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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9:古悠然心里殊色无双的顾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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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9:古悠然心里殊色无双的顾希声

    什么?

    古悠然可没他们想的那么单纯。殢殩獍伤

    或者说,他们未必想的如此单纯,只是怕她担忧,所以冷忧寒说得乐观。

    顾郎是何等坚韧心志的人,她比谁都清楚甾。

    那是连死亡都不惧的人,会单单恐惧她生孩子?

    这中间定然是有些别的缘由的,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更况且这个孩子还不是顾郎的,是唐拓的,要说因为自责孩子的事情令她难产,有生命危险,所以觉得很是不能过心理关,这个对象也该是唐拓,不该是顾郎铜。

    古悠然越想越不放心。

    “不行!我要去看看!”

    “阿然(悠然)——”

    几人同声唤她的名字,声音语气中分明是阻止之意。

    “阿拓,别告诉我你也想阻止我!顾郎对你如何,你心里没数的吗?”

    “阿然,我知道你担心……罢了,你别恼,也别乱动了,免得崩裂了伤处,我来抱你过去!”

    唐拓说着赶紧冲着仆嫂就吩咐道,“快去取连帽厚毛麾来!”

    “哎,是,是!”

    不多一会儿,就送来了一件雪白的,带一圈狐狸毛的毛麾,其实就是比斗篷要厚一倍的从头抱到脚的披风。

    显然是怕她着了冷风。

    而此时的节气,其实并不需要如此,又不冷了。

    古悠然见状,也甚是无语,可她也知道,倘若要是拒绝他用这个把她包裹起来的话,唐拓肯定是不让她出这个房门了。

    便也由着他裹好,然后把她横抱了起来,往外头去了。

    “你们都别跟来了,我和阿拓去看一下就是了!”

    见后面尾巴又是一大串,古悠然顿时就眉头一蹙,连忙喝止住他们。

    “悠然,可是!”

    魏岑还想要说什么,见古悠然的眼神十分的坚持和不喜后,终究是停住了脚步。

    他都停住了脚步,聪明识时务的邓傲自然更加不会惹古悠然不高兴了。

    而冷忧寒却是抱着糖宝儿,稍稍顿了一下,转身便回他自己的房间去了。

    ……

    ……

    顾希声的门外,有两个伶俐的丫头在守着。

    房门也没有关着,屋子里忠伯在与顾希声轻声有礼的说话的声音,古悠然也听得一清二楚。

    对这样的情形还是满意的。

    她以为他们会把顾郎当成囚犯一般的关起来的。

    现在见安养的情况还是不错,总算放心了些。

    催促着唐拓赶紧抱她进去,而听到脚步声的忠伯,此刻也已经迎了出来。

    “夫人,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忠伯,辛苦你了!我想亲眼看看顾郎!”

    “夫人,那,那您请进吧,老奴也是通些岐黄医理之术的,可是这两天,对于顾公子的病情却是半分也没有帮助,真是——”

    忠伯说着,眼眸里也好,脸上也好,都是露出惭愧和担忧的神色。

    那不像是假装出来的紧张,仿若是真心担忧顾郎的身体的,古悠然见了,心头微微一动,意外之余,却也是有几分感动的。

    “多谢忠伯!”

    这句谢谢,比之前那句辛苦了,要真心和感激的多了。

    忠伯也听出了夫人对他满意了不少,却暗自苦笑,她哪里知道他比她也是着急不少的。

    这神府整个家当说到底真正的主子应该是顾希声,而不是夫人和大公子他们。

    只是夫人为了少主感激他,忠伯心里也好过很多,也明白,少主爱这女人其实也委实不曾爱错,这女人虽是个风|流|多情的性子,对少主却当真是全心一片的。

    “夫人言重了,这是老奴应该的!夫人您请进,老奴先去忙其他的,夫人有任何吩咐再唤一声就是!”

    “忠伯自管忙去,这里有我!”

    忠伯离开后,古悠然也拍了拍唐拓的手臂,要下来。

    唐拓迟疑了下,还是放她下了地,就见她转身看着他道,“阿拓,你也且先在外头等着吧,我单独和顾郎待一会儿!”

    “阿然,你——”

    “放心吧,顾郎不管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的顾郎,冷忧寒不也说了吗,他只是因为我难产,受了点刺激,又不是变成了什么危险的人物,他不会伤害我的!”

    “再就是,我也想看看我对他的病情能不能治疗!”

    “呃,好吧,既然你坚持,那我便在外头等你!只是你自己的身体,现在也虚弱的很,需要静养安躺着休息才对,你可得答应我,顶多半个时辰,要是希声没什么改善的话,你也得先跟我回房去养着,等身体好了,再来治希声的病!”

