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拂水龙吟凤梧扬 > 第六十四章 隐门

第六十四章 隐门

推荐阅读:仙宫天下第九三寸人间飞剑问道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血界蛮荒都市神级仙少五行御天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xbiqugex.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惠宁沉默片刻,又道:“我荆南积弱之地,先父王与先王兄为了减轻百姓负担,无奈之下四处称臣,以求赏赐、劫留过往贡银,从未曾将得来钱财恣意挥霍,都是用在黎民百姓身上,却是落下无赖君王之名,而先父王与先王兄皆无怨无悔,为了荆南百姓,其良苦用心,这“思德而为”之意,你兄妹可曾明白?”

    高保融三兄妹互视一眼,皆低头不敢应答。

    “听得鲁先生之言,尔等要岀兵楚地?”惠宁望向高保融,“姑姑我略读史经,亦知些许典故,荆南可有诸葛孔明般的才智之人?可有如关云长、赵子龙勇冠三军之猛将……先父王与先王兄为使荆南百姓免受战祸,一直隐忍含辱,尔等难道想毁了他们多年的苦心吗?”

    “思德而为,这“德”字并非只指仁义善心,而是有千年大计之谋行。所谓厚德载物,是指凝聚人心所向之气运……”

    “我高家能割剧荆南,实是借了天下大乱之势,此下是否具备安定天下之力,你们兄妹好好思量一下。大势而趋,这其中的含义是创还是随,莫要分不清楚……”

    顿了一下,望向高若玉道:“姑姑知你心有男儿之志,但要知气之所聚方才力有所趋,你不必再去为难鲁先生,境内文人武将若无斗志,亦非鲁先生的才能与威望可以改变……”

    诸人口中的鲁先生,名宪,深得高保融父王高从诲的器重,鲁宪为官之时知人善用,提拔人材,当下境内官员多出自他门下,而他亦是对高家忠心耿耿,在高从诲甍逝后,心恐自己在仕会损害高保融的威望,便辞官归隐,纵是高保融极力挽留,亦是坚辞而去。

    当高保融兄妹想出兵楚地,境内自有官员反对,故而想请鲁宪出仕说服反对之人,使朝堂上下一心,但鲁宪秉持高从诲守成之志,自然不想妄动兵戈。

    而此次想出兵楚地,高保融兄妹可谓筹备良久,若非高从义谋反之事耽误,早已经有所举动。

    高若玉闻言心中失望之极,但也不敢显于脸色,点了点头,“姑姑教诲,若玉记下了。”

    看着高若玉清丽脱俗的脸庞,惠宁师太叹了一口气,“听闻你前些日子想委身于一位洛姓公子?”

    高若玉脸有羞色,默默点了点头。惠宁微微一笑,“听说这位公子有人中之龙风姿,但以姑姑所知,你之所以委身下嫁,是出于招揽之意,而非是出于真情……”

    见高若玉低首默然,惠宁叹了一声,缓缓言道:“你年纪不小,也应早觅知音……你心有男儿之志,姑姑甚是欣慰,但此志却不应成为择婿之羁绊。”

    “得一相知相伴之人,何其不易,若情非所愿,何苦要为难自己,若真情流露,自应不能有所图谋利用……”

    顿了一下,转而望向身座对面的封先生,微微一笑,“我身入佛门,这数十年来,彦武你结庐居于“承恩庵”外,可觉心中有苦?”

    原来这封彦武本是王府中的护卫统领,惠宁未岀家之时与他互相倾慕。后来惠宁出家,他两年后也到了“承恩寺”外,结庐而居,此时武学己至抱丹之境,而当初莫不善前往蜀中寻宝之时路上所跟踪之人,就是被高若玉苦苦请求答应帮忙的封彦武。

    “封某得见心安,仅此一愿。”封彦武肃然道。

    当年高家四郡主出家之后,因情郁郁而终,封颜武心恐惠宁亦会伤情抑郁,遂在“承恩寺”结庐侧居,虽知惠宁还俗决无可能,只求能每日瞧她一面,亦让彼此心安。

    “当初彦武结庐庵处之时,亦有人与先父王进言,要抓彦武治罪,先父王反将进言之人罚俸半年……哎,知女莫若父,彦武亦是苦心,知眼之所见,神之所安……”

