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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凛冬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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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长安,微凉寒意早已被热闹人流冲散,除了身上增添的几件衣裳,长安城的居民依旧一如既往,他们是最普通的百姓,却也是长安最重要的基石,没有了百姓的长安,不过是一个巨大的城池罢了。

    苏千叶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的人群,微微出神,他除了一把刀,和这些百姓没什么不同。

    疏影换了一身燕纤云的衣裳,宫裙上的图案简单,更显得她容颜清丽,白洁无暇,如同一朵空谷幽兰,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却令人着迷。

    “苏公子,你怎么了。”疏影看着出神的苏千叶关切的问道。

    两人虽然相识不久,但和千叶在一起她感觉到十分的轻松,没有任何的压力,她喜欢这种感觉。比起出身高贵的燕纤云,苏千叶穷酸的打扮和普通的模样让出身青楼的疏影更加的亲近,因为她能感觉到苏千叶是很平等的对待她,没有欲望,也没有鄙夷同情,只是单纯的相交。

    苏千叶嘴角泛起一丝微笑,道:“我在想,当年若不是梁国将我从孤独园带出修行,恐怕我如今也只是这普通百姓中的一员。”

    孤独园是梁国收养孤幼之人的所在,疏影也曾听闻过里面孩子生活十分的艰苦,虽然有梁国资助,但还是常常有孩子饿死的情况出现。见苏千叶的打扮疏影便知晓他不是富家公子,但没想到苏千叶居然是出身居然这般孤苦。

    “英雄不问出处,何况苏公子昨日击败青衣白不费吹灰之力,实力在疏影见过的人可算是最强的了。”疏影有些心疼的安慰道,比起苏千叶她虽然出身青楼,但从小也算锦衣玉食,生活不知比苏千叶这种从小就在温饱中挣扎的好了不知道多少。

    “实力吗?”苏千叶看着自己的手,喃喃自语,随后他抬头看着前方的宽敞的大路,道:“走吧。”

    疏影跟在他后面,欲言又止,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道:“苏公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苏千叶轻轻点头,“你说。”

    疏影停下脚步,看着苏千叶,十分认真的问道:“听燕小姐所说,苏公子修行一门很恐怖的功法,疏影能冒昧问下是什么让苏公子选择修行这门功法吗。”

    苏千叶微微一愣,也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不解道:“你怎么会问这个。”

    疏影有些慌乱,不敢直视苏千叶,微微低头,“只是想知道。”

    苏千叶也没多想,看着蓬山书院的方向,双目有些迷离,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在蓬山书院苦修的日子。他缓缓开口道:“我的天赋很低,在蓬山书院中是最差的人院,就算是人院,当初我也是拼了命才考上。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就要拥有力量,想要力量就要付出代价。梁国的修行者是最努力的修行者,在蓬山比我努力的修行者不是没有,天赋无法改变,努力无济于事,除了兵行险招,我别无方法。”

    说道这里,苏千叶转头对着疏影一笑,笑容没有一丝阴霾,尽是欢喜。“我很庆幸当初学习了心魔神念,因为它,不久前,我才能守护一个很重要的人。”

    清晨的阳光下,苏千叶的笑容爽朗无比,温暖的令人心动,疏影脸颊微微发红,低头喏喏道:“真好,要是疏影也有苏公子这么坚决的信念,也许疏影的命运也会不同。”

    苏千叶道:“燕能打从青衣白手上赢了你,你现在已经自由,你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

    选择自己的命运。疏影微微出神,苦笑道:“疏影没有多大的想法,只想找一个爱疏影,疼疏影的人,平平安安的渡过一生,伺奉他一辈子。”

    “所以我们现在才去尚书府,这个是你的决定,朝着你想要命运而去的决定,你其实很勇敢,很勇敢的在追求自己想要的命运。”苏千叶微笑道。

    疏影心中一颤,知晓苏千叶是在安慰自己,感动油然而生。她被拍卖的那一天,萧晓没有出现,她心中早已种下阴霾。这一行,她自己也是忐忑不安,不知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