    古悠然没应声,只是眉头锁了起来,唐拓如何不知道她这就是表示抗议和不同意!

    便又立即加补一句,“阿然,欲速不达啊!你放心,当日里希声那般情况,我都未阻止你救他,如今他人都好好的,只是精神不济,我还会让你不要管他不成?”

    “你也是说了的,希声对我如何,我心里有数,而我唐拓可是那般不讲良心和情谊的人吗?”

    “那大半年三人相依的日子,是抵得过一切的!”

    这句话,终于说服和打动了古悠然。

    古悠然这才点头,“好,我答应你,要是半个时辰还是不能唤回顾郎锁住自己内心的心神,我便回去休息,等下次再试!”

    “好!你进去吧!”

    唐拓见总算说服了她,也安心的转身先出了门,甚至于为了给他们一个相对更安静的说话环境,他出去后,都把门给带上了。

    而古悠然则缓缓地往里头的卧房处走去。

    还未进到里面,就看到了桌子边,安静地坐在那里的顾希声。

    他的身上已经不是她生产那一日穿的那套衣裳了,而是纯白色的一件全新的暗纹双面绣的袍子。

    上好的缎,精工的绣,然后还有考究的针法,以及精致又内敛的腰带和配饰,一看就是神府内出品的最上等的好衣裳。

    古悠然眼睛不瞎,这等出门在外,还有这等好东西给顾郎穿,自然不是本就有的,而是应当是冷忧寒的衣服。

    整个神府里,敢于穿这样纯色的白,又能穿得了这样的暗纹绣的只有冷忧寒。

    只是平日里也少见冷忧寒穿这般精致又正式的袍子,怕也正是因为这样,这袍子才这般崭新。忠伯亲自在这里伺候顾郎不说,还把冷忧寒的新衣裳来给他穿上了,要说慢怠了顾郎的话,古悠然自己都要觉得自己没良心的。

    不得不说,好东西就是要配得上它的人才能显现出其价值。

    冷忧寒固然是那千年雪山顶上的莲花,顾希声又何尝不是那万年寒湖里的一株幽昙?

    两人都是那般的殊异绝艳。

    这袍子穿在顾郎的身上,自然也是相得益彰,更衬风华的!

    头发也是被梳理的很整齐,就这么披垂在了身后。

    说起来,古悠然也发现了,似乎从第一日见到顾郎开始,他便是不束发的。

    而与他有同样习惯的人,还有一个冷忧寒。

    这样坐在那里,宛如一幅最好的画一般的顾希声,却令得古悠然的鼻子微微发酸,眼睛也涩了起来,强忍着泪意不能迸发出来。

    因为这样的顾希声,美则美矣,却美的很是没有灵魂。

    只因那双往日里无限幽深,无限情意的黑瞳,此刻却很是木然。

    如同他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坐在那里,而是一个仿真度十成十的蜡像。

    “顾郎!”

    古悠然轻声地唤了一声,真的很想哭!

    斯人没什么反应,或者说他压根就没听到一样。

    “顾郎,顾郎——是啊,我是你娘子!”

    古悠然又唤了两声,人也已经疾步到了他面前,甚至于紧紧地已经握住了他的手。

    他还是木呆呆的坐在那边,眼神呆滞的不知道落在了何方,全无焦距。

    “顾郎,顾郎,究竟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你怎么连我叫你都不知道了!顾郎——你看看我,我是悠然,是你的娘子啊!”

    “我知道那日定是我吓到你了,不过已经没事了,你看呀,我好好的,糖宝儿也好好的,我们母女都平安了!你可以不用害怕,不用担心了!”

    “不骗你!顾郎!你知道的,我从来不骗你的!”

    ……

    奈何,不管古悠然说什么,说多少,保证也好,发誓也罢,顾希声都如同一个会呼吸的活雕像,全无半点情绪。

    甚至于那脉搏,那气息,那心律都不曾有半分的波动。

    可见显然是他的耳朵里未曾把她的任何一句话听进去,眼眸里的倒影,也随着她的脸贴的越近,越是看不见人影。

    古悠然蓦然间,觉得全身的气力都像是被这一幕给抽走了一样。

    全然不明白,不过就是生了个孩子,固然是过程艰险了些,却又何至于弄成这样?

    难道说她和顾郎之间,注定非要这么不停地波折下去的吗?

    古悠然睁开眼睛,看到糖宝儿那一刹那柔软且无比的喜悦,此刻也因为这样的顾希声而被打消的干干净净了。

    为什么!

    她的心底在呐喊,在嘶吼!