    望向高若玉,惠宁道:“姑姑当时确是情心未断,彦武即在眼前,是去相思之苦,但见他为姑姑要孤老一生,姑姑自责之心反胜相思之苦,有一日,姑姑相劝彦武离去……”

    但听封彦武接言道:“我若离去,心自难安,郡主悟道心,彦武修情心,两不相干……”

    众人闻言心中皆是有所感悟,高若玉眼神顿显茫然,又听惠宁缓缓言道:“相知相容,心护他愿,如是我想……无怨无悔就是为情真、为义,玉儿你当是要记下。”

    但见高若玉无声的点了点头,惠宁眼神露出怜爱之色,叹息一声,站了起来,低首合什道:“阿弥陀佛,贫尼告辞了。”

    她此来以姑姑的身份言及高家祖训,是为相劝高保融兄妹不要出兵楚地以使百姓受苦,此下想是来意已言明述完,方才自称贫尼起身告辞。

    高保融兄妹不敢挽留,忙是起身将惠宁师太、封彦武二人送出王府。兄妹三人便是转到了府内“银安殿”上,高保融坐上王座,仰首望着近两丈高的殿梁,沉思不言。

    高保勗与高若玉二人站在王座下方,皆是默然不语,良久之后,只听仰首中的高保融低喃道:“栋梁、栋梁……哎……”

    长长叹了一口气后,端正身子,目光扫向高若玉、高保勗二人,缓声言道:“岀兵楚地之事,就此作罢。”

    高若玉心中一叹,与高保勗相视一眼,躬身道:“遵命。”

    高保融排行第三,性格谦和,善于釆纳良言妙策,从不独断专行,而其父高从诲最欣赏他之处,却是高保融贵有自知之明。

    高从诲深知周边诸国根基之深厚,并非是只有三州之地,人材匮乏的荆南所能撼动,临终之际,便将王位传与有自知之明的高保融。

    而高保融知道高若玉与高保勗二人,行事果敢决断,甚有治吏利民之才,即位之后将境内日常事务任由他二人决策部署。

    此下事及守成大业,考虑到境内官员的反对,以及惠宁师太特意以姑姑身份进言的苦心,终是放弃了攻打楚地之心。

    外人眼里的高保融是游手好闲,碌碌无为之辈,却不知他知人善用之明。他平时很少插手政务,可一旦作出决定,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高若玉与高保勗虽有心攻取楚地,但对高保融作出的决定从不会违背,这自然跟高季兴的“根枝相连,水露同泽”的家训有关。

    退出银安殿后,高若玉走向西院花园,此时天色突变,顺着遮雨廊道行到池上凉亭之时,但听一声雷响,片刻间大雨倾下,望着雨打池塘溅起的水花,高若玉怔立沉思。

    但想诸国朝堂的帝王,蜀中孟昶奢侈淫靡、南汉刘晟荒唐残暴、北汉李旻志弱事胡、江南李璟好文浮情、吴越钱家但求偏安一隅。

    而中原之地更是几度易主,郭威刚立周廷,虽治吏抚民,拔乱反正,隐有皇风,但节镇势大,互防互赖中大患隐见,一旦郭威驾驭失衡,战事立见。

    倘若荆南文臣武将能上下一心,以三州之地未必就不能逐鹿中原,安定天下……想起惠宁师太所言,心中又是忖道:难道我高家只是大乱时势造就的诸侯?那创造安定时局的一代雄主又会是谁?纵观此下帝王无一是雄才大略之人……但想高保融命令已然不可更改,心中惆怅顿起,望向亭柱边上的侍婢言道:“焚香。”

    几缕香气升起,高若玉走向亭中的琴台,坐在琴台后的鼓墩上,望着落势不减,风吹斜打的雨线,缓缓吸了一口气,玉手伸向琴弦,琴音便是随着她双手按拔而起。

    但听琴声似和着亭外的风雨飘扬,琴意中却透着波涛汹涌气势,又如千军万马,吹号沙场,刀剑声荡,铁马嘶鸣;复若百鸟朝阳,祥音熙和,亭外大雨纷飞,弦音却又让人身置暖春时节。

