么被荒废掉了?”我分析道:“上一个村子的荒废是不是也与类似的诅咒有关呢?难道这个诅咒还是有周期性的?比如说,每一百年左右发生一次?” 老爸陷入了沉思,良久他看着昏迷的老妈忽然感叹道:“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也许,都是天意。” “是啊,也许都是天意。”我看着外面滂沱的大雨和那昏暗的天空,欲哭无泪。 1995年8月2日 星期三 大雨滂沱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依旧是全身酸痛,努力地站起身,走出帐篷,举目四望,一片黑水茫茫没有尽头。 我们所在的位置已经成为这茫茫洪水中唯一的孤岛,我们,已被彻底地与外界隔绝开来。 虽然我起得很早,可那时已经有很多人站在自己家的帐篷前在眺望着远方,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哭,每个人都是那样的奇怪又是那么的从容,似乎他们都已经知道了等待自己的最终命运是什么。 太阳似乎已经升起来了,却因为有着厚厚雨云,老天只给了我们本就窘迫的环境更多的降水,却没有给我们丝毫的光与热。在目力所及的范围之内,那围绕村子似乎可以吞噬一切的橙色浓雾还没有消散。看到那迷雾我不禁想起了那失踪的一家人,他们会幸免于难么?不会,在这个诅咒之下没有人可以生还! 一个眼尖的孩子指着远方的水面大声喊道:“那边有个人游过来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了看,那不像是一个人奋力游泳的样子;怎么说呢,也许说他是漂过来的更加贴切一点。随着水流,那个人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也逐渐看清楚了他的样子——那真的还可以算是一个人么?他的身体已经浮肿得非常严重,双目圆睁、嘴大张着、扭曲的脸孔都在说明他曾经历过怎样的恐怖;他**的身体上密布着一些细小的伤口,血水与脓水不断从那些伤口里流出。 乍一看这个人,或许会以为他还活着;可当我看到他那双死鱼一样黯淡无光的眼睛时,我就知道他已经死了很久。这个人,是几天前进入迷雾里那个孩子的父亲,失踪的三个人中的一个。 人们的惊叫声引来了村长,在村长的脸上我再次看到了那种绝望的恐惧。他大声喊着话,争取让房顶上的大家都能听到他的声音:“你们也都看到了,这是张老三,大前天和他媳妇跟儿子钻进雾里面就再也没有回来。我本来以为他们能走出那雾,到临近的村子去求救,可照现在的样子来看,他们都已经……” “他是怎么死的?”一个年轻人高声问道。村长摇头。 “雾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又一个人问道。村长继续摇头。 “那你现在想让我们怎么做?”第一个年轻人又问道。 “不论是谁,你们最好都离那雾远一点!”村长告诫道。 年轻人听了村长的话,癫狂一般地笑了一会儿,忽然他猛地止住了笑声声色俱厉地对村长喊道:“你让我们在这里等死?我告诉你,我是决不会坐在这里等死的!不管怎么样,我都要离开这个见鬼的村子!” 村长的眼神忽然变得很严厉,他冷哼道:“如果你不怕死的话,你就给我游出去看看!” 那青年跺脚道:“爸,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现在咱们是被困在这里了,总得有个人出去求救吧!你现在这样的身体能去?”他又看着周围那些人不屑地说道:“就你们那样的身体能出去?” 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了一种谎言被拆穿的惶恐,村长呆立在那里,一直都没有说话。良久,他叹了口气说道:“我不能明知道是送死的路还让你去,这样我怎么能对得起你死去的亲娘啊!” “就因为我是你儿子你就不让我去?你又怎么能对得起站在这里的所有村民!”青年嘶吼着。 村长没有说话,在那个瞬间,我觉得村长忽然间苍老了很多。他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到青年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黯然地走进了帐篷。青年也不再说话,麻利地脱下了多余的衣服,只穿着一条短裤下了水,向着村外的方向,向着那橙色的浓雾外奋力游去。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在水中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迷雾之中。我知道,又一个生命要逝去了。 中午,水流送来了前几天失踪那一家三口中的另外两人。母亲的打手仍紧紧地抓着孩子的小手,到死都没有松开——如果当初,在那孩子刚进入迷雾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紧抓住孩子的手,也许他们都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结局。只是,很多事情在你想要后悔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 我看着那个孩子,就在几天前他还是一条无忧无虑的鲜活生命,而现在他只不过是一具泡在水里的冰冷尸体。没有人知道他曾经经历过怎样的恐慌,只能凭着他脸上的表情猜到一二——在那雾里,绝对有着会让所有人都闻之色变的恐怖东西,它不仅吞噬了那孩子的生命,更吞噬了他的灵魂。 没有人哭,也没有人说话。