    她不知道应该找谁要个答案!

    倘若她早知道让顾郎看到她生孩子的那一幕会造成今日这样的后果,古悠然便是自己亲自拿刀把孩子从子?宫里剖出来,也绝对不会叫他入那产房一步的。

    可此时此刻后悔也是来不及了!

    她只有觉得无力。

    同时也有一种深深地逆反。

    似乎有些天机也好,规则也好,命运也好,就是不想让她的幸福一路平坦,一帆风顺,可她还就是不甘心!

    重新点燃了战意和深深的坚韧不屈的眸光,落到顾希声脸庞上的刹那,就变得再度柔情而温煦。

    “顾郎,你放心,我说过的,不管是上天入地,碧落黄泉,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的,所以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不管你心里藏着多少的难过和痛苦,不管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要这样的害怕和逃避,我都不会放弃的!”

    “我会陪着你的,直到你好的那一天;要是你一辈子都不好,我也一辈子都守着你!”

    说完,她嘴角含笑的亲吻了下他白玉般的面容,缓缓地重新直起自己的腰板,忍着身体从里到外传来的疲惫和痛楚的感觉,一步步的转身往外走去。

    她必须赶紧把身体养好,只有她好了,才能有精力守护和医治顾郎!

    打开|房门,唐拓担忧地看着她,“阿然?”

    “我没事,只是有些疲惫,你抱我回去休息!”

    说完,就看到忠伯已经恰是时候的端着一个玉碗走了过来。

    “忠伯,你把顾郎照顾的很好,辛苦你了,我会尽快养好身体的,这段时间里,还要辛苦你继续这般精心的照顾好他!”

    “夫人您言重了,老奴说过了,这是老奴应当做的!”

    忠伯微微躬了躬身子,恭敬地说完,才又请示了一句,“只是夫人,这样一来我们就不能立即上路,须得在这个小镇继续停留相当一段时间,您看是不是让府里的物资和守护力量都相应的往这里运送一些?”

    古悠然一听就明白了忠伯的意思,顿时点头,“这件事情忠伯您自己拿主意,或者和大公子商量一下办就行了,不用请示我了!我早些时候便与大公子说过了,府中的事情我不拿主意!”

    “夫人,这——”

    忠伯愣了一下,似乎此刻才真正意识过来,古悠然竟然是真的不在乎这个神府新主人的身份和地位。

    而不是如同他们最开始所想所猜测的那样是古悠然做出来的假戏,其实是有掌控权柄的欲?望的。

    古悠然见这世故惯了,以为洞悉一切的大管家,错愕惊讶的样子,有些忍不住失笑了一下。

    “这年头真话总是没人信的,这也怨不得忠伯你意外了!以后时日长了,你们便会更清楚我的!阿拓,走吧!回去!”

    “好!”

    唐拓抱起古悠然走了。

    忠伯却怔怔地站在门口,忍不住老脸微垮,自言自语地嘀咕了起来,“真是奇了怪了,这天下名声偌大的一个神府,如此超然物外,竟是一个人都没有真心想要的?少主人不要,夫人不要,大公子好像也是不想要的样子,这真是——真是诡异了!这可如何是好?莫不是要愁死人了?”

    可不是要发愁吗?以前只怕神侯去了,这神府的利益动人心魄,会引得六位小主子彼此阋墙,互相算计,弄得神府四分五裂!

    加之夫人从地陵里出来后,阴?谋?论的想法,更是一刻不曾消除过。

    只当众人要把这神府搞的天翻地覆,血腥无数!

    谁知,不过一年多一点,猛地发现,这哪是香饽饽的众人争抢啊,竟然是如同烫手山芋,人皆争相扔之!

    闹到现在,忠伯发现,反而是他这个大管家最是忙碌,最是费心,毕竟主子们都不当一回事,都不想去好生经营,他总不能眼看着神侯一生心血就这么被忽略轻抛掉了吧?

    ……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邓傲和魏岑还老实的在等着,竟是没离开过。

    见古悠然回来,便争相上前来,见她神色有些惫倦,眉间殊无喜色,便知在顾希声那里,也是无功而返的。

    不由都安慰起了她,“悠然,你也别难过了,总需一点时间给他回复一下的,再说了,在这里的人,都是通晓医术的,就不信了这么多人的本事,还治不好一个顾希声吗?”

    古悠然微微地点了点头,也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未听进去。

    正担忧着,门口一个脚步声飞快地跑了来,在房门口就大声地回禀道,“启禀夫人,二公子,剑哥儿火鸽传书回来求援,说是送信的途中遭遇了堵截和追杀!”