    高若玉手指起落交错之间,音声突缓,却又似只马孤身徘徊于风雨中,彷徨飘游;又似单骑持旌于沙场上,令人悲壮难当,侍立在亭中东西两侧的韩月与葛秀二人已然神游,沉浸音中。

    但听“铮”的一声,二人方自惊觉,侧目望去,只见高若玉望着断弦发呆,二人一时不敢言语,良久之后,只听高若玉叹了一声,“取笔墨纸砚……”

    韩月一怔之中,葛秀却已顺着遮雨廊道奔向书房,倾刻间便取来文房四宝。在侍女磨墨中,高若玉伸出玉手接着亭檐滴落的雨珠,怔怔看着掌中雨珠,突是朱唇轻吹,便见那雨珠飞逝而去。

    目光投向雨幕,凝望片刻,旋即转身,取过毛笔,往侍女手中捧着的歙砚上一蘸,向已经铺好在石桌上的宣纸挥笔题写,几许蘸墨间,却也将字题好,将毛笔一掷,转身而去。

    众人举目望去,但见纸上题写着:

    弦弦意荡山河,啸引苍波,气卷长江。剑击云空,金戈铁马茫茫。今年华,心志当酬,笑泪尽我朱颜狂。登台望。城南宫阙,万里骄阳。

    抑扬。沉浮风云,踏马空谷,进退孤掌。梦中燕歌,声声重重话凄凉。念君意,可凭情心?七弦中,柔意怎向?心惆怅。风劲雨斜,几许思量。

    韩月与葛秀对视一眼,皆是脸显感伤,韩月长长叹了一下,轻声道:“郡主之志实非寻常男子可比,可惜呀……”

    高若玉心志甚坚,若非自悟,绝非他人能够轻易让她改变,听得惠宁师太以姑姑身份,搬出家训相劝,又见高保融罢兵之命,心知趁楚地复乱用兵攻取已然无望,惆怅之下,抚琴遣怀,岂知心绪扬起之中,脑中竟不经意浮出洛逍遥影子,心头陡然一震,却是将琴弦拔断,心有所触之下,挥笔题字,写岀自己此下的心境。

    回到西院厅堂上,对着已经疾步跟来的韩月道:“你去将耿先生他们请来。”

    不一会儿,谭,耿二位供奉随着韩月来到厅上,落座后,高若玉问道:“两位先生,可知天下谁精通易容之术?”

    耿、谭二人一愣,一时不知高若玉此言何意,耿供奉沉吟片刻道:“江湖上众多武学之人,认为易容之术遮遮掩掩,是偷盗下作之人所为……多不屑习修此术,若说有人精通,耿某倒是想不岀有名堂的人物。”

    谭供奉接言道:“早年洪州有一巨富,家中之财都是靠易容装扮他人行窃得来,听说有一次装扮一出外经商之人,去到那商人宅中,俨然以主人自居,竟让那商人子女都认不岀,以致家中财物都被他席卷而去……”

    高若玉闻言一笑,“那此人后来如何?”

    “想是屡屡得手之故,此人愈发胆大,有一次易容成闽王宫中的下人,自是想偷取王宫宝物,岂料被王宫中神念修为的供奉看出他的伪装,将他拿下伏诛……可见此术是瞒不过武学大师之眼。”谭供奉言道。

    “哦…”高若玉语气但显失望,沉言之中,又听谭供奉道:“不过有一门派,传承此术有数百年之久,据说此派易容之术堪称天下无双……”

    高若玉明眸见喜,问道:“是何门派?”

    “隐门。听闻这隐门起于秦汉,而盛于南北朝之时,且多为朝廷所用。”

    “哦?”高若玉甚觉惊讶。

    “南北朝之时亦如当世,诸雄并起……而朝政多为一人把持,根基不稳,杀之一人可局势立变,故刺杀之风遂起。”

    “而隐门之人通晓五行幻术,能飞天遁地,更精通易容,自然是作为刺客的首选。各朝堂相互剌杀对方良臣猛将、或官贵为排除异己,自也不惜重金拉拢培养隐门之人,可谓是门派鼎盛……”

    “但君以此兴、亦以此亡,因雇主对立,隐门之人也相互出卖,相互残杀,虽盛极一时,却而迅速分裂消退,到了大唐盛世之时,隐门之人多流窜诸边藩国……”