大雨还在下着,雨水湿透了所有人的衣服,让他们一直刻意保护着的秘密逐渐曝露出来:翅膀,羽毛,尾巴,鳞片,坚刺,黏液,在雨水的冲刷下,异变以疯狂的速度进行着。 我也感觉到身上的鳞片都在蠢蠢欲动,它们颤抖着、蠕动着、生长着、延伸着,它们要占据我体表的每一寸皮肤,它们要覆盖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慌忙进入帐篷,顾不得满身的疼痛与麻痒,我飞快地脱光了衣服,用棉被把自己裹起来,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忘记这一切。 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这只一个噩梦而已,只要一觉醒来,我应该是在寝室的床上,窗外阳光正好! 我要醒!我必须醒来! 满身的疼痛很快就让我陷入了昏迷,而当我醒来时,鳞片已经快要覆盖住我的全身,只剩下手脚和脸上没有生长鳞片而已;屁股上长出了一根满布细鳞的柔软骨头,那应该是我的尾巴,尝试着去控制它扭动,我竟然做到了!我并没有因为身体上异变的突飞猛进而感到任何吃惊,虽然这是从我回来以后变化最为严重的一天,可我也知道,变化最厉害的未必是我…… 帐篷外,影影绰绰地有一些莫名的生物在行走——这,真的不是噩梦,我知道,一切都是真实的!晚上,村长儿子的尸体被水流送了回来,已经没有人再为此感伤了,因为我们也都是自身难保!村长把他的口罩摘了下去,露出尖尖的长喙,他用已经变了腔调的声音大声宣布道:“我们……都被传染了一种怪病……我们又被困在这里……我们只能……听天由命……”
老爸沉痛地对我说道:“你也已经看到了,我身上长出的这一身皮毛像是什么,你妈她的那双手又像是什么。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们不希望你对我们还有所隐瞒,究竟你和薛义在沈阳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最后只有你一个人赶了回来?薛义怎么了,他去了哪里?还有,我和你妈最关心的就是你现在到底有没有染上这种怪病?你跟我们说实话!” 看着老爸跟老妈那坚定的眼神,我咬咬牙,把发生在沈阳我寝室里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他们听了我的叙述以后目瞪口呆,要是在平时任凭是谁也不会相信这样的事情吧,可在这样压抑的一个环境里他们居然很容易地接受了我说的内容!最后,我说出了我的推断:当异变完成以后,演化为全新生物的我们将会逐渐失去自我,慢慢变成行尸走肉一般的生物。 老妈急切地追问道:“那你到底被传染没有?” 我撸起衣袖,露出那些已经长到肘部的鳞片,平静地答道:“我也早就被传染了。我想,现在整个村子的人应该都已经被传染了,没有一个人能够例外,也没有一个人可以逃脱这种厄运。” 看着我胳膊上的片片青鳞,老妈直接就晕倒了。老爸急忙扶住她,帮她躺好,然后转过头对我说道:“你发现自己这样已经有多久了?发病是在你第一次回家之前,还是在那之后?” 我想了想才回到道:“我第一次回来的时候,就觉得整个村子都死气沉沉的,那时候薛义找到我跟我说这个村子受了诅咒我还不愿意相信,可当他变成了那样以后我想不相信都难!爸,为什么我们这个村子会受到这样的诅咒?难道真的是前人们造了什么孽,才会给我们留下这样的隐患?这些事情,您知道么?” 老爸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听我太爷爷跟我说起过,他是在像我那么大的时候跟着他爹和一群老乡亲搬到这个村子来的。那时候这个村子就是一片废墟,后来用了几十年的时间繁衍生息、开枝散叶才有了现在这样的规模,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么说来,我们这个村子到现在也不过才百多年的历史?在我们家老祖宗定居之前这里就已经是一片废墟?难道这里也曾经有过村子,后来却不知因为什么被荒废掉了?”我分析道:“上一个村子的荒废是不是也与类似的诅咒有关呢?难道这个诅咒还是有周期性的?比如说,每一百年左右发生一次?” 老爸陷入了沉思,良久他看着昏迷的老妈忽然感叹道:“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也许,都是天意。” “是啊,也许都是天意。”我看着外面滂沱的大雨和那昏暗的天空,欲哭无泪。 1995年8月2日 星期三 大雨滂沱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依旧是全身酸痛,努力地站起身,走出帐篷,举目四望,一片黑水茫茫没有尽头。 我们所在的位置已经成为这茫茫洪水中唯一的孤岛,我们,已被彻底地与外界隔绝开来。 虽然我起得很早,可那时已经有很多人站在自己家的帐篷前在眺望着远方,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哭,每个人都是那样的奇怪又是那么的从容,似乎他们都已经知道了等待自己的最终命运是什么。 太阳似乎已经升起来了,却因为有着厚厚雨云,老天只给了我们本就窘迫的环境更多的降水,却没有给我们丝毫的光与热。在目力所及的范围之内,那围绕村子似乎可以吞噬一切的橙色浓雾还没有消散。看到那迷雾我不禁想起了那失踪的一家人,他们会幸免于难么?不会,在这个诅咒之下没有人可以生还! 一个眼尖的孩子指着远方的水面大声喊道:“那边有个人游过来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了看,那不像是一个人奋力游泳的样子;怎么说呢,也许说他是漂过来的更加贴切一点。