    苏千叶的话给了她很大的鼓励,虽然还是不安,但至少不在那么无助,她抬头看着苏千叶,笑道:“谢谢你苏公子。”

    见她心情好转,苏千叶也笑道:“走吧,我送你想去的地方。”

    另一边,青衣白等人坐在离尚书府不远处的茶楼上,一个下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恭敬对青衣白说道:“少爷,疏影和那个刀客已经离开燕府了,正在往尚书府而去。”

    “燕纤云没来吗?”青衣白眉头微微皱起,片刻之后又笑容满面,“不来也好,少了一个碍事的人。”

    他转头看着那名青衣书生,问道:“人都准备好了吗。”

    青衣书生献媚道:“少爷,都准备好了。”

    青衣白起身下楼,笑容阴冷无比,“那我们现在就去找萧大公子吧。”

    尚书府坐落在皇宫外的青龙大街之上,街道之上的府邸皆是达官贵人,华美非常,周遭的商铺不多,但能在这条街道上开店,又岂是小店。

    虽然已经入冬,但青衣白还是拿着他纸扇故作风雅,站在碧瓦朱檐,气派不凡的尚书府大门处。也不入内,嘴角噙着阴冷的笑,似乎在等待什么。

    不久之后,从尚书府内缓缓走出一人,这人一身青衣,装扮简单,面容俊俏无比,全身山下带着一股久经学海的儒雅气质。

    他停在青衣白不远处,脸色不悦,好不掩饰双目中的厌恶之色。

    青衣白仿佛看不到他的厌恶,笑的极为开心说道:“萧公子许久不见了。”

    萧晓本来就厌恶这类人,没有心情和他虚与委蛇,直截了当的说道:“青衣白你找我什么事。”

    对方恶脸相向,青衣白也报以冷笑,“昨日疏影姑娘卖身出阁,萧公子缺席,本公子卖下疏影。”

    说道此处,青衣白脸上露出陶醉之色,似乎在回味什么,许久才咧嘴露出淫靡的笑容,“疏影姑娘的初红之夜,当真美妙非常啊,只可惜这个中滋味,萧公子难以体会了。”

    萧晓脸色铁青,双拳紧握,怒视青衣白,咬牙道:“疏影在你手上。”

    “渍渍”青衣白很享受萧晓这气急败坏的模样,这种玩弄了别人妻子,然后转头在那人的丈夫面前炫耀,那人却丝毫的动不得自己的感觉让他兴奋无比。

    “萧公子此刻才知道,看来昨日的祭酒家中的宴会喝了不少酒啊。”青衣白带着嘲弄的语气道:“不过也是,一个青楼女子而已,如今还是残花败柳,萧公子知晓了,又要如何呢。”

    “青衣白...”萧晓为怒喝一声,抓住青衣白的衣领,双目渗火,想到疏影昨夜被人玩弄,他心中就怒不可遏。怒火中对曾经那名海誓山盟的女子,不可抑止的多了几分嫌弃和厌恶。

    就像一名知晓妻子被人玩弄的丈夫,明明知晓她是不愿意和无辜,但心中总是会升出那股挥之不去的隔阂和难受。

    “何必如此激动呢,萧公子。”青衣白丝毫不惧,脸上的嘲弄之色更浓,“其实你和我也没什么不同,同样的玩弄青楼女子,只是本公子更为直接一些,而你却带着那虚伪的面具,明明心中将她的衣裳撕碎压在胯下,却要摆出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道貌岸然的谈诗论画,谈情说爱,真是令人作呕。”

    萧晓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有些发白,怒喝道:“青衣白我和你不一样,我是真心喜欢疏影的。”

    青衣白不屑一笑,扯开他抓住自己的衣领的手,缓缓侧过身,道:“那就让我看看,你是怎么一个真心喜欢。”

    萧晓抬头看去,只见街道远处,缓缓走来两个身影,倩影美如宫瑶仙子,不似人间,另一个普通至极如路边石子,随处可见。

    萧晓太熟悉那道倩影,心中欢喜的同时,莫名感觉到一阵不安,转头看着青衣白。

    青衣冷然一笑,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