    “这是为何?”高若玉疑道。

    “盛世之时,刺杀之举自也少有人为之,而隐门之人修习飞天遁地之术,非似寻常习武那般,仅靠个人悟力所能修成,须借助大耗银两的外物相辅,而天下大定,自无人愿花大量金银财物去作无用之事,而诸边藩国则是政乱,故而隐门之人多作他投。”

    高若玉点了点头,叹道:“真是可惜了。”

    “但想隐门易容术应不会失传于中土,此下只是不知何人会精通此术……”谭供奉沉吟道。

    高若玉闻言沉思不语,良久似有所悟,展颜轻笑道:“应如谭先生所言……韩月,明日你去卧龙岛将莫先生请到府来。”

    谭供奉一愣,旋即想起莫不善的外号是“飞天遁地”,立时明白高若玉的意思,心中不觉一笑,心道这位聪慧的郡主真敢想像。

    翌日已时刚到,已是龙卫营军中供奉的莫不善,随着韩月来到了南平王府西院厅上,见过高若玉后,方才坐定,便听高若玉笑着言道:“莫先生是隐门第几代弟子?”

    此话一岀,耿、谭等人皆是一愣,自未想到高若玉会如此肯定的问法,他们却也不知这就是她的过人之处。

    她昨日听得谭供奉言道隐门之术会有飞天遁地之能,联想到莫不善的外号,心中便有所感,却并非认定莫不善是隐门之人,只是抱着试探的想法,诈对了自然是好事,错了权当打探易容之术的话题。

    但见莫不善脸色顿然一变,却是三分疑惑七分震惊,耿、谭等人见状心头一震,隐隐觉得莫不善或真为隐门之人。

    高若玉善于察颜观色,更通攻心之术,自也不会向莫不善打听是否知道隐门的这种问法,以防莫不善心有所定,推搪糊弄。

    而是直接肯定莫不善便是隐门之人的问法,以便在乍然之下,从他的反应看岀端倪,此下见他脸色震惊多于疑惑,高若玉心知自己诈对,便是笑吟吟盯着脸色复杂的莫不善,等待他的作答。

    莫不善的确是岀自隐门,乍然之中被高若玉如此肯定的问法,只道高若玉已是知晓自己的身份,震惊之下,沉言片刻,叹了一口气,“郡主是如何知晓属下身份?”

    “莫先生,勿以属下相称,先生是供奉身份,自与林统领他们不同……”高若玉微笑着道:“关于如何得知先生的身份,此下不便相告,寻先生过来,只想向先生求学易容之术。”

    她所习武学颇杂,都是府中供奉、客卿之人所授,可谓是师父众多,自然也懂江湖之人的诸多禁忌。此下听到莫不善承认,心猜莫不善隐瞒身份,必有难言之处,自己只想学了易容之术,其他之事自也不会打听,故而开门见山讲出目的。

    莫不善眼神扫向耿、谭诸人一下,神色无奈的摇了摇头,沉吟片刻方道:“本门数百年来屡遭变故,早是四分五裂,莫某得先父所传,习了水遁,风遁之术,但对于易容之术,只是略通,恐难如郡主之愿……”

    高若玉微微一笑,“以莫先生水性之佳,轻功之妙,都足以看出先生修习之努力,易容之术先生言称略通,想必已接触过此术……难道此术很难修习?”

    “郡主即以知晓莫某出自隐门,自应知道修习隐门六遁要花费诸多财力。”

    高若玉从谭供奉口中已是听及此事,便点了点头。

    莫不善接着言道:“隐门六遁是为金、木、水、火、土、风。水性、轻功寻常人若是用心亦会有所成就,故水、风二遁物力财力无需注入太多,莫某十岁之时便有所成……但也并非说此二遁术易学无巧,以莫某的修为,轻功能胜于抱丹之人,并非气机所胜,而是仰仗风遁的借风行气之术。”

    “而修火、木、土这三遁术之时,不仅要诸多财力物力相辅,还要修习之人的悟力、毅力,其五行阴阳变化之处但一偏解,心志但一懈怠,自要重练,故浪费亦是极大……”

    莫不善言及此处,顿了一下,神情但见憾色。高若玉见状,心猜他或是因财力不足而未能修习火、木、土三遁,便是言道:“莫先生未习有这三种遁术可是与财力有关?”