随着水流,那个人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也逐渐看清楚了他的样子——那真的还可以算是一个人么?他的身体已经浮肿得非常严重,双目圆睁、嘴大张着、扭曲的脸孔都在说明他曾经历过怎样的恐怖;他**的身体上密布着一些细小的伤口,血水与脓水不断从那些伤口里流出。 乍一看这个人,或许会以为他还活着;可当我看到他那双死鱼一样黯淡无光的眼睛时,我就知道他已经死了很久。这个人,是几天前进入迷雾里那个孩子的父亲,失踪的三个人中的一个。 人们的惊叫声引来了村长,在村长的脸上我再次看到了那种绝望的恐惧。他大声喊着话,争取让房顶上的大家都能听到他的声音:“你们也都看到了,这是张老三,大前天和他媳妇跟儿子钻进雾里面就再也没有回来。我本来以为他们能走出那雾,到临近的村子去求救,可照现在的样子来看,他们都已经……” “他是怎么死的?”一个年轻人高声问道。村长摇头。 “雾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又一个人问道。村长继续摇头。 “那你现在想让我们怎么做?”第一个年轻人又问道。 “不论是谁,你们最好都离那雾远一点!”村长告诫道。 年轻人听了村长的话,癫狂一般地笑了一会儿,忽然他猛地止住了笑声声色俱厉地对村长喊道:“你让我们在这里等死?我告诉你,我是决不会坐在这里等死的!不管怎么样,我都要离开这个见鬼的村子!” 村长的眼神忽然变得很严厉,他冷哼道:“如果你不怕死的话,你就给我游出去看看!” 那青年跺脚道:“爸,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现在咱们是被困在这里了,总得有个人出去求救吧!你现在这样的身体能去?”他又看着周围那些人不屑地说道:“就你们那样的身体能出去?” 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了一种谎言被拆穿的惶恐,村长呆立在那里,一直都没有说话。良久,他叹了口气说道:“我不能明知道是送死的路还让你去,这样我怎么能对得起你死去的亲娘啊!” “就因为我是你儿子你就不让我去?你又怎么能对得起站在这里的所有村民!”青年嘶吼着。 村长没有说话,在那个瞬间,我觉得村长忽然间苍老了很多。他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到青年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黯然地走进了帐篷。青年也不再说话,麻利地脱下了多余的衣服,只穿着一条短裤下了水,向着村外的方向,向着那橙色的浓雾外奋力游去。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在水中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迷雾之中。我知道,又一个生命要逝去了。 中午,水流送来了前几天失踪那一家三口中的另外两人。母亲的打手仍紧紧地抓着孩子的小手,到死都没有松开——如果当初,在那孩子刚进入迷雾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紧抓住孩子的手,也许他们都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结局。只是,很多事情在你想要后悔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 我看着那个孩子,就在几天前他还是一条无忧无虑的鲜活生命,而现在他只不过是一具泡在水里的冰冷尸体。没有人知道他曾经经历过怎样的恐慌,只能凭着他脸上的表情猜到一二——在那雾里,绝对有着会让所有人都闻之色变的恐怖东西,它不仅吞噬了那孩子的生命,更吞噬了他的灵魂。 没有人哭,也没有人说话。大雨还在下着,雨水湿透了所有人的衣服,让他们一直刻意保护着的秘密逐渐曝露出来:翅膀,羽毛,尾巴,鳞片,坚刺,黏液,在雨水的冲刷下,异变以疯狂的速度进行着。 我也感觉到身上的鳞片都在蠢蠢欲动,它们颤抖着、蠕动着、生长着、延伸着,它们要占据我体表的每一寸皮肤,它们要覆盖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慌忙进入帐篷,顾不得满身的疼痛与麻痒,我飞快地脱光了衣服,用棉被把自己裹起来,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忘记这一切。 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这只一个噩梦而已,只要一觉醒来,我应该是在寝室的床上,窗外阳光正好! 我要醒!我必须醒来! 满身的疼痛很快就让我陷入了昏迷,而当我醒来时,鳞片已经快要覆盖住我的全身,只剩下手脚和脸上没有生长鳞片而已;屁股上长出了一根满布细鳞的柔软骨头,那应该是我的尾巴,尝试着去控制它扭动,我竟然做到了!我并没有因为身体上异变的突飞猛进而感到任何吃惊,虽然这是从我回来以后变化最为严重的一天,可我也知道,变化最厉害的未必是我…… 帐篷外,影影绰绰地有一些莫名的生物在行走——这,真的不是噩梦,我知道,一切都是真实的!晚上,村长儿子的尸体被水流送了回来,已经没有人再为此感伤了,因为我们也都是自身难保!村长把他的口罩摘了下去,露出尖尖的长喙,他用已经变了腔调的声音大声宣布道:“我们……都被传染了一种怪病……我们又被困在这里……我们只能……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