    莫不善略一迟疑,苦笑道:“诸多原因使然,并非只是财力物力原因……”诚如莫不善所言,他没有习得火、木、土三遁,并非只是财力问题,亦与其父亲大有关系。

    隐门的钱两都是从受雇于人,替人卖命得来,故其门规的第一条,便是要忠于雇主,若非达到雇主的要求,死亦不能退却,入门弟子个个都要发誓守规。

    而隐门经数百年发展,自也洐生出十数个分支门派,千变万变,唯独忠于雇主这条门规从未变过。各分支都以正宗隐门自居,雇主不同,为了钱财,自然会自相残杀。

    莫不善父亲不愿儿子走上这刺客之路,便不再传火、木、土三个遁术,因这三种遁术花费巨大,但凡学的这三种遁术的弟子便成了隐门的死士。

    高若玉知他有难言之隐,便是点了点头,也未去追问究竟。转而询道:“我见先生的武器是为飞镖之类的暗器……它可是隐门的金遁之术?”

    “暗器确是属于金遁之术,但金遁真正所指乃是易容之术……”

    众人闻言大感惊讶,纵使如高若玉之聪明也是意想不到。

    “寻常易容之术如伶人化妆一般,依靠药物所练之丹溶水敷面,或是有巧夺天工之具饰容,但终是有其破绽之处,纵如本门的“蝉翼变”,易容之后,可以使元婴修为之人也望之不出,但其亦有弱点,就是每次易容最多保持三天……而若是行金遁之“针易”,却可经十年八年,甚至于一生……”

    众人又是吃惊不已,高若玉纤眉一挑,讶然道:“竟有如此神奇?”

    莫不善笑了一笑,“人之身体也有五行所属,而骨骼、皮肤毛发乃至齿、鼻,行气之内脏皆五行属金……而“针易”就是要行针于易容之人的脸上及身上相关之处,使其脸型、声带、肤色发生变化,但其中之苦犹若分筋错骨……金曰“从革”,以刚从柔,以烈入谦,却非是寻常之人所能忍。”

    众人此时方才知道隐门易容术何以称为金遁,想是行针之处是身体五行属金的部位。

    高若玉心头一震,她身怀武学,自也听说过分筋错骨之痛,丹凤眼微微一眯,“那恢复之时亦是如此?”话一出口,但觉多此一言。

    “不错,只是恢复之时,用得时间较短,而易容所费之时非要七天不可……不过若非模仿他人面貌,只是改变自己原来的容颜,一日即可。”

    高若玉点了点头,“那莫先生是精通‘蝉翼变’……还是‘针易’之术呢?”

    莫不善叹了一口气,答非所问道:“郡主非学不可吗?”

    高若玉见他神情严肃,点了点头正色道:“可是有所讲究?或是难处?”

    莫不善沉吟良久,方道:“隐门门规甚多,凡入门之人皆要发毒誓遵守门规……”

    时下乱世,礼乐崩坏,不凡有许多言而无信之人,但对于誓言之讲究,纵如无信之人,也是不肯轻易发誓。但如高若玉之身份,若是要她发誓遵守所谓的隐门规矩,莫不善自是心有所忌。

    耿供奉笑道:“郡主只是学易容之术,何必要用门规约束……”

    “哎,莫某学艺之初,却是发了毒誓……若非是加入隐门之人,却是不可传与遁术……”

    众人闻言一怔,若说要迫使莫不善违背誓言,却是与杀他无异,高若玉沉吟片刻,笑道:“那门规有何约束……莫先生可否见告?”

    莫不善苦笑道:“若非真心加入,却是不能说与言听……哎,隐门之人说白了就是死士,所以加入之人,必先抱着必死之心,凡是先听门规,再考虑是否加入,对于隐门来说,已是没有资格入门……”

    高若玉心中苦笑,亦是摇了摇头笑道:“若是如此,可真是无法如愿了,也罢……我就不为难莫先生了。”

    “多谢郡主体谅。”莫不善如释重负,长长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